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叔,你又取笑我,”潘庾笑的很勉强,“我爸这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瞧这事情闹的。”

  又希冀的看着李和,“二和叔,你要不帮我说说,我都这么大年龄了,不能没有一点自由啊。”

  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他还是想努力寻求一点支持,哪怕是在他老子面前随便说一句,也顶的上他说一百句!

  “你们的家务事我可不掺和,”李和笑着道,“再怎么样,那也是你儿子,你不亏啊,别和孩子计较,你这好好培养,后继有人了。”

  “这不着急啊...”潘庾欲哭无泪,他才三十来岁,精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找接班人?

  这着的哪门子急啊?

  简直是开国际玩笑!

  “你啊,还是好好和你老子说一说,”李辉笑嘻嘻的道,“你老子只是暂时在气头上。”

  “希望如此吧。”潘庾把烟头往地上狠狠一踩,刚想转身就走,才想起来这是李老二家的门口,赶紧弯腰捡起烟头,攥在手里,往自己家去。

  潘广才站在门口,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呦呵,我以为你就不回来了呢。”

  “爸,我是你儿子是不是?”潘庾脸上由阴转晴,低眉顺眼,“我又没招你惹你。”

  既然是父子,他就明白他老子的性格,吃软不吃硬,所以他采取的策略只能是: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只是陡然看见屋子里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他的脸上立马就不淡定了。

  “妈妈,我要喝水。”被女人牵在手里的小男孩突然开口了。

  “喝水啊,奶奶给你弄。”潘广才老婆笑呵呵的抱着小男孩去了客厅。

  女人任由老太太把小男孩领走,死死的盯着潘庾。

  “来了就找个地方坐着,别在那傻站着。”潘庾的语气很是生硬。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得着你说话了?”潘广才立马就不乐意了,“要是不高兴,现在就给我滚蛋。”

  潘庾身子一哆嗦,深吸一气,还是立在了那里。

  潘广才没再搭理他,自己回了屋。

  太阳已经落下,可是空气越发的闷热,人跟闷在蒸笼似得。

  “活不了了啊,”李和光着膀子,拿一把蒲扇,摇的胳膊都脱力了,“往年也没这么热啊。”

  “空调吹的人发虚,可不能再吹了。”李辉把衬衫拿在手里,一个劲的抹脸上的汗,“年龄大了,真不服输不行,上月跟了半天货车,整个人直不起来,年轻会一跑就是一天,也没这么怂啊。”

  “以前打牌打麻将,我能熬夜呢,现在就不行了。”一到中午,他就不自觉的犯困,他以前中午虽然也午睡,可是极少,不像现在,几乎每天都是午睡。

  “这小子有点出息啊,还能挺的住?”李辉朝着潘家的门口望了望,低声道,“要是按以往,哪里能受得了他老子这么排挤?”

  “老潘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李和笑着道,“最后怎么安排,都说不准。”

  毕竟那孩子还小着呢,从另一方面来说,潘庾还年轻,还能下崽,许多事情都不能下结论。

  在潘家办完酒席,上完坟的第二天,何舟回来了。

  刘佳伟第一时间跑他这里寻求安慰,他懒洋洋的都没有多少话。

  “我征求你意见呢。”刘佳伟急了。

  “我也给不出意见啊,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如果你做好承担家庭责任的准备了,就大胆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当然,你也得征求下她的意见,因为她还有学业,挺着肚子在学校里过来过往,能不能受的住非议。”何舟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丢给他,“别丧气啊,就你这熊样,你女朋友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样想呢,她现在压力估计比你还大呢。”

  “我这不脑子乱嘛,来找你是问你意见的,可不是让你来批评我的。”刘佳伟涨红着脸道,“我现在跟没头苍蝇似得。”

  “你爸怎么说的?”何舟灌口水,然后问,“不能就这么把你打完就了事了吧?”

  “我爸说我自己决定,只要我不后悔就行。”刘佳伟耷拉着脑袋,叹口气道,“乱糟糟的,我这心。”

  “那你女朋友是怎么想的?你们俩商量了没有?”何舟问。

  “她还没敢跟家里人说呢。”刘佳伟挠挠头,“就是直接跟我说的,然后我跟我爸说了。”xǐυmь.℃òm

  “那你自己又是怎么想的?想承担责任,就去人家家里,陈恳的坦白了,这没有多难吧?”何舟把他从床上拉起来,“头皮别落我床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刘佳伟有点着恼。

  “这种事我又不能替你担责任,说来说去还是得靠你自己。”何舟没好气的道,“你啊,现在应该和她好好商量,跟我商量,没一点用处。”

  他气刘佳伟的优柔寡断。

  “哎,跟你说话真是没劲。”

  刘佳伟转身就走,咣当一声,摔门而去。

  “别把门给我摔坏了。”何舟朝着他喊,跟着他下楼,只见他怒气冲冲的往河坡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把佳伟得罪了?”招娣好奇的问。

  “他不就那点事嘛,非得来问我,我能有什么主意?”何舟无奈的摊摊手。

  “这孩子也够让人操心的。”招娣无奈的摇摇头,接着道,“你追上去看看。”

  “他一大男人,不会有什么事....”这么热的天,何舟不愿意出门。

  “这种事没落你头上,你无所谓。”招娣笑着道,“要真落你头上,说不准你比他还发愁,赶紧的,去看看,感情上的事情哪里是能一下子就定论,能想明白的。”

  “好吧。”何舟把椅子上的衬衫套上,往刘佳伟的方向追过去。

  刘佳伟蹲在河坡上抽烟,瞥了一眼,没说话。

  “没这么小气吧?这就生气了?”何舟拉了拉他,“咱们去鱼塘棚子吧,这里烤的慌。”

  “怎么,你不是瞧不上我吗?”刘佳伟冷哼道,“追上来看笑话了?”

  “别啊,我是特意来夸夸你的,”何舟拖着他往鱼塘方向走,“我刚刚也在想了,如果我遇到你这种事情,我估计都没勇气,也没胆量和家里说。你很勇敢,这点比很多人强。”

  “真的?”刘佳伟半信半疑。

  “废话,”何舟笑着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不是要听我意见吗?那我就说了,如果你真的在乎她,那就生吧,领证吧,有什么好怕的!”

  “你支持我结婚?”

  “前提条件是你是因为爱情而结婚,而不是因为她怀孕了,你感觉愧疚才结婚。”何舟太了解刘佳伟了,心软,但是偏偏胆子又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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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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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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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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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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