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呜呜……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凭空消失不见。
一瞬间,好像有殷红血液倾盆了下来,而那血竟是芳香无比,没有粘稠感,胜似一汪清水般轻盈。
白色的世界,马上有红色的东西在飞洒,而后很快变成了血红色,这一幕,让人心惊,不敢使劲呼吸。
还有半条惨白的腿,这鞋和腿,正好落在我的怀里,架在我的胳膊上,哪里马上凉飕飕一片,像一块万年不化的寒冰。
恍恍惚惚中,我看清了,那确实是一条完整的小腿,雪白无暇,切口齐齐的,白森森的骨碴子,被殷红的鲜血染的一丝一缕,红色的小鞋被一根精美的丝带,紧紧的缠在脚踝骨上,鞋帮两侧各有精美丝线修成的荷叶图案,一只独脚凤凰正立在荷叶之上,看着这一切我想吐,但再也没有力气弯腰。
这一切像似在梦境,但很真实,那腿线条很美,那脚看着让人很舒服,那血液有温度,却是冰凉,但所有的加起来,却没有半点分量,再次让我惊颤,但我来不及再害怕。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抓向那只脚腕,本意是第一时间扔出去,趁着白色女子不在,赶紧逃出白色的世界,逃出这片香气怡人的世界。
“我操,这他妈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这腿扔了有点可惜……”那条腿脱手的瞬间,我突然生出一种吝惜的感觉,满脑子全是那个凄惨的嚎叫声,那个被长发覆盖着的脑袋也在我脑海里一闪,我竟然无来由的想看看那张脸,这腿……
绝对值得一张倾城的面孔才相配,这一刻,我邪恶了。
朝着一个方向,我猛冲了出去,但眼前所见依然白色,还有红色,直至下一刻,再变化成白色,似雪一样的白色。
“我操,给老子死远些,你这恶心的女人……”
看着白色的女人再次悬浮在我头顶,我也再没有力气跑了,仿佛身上所有的气力都被这个女人吸收完了,这一刻,我想起了古弈,想到了大嘴,还有老余头那个老家伙,他们是不是不管我了,都各自逃跑了,这群没心没肺的人……
这次,这个女人离我更近,一条血淋淋的腿,另一条腿也收缩了回去,那鞋还很红,很刺眼,带着一股子香味扑鼻,在向我缓缓伸来。
我绝对不想和她有关系,尤其是那种肌肤上的粘连,我是人,她是鬼,如果一旦有瓜葛,我还会把持不住心神,想入非非的。
想到这一点,我很想脚下抹点油,只是,办不到,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很具诱惑力的脚慢慢身来,越来越近,越来越香。
女人嘴里似在喃喃,呜呜……
我听不懂,这是在哭诉,还是疼的,还有鞋上的那只独脚凤凰,其实姿势是很高傲的,一如这个女人。
“滚,越远越好……老子再砍……”
眼看不能拒绝,我再次握紧工兵铲,日的,我忘了,我腰间还有手枪,背后还有AK的,都是填满弹药的。
想到这,我马上向腰上摸去,枪把入手的瞬间,调转枪口,对着那个白色的曼妙的身影就射。
就在我刚要搂下扳机的一瞬,头顶上这个白色的女人突然调转了身体,真个人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也就是她忽然脑袋向我冲了过来,灰白色的头发,在这一刻飘散了下来,还有她身上雪白的衣服,竟也变成了雪片,一片片飘落。
我终于被这想起冲击的坐在了地上,缩进脖子,大气不敢出,更是闭上双眼,双手握着枪,最终还是搂下了扳机。
砰砰……呜呜……
女人还在哭诉,直到我手中的枪搂下扳机,发出轻响,那哭诉声嘎然而落,应该是死了。
她已是死人,这么会死,应该是被我逼走了才对。
恍恍惚惚下,我镇定了一刻,慢慢的扬起了脸。
那也是一张脸,绝对离我不到半尺。
那张脸很白,像雪一样的白,除了白,就是美艳。
古弈其实也很美,只是环境使然,没有修边幅的必要,而这张脸又胜古弈一筹,多了一份魅。
古弈有大而圆的眼睛,挺直玲珑的鼻子,小巧的嘴巴,滑腻的锁骨,起伏优美的身段,乌黑的长发,干净近似无瑕疵的皮肤,还有迷人的笑。
而这张脸,还有她一丝不挂的身体,古弈有的她都有,尤其是那双悠悠睁开的眼睛,红色的,很腥人,但并不感觉吓人,红色的唇,鲜艳欲滴……
一切,都在吞噬我的神智,我好像有点把持不住了,满脑子全是这个白色似无肉的女人影子,身边再没了恐惧,感觉死了也很值,就这样两人被一个硕大的白色裙子,罩在里面。
度着时间,外面很静谧。
然而,就在那张脸向我贴近的一刻,它抽搐了,这抽搐之下,是漫无边际的狰狞,仿佛一瞬间有仙女变成了恶魔。
那张小巧的嘴原来那么大,一张之后,竟然远远超过了我的脑袋大小,里面有舌头,像条乌黑的蛇,顺势蔓延出来,我猛的清醒,满脑子的幻想变成了惊慌,扔掉手枪,再次握紧工兵铲。
心里那个憋愤,恨不得一下将这张脸全部斩开,把她的头发全部烧成灰烬,但工兵铲还没有抬起。
“崔老弟,不可……”
“赶快远离,这香味有毒……能让人产生幻觉……”
“哥,憋住呼吸……千万不能让那股香气浸入体内……”
这是……老余头的声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还有古弈的?感觉古弈带着一声声哭腔,我为什么看不到他们的人?wWW.ΧìǔΜЬ.CǒΜ
那是一具干尸,躯体上大部分位置已经脱了皮肉,露出白花花的骨骼,脑袋和身体只连着一串骨码……原来这雪白,是来自哪白森森的骨架,而那浓浓的香才是真实的存在。
仅仅几声嘶喊般的提醒,我马上恢复了一丝气力,更准确的说,我原本是满身气力的,只是被那个香气迷惑后,使不出来罢了。
我马上腾出单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再来不及琢磨方向,因为我压根就在斩龙台的附近,而我那三个同伴也就在咫尺远。
就地一滚,感觉有热乎乎的手拉了一把,然后我被一个柔软的身子抱紧了,一定是古弈,这也个绝对是真实的怀抱,我记得古弈身上的那股味道,再熟悉不过,散发着清幽的茶香。
几秒之后,古弈慢慢松开我,在我转头看向周围的刹那,看到了大嘴手里提着火把,满脸阴沉,胡子拉岔的,正守在我和古弈身侧,这里最让我吃惊的,还是老余头。
他……他竟然用一根绳子……一头蘸满血的绳子……套在了那具干尸的脚脖子上,任凭那干尸这么嘶吼,这么乱串,失踪那只脚被套的死死的。
下一刻,老余头脸色一阵憋涨,胳膊上血管猛的暴起,那么一拉,干尸发出一声惨叫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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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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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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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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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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