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新年,依旧热热闹闹,除了双胞胎在新年许愿,希望明年他们娘给他们生两个小弟弟或是小妹妹的新年愿望,把大家逗得一乐。
阿曦还问他们,“你们怎么这样盼弟弟妹妹啊?”
双胞胎齐声道,“有了弟弟妹妹,我们就能管人啦!”现在他俩在家里属于被管的地位,双胞胎渐大,开始有自己的主意,对于目前自己的地位有些小小不满,故而需要有比他们地位再低一些,可以被他们领导的弟弟妹妹出现。
何子衿一手撑着小炕桌拈松子皮,瞧着双胞胎笑道,“现在你们一人二两月钱零用,要是家里有了弟弟妹妹,就出不了那么些月钱的,就得把你们的月钱给弟弟妹妹的分一些,可好?”
一般,擅长理财的人数学都不错,双胞胎一听这话,心下立刻把这笔账算通透了,然后,双双表示,他们对于弟妹之事还需斟酌一二,先时想法不大成熟云云。总之,那一幅抠门儿嘴脸,很令阿曦瞧不上。
双胞胎可不觉着自己哪里不好,他俩吃过年夜饭,待天黑了,就外头再穿一件厚棉衣,出去院子里放烟火。外头玩儿痛快了,又回屋与爹娘兄姐守岁,不过,双胞胎因年岁小,未能守过子时,看他俩困时,何子衿就叫他俩早些睡了。
要何子衿说,这年代有个好处,因为平时都是早睡早起惯了的,所以,新年这天早起,对孩子们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一大早的,孩子们就一人一身红装扮好了,阿念与子衿姐姐也是一人一身红,总之,一家子都穿得跟红包一样。只不过,阿念子衿姐姐是发红包的,孩子们是收红包的。
双胞胎尤其打扮得精神抖擞,二人先与兄姐一道给父母拜年,给父母拜过年,收了红包后,俩人又俐俐落落的给兄姐拜,这年可不白拜,阿晔阿曦都是大方人,平日里阿晔还略穷些,阿曦可是小财主,她当初在重阳铺子里投银子投的最多,一个人就占三成分子,以前重阳那书铺子都是赔钱,自然没有分红。现在今非昔比了,书铺子生意红火的很,阿曦每年分红就有三百两不止。再加上阿珍舅舅每年给阿曦送不少东西,吃的用的,还会送些花色别致的金银锞子给阿曦做零用钱。阿曦手头宽裕,与她娘少时便爱做投资不同,阿曦一直是帮她娘看账本,自己没啥私房产业。再说,阿珍舅给的金银锞子都好看的紧,那也不是用来花的啊。而且,每次阿珍舅送东西给她,双胞胎就狂拍她马屁,所以,阿曦一般就挑几个喜欢的收藏,余者都给不挑捡的双胞胎搬回屋做私房。有书铺子的分红,有阿珍舅给的东西,还有平日里阿曦自己积攒的月钱,可想而知阿曦私房多么丰厚啦!
连双胞胎这么善于理财的人,都很羡慕姐姐的私房。
所以,阿晔阿曦给双胞胎的红包都很厚实,当然,比父母给的还要略逊一二的。
双胞胎给兄姐拜过年,又一人收俩红包。然后,阿晏就要给阿昀拜年,阿昀因为比阿晏早出来半刻钟,做了哥哥。阿晏出来的略晚,是弟弟。阿晏要拜年,阿昀一把拉住阿晏的手,道,“不用拜不用拜。”
阿晏非要拜。
阿昀一句话,“拜了也没红包拿。”
阿晏立刻就不拜了。
双胞胎种种,很令阿晔阿曦不耻。
其实,龙凤胎出生的时候,阿念官儿还小,家里生活水准很一般。结果,龙凤胎虽然也会注意攒些私房,但总的来说,还是个大方的性子。及至双胞胎出生,彼时,阿念已是实权县令,甭看官儿不大,该得的银子比当初做翰林时强百倍。就是何子衿,在沙河县也做起了胭脂水粉的生意,家境大大改善。结果呢,双胞胎在银钱上偏生是个极细致的性子。
以至于何大仙儿都怀疑,她怀里双胞胎时是不是算盘珠子拨的太多,胎教就比较精打细算的那种。
甭看龙凤胎对双胞胎的爱财有些瞧不上眼,双胞胎还觉着龙凤胎是冤大头呢,他俩都觉着,幸亏家里有他俩啊,要都是兄姐那样没算计的,家业都得给败了。
双胞胎收过大红包,就与爹娘兄姐一道吃饺子了。俩人不知道是不是就有这财运,嘎嘣嘎嘣都吃到了财运饺子,这种饺子是特意在包饺子时里头放上铜板,取其财源滚滚的吉祥之意的。其中阿昀还不小心把将换的牙给硌了一个下来,阿昀找丫环要水漱了口,一面用帕子擦着嘴巴,一面用漏风的嘴吩咐丫环,“这是下牙,给我扔房顶上去。”再把他吃到的铜板给丫环,命丫环清洗出来,一会儿给串上红绳用红线打个络子,挂他床边。
阿曦道,“至于么,不就是一个铜板么。”
“这可是新年饺子里的铜板,一年的财运都在这里头啦。”对于自己吃到财运饺子的事儿,阿昀很是高兴。阿晏也吃到了,照此吩咐了自己的丫环,也与他大姐道,“大姐,你看你,你就每年都吃不到财运饺子。”
“是啊,我不如你们有财运。”
双胞胎笑嘻嘻地,“大姐,咱们谁跟谁啊,我们的财运,就是大姐的财运啦。”他俩亏司甜言蜜语,过年尤甚。这刚收了大姐给的过年红包,那好话更是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啊。双胞胎尽管拍马屁技能不算高超,但由于他俩拍得特真挚特用心,也能逗人一乐。
接下来的拜年,双胞胎简直是抢了龙凤胎的风头,主要也是龙凤胎年岁大了,十三岁了,自觉是半个大人了,在家都能帮爹娘做事的年岁,哪里还能像双胞胎这种豁出脸皮去讨喜抢风头啊。
双胞胎一路拜年一路收红包,因他们年岁小,都是他们在收,一直从大年初一到大年初五,双胞胎收红包收到手软。大过年的,许多阿念的下属啊同僚的来家里拜年,但有招待客人这样的事,一般不是太要紧的场合,阿念都会带着儿子们一道,让儿子们多见见人。就是阿念去苏参政、李巡抚家里拜年,也是带着孩子们一道的。一则阿晔与苏二郎年岁相仿,苏二郎虽略长两岁,俩人这些年关系一直不错,还同是诗社成员。二则就是因这些年同在北昌府为官,几家人都熟了,带着孩子们,也显得亲近。同样的,何子衿去别家吃酒,或是自家宴宾客时,何子衿也会带阿曦在身边的。
过年是孩子们的最高兴的时候,尤其双胞胎,除了红包,还有不少叔叔伯伯给的玉坠子啊小玩器啊,这些东西,这俩人回家就分门别类的各收起来,妥妥的都是自己私房。
阿念都说,“以后双胞胎成亲,他们私房就够置聘礼了。”
双胞胎有些听不懂父亲这话,难道娶媳妇的聘礼要自己出啊!双胞胎倒是不大担心,他俩还小,还能多攒几年,而且,他们很有信心能攒够自己娶媳妇的聘礼。他俩担心的是他们大哥,阿昀很实在地,“爹,那我哥岂不是娶不上媳妇了?”他们家,他哥最穷,哪里出得起娶媳妇的聘礼哟。
一家子哈哈大笑,当事人阿晔瞪双胞胎一眼,道,“真个傻的,就听不出来爹是开玩笑的。”
双胞胎不乐意大哥说他们傻,哼一声道,“大哥你本来就穷!”
“君子不说视金钱为粪土吧,也没人跟你俩似的成天把钱放嘴边儿的啊!”阿晔道,“出去这样叫人笑话。”
双胞胎顶嘴,“我们就在家这样。”
阿晔看双胞肿那一脸嚣张的样子,心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得教导一下双胞胎了,这眼瞅着要造反啊!
不得不说,阿晔因为“穷”竟受到了双胞肿的歧视!
双胞胎倒没想造反的事儿,他俩过年还发了一注“大财”,说来银子不多,不过三五十两,不过,相对于双胞胎的眼界,三五十两已算是大财了!
这事儿吧,说来话来。
双胞胎年岁与三姑娘家的三郎、江仁家的三宝相仿,四人是同一年的生的,只是生辰上差了几个月。四人一向很好,经常在一起玩儿,过年也不例外。就在江仁家,三宝就提议玩色子,因是过年,大家荷包都比较丰满,于是,三郎就说了,“光斗色子没劲,不如玩儿银子的。”
双胞胎一向是精打细算的,而且他家有家规,不能赌博,不然就要挨揍的。三宝三郎听了都说,“这事儿,谁还到姑丈姨丈跟前儿说去,只管放一百个心。”二人都答应保密,绝不外泄。三宝还吩咐屋里丫环闭嘴,不说去外头说。
双胞胎仍是有些犹豫,三郎三宝儿都说,“不玩儿大的,咱们就用铜板玩儿。”
好吧,刚开始是铜板,结果,四个小混蛋偷偷摸摸连续赌博三天,以双胞胎把三郎三宝的过年红包全都赢光光而告终。那三郎三宝的压岁钱,半点儿不比双胞胎少啊,双胞胎把他们的压岁钱都赢到手,顿时觉着腰又粗壮了不少啊!
双胞胎得此甜头,就有些贪心。一日在家就提议兄姐一道玩儿色子,阿曦对于赌博类游戏一向没兴趣,她不也不愿意跟双胞胎这样的小奶娃子玩儿。最后就剩家里最穷人阿晔了,双胞胎想着,大哥最不富,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于是,双胞胎就撺掇着大哥同他们一道玩儿。
阿晔早知道了双胞胎赢钱的事儿,先是佯做不应,双胞胎说了无数好话相求,阿晔此方应了。命侍女把他屋里放银金银锞子的钱匣子拿来。
去的时候是一个侍女,回来时就是两个侍女了,钱匣子太沉,一个侍女抱不动。阿晔命侍女打开,满满的啊,金灿灿,亮闪闪的啊!一匣子金锞子,一匣子银锞子!双胞胎瞧的两眼直冒绿光,跟饿狼见着肥肉一般。
其实,双胞胎真不算饿狼,家里又没短过他俩的花用,而且,他俩一向很有私房。只是,那个沉醉的小眼神儿哟,阿晔这自诩小君子的人,也想不如什么好的语言来形容双胞胎啦!
阿晔稍稍展示了下自己的财力,双胞胎立刻惊的小嘴巴圆张着有些合不拢。阿晔笑,“口水要滴下来啦!”
双胞胎连忙抬袖子擦口水,发觉被大哥骗了,哪里有滴口水哟!阿昀顾不得说大哥骗他们的事,感慨道,“大哥你是真人不露相啊!”还以为大哥最穷哪,原来大哥只是低调啊!
“是啊是啊。”阿晏附和,很实在的夸他们大哥,“哥你可真有钱!”
阿晔哼一声,不给两个小东西开开眼,这两个小东西就要尾巴翘上天,他爱搭不理的问,“要不要玩儿?”双胞胎现在瞧着这金银锞子,就觉着,这是他们的钱啊!异口同声,斩钉截铁,“要!”
“你俩有钱么?”阿晔问。
阿昀道,“哥你少瞧不起人!”
“是啊!”阿晏帮腔道,“我们虽不及大哥钱多,也还攒了几两银子!”
俩人吩咐各自侍女去取银子,双胞胎财力当真不容小觑,侍女一人抱了一匣子银锞子,阿晔漫不经心的扫一眼,问双胞胎,“怎么只有银锞子,金的呢?”
双胞胎还是相当保守的,道,“金的在屋里!这些足够了,可不是我们说狂话,大哥你要是输了,可不能不认啊!”
“你们把自己银子看好就行!”小小年纪,还不说狂话,这都狂的没边儿了!
阿晔与双胞胎把私房银子都抬出来要赌大的,早有侍女过去知会阿曦与阿念何子衿夫妇了,阿曦来得很快,她没想到,她拒绝后,双胞胎竟然打上了大哥的主意,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么,嫌命长么。何子衿阿念过年应酬多,在家歇着养元气,他俩一来,孩子们都站起来了。阿念扶何子衿坐一畔的软榻上,何子衿摆摆手让孩子们只管坐着,笑眯眯地,“唉哟,我得瞧着些,看你们谁财运更好。”
阿念眼睛扫了扫四只钱匣子,想着儿子们都挺有钱的啊,看阿晔还淡定,倒是双胞胎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他,生怕爹生气翻脸,他们明明很小心的,怎么还惊动爹啦!阿念平日里和气,外头也没人说不好的,不过,他教儿子也一向有规矩,不准赌博就是其中一条。要是犯了,可是得挨板子的。双胞胎主要是怕挨揍,而且,大哥这钱眼瞅就在跟前儿,倘爹爹不允,岂不错失这发财的机会。不得不说,双胞胎实在是自信的可以哟。双胞胎这点儿小心思,阿念哪里看不透,阿念将手一摆,“只管玩耍,过年时不禁这个。只一样,谁输了都得输得起,不许以后闹脾气。”
双胞胎抢着道,“爹放心!我们跟大哥就是随便玩儿一玩儿,借着过年的喜庆,热闹一下!”
阿晏这小子心眼儿多,还说,“爹,你要是看谁好,可以下注,只当取个乐子。”还想把他们爹拉下水,省得他们爹以后哪天想起来秋后算账啥的!
阿昀不愧与阿晏是双胞胎,这俩人简直是心意相通,阿晏劝爹,阿昀就劝娘,阿昀道,“娘你押我,到时赢了银子,娘你占大头,算儿子孝顺娘的。”
阿念何子衿才不会押这个,阿曦也不押,于是,双胞胎与阿晔的赌局正式开始了!
这掷色子比大小,是极快的。
而且,阿晔与双胞胎玩儿的还比较大。自午饭后开始,到吃晚饭的时候,阿晔就把双胞胎的两匣银锞子都赢到手了。阿晔还笑眯眯的问,“不是屋里还有金子么,再搬些出来,接着玩儿。”
双胞胎一副被人割了肉的落魄模样,彼此对视一眼,一并摇头道,“不玩儿了。”输银子输的,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
相对于双胞胎的无精打采,阿晔则是春风满面啊,命人收了双胞胎的私房,笑与双胞胎道,“待什么时候,咱们还玩儿啊!”
双胞胎才不想再跟大哥玩儿了呢,眼瞅着银子被大哥收走,他俩那叫一个心疼啊,心疼的晚饭都少吃了一碗饭。据服侍双胞胎的丫环说,当天晚上,双胞胎睡觉都是眼角挂着两颗大泪珠入睡的。
想一想,就凄凉啊!
双胞胎输了银子,好些天打不起精神来,可也没别个法子,银子已是没了。而且,先时他们得罪过大哥,大哥是绝对不能再将银子还给他们的,再者说,输都输了,哪里能把输的东西再要回来?双胞胎尽管一向爱财,自问也没那偌厚脸皮!
哎,只得再接着攒啦!
于是,双胞胎经此一惨,就越发的抠了。www.xiumb.com
倒是三郎三宝安慰他们,“算啦,千金散去还复来!”
双胞胎道,“合着输银子的不是你们。”
“我们怎么没输啊,不都输给你俩了,你俩也是个不存财的,又输给阿晔哥了。”三郎一幅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口气,你俩不是自诩玉面小财神么,还说过年时吃到了财运饺子,我看人俩吃的是破财饺子吧!咋这么没算计啊!你俩长几颗脑袋就敢跟阿晔哥赌啊,阿晔哥摇色子,我大哥都不是对手!”
阿昀连忙同三郎打听,“还有这事儿?怎么没听你说过?”
以前我也不知道来着。三郎心说,他这是在双胞胎险把裤子输给阿晔哥时同大哥念叨起来,大哥随口说的。重阳是这样说的,“这摇色子得有天分,阿晔别看年纪小,他摇色子就特别的准,双胞胎跟他比色子,这不傻么。”
三郎问大哥道,“从不知阿晔哥会摇色子啊。”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重阳问双胞胎输了多少,三郎如实道,“说是把从我跟三宝这里赢的全都输没了,他们自己的家当还输了一半。”
重阳听了,哈哈大笑。
宫媛闻知此事,也觉着有趣,笑道,“阿晔瞧着那样的斯文人,还会摇色子这样的事啊。”
“他就是瞧着斯文,跟大宝似的,爱装个样儿。”重阳抱着儿子,手指头兜儿子的肥下巴玩儿,笑道,“咱们小郎以后可别跟那俩人似的,要是见天在我跟前装样儿,我可受不了。”
宫媛笑,“我看咱小郎以后性子像你,看他这相貌,刚生下来时跟我多像啊,现在越长越像你。”
“这话说的,我是他老子,他不像我像谁啊!”重阳一脸得意,事后见着阿晔,还劝阿晔把银子还给双胞胎,重阳道,“现在双胞胎这成天无精打采的。”
阿晔笑,“马上他们就有精神了。”
阿晔的法子很简单,双胞胎输了银子不是心疼么,他说了,他出银子,聘请双胞胎做他的小书童,做一天有五百钱,一百天就是五十两银子,一年便是一百八十五两半,阿晔给他们凑个整,给他们二百两,问他们可愿意?
这两百两,正是双胞胎那天输的银子总数啊!
不过,这种给大哥做书童啥的,双胞胎觉着有些没面子。阿晔便道,“就是不为钱,我吩咐你们给我干活,你俩还不听我的话了?”给双胞胎个台阶下。
双胞胎得此台阶,果然就坡下驴,给大哥做起小书僮来,每天不说做牛做马吧,也要给大哥使唤一两个时辰的。阿晔看在眼里,悄同她娘道,“我哥可真狠,双胞胎这俩傻蛋,被我哥拿下了吧?亏他俩先时牛气哄哄的,现在都去给我哥做书僮了,把六喜的差使都抢了。”
何子衿心下觉着好笑,却是不打算插手,“随他们去吧。”
人家双胞胎可不觉着有啥不好的,给大哥做书僮半点儿不累,俩人还知道对外宣扬他们兄友弟恭的好名声,不知晓内情的都说,“看人家江按察使家的两位小公子,多懂事啊,对待兄长那般恭敬,这样的懂礼,以后定也是谦谦君子。”
君子不君子的,反正每天双胞胎数钱数的很开心,一人一天两百五十钱虽然不多,可积少成多啊,他大哥一月给他们一人七两半银子,比家里发的月钱多三倍不止哩!
算清这笔账,从此,双胞胎就心甘情愿的成了阿晔的有偿小跟班儿。及至期满时,双胞胎还想续约哩,奈何阿晔没这意思,于是,双胞胎只好遗憾的与大哥解除了这书僮合约。他俩还问自己爹缺书僮不,阿念道,“书僮倒是缺,只是出不起七两半的月银。”
一看老爹这么抠,双胞胎不打算免费做工,于是,书僮之事就此作罢。
阿昀私下还说呢,“我就知道咱爹没钱。”
“可不是么,爹的钱都是娘收着呢,他一分钱的主都做不了,都是娘给他一两他花一两,给他二两他花二两。”阿晏道,“咱爹这就是惧内啊。”
“有什么法子呢,我算过了,要依咱爹的俸禄,不要说吃饭了,家里丫环小厮侍卫管事的月钱都不够。哎,咱家都指着娘做生意来钱养家呢,要不怎么都是娘说了算。”阿昀总结一句,“咱爹真像那外头说的吃软饭的。”
因为阿念不肯雇佣双胞胎做小书僮,于是,在双胞胎的谈话间,阿念这威严爹就成了个吃软饭的惧内爹。
当然,这是双胞胎的私房话,不要,叫他们爹听到,怕要屁股挨巴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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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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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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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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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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