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之计就是牢牢的抓紧绳索不松手,尤其是现在我只能感觉到一条胳膊在使力,另一只手握在冲锋枪,已经快没有知觉了,整条胳膊都是麻木的,连手里握着东西都感觉不出来。
终于,密集的枪声停了下来,我也摆到了最高点开始往回摆动,就在我用嘴里叼着的手电寻找落脚点的时候,一个黑影快速的从手电前飞过,明明看出那还是个大活人,四肢在不停的扭动但因为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看清是谁,只能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是大嘴,不然这趟就亏大发了。
很快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口棺材,才知道自己下落的过程原来不是原路返回,可能因为上面绳索扯动的缘故,此刻直直的对着那块横着突出来的大石块撞了过去,眼看着再没有避开的方法,肉身撞到冰冷的石头上,无异于以卵击石,后果可想而知,所以,为了防止被撞的粉身碎骨,情急之下,我使出浑身的劲把自己下半身卷成虾米状,几乎腿和身子都要平行折叠了,这一系列动作刚好完成,下一秒,屁股就擦着石板双脚重重的踢在了棺材上,本来那口棺材就是开了缝的,被我这一蹬,咔嚓了一声,登时就解体了。
说实话,我都不敢去分清那个声音是我身上的骨头发出的,还是那块木板发出的,总之,屁股擦在石板滑行了一段距离后,估计快接近着火点的时候总算停下了,那个疼法,浑身痛的眼花缭乱的再也站不起身了。
再加上此时的枪声消失了,刺耳的声音也收不到了,感觉偌大的墓室只有我一个人呲牙咧嘴的躺在石板上,根本没心事去想象嘴他们那边的情形,心里越发的心灰意冷,真想就这么躺着永远不起来。
差不多几分钟后,我忽然感觉手里的绳子在动,似乎有人在往上拉,开始时力度很小,拉了几下后,拉扯绳索的力度突然加大,直到这是我才猛的意识,这可是事先和大嘴商量好的暗号。
当时我和大嘴说过,万一遇到特殊的情况就特办,三松一紧,如果我这边还没有回应,那说明我就归天了,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意识到这点后,我马不停蹄的反方向拉动绳子,直到上面的人得到了信号停止了动作,我这边快要静止的心脏才重新跳了起来。
看来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悲观,刚才滚下去的那个人肯定是阮波涛不假了,想到这里我马上强撑着翻坐起身,正打算扯开嗓子问问大嘴他们有没受伤的时候,头顶上忽然又砸下一团白色的绳子。
我操,带有安全扣的登山索?
就在我考虑这根绳子是打哪蹦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就像一个人对着一口大缸说话:“老崔,确定安全我们就转移阵地了,与其被困死还不如找个狗洞钻出去,接好人啊,先给你空降两个天仙女玩玩。”
“玩你娘。”我骂了大嘴一句,也不知道这厮听去没有,还好他还保留了一点风度,懂的女士优先。
果然,几分钟之后,阡陌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搂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的包袱沿着登山索就滑了下来,在刚落地的一刻,我看到阡陌的两只眼睛的泪还没有抹干净,本来我打算安稳她几句的,人家好歹也死了个叔叔,一路上别扭没少闹,但血浓于水这个真理永远没有失效期的,只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马上又和唾沫一起咽了回去。
“辛苦了,那个你们没有人受伤吧?”我把古弈放平之后,改口说道。
“有!”阡陌带着哭腔看着我,然后一转身右手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说道:“我会亲自查明我叔叔的发疯情况,到时候不管是谁,哪怕鱼死网破,我也的给他讨回个公道,我没理由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崔红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被阡陌说的楞了一下,刚才还没注意,现在忽然在她眼里些不寻常的东西,真的就像我变成了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难道这个越南妞这是在怪我吗?还是以为我把阮波涛害成那样的,不过一想那又能怎么样,我才懒得和她解释呢,一个丫头片子还能把老子吃了不成,转过身我没再理会阡陌,静等着大嘴和小野。琇書網
十几秒后,白色的登山索再次传出反应,兴奋之余,我隔着黝黑的空气和大嘴他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大嘴先是把那个日耳曼人的包和老余头放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我感觉错了,自从阮波涛出事后,老余头明显就老了几岁,脸上那道蜈蚣状疤痕抽的更厉害了,看着让人有点心疼,但一想到他可能还有其他的身份后,又觉得他活该,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对待敌人就得像秋风扫落叶那般无情,谁站在人民的对立面,那就是我们的敌人,我重重的看了一眼老余头,心道,秋后算账,不急一时。
很快大嘴和小野也先后下来了,我看他俩没有明显的外伤,心里总算踏实多了,毕竟这可是我们现有的主力队员,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突发情况,全得他俩撑着,就比如刚才的阮波涛也不知道是谁击毙的,应该得到夸奖的,只是面对阡陌一直低垂的头,我压根就不敢提这话。
倒是大嘴像似捏死一只蚂蚁似的,看着老余头乐呵道:“死一个少一个,又一个少分钱的,只是他妈的老家伙还没兑现我那一半的家产呢,这事办的,早知道我就给他留个活口,好让他摁个手印来着……”
“钱债钱还,血债血偿,这里谁欠他的我也会讨回来的,当然,阮波涛欠谁的我会替他还清,前提是你们的祈求我能活着出去。”站在一旁的阡陌冷冷的说道,听这意思这个姑娘是铁了心要为阮波涛讨说法,那话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找死!”大嘴哪像我还顾及一点大局观,就他那火爆脾气上来,慢不说一个越南妞,即便是总统级别的照杀不误,我生怕这个节骨眼两人真闹出点事来,赶紧插在两人中间说道:“现在不是谈论个人事情的时候,先找落脚点再说其他的。”
确实阮波涛死的有点太突然,太蹊跷了,导致他们那群人有点群龙无首的感觉,所以,更的团结起来才对,更何况我心里有种预感,阡陌这个妞有点不对劲,总感觉被她盯的后背凉飕飕的。
“这次我带着古弈先下去,你们自愿组合,最好是一对一对的来。”临动身前我又补充了一句。
“我和小野。”我的话音刚落,阡陌忽然就抬起了头,声音不大,但很决断,甚至她还挽住了小野的胳膊,虽然因为光线的缘故看不清她的脸,但我感觉阡陌在冷笑,这个举动看的大嘴只舔嘴唇,最后才笑眯眯的看向了老余头。
“老崔,你说如果一会再意外坠亡个人怎么办?”大嘴一句话,说的老余头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两步。
我赶紧瞪了大嘴一眼,举起手中的冲锋枪干呕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出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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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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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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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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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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