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我们这就走了吗?”黎阳见她离开的决绝,试探着问道。
“不走还干嘛?”云優然风轻云淡的回道。
片刻之后她又说道:“后天小蓉蓉生辰,你说我该寻么点儿什么礼物好呢?”
黎阳尴尬的笑了笑,唉声叹气的回道:“这个......我们现在没有钱啊!”
“唉!”云優然也是无奈的一叹气,方才急着赶来的时候,季舒含跟出来叫住了她,窗户纸捅破了,说了季蓉蓉生辰这件事,还嘱咐了许久映凝宫形势不好,不行就回家来!他们跟季舒遥说明白。
虽然他提起季蓉蓉的生辰本意是,让她有机会回去聚一聚,但云優然想着,自己总不好空手去蹭饭呐!!可奈何现在手头实在是没钱......
她耸了下肩嘀咕道:“回去再说吧,搁他们谁那借点也可以。”
南池梦见她远远离去才准备出城,跟过来后在这里见到的一切,让他此时心中沉寂,即是惊于那日听到的对话是真的,也是错愕如今风语晨的实力竟能达到那般!
“哎呀!梦梦!”这称呼一出,南池梦顿时黑了脸,抬头果然看见了风语晨那张从前冷漠现在纯善的脸!
云優然歪了歪脑袋看着他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呢?该不会是一直在跟着我吧?”
“是又如何?”南池梦面不改色的回道,是的,他就是被搜刮了点心后又喜提了爱称的某人......一个让人听着就恼火的爱称!还“梦梦”?!
云優然摆摆手回道:“没什么,挺好的,我当日让你们听到对话的意思,就是让你们该盘算什么就盘算什么,该怎么计划就怎么计划,一切照旧,在不会影响到我的情况下,轻易我不会管你们的计划!”
南池梦沉默片刻,略显茫然的开口说道:“......什么对话?”
“最起码,那天除了蓝玉醍,还有你和另一个人听到了,知道就是知道了,有什么好隐藏的?都说了不必担心......哦,该不会你原本的计划,是对我很不利吧?”云優然恍然大悟般的看着他回道。
南池梦轻声回道:“宫主多虑了。”
“多不多虑无所谓,重要的是,若真是这样,我劝你还是尽早改改你的计划。”云優然拍了拍他的肩,随后笑眯眯的伸出了手又说道:“这些都容后再议,先借我点儿钱呗!”
南池梦欲言又止,困惑的打量着她之后,还是回道:“......多少。”
“我先不回去了!要在城里逛一逛!玩儿的开心啊!”看着云優然挥着手走远的背影,南池梦无奈的看了看剩下的碎银,心疼的收起自己的钱袋。
“哈哈!三十两银子欸!买点什么好呢?!”终于有钱了的云優然,兴冲冲的在一些影响不大的大商铺间穿梭着!
一是别的小店小铺都是小本生意,昨夜一遭浩劫过后,都没立刻出摊,二是,这几个没受到什么影响的大铺子,定是福泽深厚有所庇佑的!买那儿的东西沾沾光!
黎阳担心她太过兴奋,忘了自己的生活处境,急忙提醒道:“阿然,别忘了给你自己留些银两用来解决吃穿用度!”
“对对对!你说得对!”云優然立马一把心酸一把泪的给自己留了十两银子,拿二十两去给小侄女买礼物。
叶非葉悄悄摸回了墨琴宗门内,入目便是一片狼藉,于是更蹑手蹑脚了几分,想着真是太惨了,打算转身溜走。
可却被突然叫住,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悦的说道:“葉儿!你之前都到哪去了?是说让你去驻守皇宫,可不是也告诉你了?以宗门为重!宗门有难你看不到吗?也不知道回来帮忙!”
“是......”叶非葉转过身来,乖巧的站在那低着头回道。
那二十多岁模样的男子蹙了蹙眉,也不知道他这一个“是”字,是答的什么,摇摇头无奈道:“之前是你在帮奚君离修补结界吗?后来那道结界又是何人所设,你可知道?”
叶非葉果断的摇摇头,男子眉头皱的更紧,他光是摇头,也不知道他是在说帮忙的不是自己,还是在说不知道结节是何人所设。
顿感一阵心累,神色也显倦态,男子一拂袖转身说道:“罢了,你先去吧。”
叶非葉站在原地,直到看着他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才在庭院中的大石头上坐下,抬头望天儿,欣赏似乎许久未见了的蓝天白云。
奚君离只是昏厥了一炷香的时间便醒了过来,负责守着的小宫女急急忙忙跑出去要通禀给战樾。
奚君离叫住她问道:“战将军现在何处?”
小宫女欠身回道:“回仙君,将军一直在守着陛下呢。”
“哼,还算守信,不必去叫他了,带我过去就行。”说着奚君离便起身,眼前有些眩晕,吓了小宫女一跳,但他自己稳住了身形又稍作片刻,就又让小宫女前面带路去找战樾了。
“仙君醒了?”战樾一直未曾合眼片刻,此时眼底的倦意也是藏不住。
见奚君离脸色苍白,好声好气的问道:“消耗不小,你不用再休息一下?或者吃些东西,从昨晚找你来到现在已近巳时,都是粒米未进吧?”
奚君离看着放下架子和颜悦色说话的他感觉奇怪,这人从见到自己就开始一副臭脸,哪哪都跟自己不对付。
站了一会儿就有些乏了,他坐下来,声音极轻的淡淡回道:“我已经有十六年没吃过饭了,你可以理解为辟谷。”
战樾顿时精神了,瞳孔地震自己最惨的一次仗,被人逼在荒山中,也不过六七天未进食就已经眼前发黑:“十六年??这样竟然真的可以活着吗?!”
他打量着眼前的奚君离,是略显消瘦,但整体还是身材匀称,消耗之前也是步伐稳健,实在觉得这点很厉害、很实用!自己也想学......
见奚君离一直未再说话,战樾才意识到,示意其他人都下去,神色复杂的说道:“劳烦仙君看看,陛下可是安好?我连太医都没敢找来给他瞧......”
奚君离点了点头,欣慰的说道:“还算聪明,否则搞不好,他刚救回来的小命就又送掉了。”
战樾面露难色的垂眸无力道:“我,还是觉得露云不会这样做......”
奚君离神色冰冷的看向他:“你信不信与我无关,要不就我好心把他带走,你信你的小公主?”
“开什么玩笑!他是一国之君!岂能弃国家于不顾?!”战樾本是激动起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语塞。
奚君离毫不避讳的直言道:“陷害一国之君的公主,弃国君安危不顾的将军,他可是落了个无权无势、孤苦伶仃,不如你们直接换人,让他光是活着当个镇国之宝得了。”
战樾无心与他争斗,妥协道:“不可,我,我自会查清一切,在那之前定会护他周全!”
奚君离救安阮溪的时候,给战樾看了安阮溪还残留的,那些印象深刻的记忆。
看到了,那所谓他克扣百姓的暴政,并非是他所为,他知道后的错愕和想补救的忧心。
身边近侍反咬一口,证明是他昏庸赐死孟老将军,以死表示不甘怨怼时他哑口无言,被众人指责的委屈。
仅有的两个忠心暗卫,仅为他查到些许线索,便有一人殒命,另一人重伤,得知是自己二妹妹一直在陷害自己,让自己陷于众矢之的众叛亲离,以推翻暴政的名义取代自己,加上失去亲信的悲伤,他久违的哭了......
之后那重伤的暗卫为在暗杀中保护他,也丢了性命,他偷偷买了纸钱,身着麻衣,眼神黯淡无光的坐在屋子里的地上,为他们烧纸上香,祈祷他们来世平安顺遂,自己愿意也赌上性命报答他们一直以来的陪伴和保护!
还有,一直回荡在他心中的一句:“樾哥哥会信我的吧?好久没见他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奚君离发现他心不在焉的:“那么,那时候你就派人去查了,结果如何?”
战樾叹了口气回道:“近来的倒是还好查探些许,时间长了的,哪那么容易查清?”
“哦,那近来的查的如何?那些记忆可是我胡乱编来骗你的?”奚君离挑眉看向他问道,借着他走神的功夫,自己要了杯茶喝起来。
“我何时说过那是仙君胡编乱造了?”战樾再次垂眸沉默,那些是安阮溪的记忆没错,其实有不少他当时都在,是知道的,那他说什么误会不信,分明就是在自欺欺人了。
手下已经来回报,他本来期望是其中另有其人暗中设计,是有误会不会是露云,可听了查到的线索,心逐渐沉了沉。
但事情未全查清,不可妄言,他便回道:“近来之事,方才有些眉目,也没那么快。”
“只是,陛下即是帝星,又为何会......”战樾看向奚君离,他的死再也说不出口。
奚君离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缓声说道:“简单,民心动荡让他所有的庇护被削弱,设计他的公主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同承老国君的血脉终是气息相近,还有一点必不可少,将军的命格生来便是强悍的战魂之威,你的反动、敌对,撞破了他最后的屏障,彻底动摇了他的命数。”
战樾听此神色凝重,震惊的后退了一步,看向安睡的安阮溪:“所以,是我害了他......”
奚君离冷言回道:“所以,我要你护他周全。”
又给安阮溪诊了诊脉,奚君离留下些丹药便打算离开:“那公主不省心得很,将军可是对手?”
战樾苦笑回道:“不劳烦仙君费心了,仙君不如留在宫中修养好了身体再离开?”
“不待,虽然他们指定毒不死我也杀不死我,但是我为什么要自找麻烦呢?”奚君离顿了顿,又说道:“对了,忘了同你说,有什么状况,可以找叶非葉帮忙。”
战樾犹豫的问道:“哦?墨琴宗的叶长老?,可依昨夜之势,和回报的动向,墨琴宗只怕也趟了浑水。”
奚君离点点头说道:“这次倒是眼明心净了,墨琴宗是有那意思,叶非葉昨日初次离开时曾以口型同我说了,他是可信的,你可以放心。”
战樾点了点头,又疑惑难道此人刚正不阿?不想同流合污?便问道:“这怎么说?他不是墨琴宗的长老吗?”
周围没有什么人,奚君离同他边走边说道:“他母亲本家是墨琴宗,时不时回来看看,他是墨琴宗长老不假,但也就是挂个名,而且他只是在外喜用这个名字,墨琴宗也只知道他叶非葉的身份,可他还有另一个名字你应当听过,叶红枫。”
战樾脚步一顿,震惊道:“什么?皓月谷的叶红枫吗?!”那个片叶取命,行事决绝到杀人不眨眼的皓月谷副谷主?!
战樾心脏受到重击,震惊不已:他那一脸纯真的样子,惜字如金像小孩子一样比比划划的呆萌动作,哪里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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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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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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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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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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