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时有了火,我当教主那是被逼的,又不是我自愿。更何况,我怎么当教主,那是我的事,你郑阴阳作为天盟教中人,虽然是前辈,可是没有一点对教主的尊敬,难道天盟教没有教规的吗?属下能够这么和教主说话的?
我心里有气,却不敢在郑阴阳面前表露出来。正要说话,只见郑阴阳突然起身,朝我双膝跪下磕头道:“属下东木门门主郑阴阳参见门主!”
见爷爷下跪,郑菲菲也赶紧跪在地上。爷孙俩的举动吓了我一跳,我连忙上前要扶起郑阴阳,不料手上一痛,左手的脉门已经被郑阴阳扣住,半边身子顿时麻酥,膝盖一软,反而跪在他面前。
郑阴阳冷笑道:“那天在菲菲房中见你的身体,没留意到他手上藏着水灵儿,我要现在才知道,原来水灵儿在姓明的那里,他隐藏得够深的。小子,你以为这教主是那么容易当的吗?我告诉你,从咸丰年间开始,天盟教四任教主都死于非命,所以姓明的藏起水灵儿,却不敢声称自己是教主。你想过没有,他昨天晚上让老狐狸和老神仙承认你是教主,其实是要害你。就拿现在来说,我完全可以砍掉你的手臂,取出水灵儿!只要水灵儿在我的手里,我就可以号令天盟教中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郑菲菲扑上来拉着他的手叫起来:“爷爷!”
就这么一推一扯,郑阴阳的手放开了我的脉门,我一时气愤他暗算,朝他劈脸一拳,拳头还没打到他的脸上,赫然见他的右眼泛白,左眼却射出一道寒光。我吓了一跳,急忙缩回手,退后了几步。他的右眼很快恢复的原样,被郑菲菲拉着,跌回到沙发上。
他低着头,连连叹了几口气,有些哀伤地说:“我的亲孙女,我养了她二十几年,想不到今天会这样!小子,你刚才真的应该一拳把我打死,最起码把我变得和姓明的一样,躺在那里什么事都不管。”
我刚才不是不想打他,只是被他突然翻起的白眼吓了一跳。我练过那么多年的功夫,盛怒之下拳头有多重,自己都不清楚。他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一拳之下结果如何,还真难说。
郑菲菲跪在郑阴阳的脚下,哭着说:“爷爷,我们有这么多钱,您还追求什么呢?我已经认他做弟弟,你知道老二的死因,知道他是被冤枉的,为什么不帮帮他呢?”
郑阴阳恨恨地说:“菲菲,你叫我帮他,可是谁来帮我?这几十年来,你以为我活得很潇洒吗?其实我比李宗力活得更累,我每天晚上闭着眼睛,就看到你的爸爸妈妈,我的儿子儿媳,他们血淋淋的躺在那里,我想救他们,可是我没法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断气,那个时候,你才三个月大,三个月啊!我发过誓,这个仇,我一定要报!我等了几十年,不就是为了等这个机会吗?”m.xiumb.com
说到后来,郑阴阳满脸狰狞,泪水由眼眶中滚落,这种深藏在心底几十年的恨,一旦爆发出来,是很可怕的。
我想不到郑阴阳还有一段这么悲伤的往事,忍不住问:“是谁害了菲菲姐的爸妈?”
郑阴阳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他们!”
他说的这两个字,等于白说,我怎么知道“他们”,究竟是哪些人?郑阴阳说他孙女那时候才三个月大,菲菲比我大三四岁,从时间上推算,应该发生在七十年代初期。那时国内还处于全民疯狂的特殊年代,郑阴阳和李宗力为了自保,选择了不同的阵营,以他那时候的身份,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儿子儿媳都无法保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菲菲的父母亲遭此横祸呢?
我不可能继续追问下去,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虽然有伤疤,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好,我要是再揭开一次,会使他流血不止。
郑阴阳看着我说:“小子,我们刚才的交易没有完成,你虽然没有告诉我,那两个人在主殿找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李宗力被逼自杀,老二却是求别人杀了他的!”
我不相信郑阴阳说的最后一句话,天底下活得好好的人,哪有求别人杀掉自己的呢?就算这么做,也应该有不得已的苦衷!
郑阴阳接着说:“他是被阴师鸟所杀,因为他查到了谁是养鸟人,为了保住养鸟人的秘密,他只有求养鸟人杀了他!”
他这话骗一般的人还行,可是骗不了我,我拖了一张椅子,坐在他对面说:“你怎么知道老道士查到了谁是养鸟人,养鸟人杀他,可以用别的方法,为什么非要用阴师鸟呢?那么做,难道不是故意留下让人追踪的线索吗?”
郑阴阳挤出一丝微笑,说:“算你还有点头脑,给你一个提示,你知道为什么会在老二的床底下和胡专家相遇吗?”
我回答道:“难道你在老道士的床底下安装了窃听器?你听到他和别人说找到养鸟人的事,于是就去逼他,他为了保守秘密,让养鸟人杀了他,他死后,你担心警方在搜查证据的时候,发现床下的窃听器,所以让胡专家去取回来,不料胡专家爬进床底之后,碰巧明老进了屋子,于是胡专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明老走了之后,我为了躲开李雪珠和刘根生,也钻进了床底……”
他摆了摆手,没让我说下去,也许后面我要说的话,他都已经听胡高普说了。只见他的目光迷离了起来,缓缓地说:“你只说对了一半!”
他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郑菲菲,望着我说:“另一半,还是由你来说!”
我努力回忆当时的情景,老道士是在和我说完话回屋之后,被溜进去的黑影所杀,从我偷听到的那些话判断,老道士好像知道了什么玄机,却不是与阴师鸟有关的。郑阴阳既然在老道士的床下装了窃听器,肯定也听到了那些话,可是他从进门到现在,压根没有提起过,想到这里,我对郑阴阳说:“前辈,我在说出另一半之前,您能否告诉我,天门是什么,鬼王又是指什么,浩劫又有何指?”
郑阴阳的脸色一变,问道:“是谁告诉你的?你还知道多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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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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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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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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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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