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挠挠头想了半天,说听口音好像是湖南那边的。
我心想难道是苗人?听说黑苗对巫蛊厌胜也是很在行,家传的卜阴法不少玄机都来自古时苗疆,难道这次施法的就是这个女人,或者是她寻得某个高手出招?
要知道能熟练运用卜阴法的人现存已经不多了。
这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王先生见过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女人不?有点像绸缎的那种短摆衣服,头发不长,大概是个齐刘海。”
我说的就是第一次在王家看到那个奇怪的女人,本来我已经忘了这件事,经他一提醒倒想起来了。
王强低着头想了很久说:“我印象中没有这个人,再说我们家两边的房子都还没有装修,按说不会有邻居,也不知你是在哪儿见过的。”
我说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便起身告辞,王强一个劲求我千万不要告诉胡曼丽他在外寻欢的事情,我说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只关心我关心的,你的私生活和我没什么关系。
走出医院大门我就分头给几个熟悉的风水师打电话,向他们透露了一个消息:我有个客户想定制一种让人性欲冲动的厌胜物。
做这行久了,我们形成了彼此稳定的情报圈,其中真真假假不少消息在各个小圈子里流转,有道士的,有和尚的,还有一些半吊子阴阳师。
我特意说客户急着要货,因为我不做阴法物件,所以要得很急,相信这条消息很快就会在圈子里流传开。
不到几天,吕小布这边通知我,东西备齐了,可以请走大灵了。
我们约好时间找了一个上午到弗莱明戈,这时我发现胡曼丽从小区外开车进来,才知道这几天她都住在酒店里,心想也正常,知道家里住着大灵还能安寝的人没几个。
珞小溪一身神婆装扮,说是要配合气氛,见面的时候笑呵呵地递给我一个小布袋子,我打开一看,咧嘴一笑说:“你这个小丫头还记得这事儿啊!”
“那当然,青哥交代的事情小女子怎么能怠慢呢?”珞小溪编着一头麻花辫,套着一个头巾,乍一看还有点神婆风范。
布袋里装着一条银链子,下方坠着一个黄色的透明石头,我看着像是发晶。
珞小溪说这个灵摆是柬埔寨产的,找当地法师加持过,因为我的生日石是发晶,所以选用发晶做吊坠,同时这还是一枚铜发晶。
我抬起来仔细一看里面有不少深红色丝线一样的东西,中间还包着一个小指甲大小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我有些诧异。
珞小溪得意地说:“工匠为了增强灵摆的感应能力,特意在里面嵌入了宾灵哦,这样你也省得老是净化它。”
我说这东西听着怎么这么邪乎。
“什么是宾灵?”吕小布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盯着这个灵摆。
“宾灵就是阿赞法师的骨头啦……”珞小溪笑嘻嘻地说,“我们中国叫舍利子,或者骨灰什么的,东南亚叫宾灵,青哥这个灵摆里的宾灵是一个白法师的舍利哦,这东西可是花美刀买的也……”
“滚滚滚,大吉大利,我以为是啥好东西呢。”吕小布赶紧一脸唾弃地走开了,“这就是你们说的啥东西,哦对了,中西结合疗效好!”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宝贝这个东西,以往只能用粗岩盐来测试是否有煞气,对于鬼灵我丝毫没有鉴别力,现在有这个灵摆助阵,以后我做业务的时候多少也会有个提防。
没等我们走到客厅正中,发晶灵摆就开始震动起来,上头挂着的铃铛也开始阵阵作响,不一会儿就绷直了链子直指那个诡异的大花瓶。
“看来它还在里面……”我说了句不置可否的话。“干活吧。”
事先我让吕小布带了一个捣蒜的石臼,这会把搜集齐的五清五晦放在里面,捣至粉碎。
我眼角似有似无地撇到胡曼丽的眼光,觉得她一直盯着我的动作,表情有些尴尬,因为五晦中的风前泥是她提供的,我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最后加入新鲜的黑狗血,算是完成了。我取出包里的毛笔,心里回忆了一下,便蘸取石臼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花瓶上写下一行行正法符咒,心里也是念着符决。
画完以后,用剩下的黑狗血点在地上每一枚覆子钱上,我说完工了。
“这就解决了?”胡曼丽怯生生地往前看了一眼。
我抬手看了看表,说:“现在是九点半,巳时,等到下午申时就算解决了。”
于是几个人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吃饭,顺便把剩下的五清五晦处理掉,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不一会,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大的“砰”声。
紧接着像点燃爆竹一样,接连发出十来声“砰砰”。
几个人在外面听得真切,等砰砰声绝了以后赶紧冲进屋去看。
只见那个诡异的花瓶已经碎作上百块,碎片全都集中在四周覆子钱圈定的范围内,我急忙掏出灵摆,这时摆锤呈现剧烈的震动,好似找不到方向一般。
紧接着猛然一阵抖动,我凑近了想看看碎片里还有什么没有,灵摆忽然旋转了180度,接着一下垂下不再动弹。
我正在奇怪,这时觉得屋内似乎传来一阵似有似无的叹息声,这声叹息仿佛就在耳边。
再看灵摆,原本红色的发晶丝竟然变成了黑色,而且是那种黑的透亮的颜色。我大呼这大灵好猛,竟然把发晶都搞变色了。
我收好灵摆,招呼吕小布把碎片都搜集到一个布袋里,做完这一切后,我长舒一口气,对胡曼丽说,你家的邪事处理完了。琇書蛧
走出王家大门已经快夕阳西下,吕小布从胡曼丽手里接过一个厚厚的信封,笑眯眯地扛着布袋子往我这走来。
“青哥,接下来这堆东西咋办啊?”他拍拍布袋子,只听到里面发出一阵碎瓷相碰的声音。
我赶紧拉住他说:“你给我轻点!大灵还在碎瓷里没出来呢,你瞎倒腾什么!”
“我的妈呀!”吕小布听我这么一说差点把布袋扔到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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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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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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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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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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