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美人记>第 367 章 北昌行之五十五
  夫妻俩打架这事儿吧,能夫妻俩解决最好,因为长辈一插手未免事情就多。故而,虽然何老娘挺想帮着解决一下,在何子衿的劝说下,并没有多加过问。阿冽还好,得了阿念哥的提点,具体如何,并不知俩人怎样和解的,反正何子衿也托了田嬷嬷劝一劝俩人,尤其田嬷嬷是余幸的奶娘,她说的话,余幸还是能听得进去的。当然,也有不醒事的,像余幸的大丫环佛手就愤愤道,“必要告诉咱们老太太、太爷去,断不能这样算了的!咱们姑娘千金小姐,在家都没挨过一根手指……”反正话没说完就被田嬷嬷打骂了下去,田嬷嬷骂道,“自来都是劝和不劝离,劝好不劝散的,这死丫头,不懂事的东西。”

  余幸靠着床头叹气,道,“佛手也是个实心肠,她都是为了我。”

  田嬷嬷搅一搅碗里的燕窝,温声道,“这几个丫环是与姑娘自小一道长大的,嬷嬷知道,姑娘心肠软,待她们素来宽和,这才惯得没了规矩。姑娘想想,这事儿要闹到老太太、太爷面前,谁是谁非暂且不说,这么大老远的,两位老人家岂不牵挂。外头又下雪,要是冒着大雪赶路过来,路上有个好歹的,姑娘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余幸沉默半晌道,“是嬷嬷说的这个理,我没打算跟祖父祖母说,不然,早打发人去了。”

  “嬷嬷晓得,姑娘自来最懂事。”田嬷嬷轻声道,“小夫妻两个,还是那句老话,上牙还有磕着下牙的时候。姑爷动手不对,可姑娘细想想,姑娘是不是也有错处。我看姑爷待姑娘是实心肠的,姑娘说的那话,要是叫小人传出去,可是要生大风波的。那江姑娘同亲家大姑奶奶的交情,是打小儿的,连带着江姑娘母亲纪夫人,她们都是蜀中人。亲家大姑奶奶小时候就相识,后来在帝都就有往来,大爷别的上头不敢说,一颗心都在姑娘身上,最清白不过的人。姑娘那话,要是别人说的,还能说个小人作祟,可出自姑娘之口,倘叫人听到,人家就得当了真。大爷的名声就先毁了,这种话再传出去,坏了江姑娘的名声,纪将军纪夫人哪里会罢休。”田嬷嬷说是不晓得打架的缘故,哪里是不晓得,为着自家姑娘是再不能说的。不然,倘叫亲家知晓,岂不着恼?就是江姑娘,还在何家住着呢。她家姑娘,心肠没坏心肠,就是说话有时不留神。

  余幸自己也早后悔说那些话,道,“我也是话赶话,我怎会真心那样想。”

  “这便是话赶话,以后也断不能说的。”

  “我记得了。”

  田嬷嬷道,“佛手那丫头,不像话。她年纪也不小了,姑娘瞧着谁合适,把她配了人吧。”

  余幸原还想把佛手许配给田嬷嬷家小儿子呢,见田嬷嬷不喜佛手,这话自是不能提了的。余幸道,“先看看吧,看她可有合意的,倘没有,再叫她娘掂掇也是好的,总归跟了我一场。”

  田嬷嬷点头,“也好。”服侍着余幸吃了一碗燕窝粥。

  反正,余幸本就不占理,有田嬷嬷劝着,田嬷嬷又跟阿冽说了许多劝和的话,自有她家姑娘的不对,但阿冽这动手不是全对。有田嬷嬷两头说着,过了个三五天的,俩人便好了。

  俩人一并去何老娘那里的时候,何老娘又念叨了一遭,先批评孙子,“你爹、你爷爷,连你老爷爷,都没打媳妇的,到你这儿就动起手来!阿幸没理,你也不能动手!再叫我知道,没好儿!”又说余幸,“男人脸上落个疤啥的,原也不什么,可这科举也看脸的。阿冽原是甲等脸,这落了疤,怕要落到丁等去了。”

  俩人默默听了,都应下了祖母的话,说以后再不打了。

  余幸生于官宦之家,家里父祖兄长都是考过科举的,也知道科考看脸的事儿,先时干架时光顾着打了,如今一听太婆婆的话,就很有些担心,的确是落了疤影响科考的啊。余幸连忙又操心起丈夫的脸来,一天两趟给他敷药膏,嘴里还说,“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咱……嗯,为我以后的诰命。”刚想说为咱儿子,这不还没儿子的嘛,余幸有些不好意思,就话了话音。

  阿冽懒洋洋地,“我晓得了,一会儿就去念书,着紧的把诰命给你挣出来。”

  余幸哼一声,又说他,“以后你都跟着我吃,不许吃带秋油的菜,更不许吃酱菜腌菜酱肉之类的,鱼类也少吃,那是发物,对身体不好。”

  “这如何受得住?”

  “几天不吃肉能馋死啊!”余幸道,“只是不叫你吃有秋油的肉菜,秋油是黑的,吃了疤也要变黑的。还真要闹个丁等脸啊!”

  阿冽最喜红烧,媳妇不叫他吃,忍的实在难受,就经常去胡文家、江仁家偷着吃,把余幸气得,这个念叨阿冽。阿冽自知没理,受媳妇一通念,还奇怪呢,怎么他在外头偷吃肉的事儿媳妇在家就能知道,他媳妇又不道了门儿,哪里来得这般消息灵通。后来才晚得是忠哥儿说的,阿冽郁闷的说忠哥儿,“咱俩一道长大,多铁的交情啊,阿忠你怎么啥都跟大奶奶说。”

  忠哥儿道,“这又不是什么机密事儿,大奶奶谴田姑娘来问我,我怎能不说呢。”

  阿冽再三要求忠哥儿以后不准再说,忠哥儿也应了,结果,余幸又知道了,还到太婆婆那里告了丈夫一状,气道,“一点儿不知道别人的担心,还不是为他好,待脸上好了,要什么好吃的没有,非得这会儿吃,留了疤如何是好?”又拜托何琪与三姑娘,“两位姐姐回去同家里说一声,要是他去,白水一盏,啥都不给他吃。茶也不要给他喝,茶也是带色儿的。”

  三姑娘笑道,“弟妹真是处处想着阿冽。”

  何琪也说余幸贤惠。

  余幸心下受用,嘴里却道,“有什么用啊,天天我急的不行,人家一点儿不放在心上。”自从干过一架后,余幸很注意府中风评,还着丫环出去听风声。自从出过阿曦醉酒事件后,何子衿治家极严的,再不允下人说主家闲话,更不许到外头说去。余幸让丫环听风声,根本没听到有人说他们夫妻打架之事,只是,丈夫脸上明晃晃的三条血道子,就是下人们不敢说,这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啊。便是丈夫编瞎话说是自己撞树上,估计也没人信。余幸很不愿意明明自己吃了亏还落下个母老虎的名声,故而,很注意声名,这会儿就爱听人夸她贤惠温柔啥的。

  何老娘也很关心长孙的脸,正色应了孙媳妇道,“待阿冽回来,我非说他不可。”

  阿冽在祖母这里挨顿说,回屋就纳闷了儿了,说媳妇,“我身边一准儿有你的细作。”

  “谁叫你说话不算的,还不许我问了?你要是不贪嘴,哪里怕人问?我不但今儿问,明儿我还问。”余幸又去看丈夫脸上的疤,道,“要是痒也别挠,知道不?”

  阿冽闻着媳妇身上淡淡幽香,不由凑近了些,道,“以后你别挠我就是了。”

  余幸伸出十指晃啊晃,道,“你再敢动手,下回就挠你个满脸花。”

  阿冽握住媳妇的手,招呼丫环拿剪刀过来,给剪指甲。俩人又是一番笑闹,外头丫环听到了,阿田悄与母亲道,“大爷大奶奶,闹起来吓死个人,这好起来,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田嬷嬷笑,“年轻的小夫妻,哪里有不拌嘴的,都是这样儿。”

  后来,阿冽才知道,这回又是忠哥儿漏的底。余幸还说,“阿忠也是为你好,这才说的。要是那不懂事的,只管讨你的好儿,哪里会同我说。”又说,“阿忠品性也很不错。田嬷嬷都说阿忠好。”

  “那是,我跟忠哥儿自小一道长大,忠哥儿小时候也识过书念过书的,咱娘在榷场的酱菜铺子,每月对账都是忠哥儿去。”阿冽与忠哥儿感情非常不错的。

  余幸就问了,“跟在俊哥儿身边儿的那个叫寿哥儿的,就是忠哥儿的弟弟吧。”

  “嗯,寿哥儿小时候身子不是很好,就取了这个名,冲一冲,后来果然就好了。”

  阿冽就奇怪了,他与忠哥儿自幼一道长大,兄弟一般,他这兄弟可不是大嘴巴的性子啊。后来,阿冽才闹明白,她媳妇原来用的是美人计啊,每回他媳妇派佛手出去同忠哥儿打听他的事,忠哥儿就坚贞的很,啥都不说。要是派田姑娘去问,忠哥儿简直就是个竹筒倒豆子,啥都说。阿冽心说,忠哥儿这明显是春心萌动的兆头啊,遂问了忠哥儿的意思,忠哥儿还怪不好意思的,道,“只怕我配不上田姑娘。”

  阿冽便道,“那我就不配你问啦?”

  忠哥儿连忙道,“大爷,你可不能只顾自己啊。那啥,问,问一声也行的。”

  阿冽大笑,转头跟媳妇商量,余幸倒没什么意见,她又不打算把陪嫁丫头给丈夫做小,以后自然得给丫环寻个去处。这自来陪嫁丫环配丈夫身边的得力小厮,也是常例。余幸道,“阿忠人品性子都好,只是,嬷嬷奶我一场,阿田自小同我一道长大,我心里当她是个姐姐的,还得问嬷嬷与阿田的意思。倘她们不愿意,这事就别提了。亲事,向来得你情我愿的。”

  “那是自然。”阿冽还叮嘱了媳妇一句,道,“你别直接问,先委婉的示意一下,看看阿田与嬷嬷的意思。倘她们不愿,这事就别提了。不然,直接问出来,反而不好回转。”

  “成。”

  余幸就寻了个机会,留阿田在房里同自己挑皮子,余幸就说了,“这有几块狐皮,虽不是上好,也不错。不若给阿忠做件袍子,眼瞅着天气不大好,这雪到今天还不停,老太太说得下好几天。他成天跟着大爷出门,也辛苦呢。就是不知道他稀罕啥样的颜色料子。”

  阿田笑道,“姑娘慈悲,咱们的冬衣已是得了的,姑娘额外赏的,什么样的料子他都是感恩的。”

  余幸道,“你说什么颜色的好?天蓝的?湖蓝的?竹青的?嗯,这块儿酱色的也不错。”

  阿田道,“酱色有些沉了,竹青的就挺稳重。”

  余幸含笑打量着阿田,道,“你挑的,你给他做,如何?”

  阿田面儿上就有些泛红,轻声道,“奴婢手里还有姑娘的针线呢。”

  余幸见阿田似是明白自己的意思,拉了她的手就把话说开了,道,“阿忠的性子,我看着还成,这才答应大爷问一问你。我也与大爷说了,咱们虽是主仆,实际上却是姐妹一般的,要是你不乐意,我再不能答应的。”www.xiumb.com

  十七八的姑娘,正是怀春的年纪,阿田又时常去同忠哥儿打听大爷的事儿。阿田从不空着手去,总会带些吃的,忠哥儿很有几分机伶,收了阿田的东西,就时不时的买个绣线啊、花钿啊回送阿田。一来二去的,俩人就有那些么朦朦的意思。要不,忠哥儿也不能佛手跟他打听啥都不说,见着阿田才会说,这不就是想见人家姑娘吗?阿田心里是有数的,只是哪里好说,倒也没有回绝,扭着手里的帕子道,“这个,奴婢也不晓得。”

  余幸笑,“起码你不讨厌阿忠吧?”

  “那并没有。”

  “这也不急,我再问一问嬷嬷的意思,就是嬷嬷看阿忠还好,这也是你们两家的事,该怎么着,得按着礼数来。”余幸道,“放心,我必不令你吃亏的。”

  阿田点头,“我听姑娘的。”

  田嬷嬷对这桩亲事挺乐意,忠哥儿自幼跟着阿冽,情分自不必说。忠哥儿他爹福子,是何家的大管家,以后忠哥儿肯定接他爹的班儿。虽然何家现在不过小户人家,闺女这嫁了大爷的心腹人,以后还能继续留在姑娘身边做管事媳妇。田嬷嬷就应了。

  余幸把这事同何老娘说了一声,何老娘挺高兴,笑,“好,好,这是喜事。待回府城,叫他们两家商量去,我看着忠哥儿长大的,他这孩子,再稳妥不过。阿田哪,也是个齐整的好姑娘。待他们这事儿定了,也跟我说一声,我有东西给他们。”觉着孙媳妇这事儿办的不错。

  余幸笑道,“到时一准儿叫他们过来给老太太磕头。”

  何老娘私下还同自家丫头说呢,“阿幸这是改好了。”又道,“这亲事安排的多好啊。”

  何子衿也得说,余幸好起来还是不错的。

  大家知道,难免贺一回二人,也算过了明路。

  余幸琢磨着,有了阿田,以后忠哥儿也就是自己的人了,心里很是高兴,又把塞箱子底儿的红狐皮子叫丫环拿出来,准备给丈夫做大氅。余幸自从成亲,且在阿冽这里受了回挫折,各方面大有长进,譬如,做衣裳也知道拿去太婆婆屋里做,叫太婆婆瞧见,多高兴啊,又夸她贤惠来着。

  余幸拿皮子拿给何老娘瞧过,道,“原本我嫁妆里就有几块红狐皮子,要是我这个个子,再做一件也够的。相公身量高,就不够,也是天意使然,姐姐又给了我几块红狐皮子,可不就够了,正好儿给相公做一件。”

  何老娘抚摸着柔润水滑的皮子,笑道,“是啊,成双成对才叫夫妻哪。”

  余幸笑,“老太太惯会取笑我们。”

  “原就是大实话。”何老娘道,“我年轻那会儿,家里穷,那短命鬼买了好几块狐皮,叫我做个褂子。我就心疼他,我在家里又不常出门,做那么好的褂子做甚?就要给他做,他就不肯,后来还是我把狐皮换了羊皮,虽是次了一等,我们一人一件羊皮袄,也过了个暖冬。”

  余幸道,“老太太跟先太爷的情分真好。”

  “好什么呀,那短命鬼,没福,早早去了。”何老娘就又跟孙媳妇说了一回古。

  待余幸回房,佛手接了小丫环手里的茶端上来,还说呢,“姑爷家以前日子还真是清贫。”

  余幸虽然也知道夫家是小户人家,以前也因此郁闷过,却不爱听丫环说这话,茶也没吃,先接了阿田捧上的水壶抱在手里,道,“读书人家,都是安贫乐道的。那些成天夸富耀贵的,都是没见识的暴发,世族大家,谁家成天将银子钱挂嘴边儿?要是那会儿太爷钻钱眼儿里去经商,哪里有家里现在?”

  佛手连忙赔笑,“是奴婢短见,还是姑娘有见识。”

  余幸打发佛手下去,心下觉着佛手近来实在很小家子气,怎么两只眼睛就看得到眼么前儿这么一点子蝇头小利呢?真个没见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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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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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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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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