小野和阡陌还保持着搀扶的姿势,看起来除了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外没什么大碍,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奔波中回过神来,两人齐齐的看着冰面。
我突然发现此时古瑶和背后的裹尸袋正趴在一个坑里,古瑶在左,古弈在右,手里还死死的抓着裹尸袋的一角,一条腿伸的笔直,另一条腿向古弈的方向弯曲着,本来白净光滑的两条腿,膝盖处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点,应该是毛细血管崩裂导致的,还有那件大号衣服,因为惯性的缘故向头部翻开,古瑶的半拉屁股就露在外面,很是少儿不宜。
坑是周围条形冰块错位后形成的,大小深度刚好能容得下两个人,冰块的一条边沿上还残留着一尺多长的几道鲜红的血迹,血迹此时已经冻冰了,没有流动的迹象,现在还不能确定古瑶的死活,反正是爬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血迹应该是古瑶头部受伤留下的,估计是摔下冰坑的时候脑袋正好磕在坑沿上了,此时他的上半身包括头部都背已经盖着,所以还看不出受伤情况。
看来我把古瑶想坏了,人家明明是为了帮我减轻负重才带着古弈的,如果她一个人的话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一阵无语后,我赶紧跳入冰坑中,打算先紧着活人救,为了方便抱先将古瑶翻转了过来,等转过来一看,古瑶的额头有条三寸多长的血口子,殷红的血流淌的满脸都是,甚至已经灌入了衣服里面,白净的脸庞在血迹的反衬下显得特别不协调,可能是因为脸部失血过多的原因,此时的古瑶看起来脸上更加的白净了,缺少了立体感,犹豫一张雪白的纸上画着人的五官,看起来伤的很重。
手里顿了一下,也没来的及确定人是死是活,一条胳膊掂在古瑶的后脖颈处,另一条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抱起来转身平放在坑外的冰面上,这才手指麻利的探向她的颈动脉。
“还好没死,很可能是撞昏过去了。”确定古瑶人没死,这才心里稍稍宽慰了点,然后向四周的几人说道:“都别看好看了,谁身上还留有处理外伤的药赶快奉献出来,现在救人要救。”
“还有绷带和止血的。”完了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本以为这些人会僧面不看看佛面,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虽然这些人显得有些冷血,但我也找不出指责人家的理由,毕竟像这种处理外伤的药品对我太珍贵了,用一点少一点,再加上这些人和古瑶有点不对付,不愿意奉献也在情理之中,但我眼看着古瑶的额头还在往外渗血,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命就这么香消玉损,真就有点着急了,心道指挥不动别人,还指挥不动个大嘴,我也确实在大嘴包里看到过装药品的袋子。
只是大嘴好像看出我要打他的注意,还没等我问,便主动的退后了一步。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属牛郎星的,天生克女人的命,好好数数吧,但凡和你沾边的女人都没什么善果,古弈死了,刚来云南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肖晖呢,估计也让学校开除了吧,还有……这个。”大嘴把鼻子抽了几抽,一只脚踏在冰坑的沿子上,原地不动的用枪管指着古瑶的屁股位置说道:“咱们再说这个娘们,同样也姓古,不一定还是你的大姨姐呢,和你有了关系之后现在也快死翘翘了。”
“别废话,老子是问你有没有药?”被大嘴拐了一圈,我有点压不住火气了,登时就把声音提高了一个档次。
“哦,你说的是药啊。”大嘴随手把背包拉到了胸前,伸手从里面摸出一个防水布包裹的袋子,还在我跟前晃了一圈,然后眼睛一眯,似笑非笑的说道:“有是有,我想问犯得着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浪费吗?有救的必要吗?”wWW.ΧìǔΜЬ.CǒΜ
“有!”如果不是现在救人要紧,我真就扑上去给他一拳头,所以,我还是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趁着大嘴那双眼睛在古瑶大腿上溜达的间隙,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抢到了手。
“崔大哥,我来给她包扎吧,你赶紧把古弈姐姐弄上来,咱们现在赶时间要紧。”
我一听是阡陌的声音,想到她给古瑶披衣服的一幕,知道她身上肯定没药,但又不能像我这样到处问,所以才赶在此时站了出来。
“注意包扎的厚实一点,防止冻伤。”我着重在古弈那条缠着绷带的胳膊上看了一眼,心道还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懂得相惜,那像这些大老爷们,除了白看人家雪白修长的大腿外,连副着急的表情的舍不得露出来。
我再次跳入冰坑中,把古弈抱了出来,倒是是护士出生,一群人光看着阡陌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古瑶的额头上翻飞,犹如一片鹅毛一般,轻柔的很,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阡陌那边已经晃了晃可能酸麻的手腕收工了,处于对阡陌当过护士的手法信任,我没去检查,正愁着一会怎么样把两个不能行动的人全带着走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谢谢!”
“谁?”听到声音之后,离古瑶最近的阡陌先是往身后瞅了一眼,然后猛的一个激灵躲出了好几步,这是谢谢我也听到了,刚开始以为是古瑶这么醒了,结果一看,发现她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转醒的意思,在确定这个声音就是从古瑶身上发出的后,登时也是想往身后瞧一眼,为了确认一下那个声音是不是古瑶发出的,我刚把头低下打算凑近了些,忽然又听到四个字。
“谢谢你们!”
难道是腹语?这个我也学过,方便在特殊的情况下使用,但一个昏死过去的人怎么可能会腹语呢,因为这次我听的非常清楚,是个女人的声音,好像大嘴他们也听到,几人齐齐的侧过了耳朵,很吃惊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古瑶,很快,好奇的神色便的木讷起来,身体开始不着痕迹的往后移动。
“我操,有鬼!”没听清楚是谁先喊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了几分,似能感染一样,惊的几人齐齐的瞪大了眼睛,包括我在内,赶紧伸手摸向了发丘印。
此时的大嘴和小野已经提起了枪口,枪口正对着古瑶的身体,似乎再有个显微的风吹草动,两个开枪的祖宗肯定第一时间把古瑶的身体射成筛状。
就在众人处于极度紧张的时候,刚才那个声音又开始了,似乎就在我的耳边,但又觉得隔着一道门。
“奉劝各位……放下你们的武器就此止步吧,阴阳墙,隔阴阳,放下武器吧……”
声音时断时续,似乎无处不在,惊得众人连连后退,就连一向杀伐果断的小野也忘记了开枪,连续退出了很远,知道退路被远处的冰墙挡住。
“我操,老崔赶紧用你的发丘印砸她,再不然就变尸变了。”唯有大嘴,在惊吓之余一边往我跟前绕,一边还在瞄准,在快要绕到身后的时候,猛的朝着古瑶的头部搂下了扳机,这个时候我也来不及拦挡了,何况从我内心来讲,已经默认了大嘴的做法。
但是,枪没响,只是听到大嘴激动的骂了一声:“放开我的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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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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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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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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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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