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大嘴,脑袋肿的连眼睛都快找不着了,可以说只要露肉的地方全裹满了砂石,棱角分明的沙子扎进了肉里,和黑红色的血混在一起,简直就是第二个血尸。尽管看不到自己,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那个痛,都快背过气了,好在身上除了数不清的擦伤和划伤外,再没有其他的大问题。
眼看着山洞要塌,我和大嘴的眼睛不约而同的对在了一起,我看到了大嘴眼中的恐慌和着急,按照大嘴天不怕地步怕的性子,这种情况在他身上是极少出现的,再来不及多想,两人互相搀扶着拔腿就跑。
明明看着洞口的亮光就在前面晃悠,但跑着跑着就变换了方位,甚至目测离洞口不足百米的距离,但眼睁睁的看着洞口越来越小。
我和大嘴心里明白,这是山体倾斜导致山洞两侧的石头往中间挤压,如果再挤压下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山洞就会完全的消失,照我们这个速度跑的话,很可能还没到洞口,人就变成石头的一部分了,所以,我急忙松开大嘴,两人没命的往洞口冲。
很快地面也倾斜了,而且出现细细的裂缝,头顶上方落下的不再是碎石,土尘弥漫间,成块成堆的往下砸石头,根本就没法判断下一次砸落下来的石头落在什么位置,我们两人几乎是全靠运气往前冲,尤其是身后,始终像跟着一台推土机,轰轰烈烈的推着我们往前跑,好在掉落下来的全是巴掌大碎石块,不然我和大嘴早就光荣了。
仅仅是跑了十几米的距离,两人全身上下就被汗水浇了个透,所有的伤口一起开始痛,要不是觉得自己还没活够,我估计早就疼的腰都直不起来啦。
这是要被活埋的节奏,整座凤凰岭的山头已被纵横交错的山洞掏空,尤其是靠近中心的位置,因为那些石柱子支撑着,一直坚持到了今天,如今,石柱子被血尸撞倒的倒,断的断,整座山头就变成了一个倒扣的龟壳了,一旦有一处倒塌,便会形成连锁式的反应,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看着洞口越来越小,远远望去灰蒙蒙一片,几乎快变成一线天了,现在不仅需要超乎常人的体力,更重要的是心里承受能力要强,所以,我和大嘴憋了一肚子苦水谁也没心情说话,只能惨笑着继续往前,能坚持到现在可以说全靠运气,跑慢一步就会被后面滚落的石块砸成肉泥,踏错一步可能小命就呜呼了。
沿路上始终没看到血尸的影子,不用想那畜生肯定是去追古弈了,到现在我都想不通古弈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能引起嗜血成性的血尸注意,难道会和她的身份有关?
对于这个问题,以前是不愿意想起,现在却有点安奈不住,感觉离答案只差一步了。
谢天谢地,在洞口只剩不足两米宽的时候,我和大嘴狼狈的爬了出来,刚出洞口就险些被风吹的从山坡滚翻下去,没想到洞内是天塌地陷,洞外又是飞沙走石。
风刮的有些怕人,顺着山坡往上吹,呜呜作响,按级数分的话都快赶上台风的级别了,远远看去天地连成了一体,弥漫的沙尘遮天蔽日,空气中到处是土腥子味,乍一看,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好不容易蹲下身体站稳脚跟,我急忙向洞口两侧瞅去,发现要找的人一个都不在,地上也没留下任何标记,只有几处浅浅的脚印,不像是打斗的痕迹,我多少心里好受了些。
大嘴骂骂咧咧的,说好久没见那个傻妞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却让老天都嫉妒了,我和大嘴说她们应该没跑远,咱们也别耽误时间,现在就分头找,一旦有发现就连鸣三枪告知,如果碰到血尸就先行避开,想方设法求援。
大嘴摸了摸腰间的手枪,骂我不懂得珍惜资源,现在都什么年月了还鸣三枪,干脆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直接一枪了事。
好吧,我也没揭大嘴的短,就当被屁崩了。
大嘴蹭的一声将直刀拔了出来,也没和我商量,一瘸一拐的沿着坡下向西南方向走去,那我只能往北走了,正好有点逆风,走起来相当的费力,脚下全是卷成团的枯枝败叶,路上还的紧闭着嘴,防止风沙灌入肚内。
可能要下雨了,头顶上时不时的会传来雷声轰鸣的声音,只是被风声压制的很低,差不多一口气小跑了二里多地,眼前依然是风沙漫天飞,根本就没有人的影子,哪怕一个脚印。
此时的心情和天色一样的灰,没有生机,我有点焦头烂额,快撑不住气了,正要换个方向继续寻找,忽然发现几十米开外的一堆树杈枝叶堆的有问题,有半间小房子大小,如果是风卷在一起的,那肯定会很乱,但这堆不是,而且全部是差不多粗细的树枝,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收集在一起的。
我把枪摸出来,正要冲天搂下扳机,但最终还是说服自己忍了下来,顿了几秒后,继续往前连走了十几步,在快要接近那堆树杈的时候停了下来,出于习惯和谨慎期间,我重新检查了一遍枪支,发现没有问题,便探出一只手远远的扯住一棵胳膊粗细的树杈向外猛拖,却不料这些支支叉叉的东西互相盘结在一处,被我用力一拖,所有的树杈就借着风飞了出去,留下原地一片片灰白色的树叶和断枝。
还有三个黑色的东西,已经被树叶杂草盖的只剩下巴掌大一块了,看着奇怪,我试着往前走了一步,突然发现那三个黑色的东西不对劲。
我操,那是人的头发,被吹的乱糟糟的。
原来是三颗人头,而且中间那颗我第一眼就看着非常的眼熟,我猛的想起那应该是古弈,我最熟悉的古弈,就一眼,我就有点慌了,感觉马上就将崩溃,伴随着脑袋里嗡的一声,接着便是天旋地转,脑海里出现了三人被血尸蹂躏的画面,最后被血尸残忍的把脖颈拧断。
心一横,我一步冲过去,伸手向中间那黑色的头发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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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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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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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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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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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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