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秦至简的话一出口,kevin就心领神会了两人的关系。
同类群体的雷达一旦开启,就像是戴了某种透视镜。kevin心知肚明,秦至简这是担心他要绿了自己,八百里内开始放射杀人信号,别管什么社会地位名流身份,多伸一只手到这个漂亮的黑西装小gay身上,那都是死。
他轻松笑起来,用一种“懂了”的目光扫视两人,他甚至已经无心去探究这个叫梁函的男孩究竟是什么身份,告辞的话呼之欲出。
可梁函却被这样的视线隐隐地刺激了一下。
像是被一根不粗的针扎进心里,短暂、尖锐的疼痛提醒他,这样的眼神里充满了他是另一个人附属品的意味。
梁函有些应激地拨开了秦至简束缚在他腰上的手,脸色不豫,他沉声开口:“没什么关系,普通朋友而已。”
秦至简和kevin俱是一愣。
但不等两人做出反应,梁函已经先一步转身,从这个对峙的场景里迈步离开。
kevin眼底迅速露出一些饶有兴味地打趣,他挑眉,玩笑地问秦至简,“怎么回事?还有秦总拿不下的人?”
秦至简神情不堪,顾不上解释,扭头去追梁函。
梁函脚步极快,在衣香鬓影的社交场合几乎是眨眼就消失了。
秦至简这一刻才开始后悔给梁函挑了这样一身低调的黑西装。在满场高高低低的西装男人里,他几乎抓不到梁函的身影。秦至简一会是找不到人的急,一会又是想起刚刚梁函那话的恼。执行经纪找不到他还在疯狂打电话,秦至简冷声接起来,只问了一句:“我不在你自己不能带通告了?”
执行经纪满腹的话全忍了下去,沉默地挂断,径自去处理工作了。
秦至简满场绕了两圈,总算看到梁函一个人正低落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他松一口气,快步追上,没等梁函做出反应,伸手抓住了对方手腕,“梁函,你跑哪去了!!”
梁函抬头,脸上有点不正常的红。
秦至简呼吸微滞,梁函喝酒了!!
他满腹的脾气也不敢发了,只能小声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梁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也不知酒醉上没上来,语气倒还算冷静,“你忙你的,沈飞扬和隋瑶聊得怎么样了?你不去管他们两个,找我干什么?”
“……你说我找你干什么。”秦至简也没好气,他松开了握着梁函的手,发现梁函很缓慢地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
秦至简跟了几步,还是不大放心地问:“你来上厕所?还是不舒服要吐?你刚刚是自己喝的酒还是谁灌你了?”
“自己喝的。”梁函顿了一下,“后悔了,想吐掉。你避一避,我不想让你看到。”
梁函倒是不隐瞒秦至简。
他刚刚有些不痛快,正好侍应生来送红酒,他顺手接过喝了一整杯。喝完酒意一上来,梁函就开始后悔了。这个场合,秦至简忙于工作肯定顾不上他,他要是失态露丑,难免要拖累对方。于是他迅速找洗手间,想把酒催吐吐掉。
梁函心里是有点别扭,一旦被人知道自己和秦至简的亲密关系,他们就和真正恋爱彻底没有分别了。可他不能放弃那条可以随时逃跑的退路,秦至简对他再好,梁函都无法确信对方是不是那个恋爱后就会变样,得到后就会迅速转移兴趣的人。
梁函推开了一个隔间的门,顺手解开了衬衫上面的几个纽扣,还没等进去,他又惦记起身上的衣服是借的。于是梁函脱下了西装外套,顺手把外套塞到秦至简手里,“帮我拿一下,我马上就好。”
秦至简被动地接过,他看着梁函作势就要进去催吐,先是顿了一下,动作随即比大脑反应还快,秦至简几乎是下一秒就把梁函拽了回来,“别吐了,一会我们一起回家,不会有事的,你别害怕。”
梁函有些古怪地看了秦至简一眼,站在原地没动,“你不生气吗?我刚刚那么说,你应该很生气吧?不是来找我吵架的吗?”
“……你也知道啊。”这话几乎是直戳秦至简的肺管子,他冷哼了一声,“所以你是故意的,是想在人前给我没脸,还是想警告我,不要对你有更多的想法?梁函,你心真狠,你就是吃准了我拿你没办法。”
梁函白色衬衫下露出的肌肤和他的耳根一样通红,酒精在他身上总有这种猖狂的魔法,逼一个人理智全失。
他沉静的脸此刻透出几分事不关己的漠然,“可能就是我不够喜欢你吧,秦至简,我没办法接受和你更近一步。要不然,我们还是算了。”
秦至简在心里给梁函找了无数的借口,从刚刚到现在长久的忍耐,都被梁函这一句话激得彻底爆发,他眼底像燃起烈火,伸手猛推了梁函一把,将人按在门板上,凶狠无声地贴近,哑着嗓子质问:“我向你索要什么了吗?梁函,这么长时间和我在一起,我逼你什么了吗?是我对你还不够好,还是不够沉默,不够懂事,让你觉得连这样的日子都没办法忍受?我比普通炮,友要求你更多了吗?只是替你拒绝一个陌生男人的接近,你就觉得被我管束不痛快,打算彻底结束了是吗?”
梁函望向秦至简黑亮无声的瞳仁,一种被深海吞噬淹没的窒息感慢慢袭来,他在秦至简面前像是越来越没有挣扎抵抗的能力,这一切都让梁函感到被操纵的危险。
他想解释,最终又决定忍下。
秦至简误会就误会,分开固然残忍,但又何其不是最后的自我保全?
秦至简像是被他这样束手就擒的态度气笑,唇峰逸出一声冷冽的哼声。
就当梁函以为他们会这样的结束的时候,秦至简却突然低头,压着他吻了上来。
海浪汹涌,再会凫水的人也无法逃脱巨浪的卷席。
梁函早已习惯接受秦至简的亲热,连推搡阻挡的手段都尽然全失,对方控着他双手,像抓一个兔子一样简单。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被人猛然推开。
梁函余光看到秦至简背后出现两个男人精致的皮鞋与短靴,秦至简也听到动静,迅速放开了梁函。
他一边擦着唇峰一边扭回头。
一个极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秦至简和梁函面前,所有人都是一愣。
“……哟。”来人勾起一张轻蔑浪荡的笑意,微哑的烟嗓透出些玩味的兴致,“小函,在这种地方遇到你……还真是令人意外啊。”
郑柯临手臂搭在一个身材高挑的男模肩膀上,话语里透出点醉醺醺的意味。他直白的目光在秦至简和梁函脸上逡巡,笑意逐渐变得狰狞,“梁函,你也会做这种事啊,男厕所里和人接吻做.爱,不是说我肮脏恶心吗?不是说我变态吗?”
他松开了身边衣衫不整,颈间有明显吻痕的模特,朝着梁函一步步走近,“怎么?你也发现这事很爽了吧?和秦至简可以,怎么和我不可以?”
没等郑柯临再靠近梁函,秦至简已经率先伸手,将郑柯临猛地向外推去。梁函脸色从红转白,透出一点被人拆穿的恼怒,他瞪了郑柯临一眼,咬牙切齿道:“我警告过你,我不怕陪你一起去死,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说完这话,梁函连秦至简一并推开,毫不留恋地迈出洗手间。
男模晕乎乎地靠到一边的门框上,抱臂问:“colin,怎么回事啊?今天还做不做?不做我找别人了。”
秦至简本想去追梁函,到这一刻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停下了脚步,目光在郑柯临和那个陌生的男模间逡巡须臾。
他突然发现,一切问题的症结,恐怕并不在梁函自己身上,而是面前这个俨然风流成性的男人。
圈子里的摄影师多半都是不羁的性子,秦至简原本见惯不怪,但郑柯临是梁函的前男友,似乎让这个问题更复杂了一些。
梁函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到底经历过什么?是什么导致两个人分手,又让梁函成了今天这样别扭的性格?
郑柯临留意到秦至简直勾勾盯着自己审视的目光,挑唇笑了起来,他冲男模挥挥手,敷衍道:“改天我再约你。”
男模嫌弃地撇嘴走开。
趁洗手间内无人,郑柯临这才缓慢地走到秦至简面前,压低声问:“很爽吧?”
秦至简不解地扬眉。
郑柯临轻笑,重复地问:“我是说,和梁函搞起来……很爽吧?是会上瘾的那种。我看秦老板是个坦荡的人,应该没有梁函那么矫情,这种事,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他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到现在这个年龄,也能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望了吧。”
秦至简眯了眯眼,假笑了笑,不动声色套郑柯临的话,“怎么?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不愿意面对吗?”
郑柯临身上酒气极重,看起来没少喝。
他踉跄着脚步到洗手台旁边靠住,耸耸肩,好看的桃花眼里却流露着让人厌弃的猥琐。
“太作了,这个梁函,玩玩就认真,就算和他搞得爽,是他的本事,那他也不可能拴住每一个人吧?真是异想天开。”郑柯临提着自己的裤子扭了扭,从裤兜里掏出烟,低头点上,他见秦至简沉默地打量自己,笑了笑,随口道,“秦老板现在可能还不懂我的话,等以后你和他做腻了,想出来换换口味的时候可以找我。”
秦至简走近两步,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语气也显得镇定,“你当年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会有腻了,想换换口味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那当然了。”郑柯临大笑,“再好的男人,日多了你也觉得没意思嘛。秦老板也是1,难道不知道我的意思?你应该比我更牛逼,想日的人小零还不随便找?没必要被梁函拴那么死,趁年轻,不多干几炮,老了不后悔吗?这道理,梁函早晚也会明白,会想再找我……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玩啊,是不是?”
他话音方落,秦至简一拳猛然揍到郑柯临脸上。
郑柯临毫无防备,整个人像烂泥一样顺着洗手台歪倒下去。
没等他说出话,秦至简拎起他的领口,又是往郑柯临小腹狠狠撞出一拳。
郑柯临干呕着向前扑倒,秦至简闪身躲过,任由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面朝下砸在了卫生间肮脏的地砖上。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正常9点半上午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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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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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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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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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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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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