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晖虽然还处于失魂落魄状态,但经过古弈细心精心的包扎处理,伤情了很多,只是任凭我们怎么问,始终都不肯说一句话,两眼失神般的一直盯着那三尊雕像看,时不时的闭上眼睛,摇晃着脑袋,撕着自己的头发,很让人无奈。
我不知道她之前遇到了什么,但肯定的是,瞬间的突发让她有点神志发呆。
看来再继续问下去,结果还是一样,只能等肖晖好转后再说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三人合计一番,不敢再耽误分毫时间,大嘴搀扶着肖晖,我和古弈在前面带路,很快,四人穿过神庙两侧的走廊,来到深不见底的护城河边。
“大嘴,把肖晖弄过去没有问题吧。”我扭头对大嘴说道。
“问题到是没有,不过,这他妈的被三个雕像盯着屁股看,总感觉有些不自在,尤其还带着面具,要不老崔?你把他们的黄金面具摘了,咱们看看那几个鸟,到底是什么东西?”
“好吧,胜利就在前方,免得被小鬼子使绊。”我痛快答应道。
其实,我也正有此意,经大嘴一说,我提着工兵铲向身后的雕塑走了过去。
“中间那个穿红衣服的人,他……”肖晖突然喊道,只是说了半句话突然又停了下来,我本能的向肖晖望了一眼,只能看到她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嘴唇,手指有点哆嗦的指着中间的那个雕塑。
“哥,小心点,不要离得太近了啊。”古弈急切的安顿道。
“放心吧,大风大浪都闯过了,几个烂人而已,还能把我吃了不成。”我若无其事的说道,再次转身看向三个雕塑。
来到雕塑近前,手电照向中间的雕塑,工兵铲对着那张黄金面具撬了下去。
“老崔,不要把面具撬坏了啊,那可是国家级文物。”大嘴有点欣喜的冲我喊道。
“大嘴,你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是金钱为粪土呢?”我对大嘴笑骂道。
“等手里的钱多的像土一样不值钱的时候,到时候老子就修条黄金马路,从秦岭直通西安,老崔负责收过路费,嫂子负责数钱就是了。”
一边和大嘴胡七八扯,一边手中卯足了劲,本来凭借工兵铲的锋利和我的力气,慢不说一张面具,就是撬雕塑的脑袋也不费力气,然而,就是一张巴掌大小黄灿灿的面具,竟然被我撬了五六下,纹丝没动。
“看来的换个位置了,老子真还不邪了。”我有点急了,自语道。
雕塑比我高出很多,下面是座半米高的石台,类似案桌那般,镂雕着各种飞鸟走兽和祥云,极其的精美。石台上面很平整,正好能站下一个人,我伸出一只手抱着雕塑的小腿,跳上石台,这样正好和雕塑平齐了。
之前借着手电光,看到的那几双眼睛,现在距离我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正好和我面对面,血红色的眼睛看的真真切切,像极了人在极其愤怒时的眼神,如果光是盯着那双眼睛看,根本看不出那是假的,里面同样布满了血丝,不过却是绿色的,头发丝粗细。整个眼球看起来就像小时候玩过的玻璃球一般,清澈而深不见底,看着很不舒服。
我把目光移向面具,发现面具是和耳朵连着的,像口罩一样,两侧正好有两根小指粗的金线很巧妙的挂在耳朵后,难怪固定的怎么牢固。
“得罪了,兄弟也不是贪财,只是你站在这,我不放心。”处于敬畏,我对着雕塑说道,随即伸右手绕过它右侧的耳朵,抓着金线的拽了下来。
随着一侧金线脱落,整张面具也随之耷拉了下来,露出一张极其平和的脸庞,血红色的眼眸,舒展的眉头,高高挽起的发髻,挺拔的鼻梁,总之,如果避开那双眼睛后,让人看后感觉如沐春风一般。
看来是我想多了,我小心的挪动着脚,向另一尊雕塑走去,同时把那张面具拿下来,准备给大嘴扔过去。
“哥,不要。”身后,古弈突然喊道。
“什么危不危险的,就是个雕塑罢了,你们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好。”我没有理会古弈,继续挪着脚步。
“是鬼面天师,赶快把面具扣上去,不然就来不及了。”古弈再次喊道,甚至因为用力,嗓子都有点嘶哑了。
天师,鬼面天师?
天师我到时听说过,多和道人相关,多为奇闻博学之士,倒是和他的面相差不多,但鬼面天师又是什么职位,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古弈喊道:“什么是鬼面天师?”
“就是阴间的天师,哥,快把面具扣上,嘴哥,快把手电关了,鬼面天师容易见光还魂的。”
“见光还魂!”我心里顿时一紧,经古弈一说,再看眼前的雕塑,发现突然变换了神色,尤其多留意了那双眼睛一下,看得人有点脖颈冒凉气。
“等等,先不要关手电。”我急忙喊道,然而我还是喊的迟了一步,大嘴和古弈同时把手电关了,现在只剩下我头盔上的那把,还在微微发亮。
从古弈的话中听的出来,她不是在咋胡我,我也只好宁可信其有,将自己的手电关闭了,着急把手中的面具再次叩了回去,只是右侧耳朵后的那根金线再怎么使劲,总感觉少了半圈,始终挂不上去,加上金面具本就分量不轻,多少钩挂住点根本不管用。
我的手心有点黏糊糊的,手指尖也有点滑,虽然还不至于害怕的要命,但脑海里一直想着古弈刚才的话,手开始有点发抖。
不知道是感觉,还是真实的,当我再次摸向那只耳朵的时候,竟然感觉有点热乎乎的。
“见鬼,本来严丝合缝的东西,怎么会弄不上去呢?”我暗骂道,心里有点发毛,恨不得马上跳下去,实在不敢去想,面前的黑暗处有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我看。
接下来,我又硬着头皮抹黑忙乎了一阵,面具始终没有挂上去。
“大嘴,先带肖晖和古弈走,不要等我。”我着急冲着黑暗处喊道。
“老崔,你不会真怕了吧?真不像个男人,兄弟什么时候丢下你不管过。”黑暗中,传来大嘴似笑非笑的声音。
“不要废话了,来不及和你们解释了,赶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我有点心急如焚的说道。
“哥,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呀。”古弈喊道。
“快走,都他妈别唧唧歪歪的。”
我有点急眼了,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在雕塑的面前,竟然感到一股接一股的热浪扑来,总之,反正不是好事。
大嘴和古弈的手电向护城河方向移去,我能感到,此时周身上下没有了一点人气,全部是热气腾腾的腥味扑来。
索性我又仗着胆子试了几次,依然没有成功,干脆把面具揣到怀里,急不可耐的扭亮手电,转身跳下石台向河边跑去。
锈迹斑斑的铁链一直通向黑沉沉的河中,前方,是三个焦急的跺着脚的人影来回的晃动,直到我跑过去的时候,大嘴才急忙说道:“老崔,铁链他妈的还是热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了?”琇書蛧
“没时间细说了,准备好手套爬吧,越快越好。”我定了定神,对大嘴说道。
好在两根铁链离的并不远,以前可能是座窄木桥,年久之后,木板腐烂脱落,只剩下两根锈迹斑斑的铁链还在空中架着,此时也来不及细看铁链还牢不牢固,只能暗自祈祷了。
大嘴负责肖晖,我负责古弈,四人小心翼翼的跨/骑在铁链上,一点点向前挪去,每挪动一下,铁链就会晃个不停,像在空中荡秋千一般,同时,屁股下还热乎乎的。
我不知道铁链有多长,温度会不会一直上升,现在唯有催着大伙快速往前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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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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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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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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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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