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衿是得承认自己是有点仗势但不欺人的,如果她还是当年在碧水县的何小仙儿,估计是不会直接暴揍那欠抽小子的。但,她不是当年了,家里也不是当年无权无势的平民之家,而且,说句狐假虎威的话,现在朝云师傅还在呢,孩子就要被这样欺负,那将来日子也不用过了。
何子衿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双胞胎一出官学门就见骑马赶来的阿晔,何子衿问,“你来做什么?”
阿晔与二郎在家苦读,明年有恩科,阿晔准备下场的。所以,官学里找家来的事,何子衿没叫人知会阿晔,不想阿晔还是知道了。阿晔见他娘这模样,委实不像吃亏的,只是,双胞胎脸上都带了伤。小孩子撕扯干架的事,阿晔小时候也干过,不过,阿昀脸上的巴掌印可不像是孩子打的。但看阿昀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阿晔又有些傻,问他娘,“我听说双胞胎在学里打架,过来看看,怎么回事啊?”扶他娘上车。
双胞胎很想立刻就跟大哥讲一讲娘如何威武如何厉害帮他们报仇的事,不想,他们娘一摆手,“回家再说。”于是,双胞胎只得把满腔要显摆的心情硬生生的憋回去,一直憋到家,才能直抒胸臆。
简直威风有没有!
双胞胎第一次觉着,原来平日里那样温柔那样和气娘亲是个女大王!
双胞胎七嘴八舌的把学里的事跟大哥说了,阿晔气的,“这曹家小王八羔子,竟然敢打架!”
阿昀一脸臭美,“他打不过我们,要不是他那个什么哥过来,我跟阿晏得揍扁了他!”主要是曹双外援来得快,阿昀才被揍肿了脸。
宫媛接过丫环递上的消肿药膏,与何子衿两人,一人一个的给双胞胎处理脸上的伤。何子衿与阿晔道,“你去学里打听一二,这曹双是曹家什么人,还有来助拳的那个,都一并打听清楚。”
阿晔出去办事了。
何子衿给双胞胎处理好脸上的伤,还问,“身上有伤不?”
阿晏屁股还有块乌青,说是打架时跌地上跌的,双胞胎完全没有被欺负后的惊吓,主要是,他们娘都替他们欺负回来了。俩人身上擦好药,先问,“娘你打人可真厉害。”
何子衿道,“这都是自小练的功夫,早上叫你们练,一个个跟懒鬼一样,如今知道有功夫的好处了吧、”
阿昀道,“早上我都是想起床的,就是阿晏总拖累我。”
阿晏哪里认,道,“是你赖床比较多好不好!”
俩人为谁赖床比较厉害的事,险些再干一架。何子衿问他们,“今天为什么打起来的?”
阿昀道,“还不是曹双眼红我们在班上有人缘儿么,现在班里好些同窗都愿意跟我们玩儿了,他眼气,就没事找事。今天下课跟同窗约好放学时要玩儿蹴鞠的,结果那姓曹的过来就撞翻了我的书桌,还踩我的书,我叫他赔礼他还不赔。这不就是找打么?”
阿晏道,“就是,他一人,打不过我们俩,还叫家里人过来。真没种!”
阿昀在一畔点头,“就是,特没种!”
好像说得他俩打一个多有种似的……
何子衿继续问,“你们这么跟那曹家小子打架,不是说他有许多狗腿子么,那些狗腿子没上手?”
双胞胎很自豪道,“我们也有自己的朋友啊!”
哦,原来双胞胎在班里人缘还不错,起码没被人群殴。
打架的原因很简单,何子衿主要气那夫子拉偏架,问,“你们那先生姓什么呀?”
阿昀道,“姓朱。”
阿晏补充道,“朱先生就是这样偏心眼儿,平日里在课上,看谁家里长辈官儿大,就看谁顺眼。他平日里就总夸那姓曹的,一次都没夸过我们,现在还拉偏架。”
阿昀跟在一畔点头。
何子衿听完这事倒没有直接说朱先生的不是,毕竟这是做先生的,何子衿道,“可见便是尊者也不是全都自持身份的,他这般不自重,你们也就以常人待他便是。”
双胞胎能攒这一肚子怨气,本也不是对先生多敬重的。
反正,娘亲替他们报了仇,找回了场子,双胞胎把事情说明白,就逗着小郎玩儿去了。
待余幸杜氏闻信过来,双胞胎已经没事人一样了。
俩人看到双胞胎脸上的伤都是面露惊色,妯娌俩原也以为双胞胎是打人的一方,没想到是被人打了的。余幸尤其见不得这个,主要是她文官家庭出身,向来是文斗不要武斗的。余幸脸色都白了,道,“堂堂官学,亦有这样的事!”这不只是双胞胎的安危,余幸直接就想到儿子们的安危,官学这样不安全,是不是儿子们以后也可能被人欺负!
杜氏就好许多,杜氏家里虽也是文官,不过,杜氏的父亲杜寺卿出身北少林,一身的功夫,就是杜氏,其武功都不在俊哥儿之下。杜氏一见就问了,“有没有打回去?”
双胞胎抢着回答,“打回去了,娘亲把曹双他叔脸都打肿了!”
然后,妯娌俩看向大姑姐的眼神颇是复杂,余幸是震惊,她,她不知道大姑姐还能揍翻男人好不好!杜氏是觉着,先前收到的消息不准啊,都说大姑姐极温柔和气的人,原来身手这样好啊!
因为自家总的来说没有吃亏,妯娌俩稍稍平复了些。
何子衿让双胞胎带着小郎出去玩儿,这才与二人说起今日之事来,何子衿道,“气得我,那火压都压不住,孩子们打架是孩子间的事,不管是你打了我,还是我打了你,没见有大人上手的。他曹家这样不讲究,就别怪别人不给他家面子。”
余幸道,“这也欺人太甚了。”
杜氏也说,“谢家苏家多有子弟在官学念书,从没有这样的事,自曹太后被尊太后位,这官学也没个骨气了。”她寻思一回,道,“咱们这里还需有个对策,以免被曹家反咬一口。”
余幸亦点头称是。
何子衿道,“我令阿晔出去打听这曹家小子的底细了,这事儿要没个交待,我跟他不算完!”
见大姑姐已有准备,二人就没再多说。
何子衿却是不知道,她这一出手,直接一战成名,成了官学的知名人物。
当天不知多少小学生回家跟家里说呢,双胞胎的娘把曹双跟曹双他叔打死了!什么?双胞胎是谁不知道?就是双胞胎啊,他家还有对龙凤胎的兄姐,知道了吧!
唉哟,原来是江红人江太太啊!
啥!江太太打死人啦!
好吧,当天帝都城官宦圈里的新闻是,据说当今大红人江太太把曹太后娘家侄孙打死啦!
出人命案啦!
这传闻虽有些夸张,但也不算夸张的没了边儿。
主要是,何子衿刚把双胞胎带回家,准备再跟曹家算后账的时候。先时被何子衿抽了一顿嘴巴的家伙又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来,是带了一帮子下人打手过来的。
何子衿真是开了眼界!
杜氏立刻就组织起自家的家丁,准备迎战了。
二郎连忙道,“二舅妈你先别急,我出去看看。”
宫媛一把拽住他,道,“切不可出去,外头小厮们都将门关上了,你爬梯子看看还罢了。”
“我晓得。”二郎道,“阿晔这就快回了,我得往墙上看着些,他可别傻乎乎的撞上来。”
双胞胎叫长辈们看好小郎和阿烽,也跟着二郎哥去观察战况了。俩人小拳头捏的紧紧的,小脸儿有些微微泛红,心下有些紧张,却又带着微微激动。
二郎先隔墙将事与沈家说了,让沈家也关好门,还有后邻,原梅家的宅子,如今是沈丹沈朱两小家在住,二郎也跟后在家的阿丹叔提了个醒,叫阿丹叔去衙门报案,好几十口子强盗围攻四品侍读的府上,可非小事。
二郎还指着下头围攻江家门口的一干持枪带棒的匪徒们道,“要是知道敌人强,千万不要硬碰硬,先忍一时,待帝都府里衙差们来了,后头再想法子。”
阿昀问,“衙差来了还不将这些人都抓走么?”
二郎道,“这是太后家的亲戚么,就是抓走,怕曹家也要想法子捞人。”
“那要怎么办啊?”阿晏有些泄气道,“咱家又没人比太后官儿大。”
二郎道,“凡事离不开一个理字,再说,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这急什么,要是全凭官大官小决定,世上的事就简单了。要不,怎么曹家小子说话,你俩不听啊。”
双胞胎听不听得懂的,反正还跟着装点头。
要二郎说,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围攻官员家宅的事,纯粹是脑子有病啊!就真是恶霸,干坏事前也得找块布蒙上脸呢,哪里有这样明晃晃持枪带棒就干的!
阿丹报案还没回来呢,就见一队御林军驰马而来,驰马的是带头的玄甲小将,后头跟着一队玄甲兵士,这些人,来了二话不说,直接将人揍翻,然后绑一串带走了。至于带头的曹氏男子想介绍一下自己的出身来历,直接就有人卸了下巴,而后,此人立刻口水流了一襟,话都没说得出一句就被绑走了。御林军行动之迅速,动作之俐落,看得二郎与双胞胎都瞪大了六只眼睛,看傻了。
三个人六只眼睛瞪着人家,人家根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干完差使就直接走人。
待阿丹这报案的带着帝都府的衙役们回来,一看,家门口没人哪。二郎跑出来与阿丹道,“丹叔,刚刚来了御林军,把围攻咱家的强人都逮了去!”
阿丹道,“御林军?”
“是啊。”二郎道,“穿黑甲的,当头的是一位十岁或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将,就带了二三十人,就将人都带走了。”
御林军一向是皇室专用,如何会来这里抓些打架斗殴之人?但,既然说是御林军将人抓走,帝都府的人也便告辞了。阿丹没让人白跑一趟,奉上丰厚的茶水费,那衙门捕头道,“四爷折煞小的了。”
阿丹笑道,“给兄弟们喝茶。”
那捕头方道谢收了,说打明日起加强周围巡逻,也提醒阿丹家里人出行要小心一些。阿丹自然领情,那捕头就告辞了,心下十分庆幸。这一片都是官宦人家的府邸,故而,一听说这片出事,帝都府没有半分迟疑,立刻派出人手,但心里也知道,敢在这等地界闹事的,那也不是寻常人。如今,事给御林军解决了,又白得了茶水钱,捕头实觉自己运道不错。
阿丹问门房,门房也不认得那玄甲小将是哪个,不过,衣裳甲衣都是御林军的。
阿丹也没问出什么来,也不急着问了,先过去看看子衿姐姐还有一位表嫂一位表弟妹,家里都是女人孩子,哎,这事儿闹的。那曹家简直不是个人哪,哪里有这样办事儿的,啥血海深仇的你就纠集一帮子人过来恐吓女人孩子啊!
阿丹还没进去呢,自己娘也出来了,江氏还没敢告诉家里老太太、太爷,这是听说歹人被抓起来了,她带着大儿媳出来睦看。待一行人进去,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江氏道,“就孩子在学里打架,这曹家怎么闹得跟咱家与他家血海深仇似的。”
何子衿道,“不必理那一帮子浑人,我自有计较!”安抚好家里人,待沈氏带着儿子、媳妇回了自家,阿晔这才施施然回来,还是阿晔把御林军的事能解开的,阿晔私下与他娘说的,阿晔道,“自从祖父回帝都,就有御林军时常在这一块儿巡视了。”
何子衿问,“你去与你祖父说了官学的事?”
阿晔道,“没,我打听消息回来就看到咱们门外围着好些人,没敢过来,五喜往近了一瞧才知道是有人打上门来了。我就去跟御林军的巡逻队说了一声,这一看就是歹人。倘今日来咱家打砸不拿人,明日就得有人往别人打砸抢了。治安问题,可忽视不得。”难得阿晔说得这般一本正经。
何子衿笑,“你倒是机伶。”
阿晔道,“也就双胞胎实在,官学里多少显贵子弟,不说别人说,谢家苏家两家子弟看着曹家人在官学做老大,心里能痛快才有鬼。双胞胎还以为他俩在同窗里多有人缘儿呢,说不得不知多少人就等着有双胞胎这样的愣子出头给曹家小子个没脸!要不,双胞胎那蹴鞠队给组建的那般顺利?城里看曹家不顺眼的人家不少,他家还真当曹太后上位自家就能效仿太宗皇帝的外家胡家当年呢。要是个明白人家,就是看看胡家主支如今的落败,也该谨言慎行,倒是他家,浑不将别人放在眼里。”
何子衿觉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长子就长出了一肚子心眼儿来。
这事既惊动御林军,那就不是能善了的了。
阿念与他娘说起曹双与另一个曹氏子的底细,阿念道,“曹双还是曹家嫡系,算是曹太后侄孙辈了,另一个叫曹重,不过曹家旁系。”
何子衿点头,道,“行了,去念书吧。”
“我去瞧瞧双胞胎。”阿晔叹,“可怜见的,本就长得不怎么样,别给人打破相,以后媳妇都难娶。”把何子衿闹得哭笑不得,“行了,我们英俊着呢。”
阿晔主要是去给弟弟们长长心眼儿,说一说这事的利弊。弊端眼下已是不言而喻,毕竟,都给人打上门了,双胞胎在学里也被揍了,但也不是没有好处,那些权贵家小孩儿不提,那些孩子不是身上浑身心眼儿的,就是受家里提点过的,都不肯出头得罪曹家。双胞胎既然出了这个头,就得得到相应的好处。别个不提,双胞胎起码得弄个“不惧权贵”的美名吧。这就足够双胞胎以后在官学有一席之地了,毕竟,官学里可不尽是权贵,大部分人还是些中低阶官员的子弟。xǐυmь.℃òm
看双胞胎的性子也不是能去巴结人的,那就得在中低阶官员子弟里占个尖儿,得靠人品行事来拢住这些人,如此,不必他们去与顶尖门第的子弟结交,那些人就会主动与双胞胎交好。
别以为愣子没出头,在阿晔看来,古来能成就大事者,多有些双胞胎这种愣的精神。
阿晔因自身开智较早,故而,遇事更趋于利弊权衡,再进行应对。阿晔因自身不具备这样的品质,故而,还挺喜欢双胞胎这种愣的精神,但也不能真叫弟弟们长成俩愣子。阿晔一面走一面想,对待笨蛋,就得多用心啊。
待家里男人们回家,基本上就都太平了,只是,这事儿再不能这样算了的。
竟敢打上家门来,阿念第二天就上书,说帝都匪类横行,竟有人冒充曹太后娘家子弟,率歹人围攻他家老小!把一条街坊的人都吓坏了!而后,阿念又上了第二本,说是官学竟有小学生勒索同窗之事,该小学生因姓曹,就冒充曹太后娘家侄孙,这还了得,这不是给太后娘娘抹黑吗?
其实,大家在帝都城,谁的消息都不慢,基本上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知道江侍读的媳妇把曹太后娘家人抽个半死,曹家人围攻江家,还惊动了御林军。
这事儿,大家都不大看好江家,不过,大家心里也都清楚,这曹家干的这事儿,委实有些不讲究。只是,谁也没想到,江侍读竟然直接拿出来说了!
而且,说得这般正大光明!
虽然大臣们消息不慢,显然,皇帝陛下就属于消息慢的那一类人。阿念是皇帝陛下的史学先生,陛下对江先生观感虽觉着江先生有些古板,但这也是他的先生。竟然有人冒充外戚,还打到他家先生家里去,小皇帝立刻要有司严查此事。
小皇帝下旨下得这般痛快,还尤其慰问了江先生几句,委实出乎江先生意料之外,继而心里有些愧意:看来陛下尚不知晓此事,而且,陛下还这般关怀自己。
阿念心里的火就消了三分,温声道,“臣只愿帝都太平,臣身为朝廷命官,尚不能保全家小安危。臣只怕,今日有人敢围攻大臣之家,明日就有人敢围攻陛下的皇城。官学更是孩子们念书的地方,若官学都不得清静,叫孩子们学会欺下媚上,而不能专心念书,岂不辜负了陛下对官学的期望。”
江家遭遇这事,都知道错不在江家,可敢上前与阿念说话的人都少,唯小唐总管不管这些,拉了阿念道,“你这事,我也听说了,你莫太过气恼,看陛下心里,都是明白的。”
小唐总管很是劝了阿念一番话,然后,没过几日,小唐总管直接到江家,直接大骂曹太后不知所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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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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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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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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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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