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钱才是真正的血汗钱。
投电影虽然算不上豪赌,可也是高风险,一夜暴富和血本无归同等存在。
他不得不谨慎。也没留中午饭,直接就走了。
晚上的时候,李和夫妻俩的运动刚做完,外面传来了孩子响亮的哭声。
不过肯定不是李览的,李览正和何老太太睡在前院,哭声传不了这么远。
李和把要跟着过去的何芳按下,“我过去看看,你先睡,你明天还要上班,不用等我。”
进了王玉兰老俩口的屋子,杨淮正在嚎啕大哭。
王玉兰一边哄一边埋怨,“俄的小祖宗嘞,来了这么早时间也没闹,怎么今天闹了。”
李和问,“他这怎么了,大半夜的哭上了?”
王玉兰无奈何的说,“他说要回家,这个时候谁能送他回家,下午还高兴着,到晚上就变脸了。”
“阿要回家找阿妈。”杨淮还在继续哭。
刚来那会的新鲜感过了,想家想妈妈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说爆发出来就爆发出来。
“行了,别哭了,明天给你妈打电话,行不行?”眼见李柯和李沛也有受感染的趋势,李和赶紧跟着哄起杨淮,要是三个孩子一起闹起来,那才叫麻烦。
杨淮扯着嗓子道,“阿现在就要回家!”
李和给他拍拍背,“来的时候不是答应舅舅的吗?说听话的,怎么现在要回家了?咱们明天一定给妈妈打电话好不好,现在睡觉吧。”
杨淮继续抽噎。
王玉兰道,“你跟姥姥不是一样吗,姥姥带你去上学呢。”
“我就是要妈妈!”杨淮还是只有这么一句。
李兆坤对李和道,“给他娘打电话,别哭坏了嗓子。”
“好吧。”仔细看看,杨淮的眼眶都哭肿了。李和怕小孩子哭的伤了,也不管现在几点钟了,直接拨通了杨学文家的电话。
李梅两口子半夜睡得也不安稳,小丫头尿床了,正忙着擦席子呢。
刚把抹布扭干净,晾晒好,就听见了床头的电话响。
李梅还在好奇是谁的电话,刚接上电话,话筒里的哭声就让她揪了心,她自己儿子的声音,她能听不出来吗?
她慌忙问,“咋了,咋了?”
李和拿着大哥大道,“没大事,就是杨淮想家了,半夜在这闹,你自己哄哄。”
杨淮两只手抱着大哥大,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对着李梅倾诉。
电话的两头,一个哭,一个哄,一个口干舌燥,一个听不进。
李梅两口子轮番接电话,轮换着开解。
最后杨木匠老俩口都听见了动静,也焦心的接起了电话,对着大重孙子自然是一番许诺。
聊着聊着,没了声音。李和试了回拨,原来是大哥大欠费了。
他又赶紧回堂屋回拨了固定电话。
这样又开始继续聊上了。
王玉兰心疼的道,“这电话费真贵。”
“不用,随便他们聊吧,聊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李和无所谓的道,只要能哄好这孩子,聊天明年也不是问题。
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多种,杨淮才耷拉着眼皮子挂了电话,被王玉兰抱在怀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杨淮照样起来的很早,扒了一碗稀饭,吃了两个咸鸭蛋,跟着李沛几个孩子疯跑。
看着他高高兴兴的样子,所有人都跟着送了一口气。
只是当天的晚上,临睡觉的时候,又哭了起来。
然后继续打电话,李梅一家子老少齐上阵跟着继续哄。
又是跟前晚一样的睡着了。
李和学聪明了,吃完早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电信局,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眼神中,一次性充了五万块钱的话费,这样不至于怕电话欠费停机了。琇書蛧
令人庆幸的是,杨淮也只是闹几天,就消停了下来,好像根本忘记要回家这回事。
丁世平和平松送来了熊海洲的消息,泛海集团拿到了菊花胡同的改造工程。
平松道,“我们跟着去投标了,哪怕是价格比泛海低了五成,算是赔本标,也没拿下。”
“不怪你。”李和气的把桌子砸的咣咣响,他还是低估了熊海洲的能量。有些事情不是钱多就能任性的。
丁世平出主意道,“要不在拆迁上给他找点麻烦?我有办法让他一年半载都拆不了!”
李和摇摇头,“这是政府工程,要是真这样做了,那是给谁难堪呢?”
平松和丁世平沉默不语。
李和继续道,“他那家商场怎么样?”
熊海洲拿下罗培的商场以后,正在进行装修,准备重新营业。
平松这次却信心十足的道,“这个你放心,只要是跟咱们合作的厂商,我保证他都都拿不到货!我跟卢波做了这些年的批发,不是白混的。光是小威的电器店就能把他脖子卡的死死的。”
他们这些人早些年就是华北地区最大的二道贩子,现在就更不必说了,卢波光百货商场就已经开了四家。还没有厂商敢得罪他们这些渠道商,这年头是真正意义的渠道称王。
哪怕这些厂商敢牺牲华北市场,但是他们没有胆量敢说不在乎南方市场。
南方市场有苏明、于德华、沈道如等人的贸易公司,渠道比北方更加的强劲。
再进一步来说,于德华是轻工业联合会的会长,更没几家厂商敢轻易交恶,因为出口得靠着人家呢。
甚至面对黄炳新这样的企业钱袋子,也没几家厂子敢不给面子。
“那就继续吧。”既然做不到快刀斩乱麻,那就钝刀割肉吧,只要能让对方痛就好,李和又对丁世平道,“跟平松去办手续,过几天跟我去香港。”
他要把几个孩子送到香港去。
要不是何芳反对,他都想把李览也带到香港去。
何芳已经给李览在棉花胡同幼儿园报了名,对于名校的教育资源,她是非常的执着。甚至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都是非名校不上,上什么学校都已经规划好了,还与李和展开了讨论,所有的学校都做了比较,好像他儿子天生就应该上这种学校。
还没开学,李览就整天背着崭新的书包不放下,院子里、巷子里跑来跑去。
晚饭吃完以后,何芳像往常一样在花坛刷牙,突然一阵阵的干呕。
王玉兰朝李兆坤努努嘴。
李兆坤浑不在意道,“早上就这样了,有什么稀奇。”
王玉兰知道和他说不通,就朝儿子看了过去。
李和笑着道,“我知道了,明天我带她去医院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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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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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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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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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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