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管我同不同意,就把头枕在我的大腿上,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们都累了,更何况她与那团黑雾拼斗之后伤了元气,能够熬到现在已经算不错的了!
韩伟超朝我挥了一下拳头,这可是他一直苦追的女神啊,眼睁睁地看着躺到了我的怀里,他怎么会不生气呢?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是她自己投怀送抱的,怨不得我!
朱勇坏笑着,非常羡慕地看着我。而刘根生却是一副很凝重的样子,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个家伙一直都保持着那份独有的神秘,冷不丁说上几句话,便要让人对他刮目相看。而他就像一本百科全书,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居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实在不可思议。xiumb.com
我的底细恐怕他全知道,而我却对他却一无所知,如果这样的一个人时刻在身边,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
蓦然之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有什么都没想得明白。我微微闭着眼睛,就像怀里的李雪珠,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太累了,我睡得很沉,在梦里,我回到儿时的故乡,见到了那熟悉的乡村小路,成片的稻田和弯弯的小河,大牛、刘闯和柴头在大柳树下朝我笑,我那瘸了腿的父亲,正背着一捆柴禾,吃力地向一间土屋走去。我叫了几声“爸”,可他却像没有听到的样子,根本不回头看我一眼。憨姑站在土屋前,微笑着朝我招手,我感觉有很多话要问她,慢慢向她走过去,距离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从旁边冲过来一个女人,拉住我的手不让我往前走,还恶狠狠地对我说:“不要去,否则你会死的!”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怎么会听她的话呢?我拼命的挣扎,可是这个女人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挣脱,情急之下惊恐地大叫起来:“憨姑救我!”
“你醒醒,你醒醒!”一个声音从耳边传来。我睁眼一看,见屋内漆黑,外面有灯光透进来,原来这一睡,就睡到晚上了。一张清纯美丽而又紧张的面孔离我很近,几乎贴在我的脸上了。我揉了揉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做梦了!
李雪珠关切地问道:“憨姑是谁?”
她见我没有说话,接着说道:“看你做了一个什么梦,连汗都吓出来了!”
她的声音极其温柔,听得人心醉,她要用手擦我额头的汗,却被我扭头避开。相隔这么近,她吹气如兰,加之她身上那股女性特殊的香味钻进我的鼻子,使我身体的某个部位无法控制地起了变化,我连忙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一点。
她有些生气地说道:“你好像很怕我!”
我当然怕她。
憨姑说我命太硬,克妻子父母,告诫我长大后不能和女孩交往,否则会害了人家。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女孩子,也没学着像别的同学一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敢,我怕害人。
更何况她还是韩伟超苦追的对象,我总不能为了她而与韩伟超结仇。东北人很猛的,动不动就“削”你。我当然不怕他削,再说以我的身份,他也不敢削。同一寝室的,大家都是兄弟,抢兄弟的女人,为之不义。但也怪不得我啊,是李雪珠她自己粘上我的,就像一块膏药,粘得实实的。
我不愿揭,也不想揭。因为和女孩子交往的感觉,就像三伏天吃的冰棒——舒服极了,尤其是她这样的美女。
在潜意识里,我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地喜欢上她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情在心底萌芽。我清楚这芽一旦长出来,就会害了她,所以我必须遏制自己的情感,仅限于同学之间的正常交往。
我见着屋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急忙问道:“他们三个呢?”
李雪珠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呀?我不是和你一样睡觉的吗?是被你的叫声吵醒的!”
没想到我们两个居然睡得这么沉,连他们三个人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他们三个绝对不是偷着离开的,否则不可能叫醒我。没有班主任的同意,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这里,所以我肯定,一定是有人把他们弄走了,而且吩咐他们不得吵醒我们两个。
弄走他们的人,会是谁呢?
就在我思索着是什么人将他们三个人弄走的时候,腰里的中文扣机嘀嘀嘀地响了起来。我一看上面的信息,是刘根生的手机号码打来的。
这年头的校园里,数字呼机很普遍,但中文呼机并不多,而用得上手机的人,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我们全年级,就只有刘根生有一部手机,是摩托罗拉StarTAC328型掌中宝,听说光是入网费就是上万。要是早两年,入网费还不止这个数呢。
我怔怔地看着呼机上面的信息:罗罗,快联系郑阴阳,只有他才能够帮我们。
就这么一句话,使我变了脸色。他们没说在什么地方,也没说遇到了什么情况,更没说为什么会离开这间屋子,只要我联系郑阴阳。
看来情况十分紧急,我看了李雪珠一眼,起身一推门,发觉门从外面锁了。
李雪珠说道:“他不是要你联系郑阴阳吗?桌子上面有电话,你拉门干什么?”
这里是系里的办公楼,每间办公室都有电话的,我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照着卡片上的电话打了过去。我以为是郑阴阳接的电话,谁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甜美的女人声音:“您好,请问您是罗念儒吗?”
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知道我的名字,而且知道打电话的人会是我。我愣了片刻,说道:“是的,我是罗念儒,我找郑阴阳郑老先生!”
那个女人说道:“他有事出去了,吩咐我在这里等你的电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
我便把收到王根生那个信息以及我被反锁在这里的事情说了。
那个女人说道:“你所在的办公室在三楼,外墙有根暖气管,凭你的本事,不用我多说了吧?20分钟后,你到博雅塔旁边的未名北路,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车牌号是……”
看来郑阴阳知道我会向他求助,所以吩咐那个女人安排好了一切。
我冲到窗边,推开窗看到左边的外墙上,果然有一根上下直通的排气管,以我的身手,顺着这根排气管溜到下面,完全不成问题。
就在我准备爬窗出去的时候,李雪珠一把拉住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为了救人,我什么都顾不得了,低声对她道:“大不了被开除,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李雪珠嗔道:“你总不能把我留在这里吧?要走一起走,否则你也走不了!”
我点了点头。
20分钟后,我牵着李雪珠的手,就像一对私奔的情侣,一路小跑来到未名北路,当看到博雅塔那巨大而又神圣的黑影时,一辆停在路边的小轿车打开了车灯,朝着我们闪了几下。
我们跑了过去,见车里的驾驶位上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那个男人见到我们之后,只说了两个字:“上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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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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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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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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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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