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美人记>第 172 章 宣传攻势
  何老娘得了二孙子,何恭得了次子,何子衿有了二弟,何冽升一级,成了哥哥。

  何家阖家欢喜,连何子衿每天借着给她娘做月子趁机大鱼大肉,何老娘也没说啥。相反,何老娘还很是得意洋洋,洗三礼时便把相近的亲戚族人都请了来。连族长太太孙氏也很赏光的过来吃了洗三酒,席面儿摆了两桌,孙氏还赞了一回,道,“早听说妹妹家好饭食,今日才知名不虚传。”在碧水县的老太太里,孙氏绝对是比较有见识的老太太了,芙蓉楼的席面儿一年也要吃上几遭。何恭家这席面儿,自不能跟芙蓉楼比讲究,但在家宴中也是一等一的了。虽也是鸡鸭鱼肉那一套,但这手艺硬是不一样,该酥的酥,该软的软,该甜的甜,该辣的辣,而且,只要入口的,你都觉着,咋这么有风味儿哩。这就是厨子的水准啦!何家掌勺的周婆子,原本就一乡下把式,对于肉,祖传两种做法,一种炖,一种切片来炒,如今可了不得了,红烧、糖醋、白切、水煮,当然,不同的部位还有不同部位的吃法。这里头的讲究,就更多了去。

  周婆子由一乡下把式成了碧水县小有名气厨娘,当然是有原因的。她这手艺,众所周知是给何子衿调理出来的。至于何子衿是跟谁学的,人家看书自学的。

  何老娘听到孙氏赞她家席面儿,笑道,“丫头看着安排的,这些事儿,都是她管,嫂子觉着好就多吃些,以后常来。”三姑娘亲事定了,何老娘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宣传她家丫头片子的能干,以期能给丫头片子寻个好人家儿。

  孙氏非但在族中是出名的贤良,与何老娘关系也不错,她怎能不知何老娘的意思。再者,何子衿与何洛是打小的交情,孙氏自己也喜欢聪明能干的女孩子,遂笑问,“难不成都是子衿张罗着办的?唉哟,这孩子,这么小就这般能干。”

  听孙氏这般说,何老娘更是欢喜,笑,“她自小就爱厨艺上的事儿,我们三丫头是针线上头好,子衿呢,就爱做个点心烧个菜啥的。她既爱这个,厨房的事儿就叫她管着呗。天生爱管事儿,她娘月子里吃啥她都要操心,问了平安堂的张大夫,成天不是这个汤就是那个粥,什么天麻、当归、黄芪、党参、杜仲、山药啥的,我也不懂,随她去吧。我呀,以后就管着带孙子啦。”

  孙氏笑,“这才是妹妹你的福气呢。”

  何老娘笑,“福气不福气的不要紧,孩子们平平安安的,咱们就高兴。”说着给孙氏斟酒,“嫂子尝尝我家这酒,天冷,喝酒暖和暖和。”

  今日来的都是亲戚族人,其中就有何忻之妻李氏,李氏看何老娘今日之神采,委实要感叹一回,想当初沈氏生了闺女,何老娘那叫一个鼻子眼的看不上啊,谁能料到有今日呢?李氏笑,“婶子说到我心里去了,平安就是福气啊。”

  隔壁冯凝之妻周氏也在座,笑着跟孙氏的长媳刘氏打听,“这眼瞅就要过年了,您家公子从山上回来没?”这问的是何洛。

  说到长子,刘氏笑弯了眼,“走前说得腊月二十五、二十六的才回的来。”Χiυmъ.cοΜ

  周氏道,“唉哟,山里可冷,给孩子带足衣裳才好。”

  刘氏笑,“是啊。”两人说起儿女事来。

  许举人的妻子许太太也在座,倒是时不时的瞧一眼另一桌的女孩子们。女孩子那桌,何子衿三姑娘看着招待,绣坊已经放假了,三姑娘又是放假兼辞职,李大娘还包了个红包给她。三姑娘照旧交给何老娘,何老娘欢喜了一晚上,还与三姑娘说这种话,“你小兄弟就是旺啊,看,刚一出生,就给你旺了财运。”听的何子衿直翻白眼。

  女孩子来的也不少,孙氏带了两个孙女,李氏带了康姐儿,许太太带了一个小孙子一个小孙女,另有三姑娘何子衿姐妹,一张桌子坐得满满的。

  许太太跟何老娘道,“二妞出阁你没过去,热闹的了不得。三姑娘的好日子,你们两家定了没?”

  何老娘笑,“定了,我想多留三丫头一年,定了明年腊月。”

  许太太笑,“这眼不见的,子衿也是大姑娘了。”

  有人打听她家丫头,何老娘心下还是很得意很欢喜的,她老人家这回只是想宣传一下自家丫头不仅仅会种花儿罢了,亲事啥的,孩子年纪小,暂不想提,便笑,“大什么,还是小丫头。”不肯再多谈,笑道,“我听说冷梅也快生了,她是头一胎,可得多留意,产婆子可请好了?”

  说起闺女,许太太那话就来了,“算着是正月的日子,这还没到呢,我就天天吃不好睡不香的担心。其实亲家那里什么不是周周全全的呢。我这也是,操心操惯了。”

  何老娘抿口黄酒,“你是做亲娘的,难免。”

  过了洗三礼,眼瞅着就是年了。

  今年年下赶上沈氏坐月子,何老娘得了二孙子,就什么礼过得最不挑了。她还大包大揽,与沈氏道,“有我跟三丫头、子衿呢,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年礼啥的,我带着她们置办就成,你把俊哥儿看好就行啦。”

  大包大揽之后不算,还给何子衿、三姑娘一人分了一匹好料子,又置了些兔皮,叫她们自己做新衣裳穿。何子衿给何老娘的大方吓一跳,心说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得一孙子高兴懵了吧。这会儿给我好料子,会不会哪天明白过来再后悔要回去呀!

  为了避免有这种可能,何子衿先把衣裳裁了出来,但凡有空就缝上两针。她与三姑娘帮着准备年礼还有年下要用的东西,再有杀年猪做酱肉,腊肠,腊肉啥的。阿冽阿念则由何恭带着去族人亲戚家送年礼,临年了,家里添丁进口,天大喜事,以至于何恭见谁都笑呵呵地。

  洗三礼赶上陈二妞三朝回门,直到俊哥儿六天上,陈姑妈带着陈二太太陈三太太过来看俊哥儿,很是赞了一回,抱了抱孩子,大手笔的送了一套小孩子佩的长命锁金手镯,还有些绵软的衣料,就去同何老娘说话去了。陈三太太过去相陪,陈家几位太太,陈二太太与沈氏关系最好,留下来同沈氏说话,陈二太太笑,“这孩子真俊,生得眉眼像你。”谁说娶个好看媳妇没用啊,像沈氏,就因生得好,可是把老何家后代的颜值硬生生的提高了起码两个档次。孩子个个儿精神,叫人瞧着就喜欢。

  孩子在睡,沈氏声音放低,笑,“阿冽小时候就这样。唉,被这臭小子闹腾的,二妞出阁也没去成,我听说热闹的紧。”

  说到这个,陈二太太喜上眉梢,“咱家还好,毕竟是女家,只摆了一日酒,倒是亲家,足足热闹了三天,听说贺喜的人多的数不过来。”

  “咱们碧水县,要是胡家说是第二,谁家敢认第一。”沈氏笑,“胡家本就是名门,多少年都是读书做官的人家儿。二妞这嫁过去,后半辈子是不必愁的。嫂子尽可放心了。”这话,也是实话。胡家是有根基的人家儿,世宦之家,所以,哪怕胡文是庶子,拿出诚意求娶三姑娘,何家也是很乐意的。沈氏又问,“二妞三朝回门时,嫂子瞧着可好?”明年三姑娘就要嫁了,虽说二妞嫁的二房,三姑娘嫁的是长房胡文,一家人的家风如何,只凭道听途说能有多少可信的,还是要看亲身体验。

  陈二太太面儿上尽是喜色,笑,“很是宽厚的人家,妹妹只管放心,就是二妞,这是新媳妇。先前我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大,也很是担心。等她回门时我问她,她家老太太就疼媳妇,二太太三太太每天过去陪着说说话,倒不用立什么规矩,就是用饭,也是各房用各房的。这年下,听说胡家长房大少爷夫妻回来了,准备明年秋闱。”

  沈氏笑,“这就好。嫂子说,这可不是让人再料想不到的缘法,我们三丫头跟二妞还有做妯娌的缘分呢。”

  “是啊,早我就说三丫头是个有福的。”陈二太太笑着,心下想三姑娘嫁的不过是庶出,人家长房还有两个嫡生子,故而,哪怕三姑娘嫁的是长房,终也是比不上她家闺女的。不过,一个好汉三个帮,以后毕竟是妯娌,提前搞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陈二太太悄与沈氏道,“弟妹不知道吧,我们老太太给大哥相看二房呢。”

  这事儿,沈氏倒不惊讶,当初陈大太太做的事也够了!沈氏道,“姑妈不是早有此意么?”

  “这也是。”陈二太太不好形容心下感觉,她与陈大奶奶妯娌多年,其实还有些个摩擦,陈大太太一倒,她接过管家的权柄,心下不是不得意。但如今婆婆给长房相看姨娘,陈二太太就不大好受了。如果让何子衿来说的话,陈二太太这是兔死狐悲了。陈家与何家其实有一点相似之处,陈姑妈与何老娘都是极厌恶妾室之人,所以,当年陈姑丈置了外室,陈姑妈险没疯了,闹到州府亲家家里闺女面前,也得把外室给除了。何老娘呢,当初多不喜欢沈氏啊,尤其沈氏生了何子衿,肚皮四五年没动静,何老娘盼孙子盼的两眼冒绿光,也从未说过给儿子纳妾的话。可是,陈大太太是忒不像话,让陈姑妈忍无可忍,陈姑妈也只得如此!

  沈氏安慰道,“二嫂放心吧,依姑妈的脾气,就是给表兄纳小,必也是寻正经人家儿稳重老实的姑娘。”

  陈二太太叹,“大嫂子这样,大哥身边的确也得有个服侍的人。”

  说起这个,未免气氛沉闷,正巧史太太携女福姐儿来了,福姐儿看过小娃娃就去找何子衿说话了。史太太先赞了孩子,笑与沈氏道,“前儿就听到仙嫂子在外头说你家这哥儿生得好模样,这非得亲见我才能信,真是乖巧,这般白嫩俊俏。”

  沈氏笑,“这两天才好看些,刚下生时,子衿过来看,张嘴就说,怎么这么丑。”说着自己也笑了。

  史太太笑,“子衿天天照镜子,她看惯了自己,世上还有美人么?这孩子生得,跟阿冽更像些,是不及子衿,子衿的眼睛更大更有神采。”

  “嫂子可别赞她,她就更找不着北了。”

  史太太直笑,问可取名了。沈氏笑,“小名儿叫俊哥儿,大名单字一个冰,何冰。”

  “这名字好,何冰,冰清玉洁。”史太太委实没啥文化,沈氏弯着眼睛笑。史太太是个热情性子,她丈夫是县里的司户大人,与陈二太太自是认得的,这会儿又说起胡陈两家的亲事来,笑道,“前儿去胡老爷家吃喜酒,您家姑娘可着实出众,生得好模样。”这话就是客气了,不过史太太接下来一句话绝对是肺腑之言,“唉哟,还有您家这嫁妆,我的天哪,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吧,把胡老爷家的屋子都塞的满满的!我看哪,十年之内,没人能比得过您家啦!”

  陈二太太笑,“您实在过奖了。”

  大家说着话,史太太道,“你们听说没,咱们县里可出了件大事!”

  沈氏道,“我又不能出门。”看陈二太太,陈二太太道,“我这些天都在忙我家二妞出阁的事儿。”没留意啊,有什么大事啊!

  史太太感叹,“赵国舅家啊,手眼通天,他家又往宫里送了美人。而且,这次送的人哪,还不一般。”自从上次皇帝陛下赏了赵家不少东西,赵财主便升格为了赵国舅。

  史太太眼睛里尽是精光闪闪的八卦之光,说起八卦,眉飞色舞,“赵国舅家这辈是不用愁了,他家既有这等门路,赵国舅的姐姐是嫁到芙蓉县林家的,亲自找了他来,挑了最出众的孙女,让赵国舅给送宫里做娘娘!”

  陈二太太咋舌,“这赵家怎这么大的门路啊!”

  沈氏倒是说,“辈份不对吧,前头赵娘娘是赵国舅的亲闺女,这个林姑娘可是给赵国舅叫舅爷的,俩娘娘差一辈儿呢,也能一道伺候皇上?”

  “要不说稀奇呢。”史太太道,“不过听我家老爷说,唐时,杨贵妃还是唐玄宗的儿媳妇,武皇帝更是服侍了父子两人代人。这个也还好。”皇帝家的闲话不好多说,史太太继续说赵国舅家的闲话,“更叫人讶意的是,这位林姑娘先前可是定了亲事的,为了叫孙女进宫做娘娘,赵国舅的姐姐硬逼着儿子去给孙女退了亲!听说,这会儿林姑娘已经进宫,成林娘娘啦!”

  这件事,碧水县人民觉着稀奇,无非就是史太太说的两样:两位娘娘,一个做姑姑的,一个做侄女的,进宫服侍同一个男人去了!另外就是林姑娘还是定过亲的,退了亲也要去做娘娘!再者,便是被赵国舅家手眼通天的本领给震憾了!

  起初,碧水县人民都觉着,他老赵家出一位娘娘就是十八辈子的造化了,没想到人家的本领远超乎凡人想像,竟然送了第二位姑娘进宫做了娘娘!

  震憾!

  太震憾了!

  当然,除了震憾,也有其他诸如羡慕嫉妒恨的亦不为奇。

  当然,还有一种既非羡慕亦非嫉妒更非恨的,就是,被退亲的冯家了。

  这种感情,名叫耻辱!

  这事传开后,周氏过来闲话,“也不知族里是不是风水哪儿的不好,出了这等晦气事。当初定亲时,林家乐的屁颠儿屁颠儿,如今一见有高枝儿,立马就攀那高枝儿去了!这等,我就不信皇帝老爷能喜欢!”是的,被退亲的就是冯家,虽说不是冯凝这一房,也是同族亲人哪!

  耻辱啊耻辱!

  冯家一行因此事,面儿上灰灰的,直到回芙蓉县时犹是如此。

  沈氏也说,“这林家也忒没信义了。”

  何老娘道,“管这些事做什么,好在被退亲的不是你姐姐那房,幸而也不是阿凝这房。”她老人家早算过了,她家丫头片子没做娘娘的运道,何老娘关心的另有其事,问自家丫头,“新衣裳做好没,过年得穿啊!”

  “快做好了,急什么呀。”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以前她要做件新衣裙,都像要她老人家命似的,这会儿倒主动催着她做衣裳来!不会是见到人家去做娘娘,她老人家又心动了吧?看着又不像。

  “抓紧点儿,到时过年来亲戚,穿新衣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好!”何老娘乐呵呵地,她老人家早想好了,丫头没做娘娘的命,也得找个好婆家啊!这会儿就有人明里暗里的打听她家丫头的亲事,丫头就更得好生打扮一二啦!这可是关键时刻,哪怕花费些个也是值得的!

  何老娘做好了宣传她家丫头片子的计划,甚至大年三十晚上的时候把自己的大金镯子拿出来,对丫头片子道,“明儿你戴这个,气派!”刚说完,立刻又补一句,“暂借你一天,可是要还的啊!”

  何子衿这会儿已经猜度出老太太的心理了,心下觉着好笑,伸出细细的手腕,“我一戴就掉,说不好儿什么时候就丢了呢。”

  一听这个丢字,何老娘立刻又把金镯揣怀里了,“这倒也是。”

  何子衿笑,“祖母就放心吧,先前我不是有一匣子镏金的首饰么,寻出一对来戴就是,跟金的是一样的。”

  这倒是给何老娘提了醒儿,点头,郑重叮咛,“很是,明儿个好生打扮,许多人要来拜年了。你娘还在坐月子,你三姐姐是有亲事的人了,就得你跟我招待亲戚,你可得争气啊!”

  于是,大年初一,何老娘待客就是这样的,“来,尝尝这花生糖,唉哟,好吃啊,我家丫头自己做的!这儿还有桂花糖,麦芽糖!对!都是自家做的!”

  “吃块儿绿豆糕。哈哈,不是买的,子衿做着玩儿,弄了好些个呢。”

  “你说这茶啊,这茶叫柚子茶,外头可没的卖,我家丫头从书上学来的。以前我也没喝过,这味儿,清香清香的,是吧!”

  “我这卧兔儿啊,丫头给做的。我还说呢,别绣花儿,弄什么绣花儿啊,这么麻烦!她非要绣!嗨,针线一般,跟她三姐姐学的,有时薛师傅也指点她一二!”

  “这孩子呀,文静,平日里除了去给家里祈福拜三清神仙,不怎么出门。就爱在家里陪着我,说说话儿,做做针线,看看书啥的。”

  ……

  于是,面对何老娘狂风暴雨一般的宣传攻势,何子衿只想再给自己脸上贴一层脸皮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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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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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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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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