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忘了,她是李雪珠,不是郑菲菲。下凡的仙女,怎么能被我这龌龊的男人给玷污了呢?
我翻身而起,坐在床沿,给了自己两个耳光,火辣辣的疼痛使大脑清醒了一些,我对她说:“对不起!”
我听到他如同蚊子一般无力的声音:“等……等到有机会,我再给你!”
是的,如果有机会,我会将这种事情留到神圣的新婚之夜。贵宾房就是不一样,不但被子有好几床,而且沙发也够宽够大。我抱了两床被子,去沙发上睡了。睡到半夜,我被她抽泣的声音惊醒,忙溜到床上问:“你怎么了?”
她低声说:“没事,我哭一下就好了!你去睡吧!”
我记得她在学校里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副高傲女神的模样,想不到离开北京城,却变得像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我低声说:“等回去我就告诉奶奶,我要娶你,如果她不同意,我就带着你远走高飞,反正我有的是钱!我们天涯海角,生死相依!”
明老给我的钱,足够我在世界的任一个角落里逍遥一辈子。我怕安慰得不够,又说:“放心,只要我们结了婚,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们生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的像我,女的像你!我答应你,带着你和孩子,远离世俗的欲望,远离是非,走遍世界,过我们的生活。”
我说话的时候,竟然忘记了我的孤身命。她似乎很在意我的承诺,接连“嗯”了好几声,幸福地躺在我的怀中。我们就这样一直抱着睡到天亮。
吃过早饭,我让县里的领导回去,由乡里的人陪着,先去街上买了金银香烛,又问了哪里有刻碑的地方,定了两块碑,一块是我父母的,一块是憨姑的。
在定碑的时候,乡里的领导面有难色,迟疑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告诉我,说由于前些年修了水库盖电站,我父母的坟地,估计都淹了,别说立碑,找都找不到。至于憨姑,虽然没淹,不过那地方常年没有人去,估计坟墓也找不到了。琇書蛧
尽管我非常生气,但我没法朝他们发火,这事不能怪他们。墓碑是要刻的,可以先立个墓,有那意思就行。不管怎么办,先去了再说。
从乡里到我曾经生活过的山村,路途并不近,但一路过去,都修了漆黑发亮的柏油路,倒也平坦。记得当初我离开村里的时候,在吉普车上颠簸了半天,那时的路,都是坑坑洼洼的,拖拉机走的路。
从我离开到回来,正好十个年头,乡下确实大变样了,路边有很多两三层的小楼,替代了原先低矮的平房。
我看到了村口那棵叫三生娘娘的神树,树的下面好像有不少人,车子停下,一个穿着西装,四五十岁的男人迎上来,先和乡里的干部打招呼,然后亲热地对我说:“你一走就是十年哪,我们村里的人都很想你呢!”
我记不清他是谁了,只记得那时候村里的大人孩子都离我远远的,当我忍不住饿去偷别人地里的瓜吃时,还被人打过几次。他见我一副茫然的样子,连忙自我介绍,说了一个名字,还说现在是村里的主任,早上接到乡里的电话,就赶忙带着人在这里等了。
我一听这名字,立即想起他原来的样子,他原来是村里有名的泼皮,从我有记忆开始,就见他欺男霸女没干过多少好事,我也没少挨他的打骂。这样的人居然当上了村主任,只希望他在这个位置上多干点正经事。
我没跟他说话,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柴头,他仍是像原来那样精精瘦瘦的,十二年的光屁股伙伴,就是化成灰都认得。我冲过去紧紧搂着他,感受到那种儿时带来的亲近和快乐。我再一看人群中,没见另两个家伙,急忙问:“大牛和刘闯呢?”
柴头嗫嚅了片刻说:“你走后没几年,刘闯就去找他爹了,后来听说他在外面混得不错,去年把他妈也接了出去!大牛现在也不在家,前几年跟着别人干工程,后来自己干,生意做大了,在县里买了房子,很少回来。今天上午我打他的电话,说是去了外地,尽快赶回来!”他说完后看了一眼身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人,接着说:“这是我老婆和孩子,当年你给我们几个算的命,全都说中了,我结婚早,为这事乡里还罚了钱!”
我从背包里拿出一万块,塞到那孩子的怀里,说:“这是你伯伯给你的见面礼!”
我比柴头大两个月,所以这么自称。柴头吓了一跳,连忙把钱拿了出来,说:“使不得,使不得!哪有见面礼拿这么多的?”
在我的坚持下,柴头总算把钱给收下了。我一扭头,看到了人群中的舅舅,还有他身边的舅妈,他仍是那副懦弱的样子,十年的时间,连背都驼了,舅妈的脸上荡漾着献媚的笑意,显得非常勉强。不管他们原来怎么待我,可终究是有血缘关系的。我同样拿出一万块,递给了舅舅。可是我还没有转身,眼见着那钱就被舅妈一把抢了去。
既然父母不能去祭奠,我就想去看看外婆和外公,还有憨姑。小脚外婆为了给我一口吃的,没少挨舅妈骂。我让乡里的人回去,反正有柴头在,还不怕没有吃饭睡觉的地方吗?
舅舅扯了一下我的手,低声问:“你身后那位,是我的外甥媳妇?”
我点头说:“算是吧!”
听说我要去祭拜外婆和外公,舅舅拿了镰刀领着我和李雪珠往山上走。到了外公外婆的坟前,烧了香纸,见坟墓有些塌方的迹象,我有拿出一万块,吩咐他在冬至那天,找人修整一下。
我看了太姥爷密室中的那些书之后,知道坟墓不能乱修的,有讲究,一年只能修两次,清明节头一天和冬至日,其余的时间都犯煞,影响子孙后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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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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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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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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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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