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恳求的目光,把手里的冰块往前送了送,无声地表达劝解:算了,能哄就哄一哄吧?还是尽量和好吧。
黎北晨的眉头一紧,想要拨开他自己开车,陈泽却执拗地挡住了他。
“黎少!”他又把冰块的袋子往前送了送,转头朝车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刚真的把慕小姐撞疼了……”
恳求的语气,执拗的态度,陈泽的话终究触及了黎北晨的软肋。他在原地停顿了几秒,态度终于有所软化动摇,抬手拿了冰袋,把陈泽推向主驾驶:“你来开车。”
“好!”……
他拉开车‘门’,小清便忙不失地收起手机,把包藏在自己身后。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危险,脑海中想的尽是堂姐的事情。她刚刚迅速地发短信给乔桑榆,说她暂时过不来,让她赶紧把假证件拿到手,送堂姐出国……
万一黎北晨发现,她就走不了了!
陈泽开车,黎北晨就坐在她的身侧,神‘色’依旧极冷。小清偏执地往旁边蹭了蹭,想要缩在一个角落不理他。这是他们闹矛盾的惯常状态,她知道自己吵不过他,只能躲个角落不理他……时间长了,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
他现在很生气,她也是。
“坐过来!”这回他却没放任她在旁边,小清只是稍稍往侧方一动,黎北晨便蹙了眉,突然低喝出声,强硬又冷冽的态度,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豪车的位子本就宽敞,她往旁边一缩,和他隔着的位子还真不近。
“不要!”小清直接拒绝,同样也是语气不善。
黎北晨的脸‘色’又是一沉。
他正想发作,陈泽却故意急转了个方向,让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也让他看清了她前额那个触目惊心的包。他顿时又生气,又心软,终究是无声地主动坐近了她,右手按住她的肩膀,左手将冰块按上她的额头……
心中存有的那几分气愤,让他的力道不由加大,按冰块的力气也是一下的重压。
额头的疼痛让小清的身体不由一缩,当即反‘射’‘性’地扬手挥开他,脱口而出:“不用你管我!”
他没料到她会突然挥开他,冰块不小心脱手,直接砸向了前座——那个冰袋也只是用简单的纸布包着,在前座这么剧烈的一撞,当即四散脱离开,迸溅的冰块落了一车,有几块还砸到了陈泽身上……
如这四散的冰一样,车厢中气氛也在瞬间凝结到了冰点。
黎北晨眼底的柔软尽褪。
而小清也是一愣:她没想把冰袋砸出去的……她错愕的抬头,却在撞上黎北晨眼底的暗沉时,刚刚涌起的那点愧疚顿时又收了回去。算了!就算是她砸的又怎么样!她也正在生气!
“那个……”陈泽语气尴尬,想捡也捡不了,只能磕磕巴巴着提议,试图化解僵局,“其实回家敷也是一样的啊,我前两天正好听管家说……”
黎北晨却突然打断了他,面向小清,一字一句地问出来:“想要和我闹到底,以为我心软就会放你走是不是?”
有可能么?
天真!
“你那个假身份的名字,叫李什么?”小清还没来得及出声,黎北晨的下一句话便丢过来,他记得小清和他提过,当时觉得无关紧要,也就没有听进去。
小清愕然地抬头,心中不由一慌:“你想干什么?”
“陈泽。”她不说,黎北晨也不强求,直接转向前座的人,“去查一下,把这个身份封了……”
“不行!”听到他这么说,小清顿时急了,刚刚的隐忍和生气,顿时变成了完全的爆发,“黎北晨,你不要太过分!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吗?你怎么可以这么霸道不讲理?我如果真的要走,你觉得你封掉我一个身份管用吗?”
她最后的那句气话,终于触及了他的底线。
“你要不要试试?”黎北晨的冷眼扫过来,也是故意说了狠绝的话,“或者连你堂姐的名字也被封掉呢?你不是怪我害了她么,你信不信我真的能害死她?”
‘操’纵平常人的生死,易如反掌。
小清赫然瞪大了眸:“黎北晨,你简直不可理喻!我堂姐是无辜的!!错的是你你就反省不到吗?你为什么骗我那么久,伤害我重要的人,却还能一如既往地对我好;你有那么黑暗的背景,残忍的身手,却还说一切都和你无关……”
她的情绪几乎失控,说到最后嗓音已有明显的哽咽。
“……黎北晨,你让我觉得……好虚伪。”她终究是过不了他这一关,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小清难受地呜咽出声,终于颓然地叹出口气,“我们还是分开吧……我们分开算了!”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这样会伤害她亲人的他,她要怎么说服自己再和他在一起?
“什么算了?”他却骤然钳制住了她的下巴,声音也在同时高了几分,‘逼’着她的视线对上他的,一字一句地开口,“你再说一遍!”
分开?
她想都没想!这辈子都别想!
“我……”小清哽咽,强忍着没让泪水流出来,执拗地对上他的深眸,已是破罐子破摔,“我说我们分开吧!我没办法……没办法和这样的你在一起!”
‘这样的你’?
黎北晨不怒反笑,骤然收手松开了对她的钳制,冷淡地反问,重复了她的用词:“这样虚伪的我?”
陈泽的脊背已阵阵发凉,眼看着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他在前座却劝不上半句,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慕小姐求您不要再说了!现在跟黎少道个歉还来得及……
小清没有回答,别开目光。
“好,那你想不想看看我不虚伪的样子?”他陡然抓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转回来,“既然真正的我在你眼里残忍、恐怖,那你还敢这么跟我说话?”
只对她一个人好,那叫虚伪?
既然她这么想,他便让她尝尝“不虚伪”的对待。
“停车!”
他骤然低喝,驾驶座上的陈泽不由脊背一寒,反‘射’‘性’地踩下刹车车子一个急刹停住,车内的人都不由重重地往前一倾……气氛也顿时急剧紧张。
“那个……”
“下车!”陈泽试图出声,可才说了两个字便被黎北晨打断,他的嗓音似乎更沉更冷,不耐到了极点地催促,“陈泽,下车!”
陈泽这才猛地醒悟,意识到黎北晨命令的是自己,他连忙应声,打开车‘门’便跨出去,再关上车‘门’之前,‘欲’言又止地顿了顿:“黎少,那我守在外面?”
言下之意:可别真出什么事!
“站远一点!”黎北晨不耐地补充,彻底断了陈泽劝架的念想,把他赶得远远的。
车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黎北晨的指节还扣着小清的下巴,抓得她生疼。小清吃痛地蹙了蹙眉,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他却猛然将她整个人拽上后座的椅子,然后翻转过她的身体,将她的双手反钳在身后……
他的力道很大,根本不容她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她稍稍一放抗,换来的便是他更加狠戾的对待。
“黎北晨你干什么?”小清痛得低喊出声,下一秒便感觉到他的手掌探上她的腰际,猛地拽下了她的‘裤’子,他灼热的掌很快移开,然后她便听到他拉拉链的声音。
这个时候?
在这里?
小清当然不肯!
“黎北晨你别太过分!”意识到他是要来真的,小清剧烈地挣扎起来,被缚在身后的胳膊拼命地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想要重新拉好自己的衣‘裤’。
可是他的动作更快——
她的手刚脱离出来两秒,他的手掌便再度狠戾地扣上来,没有丝毫的温柔,这样原始的姿势……她觉得好屈辱。
黎北晨从来不这么对她的!
“是!我‘混’蛋!”他也已气得失去了理智,双眸中尽是盛怒之下的赭红,手上的动作更狠更坚决!”
他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既然这么努力过后,她依然觉得他不够好,那就算了!他不想再坚持了!哄她的时光太漫长……以后想要的东西,直接抢过来就好。
就像子现在这样。
然后——
他重重地撞了进去!
“啊!”
这次,他没有顾忌她的感受,放任自己怒意地驰骋。
一场算不上是做ai的狂风暴雨。
剧烈、狂怒。
她几乎全程都在哭。疼哭的,委屈哭的。他能理解她的委屈……
这根本谈不上平等,几乎尽是狼狈和屈辱。
而这些,黎北晨也仅是理解而已。他是故意的。
“黎北晨……”她的嗓子已哭到沙哑,委屈的泪水还在不住地往下掉,小手几乎没有力气,却还是执拗地想要把他推开,“……不要……不要再碰我!”
靠近他的心情,除了屈辱和难堪,再无其他。
“呵。”他冷笑,手掌抚过她凌‘乱’的发,嗓音低柔,说出的内容却如同魔音,“从今以后,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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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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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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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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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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