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在东都时,张魁大哥讲与为师的。说起来,也不知现如今他怎样了?还真有些想呢。”
胖子正欲搭言,猛一抬头,忽见前方有一女子正回头张望,看样子似乎在等什么人。
看身形样貌竟酷似琼花,不由得大为惊讶,手里正吃着的甜梅啪一声掉落地上。
口里大呼道:“师尊快看,琼花,我看到琼花姑娘啦。”
顾蔓青闻听琼花二字也是一愣神,遂循着他的目光望去。
然前面分明是几位扶老携幼前来进香之人,哪里有年轻女子的身影?
便抬手拍了他一下,面带不悦的言道:“胖子,行啊你,还学会拿你师尊打趣了。”
马胖使劲揉了揉眼睛,自言自语道:
“不对呀,我适才明明看见了,身边还跟着一位婆婆呢。
缘何一下子便了无所踪了呢?莫非这晴天白日的见着鬼不成?”
“嗯,保不齐是你心里有鬼,走啦,前面便是紫云观。
听七真子师尊讲,这紫云道人乃是一只刺猬精,当年曾得老君亲传道法。
又得师尊与凤师姐赠送的五彩霞衣,方才得以修得仙身道体。
在壶瓶山时,还救过你云师伯与安师叔,本事可大着呢。
如今来了他的道场,自是要结识一番,畅叙畅叙了。”
马胖子点点头,一边走,一边四处寻摸琼花的身影,一路行至老君殿。
二人恭恭敬敬进了香,虔诚顶礼完毕,又添了丰厚的香火钱,顾蔓青方才问值殿的道士:
“敢问这位道长,紫云道长此时可在观中?”
“哦,您说老观主啊,自打他云游去了壶瓶山云雾观,便留在那里修行了。
二位有什么事,可以找冯翌道长,如今他是这里的新观主。”
顾蔓青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怅惘若失之感,欲待转身离开,忽然,一个娉婷的身影映入眼帘。
遂下意识的推了推马胖:“胖子,你看左前方那位女子,是否像一位故人?”
马胖这回可长了记性,撇撇嘴道:“师尊,别是你也大白天见着鬼了吧?”
“好你个胖子,合着憋足劲在这等着我呢。不过也仅是像而已,待要确定,还需近前细看才可。”
话音未落,人已几步来至女子近前,见其正拿着一张刚抽的黄签与道长说着什么。
忽觉有人在打量她,遂一扭头,正好与顾蔓青四目相对。
“琼花,你真是琼花?”
那女子看着顾蔓青急切期盼的目光中,似乎还有一丝无以言表的深情,不由得内心一阵慌乱。
不由得脸一红,回道:“这位道长,你是在与小女讲话吗?”
“这位道长?琼花,你好生看看,我是蔓青啊,如何会不记得了呢?”
“蔓青是谁?这名字生疏得很。况小女闺名夏梦瑶,也并非你所寻之人,道长怕是认错了吧。”
顾蔓青闻言,欲待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心里暗自琢磨道:“眼前的女子无论身形、神色皆与琼花无二无别,唯这音声不似她那般莺啼燕转。
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刻意遮掩不成?
正纠结间,马胖子也来到二人身边,上下打量一眼夏梦瑶,确定此女即是琼花无疑。
“琼花姑娘,眼前这位道长曾是你的未婚相公,你是他的未婚娘子。纵使你有苦衷,也不该这般绝情不与相认吧。”
梦瑶闻言,越发懵懵的眼神望着他,问道:
“你又是谁?竟然无故指责与我?要知道小女早已嫁作他人之妇。
况且已然申明,并不认得这位道长,又曾几何时,与其有过婚约?
你乃一介修道之人,缘何要信口雌黄,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要我难堪?小女子哪里得罪了尊驾不成?”琇書網
言罢,竟然掏出绢帕,嘤嘤啜泣起来。
几句话怼的马胖瞠目结舌,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道:
“琼花姑娘,既然不愿承认,倒也罢了,又何必作出此种姿态来?
师尊,咱们走,莫再与这无情之人计较。”
言罢,便扯着顾蔓青的衣衫欲要离开,殊料,一位衣着体面的婆婆拦住二人去路:
“二位道长且慢留步,适才所言究竟何意?说得清楚,讲得明白,老身自会放二位离开。
否则,公然调戏我家儿媳,污其清白,定要将尔等送去官府治罪。”
旁边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也纷纷跟着起哄。
“看着两位道长仪表堂堂,想不到见着貌美女子竟也动了凡心。”
“我看不像,八成是那女子水性杨花,负了那道长,你没听她言说已然嫁做他人之妇了吗?”
“嘘,别吵吵,看那道长如何自圆其说?
顾蔓青环视一圈,有心讲出实情,又怕言多语失,惹来无妄之灾。
况且当年他与琼花之事涉及当今皇帝,更不好公开讲明。
如果夏梦瑶真是琼花,如此做,料其必有苦衷。
都怪胖子多嘴,也怨自己太过心急,实不该冒然相问。
想到此处,便对那位婆婆道:“这位婆婆,适才贫道师徒属实将梦瑶姑娘误认作一位故人。
一时言语不周,出言冒犯了您的儿媳,还请您大仁大量,宽恕一二。
贫道约束不严,在此给二位赔个不是,也请梦瑶姑娘莫要挂怀才是。”
那位婆婆闻听顾蔓青言辞恳切,不像是孟浪之人。
又见他仪表端庄,谦恭有礼,眉宇间自透着一股威严,便也顺势软了下来,摆摆手道:
“既然道长如是言说,老身也不再与尔等计较,以后注意便是了。梦瑶,咱们走。”
顾蔓青连连点头应偌,目送着婆媳二人的身影渐去渐远,方才回过神来,长叹一口气。
“师尊,你说这琼花姑娘如何变成这个样子?竟与当初的娴雅文静完全判若两人。
莫非女子嫁了人,居然连性子也变了不成?真是匪夷所思。”
“唉,终是为师误了她呀,即使心生怨恨,也在情理之中。既是匪夷所思,索性不去想吧。
据说这封龙山名胜古迹甚多,不妨接着游览一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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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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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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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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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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