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许家豪说道:“这样吧,我亲自跑一趟吧,我的面子应该够用。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文讷下意识说道:“哦,我在阿丁的店里。”
“是那个阿丁海派私房菜吗?”
“对。”
“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文讷犹豫了一下说道,“还有我爸。”
“哦,伯父年纪大了,就不要去了,我开的是跑车,只有两个座。”
文讷本来也不愿爸爸冒险,于是点点头:“好吧。”
片刻后,黑色法拉利超跑轰鸣着停在丁海的餐馆门口,车窗降下,许家豪招招手,文讷跑出店来,坐上了哥哥的超跑。
文讷身后,张洪祥目送着女儿上了许家豪的车,略微放心。
有她哥哥出面,卢振宇的安全想必问题不大了。
这趟省城之行,情况复杂超过了想象,原本认为最多遇到一些警方的阻力,没想到更可怕的是省城道上的一帮亡命徒,自己一个半大老头子,带着女儿和徒弟开着个小破车前来,根本就是从群鲨口中抢肉啊!
……
卢振宇靠在破沙发上,慢慢醒过来,只觉得浑身都疼痛无比,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
这像是个廉价旅馆的标间,充斥着霉味,墙纸有不少鼓泡,还有大块的污渍,地上的复合地板也污损不堪,窗帘拉着,室内光线昏暗。
汉兰达上的三个人都在房间里,一个人搬把椅子靠门坐着,低头玩手机,一个人坐在床上,正用匕首剔指甲,第三个人靠窗站着,不时地掀开窗帘,往外看着。
卢振宇想站起来,发现自己双手被反铐在背后,手腕的感觉并不是金属的手铐,而是塑料束缚带。
他挣扎了一下,挣脱不开。
三个人听到动静,同时看过来,拿匕首的那个人一笑,走过来道:“弟弟,醒了?”
卢振宇注意到,他手里的匕首,正是自己的大剑鱼。
他冷冷地看着那人,问道:“你们是蒋先生的人?”
要在以前碰到这种场面,卢振宇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但是现在,他感觉已经浴火重生,变身跟“死侍”有一拼,不管遇到什么危险,都心中有底了。
现在唯一的麻烦,就是背后的塑料手铐,只要能弄开,面前这三个小子,只要他们没枪,卢振宇有信心把他们都放翻。
那汉子拎着匕首,笑呵呵地坐在旁边,在手中掂了一下:“刀不错,有品位。”
然后,用大剑鱼在他耳朵上比划着,笑道:“小子可以啊,听说有人把赵大头的耳朵弄掉了,是你干的吧?”
卢振宇耳朵感受着刀刃的一丝寒意,心道消息够灵通的了,赵大头耳朵刚掉,这帮人就知道了,看来真是一伙的,想想也是天道循环,当记者以来不过十几天时间,自己已经把两个人弄成一只耳了,一个老六,一个赵大头,如果人家把自己耳朵割了,那才真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那汉子笑道:“不过没关系,赵大头一个放高利贷的,我还犯不着替他出头。”
他慢慢把刀刃移在卢振宇脖子上,在喉结和大动脉之间来回比划着,阴冷地说道:“弟弟,哥劝你一句,为人做事,千万别有啥非分的想法,先想想你一个穷屌丝配得上吗?就算让你弄到手了,你有那个命消受吗?现在这社会,啥阶层就是啥阶层,一个阶层一个命,穷屌丝是穷屌丝的命,白富美是白富美的命,你一个穷屌丝整天想着逆袭,还想走捷径少奋斗,呵呵,哥哥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
说着,一伸手,另一个人递过来一把乌黑的手枪。
卢振宇瞳孔收缩了一下,竟然真有枪!看金属光泽的质感不像是假的,顿时他浑身上下肌肉紧绷起来。
汉子拿着枪顶在卢振宇的脸上,笑道:“不好意思了弟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天就……”
话音未落,卢振宇已经暴起,一脚踹在他肚子上,但枪已经响了,卢振宇只觉得腮帮子一阵剧痛,紧接着后槽牙被猛击了一下,然后感觉嘴里多了个异物。
完了,中枪了!
卢振宇一口吐出,只见一颗钢珠夹着鲜血,在地上啪啪的弹着。
“我操,钢珠枪!”
卢振宇最忌惮的就是真枪,既然是钢珠枪,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他瞅见自己的大剑鱼掉落在沙发上,用捆在背后的双手抓住,反手一割,塑料束缚带断了,然后抄起大剑鱼,冲着地上那家伙扑了过去,地上那位也不含糊,举着钢珠枪连发几枪,但很可惜,钢珠枪阻止不了卢振宇的刀锋直接从他脸上穿过去。
卢振宇杀红了眼,顺手一挑,这张嘴就岔了,像马戏团小丑一样,血红的大嘴几乎咧到耳根。
另两个人这才反应过来,抄起球棒和甩棍扑上来。
一番缠斗之后,卢振宇仍然站在那里,一手拿着球棒,一手拿着甩棍,
而那两个人只挨了几下甩棍,就已经没法动弹了。
卢振宇扔掉棍棒,仍然拿着大剑鱼,拎起那个嘴岔了的汉子,问道:“是许大少派你们来的,是不是?”xǐυmь.℃òm
那家伙喷着血沫,含糊地说着什么。
卢振宇没听清,又问道:“是不是许大少认为我想泡他妹妹,派你们来威胁我的?啊?说话!”
卢振宇一刀下去,扎在他小腿肚子上,他嚎叫一声,然后含糊地说道:“不是……是让你……别插手……陆傲天的案子……”
卢振宇明白了,自己冤枉许大少了。
这不是许大少怕自己泡她妹妹,而是道上的其他势力也觊觎这五千万的赏金,过来铲除异己的。
卢振宇在他身上擦擦刀刃上的血,把小文的手机也装好,推开房间门。
这确实是一个破旧的小旅馆,走廊里空荡荡的好像鬼片的拍摄现场,卢振宇一路跑下去也没见到人,走出旅馆大门,发现这已经是城乡结合部了,荒凉的国道上,一边是城中村,另一边是废弃的加油站,杂草丛生,不时有一辆大货车狂野的飙过去,夹起大片灰尘。
远处隐约传来低沉引擎的轰鸣,卢振宇转脸看去,只见一辆黑色超跑远远开过来。
……
跑车内,许家豪放下手机,冷酷地盯着前方,一字一句说道:“查到了,是老蒋手下的浩南做的,大概是也想要这五千万吧。”
文讷蹙眉道:“那是不是蒋先生的意思?”
许家豪冷冷道:“你说呢?”
想起“蒋先生”的种种可怕传说,文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对卢振宇的安危更揪心了。
许家豪冷笑道:“不过你别担心,老蒋我让他三分,他手底下的什么浩南、山鸡之类的,我还没看在眼里,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今天说什么也要把人带走。”
文讷看了哥哥一眼,感到一阵温暖,有些哽咽道:“哥哥,谢谢你。”
许家豪转脸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腿上轻轻拍了两下,微笑道:“傻丫头,哭什么?放心,你哥死不了,还会陪你好多年呢,别忘了,哥的搏击可不是白练的,待会儿可要见真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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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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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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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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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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