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代表劳苦大众把你就地正法。”大嘴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
“误会,于老弟这可是天大的误会啊。”老余头似乎对大嘴已经忌惮到骨子里了,大嘴一喊他登时就蔫了,抽了几下鼻子后,甚是小声的说道:“好好好,我扯淡了就是,那咱们继续赶路吧,千万别耽误了营救阡陌的时间。”
“算你识相。”大嘴也没再追究下去。
刚才大嘴的声音有点太大了,本来地道内很安静,被他这么一震,声音像长了腿一样,一传就是老远。我本来还在琢磨着老余头的话,一下子没了思绪。
其实,我并不怀疑老余头说那些话的真伪性,只是怀疑他说出来的目的。
“走,救人要紧,别让心里落下了埋怨。”我也懒得多说,再没有找到阡陌之前,不想考虑其他事。
地道内重新变的鸦雀无声,只有一束手电光在里面挥动着,又是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转弯,小野第一个通过,我紧跟在他身后,发现他忽然停下了,而且莫名其妙的说了声:“快看!有人。”
人在那呢?听到小野的喊声,我第一反应就是人在哪里,是不是阡陌。
我本能的斜过身子往前看,就在我们前方十几米的位置并排站着两个人,小野举着的手电光正好定在两人的身上,基本情况看得清清楚楚,个子差不多高,应该都是女的。
左侧的人穿着黑色的紧身衣服,微微低着头,因为头发遮挡的缘故只能看到一个尖细的下巴,右侧的人穿着一件白色的落地长裙,群被一直拖到了地上,从头到脚一身白显得极为抢眼,因为是正面看不清头发,只能看到一张红润的脸,嘴角带着一点弧度,似乎在冲着每一个人笑……
她在冲着我笑……
我在脑海里飞速的拼凑出古弈的形象后,如释负重的扔下工兵铲,撞开推开挡在身前的小野飞一般的冲了过去,在离古弈差不多两米的距离后,我伸开胳膊抱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感觉已经抱住古弈的一瞬间,发现我的身体从她身上穿了过去,那件白色的落地长裙忽然变成黑色紧身衣,红润的脸色变成了一堆凌乱的头发,惊诧之后,我发现怀里抱着一具冰凉的身体。
“哥!”那具身体微微的抖了一下,从头发后面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某种阴柔的磁性,我本能的退后一步想松开她,问她到底是谁,发现我根本做不到。
“哥……好好的活下去……我是你的……”又是哪个沙哑到快喘不气的声音,就在我浑身的血液像被煮沸的时候,发现怀里的这具身体仰面往后倒去。
“古弈你别走……”我终于分清了这个声音是谁的了,单手紧紧的护着对方的腰不想让她倒下,但她的腰很软,似乎要折段的感觉,头发往后一仰,露出了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庞。
是阡陌,我抓住阡陌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冲她喊道古弈她在哪,我去找她……但阡陌没有回复我,人已经昏厥过去了。
“老崔,你又在胡说什么?”就在这时一条胳膊忽然搂住了我肩头,身上像被电击了一下,随之心里热乎乎的,我真想把那种感受痛快的哭出了,其实我已经哭出来了,只是声音被我憋在了肚里。小野过来了,拍了拍我后背,阮波涛也过来了,我没有看他把阡陌给他推了过去。
“没什么。”我对大嘴说道,然后小心的从他后背上抱下古弈,绕到人群后面顺着墙蹲了下来。
大嘴始终没离开我左右,见我蹲在地上,他也蹲了下来,看着我好像想说话,正在抿着嘴唇。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我问大嘴。
“看到一个没出息的人。”大嘴愣了片刻才说道:“现在人也找到了,也该办自己的事情了,你总不能老是背着古弈的,也许……眼不见了就心不烦了。”
我明白的大嘴的意思,知道他是为我考虑,我和大嘴一直聊了挺长时间的,聊了挺多话题,我俩从离开部队后从来没聊过这么正式的话题,我能感觉出来,大嘴也累了。
“老崔,阡陌找你。”小野风风火火的人还没过来,声音已经飘过来了,声音里夹杂着一种急迫。
“她醒了?”我随口一说,小野没有回答我,只是拽着我的胳膊往起拉,在我起身后在我后背半推了一巴掌。
阡陌抽着鼻子在哭,脸色很复杂,似乎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被阮波涛和老余头围在中间,两人应该是还担心她跑掉。两人见我过来,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阮波涛说道:“崔老弟,你就费心的好好劝劝阡陌吧,不管我们怎么问她,她就是不和我们说话,让她赶紧的离开这里,她又要脑袋撞墙,说是非要找你才行,真能把死人都急活。”Χiυmъ.cοΜ
“没事,交给我吧。”我对阮波涛说道。
“死丫头,早知道就不把她带出来了,哎!”阮波涛重重的叹了一声,推着老余头向大嘴和小野两人走了过去。
“阡陌,身体没有不适的地方吧?”阡陌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所以我没敢把话说的太重,我已经猜到阡陌要和我说的事会和古弈有关。
阡陌停止了抽泣,但就是不开口,依然颔着下巴,双手摆弄着发梢,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知道这时候不能逼她开口,继续询问道:“你的伤口现在怎么样了,出了这里我给你换药,好不好?”
“是不是现在感觉很饿,我现在去给你拿点吃的东西过来……”
就在我说完这句话后,阡陌突然抬起头,冲我摇了三下,依然沙哑着说道:“你……听过葬生基吗?”
葬生基?好生疏的名字,我极力的想着过往的记忆,貌似听过一些的,葬生基应该是源自江西客家一带,葬,肯定就是埋葬的意思,生取生人活人的之意,基应该和墓有联系,生基实为道教沿用下来的古俗,传说人有三魂七魄之说,生基就是说将占有活人精魄的东西放入棺木内,然后入土埋葬,其用意是想用这种方法欺骗所谓的地府官员,为生者求得功德和转运的机会。
不过,葬生基的说法已经很少有人提及了,主要是这三个字太让人阴森了,为了忌口现在把葬生基改口成种生基或者生基,和衣冠冢有如出一辙。
“有听过,怎么了?”我好奇的看着阡陌。
阡陌现在终于有点正常人的意识了,不过,在看到我身后的古弈时,身体狠狠的抖了一下,几乎是闭着眼说道:“地道里有口棺材,古弈……古弈她说那是一口衣冠冢,是按照生基葬法安置的,但是我们三人接近不了。”
“你见过古弈了?古弈还说什么了?!”我急迫的问道,一瞬间,脑袋里所有的准备都崩溃了,三人?还有一个人是谁?这他妈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带着我去开棺材……”
“她到底想干什么?!”我一冲动就打断了阡陌的话,继续追问道:“三个人,另外一个人是谁?”
“古黛姬!”阡陌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嘴他们已经占到了我的身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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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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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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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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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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