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什么?”阮雪轻蔑一哼,翻了个大白眼:“会咬人的狗不叫!像她这种到处乱叫的是最没本事的。她要是真的有本事,住进这里的就是她而不是我了。”
本事?爬床的本事吗?
保姆尴尬的低头偷笑了下,双手揪着身前的围裙搓了搓:“夫人比她年轻漂亮,先生是不会看上她的。”
看刚才洛美那急红了眼的样子,似乎她这次正是要准备趁着陪同贺秋实出差的便利,要对贺秋实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了。
阮雪可不指望贺秋实能够为了她而对别的女人坐怀不乱,她只要能通过贺秋实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就行,至于他会被哪个女人勾上床去,她才懒得管!
阮雪撑着因为久坐而有些酸痛的腰起身,嘴角往上扯了下,眉梢上扬:“他?他随便啊。送上门的臭鱼,饿久了的猫兴许也不挑食。”
她那无所谓的态度倒是让保姆一脸错愕,阮雪起身走向楼梯,走到保姆身后时她停顿了一下冷笑道:“假如有一天她真的会住进来取代了我的位置,你也会像伺候我一样这么用心的伺候她吧?”
保姆一阵体寒,虽然她没看阮雪,却能感知阮雪盯在她身上的目光有多么的犀利,她低下头搅动着衣角,眼珠子乱转:“她、她怎么可能住进来?先生是不会要她的。”
“呵。”阮雪哼笑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过身边上楼边说:“你跟我上来,帮我收拾一下东西,我要去我爸妈那里住几天。”
“哎,好。”
……
贺秋实送了一套一百多平米的房子给阮家人住,房子的地段不是特别繁华,房屋价格也很经济实惠,但周围设施齐全。
但比起他们先前租住的那间四处漏风,老鼠乱窜的房子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正是因为经历过生活的苦楚,才会格外的知足。xǐυmь.℃òm
阮雪一想到是一家人是沾了她的光,才可以从那种阴暗潮湿又狭小脏臭的地方搬到这里住,她的脸上就会出现一些隐隐的骄傲的表情。
本以为敲开家门,会看见父母弟弟看到她来时而露出来的笑脸,没想到门一开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阮博衍目光凶狠:“你来的正好,你自己说吧!你对安然又做什么了?”
阮雪收紧双拳,眯起眼睛抬头瞪着阮博衍:“你又抽什么疯?”
严妍从阮博衍的身后走出来,一向温柔的严妍也黑起了脸,她的目光先是在阮雪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上移,落在阮雪的脸上叹气一声:“唉!进来说吧!”
阮雪一脸懵的跟在严妍身后进了屋,身后阮博衍关门的声音很大,似乎在用摔门声来表达对她的不满。
“阮博衍你什么意思?”阮雪扭头冷声质问,“你是不是忘了?你能从贫民区搬出来,能有事情可以做,都是沾了我的光!你竟然敢对我甩脸子?你算什么东西?!”
一声暴吼打断了阮雪对阮博衍的指责:“够了!逆女!给我滚进来!”
是阮国强!
他在沙发上坐着,看到阮雪时他手里的茶缸被他重重的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溅到了手上。
他顾不得被热茶烫手的痛,跳起来时手指几乎戳到了阮雪的眉心。
要不是阮国强现在靠着她才能从贺秋实手里拿点项目做来维持生活,这手指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在距离她眉心一毫米的地方停住,颤抖,刻制。
阮雪丝毫不怀疑,要不是父亲的理智告诉他眼下她还有用,他已经一巴掌把她扇飞了!
不是该欢迎她回家看看吗?不是该对她感激吗?
怎么一个两个三个,全都对她横眉竖眼的?
这眼神哪里像是在看姐姐,看女儿?分明是在看一个大仇人!
阮雪不解的目光在一家人的脸上一一滑过,眼神一层层寒了下来。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一个个像是吃了弹药似的。”
严妍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阮雪的肚子:“安然刚刚打来了电话……”
阮雪似乎一下子都懂了,怪不得一家人忽然对她这种态度,原来是顾安然打了电话过来!
刚回国那会儿她被莫北带走,爸妈多盼着她能常回来看看他们,哪怕是偶尔打一个电话回来说说话啊!
没有!那时候她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别提打电话了,就连莫北把他们一家逼上绝路,逼到他们无家可归,她都不站出来阻拦一下。
顾安然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他们家的新号码打来电话,这么千辛万苦的打来电话当然不是叙旧的,看情况是说了她不少坏话!
“所以呢?她打过电话说了我一些坏话,你们就要开始对我兴师问罪?你们是不是忘了?把咱们家害到去住到处散发着恶臭的贫民窟的人是顾安然!”
“贫民窟的环境你们都忘了吗?地上到处流淌着从垃圾堆里淌出来的屎尿水,下雨的时候,这些恶心人的臭水还会随着雨水流到院子里屋子里。”
“是我!”阮雪拍着自己的心口提高了嗓音,“是我把你们从那种环境中解救出来的!你们为什么不去恨顾安然,而要用这种愤恨的眼神瞪着我?”
阮博衍哼道:“是,是你带我们从贫民窟走出来的,没错。但是假如我们一早就知道你是用这种手段带我们从贫民窟出来的,我们宁愿在那里继续待着!”
阮雪疲惫的笑了下,破罐子破摔般坐下。
她抬眸对上严妍犹犹豫豫的目光,直接说道:“从我一进来您就盯着我的肚子看,顾安然肯定跟你们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贺秋实的是吧?她还说了什么?说我想用滚水泼她?”
“所以你真的端了滚水去泼她?”阮博衍上前两步停在阮雪面前寒声质问。
“是啊。”阮雪扯下围在自己脖颈上的纱巾,露出了她脖子上一片片发红的难看疤痕,“我自食恶果了,你还要为她打抱不平?”
阮博衍静默了片刻,目光从她脖颈上转移,歪着头继续说道:“你还雇人去青峰村想要祸害她!”
阮雪微讶,顾安然猜到是她做的了?猜到又怎样?她雇人的方式很隐秘,抓到了人也追溯不到她身上来。
“我就是见不得她好,闲得无聊的时候就想折腾她一下,怎么了?她的丈夫把她保护的很好,她不是好好的吗?用得着你在这瞎着急什么?你是她什么人?!”
是啊,她的身边有莫北,他连关心她的身份都没有!阮博衍顿时没了话,颓然的缩在沙发的一脚暗自伤神。
严妍此时已经满眼泪光,她轻摇头喃喃自语:“造孽啊!我上辈子做了多少坏事,这辈子要亲眼看到我的两个女儿互相伤害……”
“行了!要哭你回屋去哭!我还有更正要的事情要问!”阮国强一句话止住了严妍的哭声。
他盯着阮雪,指着她的肚子严厉的质问:“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戏耍贺秋实会是个什么后果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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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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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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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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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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