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前大伙清点了下可怜的装备,三把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几把大背齿野战刀,两把德式工兵铲,一支还剩十几发子弹的冲锋枪,燃烧*弹两枚饮用水两瓶,发霉的饼干几包,替换的衣服没有,别人还好说,清一色的黑色防水衣,既御寒还透气,就我一个人穿的有些不雅,后腰上还绑着几样不能见人的东西,走起路来磨的皮肤生疼。
沿路上光线昏暗犹如月下行军,感觉所有的人都走的极快,我想一个人背着古弈安静一些,所以故意慢了几步落在了人后。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阡陌,总共三个女的就剩下她一个了,从后面瞅着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身上还带着刀伤,真担心她耐不住长途跋涉,不过我见她走的还算稳当,打心眼里放心了不少。
不知道阡陌服了什么药,药效如此神奇,还有我的尸毒解的也相当干净,我记得所带的糯米和消炎药早就遗失了,难道队伍里还有人精通其他手法?所以,好奇之余我便喊住了大嘴,想问个清楚。
大嘴故作神秘的没说话,只是用下巴往人群里指了指,我一看走在前面的几人,小野可以排除,剩下的只有阮波涛和老余头,阡陌可是阮波涛的亲侄女,如果他身上有药早就应该掏出来了,所以,可能性最大的就是老余头了,这个老家伙我一直看不透。
“老余头?”我试着问大嘴。
大嘴讽刺性的笑了下:“除了他还能有谁,旁人谁能干出那种藏藏掩掩的事,救人如救火,见死不救,老家伙隐藏的深着呢。”
“我操,老余头什么时候良心发现了?”我有点不敢相信。
“老伙计,我说了你可要挺住啊。”大嘴忽然对着我奸笑了起来,咯咯了几声,把嘴贴在我耳朵上小声说道:“你肯定想不到,老家伙底*裤里面缝了个暗兜,暗兜里不光有成瓶的尸毒丹和消炎药,好东西多着呢,最后愣是让我扒了精光给抄了家底。”
“底*裤里的……暗兜?”看着大嘴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下意识的吧唧了几下嘴,猛的干呕起来,真不敢想象那尸毒丹是什么滋味,但凡我有点意识就是死也不会闻一下那药,突然感觉我这条命太他妈不值钱了,几粒尿丸就把病根除了。
我赶紧转移话题,问大嘴怎么样知道老余头身上有私藏的。
大嘴没有回我话,而是手伸到背包的侧兜摸出来一厚沓纸质的东西,用拇指来回的搓了几下,然后从腰里抽出手电掩着光让我看。
看上去五颜六色的,我说是冥币,大嘴摇头让我细看,所以我用一只手捏着鼻子凑近一看,好家伙确实像冥币,不过全是货真价实的外币,美钞,英镑,卢比,法郎,有的我认识,但很多连见都没见过,花花绿绿至少有一百多张。
不过,能进入我眼睛的是那张夹在纸币中间的纸,看起来又黄又陈旧,对折的四四方方,藏的这么私密应该不是凡物,应该对老余头有很重要的意义,我刚想用两指夹出来看一看,走在前面的老余头忽然轻咳了几声,貌似他一直在注意着我们。
老余头虚咳了几声后见没有效果,故意提高嗓音说道:“起黑风喽,咱们是不是找个避风的地方躲一下了?”
“看见了吧,这就叫做贼心虚。”大嘴和我交头接耳说道:“老家伙身份肯定有问题,随身带了这么多外币,不是走资*派就是暗地里私通美日吃里扒外的主,很有可能身份更复杂,要我说咱们哥俩给他来个夜审,好为人民除一害。”
大嘴这急脾气,说了个干就真的打算动手,噌的一下把野战刀拔了出来。
“别别别……”我赶忙压住了大嘴的手,示意他先不要打草惊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事暂且放放,况且证据还不充分容易引起老余头的戒心,是狐狸就藏不住,总会让咱们抓住走资*派的尾巴的,等我安顿完古弈,这事再从长计议。”
似乎是真的起了黑风,前面的人和我们相隔只有几米。现在看上去人影有些模糊起来,好像中间夹了层薄沙,我和大嘴只好停下交谈,两人往前赶去。
风刮的越来越猛,卷着杂草和黑土漫天飞舞,似乎往前连着一片古时的战场,沉闷的嘶吼着,周围的光线也越来越暗,不管看什么都是一个黑色的轮廓,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一时间气氛显得异常憋闷,本来还有三把手电的但没人舍得用,只凭感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赶,现在没办法,大家不得不亮起了手电,但即便是手电也是效果甚微,根本照不出多远,似乎光束射进了无底洞。
就在我和大嘴赶上去的时候,老余头正在大谈特谈黑风的事:“黑风不吉利,我说了可能你们不信,诸葛亮神机妙算,带众行军算天算地,唯一不能算到黑风起,韩信一世将才功名惊帝王,最后不也是夜梦黑风,没几日便被吕后和萧何诱杀,大贪官和珅富可敌国……窦娥那个冤……”
阡陌、阮波涛和小野是老外,对中国的历史知识了解甚少,此时被老余头侃的有点晕头转向,尤其是阮波涛给人感觉腿都软了,似乎老余头再咋呼下去就的瘫倒在地。
“据说黑风代表着天意,每每黑风刮起,肯定会有血光之灾,所以我们要团结起来,不要落下任何一个好同志,黑风……妈呀……”老余头侃的兴起,也没留意我和大嘴的表情,被大嘴猛的一巴掌拍在后背上,惊叫着回头,还险些一头栽倒。
大嘴可能觉得一巴掌效果不是很满意,顺着风吐了口满嘴的灰尘,对着老余头说道:“黑你娘个头,知道中国人的皮肤为什么是黄的吗,那是因为我们的母亲河黄河是黄色的,知道这里的风为什么是黑的吗,看看咱们脚下的黑土就知道了,多简单的科学道理,还用得着你给灌输,你他妈算那根白腿子葱……”
第一次觉得大嘴高深莫测,一顿胡侃下来,我感觉脸都红了,但大嘴还在迎着风咧着嘴不知疲倦。
“你们不觉得的这风里夹着一股子烧纸味吗?”阡陌的声音虽小,但完全盖过了大嘴的风头,不知道其他人听了什么感觉,反正我是脖根子冒凉气,确确实实风里夹杂着一股特殊的味道,但我不认为是烧纸味,这么大的风需要浪费多少纸,才能让你辩出这股味,不管是什么,总感觉让人有点心里发慌。
“真还有股子烧纸味,该不会是顺风飘过来的吧?”小野边说边往前嗅着,架势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又有点不像烧纸味,难道是烧木头味?要我看前面肯定有片森林,应该大面积过过火。”
……
不知道是被老余头吹嘘的还是大家都和我有了同感,一时间人人都踌躇不前了,围绕这个味道争了起来。
眼看争来争去也没个结果,我在四周打量了几个来回,并没有发现可以避风的地方,正想说服众人趁着风还小,继续往前走走看兴许就能有所发现,就在这时,我忽然意识到,这味道应该是焚烧东西的味道。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我从地上抓起些黑土,用手指一搓感觉土质中有大量的黑色颗粒,手感有轻有重,手指用力能将一部分颗粒搓碎,我现在能肯定这绝对不是黑土,而是大火焚烧后的残留物。琇書蛧
能在地上沉积这么厚,面积如此大的黑色物质,前面肯定焚烧过大量的东西,该不会是火烧城吧?
“争来争去有个鸟用,往前走走看不就知道了。”我被自己的想法扎扎实实吓了一跳,举手示意大家都别争了,然后一边说一边背着古弈迎风往前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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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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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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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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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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