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消息。”秦莫深苦笑,“你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我们却操碎了心。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谈羽甜,你也许已经在那天就丧命在两百米的大拐弯之后。”
“这样的事情遇得多了,计较只会和自己过不去不是么?何况只是个如果。”虽然这样说,华慕言想起那天的车祸,还是紧紧抿起了唇。
“这件事情和以前不同。”秦莫深顿了顿,抬手将半杯香槟都饮下,“谷灵安的失踪也和这有关。”
华慕言心一顿,声音已经完全沉下来,“确定?”
“是的。所以,我想,背后的人不仅是想要你的命,还想让你和谷家闹不和,让忆锦的治疗无限期延后。”正是因为事关忆锦,秦莫深才打电话去的。
他是华慕言从小到大的朋友,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家伙往往不将自己的事情当做一回事,而那个妹妹却宝贝得不得了。
“那你的意思是……”华慕言屈指,无意识的轻叩着围栏。
“所以我想知道你和谈羽甜之间的约定时间是多久,如果没有到期,不妨我们以她做诱……”
“不行。”华慕言厉声拒绝,“另想办法。”
“没有其他办法,那伙人之所以没有在失手之后再加害你,应该是谷灵安在他们手中,或者他们知道谷灵安一定不在w市区。”
秦莫深突然意识到现在华慕言喜欢上谈羽甜也许并不是件好事,于是顿了顿,轻问:“言,你是喜欢上谈羽甜了么?”
“……”华慕言没有回答,他沉默的看着远处夕阳渐渐落下山峦。一大片遥远的紫色都变成那个女人张扬而魅惑的笑,他抿唇,“总之想其他办法。”
“那我再想想。”秦莫深妥协,但是却不忘提醒,“你别忘了,谷灵安总有一天会回来。谈羽甜永远是谈羽甜,不可能成为另一个女人。”
华慕言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突然就想起下午小女人问他的话,庄重的仿佛在宣誓着什么。她很在意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因为她已经很喜欢他,喜欢到——想要用谈羽甜的身份嫁给他。
“谁的电话?”
在女人出声之前,华慕言已经因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而走出思绪,他看着不远处的花海,没有回头,“莫深的。”
“他呀,是问你的身体么?”谈羽甜提起这个突然想到什么似得脸一红,又上前搂住他的臂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橘红色的夕阳渲染下,那些花都换了种神秘而又诡异的色彩。
“真好看,真想住在这里。”她弯唇,靠向他,“你饿了么?”
“我没什么胃口。”华慕言转身,脸上还是勉强带了一点笑意,“你吃吧。”看到女人脸色的微愕,他又补了句——
“我陪你。”
“是秦大哥跟你说了什么么?公司的事,还是……忆锦的事?”也恐怕只有这两件事情能够让华慕言变了脸色,失去胃口。
“没什么事,别瞎想。”华慕言揉揉她脑袋,突然轻叹一声,“你说,你这么笨如果放在社会上,被别人拐走了怎么办。”
“喂!”谈羽甜一把拍开他的手,停下脚步,镇重其事的开口:“我怎么说也成年好久了,没见你之前我不是活得好好的!”
谈羽甜一脸得意嚣张,一副“你别犬眼看人低啊老娘想当年也是走遍天下的货”的模样。
华慕言勾唇,没有反驳。
“何况,这不是在你身边嘛。”如果真不放心,把我放你身边就好了啊,还担心什么别人拐走我啊。谈羽甜低头腹诽,看着两人脚步一致,突然想到一件事,弯起了大眼,“华慕言,你听说过一个理论吗?”
“什么?”华慕言已经再次揽上她的腰,将她往靠窗的位置带去。
只见桌子上摆放着女人给她自己点的披萨,和给他点了鹅肝牛排。红酒已经开封,两人面前的高脚杯里都倒了三分之一。
可惜他真的没多少胃口。
“我是以前从书上看到的。”谈羽甜弯眼,望着两人步调一致,“叫做,走快不爱。”
“走快不爱?”华慕言反问,侧头就看到谈羽甜低着脑袋,像是偷吃了腥的猫儿一张脸都漾着笑意。
“就是‘百分之七’。”谈羽甜眨眨眼,举起两人握着的手,她笑得狡黠,“男生的步伐通常要比女生快,幅度大概是快百分之七。”
华慕言低头看,却发现两人步调一致。看她得意的那小模样,也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哭笑不得的揉揉她的脑袋,没有打断她。
“但是如果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同行,他不自觉放慢自己的步伐,那么就是说明他在乎这个女人,喜欢这个女人。”
“啊……这样啊。”华慕言等她说完,这样“恍然大悟”的应着。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因为她而刻意慢下脚步,应该是周遭坏境,以及刚刚莫深的话致使他不知不觉放慢了步伐。
而谈羽甜美滋滋的笑,“当然啦,这可是有科学依据很灵验的。”
华慕言看她双眼弯弯仿佛月牙,樱唇亮盈盈的诱人采撷,他轻笑附和:“是嘛,你可得意了。”
谈羽甜闻言冲他吐吐舌头,当然得意啦,这仿佛就是完美的一天完美的句号。她好像真的证实了他的话,他愿意与她十指相扣,愿意为她放慢脚步,除了……
“秦大哥找你到底是什么事噢?”以至于接完电话情绪就不怎么对。
华慕言摇摇头,双手交握抵着下颔,看向窗外,“没什么,只是公司上的事,我让他帮忙处理了。”
“我就说嘛,机票是谷家给的,出发那么匆忙。你公司里的事情肯定很多沉积着,可怜秦大哥,还要多份工作。”虽然这样说,谈羽甜却很满意他能告诉自己秦莫深打电话的内容,这样就代表两人没有秘密啊。
最后,华慕言说不吃,仍然被谈羽甜喂了好几口。
这里的酒店没有巴黎那般豪华,反而就像是西式的古堡房子一样,让人有种很温馨的感觉。而且一走出阳台外就有清香扑鼻,熏衣草,松树,还有青草香。
谈羽甜洗完澡,在外面晾了好一会儿才进屋,看到早早躺在床上的男人,也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华慕言,这里真好看。”
华慕言深思许久,听到她的话,侧头看她,“你很喜欢这里?”
“是啊~”谈羽甜双手交握于胸前,一脸的希冀,“我希望我下半辈子能在这里度过,想必住在这里的人,生活都是香的吧。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只要嗅一嗅空气,心就会静下来的样子。”
谈羽甜在遐想的时候不由的闭上眼,现在话说完却没有听到男人的回答,转头看他。
却对上那双凤眸沉沉,她一愣,然后紧接着补充:“当然,我相信每个来这儿旅游的人一定都有这样的念头,但身为中国人要在这边常年住下来应该很麻烦吧,而且很多本身要处理的事情……”我们可以拿来养老。
她的话没有说完,却听到男人淡淡的插话——
“那些都不是问题。”
谈羽甜心口一跳,难道他……?可是华家事情那么多,而且忆锦的事情也没好,何况谷灵安总有一天回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是公众人物,怎么可能陪她一起住在……
可虽然这样想着,她的眸中却不自觉流露出期待,手指也紧张的收紧,呼吸都不由屏息住。
“只要你喜欢。”华慕言收回目光,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凤眸中挣扎的神色深藏,五指收紧握拳,他勾唇再次对上她的眸,“我可以让你住在这里。”
我可以让你……住在这里。
让你。
谈羽甜眨眨眼,心口不知为何狂跳,看着他平静的脸,突然不安升起,她连忙摇头:“不是的,我不是那么想住在这里。”
“谈羽甜。”华慕言叫她的名字,声音轻轻的,又有些疏远。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在。”谈羽甜发觉自己竟然已经不敢看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要说那样的话,但是她再蠢也已经想明白,秦莫深打电话来肯定不是为了公司那么简单的事情。
要么是忆锦出事,不、应该不是她出事,不然华慕言早已经坐不住了。那、那么应该是谷灵安回来了……
所以谷灵安,他真正的妻子……回来了?
乌眸中划过茫然,谈羽甜只觉心里空落落的,所以她抱着得过且过偷得浮生的念头,真的一语成谶,要就此打住了?
“我……”
“啊,我突然好困。”谈羽甜突然抬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然后直接转头关掉灯。
房间瞬间陷入了黑暗。朗朗晴空,星光月光洒入屋内,惊起一地的凉意。
借着月光,被打断话的华慕言看到了谈羽甜微红的眼睛,很快她就拿被子遮住整张脸。他想要帮她撩开被子,抬着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中。
半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入睡的华慕言做了个噩梦醒来,手臂下空空如也,他心中一惊,才坐起身就看到站在阳台上的女人。
谈羽甜穿着薄薄的睡裙,背影纤长,她倚着栏杆,月光明朗照在她身上。清风吹拂,带起一阵阵清香,仿佛她一下就能随风而去似得。美n小说"",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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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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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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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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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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