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言溪是什么性格,别人越是给他施压,他的反抗情绪越重,就像一个叛逆斯的孩子,没有人可以把他唤回头。
“你说的不算,虽然你掌控了任氏百之五十的股份,但有百分之十是爷爷名下的,作为和任嫣结婚的条件,他已经在我和任嫣的新婚第二天,把他名下的股份都过寄到我名下了。”
言溪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被任家收养的孩子了,在这二十年里任家把他陪养成了一只有魄力有野心的猛虎。
“你总算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了,我就知道你和嫣儿结婚的目的就是为了爷爷的股份,我们任家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任父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在办公桌上强硬支撑着身体,这几年他的身体急剧下降,现在被他一气整个人晃晃悠悠。
“如果你把我当亲儿子看待,当时及时阻止我和任嫣结婚,后面的事就不会发生,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以为我愿意吗?”言溪歇斯底里,朝任父发泄着心中的不满,“除了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任家的事,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我?”
最后他甩手而去,身后任父轰然倒下,一只手还朝他离去的方向求救,可是言溪却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些都是后来公司的几个老股东查监控发现的事情经过,只可惜后来证据都被言溪毁了,股东们都上了年纪,斗不过他了,再加上任氏眼下确实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人来领航,于是能力卓越的言溪成了最佳人选。
而任父晕倒被人发现送往医院时,已经太迟了,他在医院重症室昏迷了十天,其间没有醒来过一次,就直接撒手人寰了。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言溪和任父撕破了脸,还能继承任家的公司和财产了,因为他根本没机会再改遗嘱。
理清了前因后果,傅果子决定要把消息尽快告知任嫣,不能再让她受言溪的欺瞒了,不管当时言溪甩手离去,是故意还是无意,任父的死都是他间接造成的。
她给任嫣打电话,却发现她的手机关机,怎么也打不通,试着打别墅的座机又不是佣人接就是蒋氏母女接的,她都怀疑这是蒋氏母女的阴谋了。
后来的几天里也是这种情况,别说打电话联系不到她人,连别墅她都不能靠近了,她一个外人尚且被针对,可想而知别墅里的任嫣日子有多难过。
因为蒋欣儿总是在其中作梗,所以任嫣一直没找到机会问他兰花的事,也就没法确定他的心意,她心里总惦记着这事。
这天晚上言溪忽然进了主卧,看也没看她一眼,径自走向衣柜,翻找起来。
任嫣在一边看着,心又突突直跳,不知该如何理解开口,纠结了半响,看见言溪终于找到要找的东西,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装的两颗钻石袖口。
眼看他转身就要走,任嫣急忙忙叫住他,“言溪你等等,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听闻言溪顿住脚步,还是没有回头看她,只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鬼?
“有话快说,我不想和你单独待太久,欣儿看见会不高兴。”
这番话像冷水般把她从头到尾的浇醒,她突然怀疑自己可能只是在自作多情,也许就不该问。
可是有些执念,是很难说清楚的,明明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嘴上却还是无法控制的说:“我们去阳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她率先去了阳台,言溪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过去。
“想说什么快说,你这样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言溪不耐烦的催促。琇書網
死就死吧,总比这样不明不白的好受。
任嫣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过身看着他毫无挑剔的侧脸,有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他十七八岁年纪的时候,有点青涩,却已经有让所有认识他的异性砰然心动的五官,她大概就是那时候开始对他穷追不舍的。
“言溪你看看你面前的那盆兰花,是不是你把它拾回来重新种上的?”她的言语中有太多期待。
是,又怎么样?言溪撇一眼自己前面已经变成枯枝的兰花尸体,眼神微变,莫名的火气升了上来。
想到蒋欣儿出院那天,回到别墅,佣人在楼下找出这株死的差不多的兰花,想要处理掉,正好被他看见。
接下来的事,他自己后来都不愿相信。
他让佣人弄了新的盆过来,然后他往里面弄了些土,再把那玩意种上,最后还鬼使神差的亲自把它端到这个阳台上,随手几天还经常过来浇水,结果这破花还是死了。
当时他一定是疯了,因为突然想到那天他把花盆推下楼,任嫣沉痛绝望的眼神,所以他想弥补些什么。
而现在看来,一切毫无意义,他只是一时抽风。
“砰”再一次推下这个死兰花,言溪嘴角一勾,挑了挑眉,“就不该捡回来碍眼,话说回来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为你做的这些吧?如果是就马上打住,我讨厌你,不可能会爱上了,死心吧!”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了,可是当他真的这样说出口时,任嫣还是被伤到了,听着他用力的甩门声,心也跟着一颤。
以为早就为他流干了泪,没想到现在还是会为他掉泪,心还在为他痛,痛不欲生。她痛苦的闭着眼,知道她到死都不能放弃爱言溪了。
她恨,恨自己爱的太深,太执着,到最后连放弃的能力都没有,不管如何伪装,她的心还是装着言溪这个男人。
这个伤心欲绝的晚上,她绝对想不到,不久的将来她和言溪就会各自站在自己的平行线,永远不会有爱情的交接点。
这份爱情原本就是任嫣硬要开始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是她在极力维持的,可以说是她一手撑起的这段缘分。
所以当她亲手摔碎这一切时,就没有回头的打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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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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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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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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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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