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邢敏在厨房里洗碗筷,我点了支“中南海”咬在嘴里吸着,在屋子踱步,
墙上有一副书法作品,字体纤细、柔美,飘逸,书写的是宋词——“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苦留春。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这首词出自北宋欧阳修的《蝶恋花》,而这书法应该是楷体,很有柳氏之风!所谓柳氏就是柳公权,唐朝最后一位书法家,与欧阳询、颜真卿、赵孟頫并称楷书四大家!因为他的字纤细柔美,一般女性书法爱好者都学他的字体——
“让你见笑了!我那是没事瞎胡写的!”邢敏从厨房里奔出来,见我仰头观摩书法作品,羞赧地朝我一笑说。
我扭头惊讶地看着她说:“这书法出自你之手?——你也太厉害了吧!敏儿!我还以为是出自名家之手呢!”
邢敏谦虚一笑说:“哥!你就别笑话我了!”www.xiumb.com
“怎么会?我是真觉得好!”我认真说道,字如其人啊!那份纤细柔美,那份飘逸,不正如一身碎花连身裙的邢敏么?
再仰头看那书法,落款处分明提着“邢敏”二字!
邢敏告诉我她父亲的书法在当地颇有名气,社会上许多名望之士都去求过他的字!邢敏的父亲从小教她书法,耳濡目染之下,她慢慢也喜欢上了书法!
邢敏不无感叹地说,自从她父亲肾病转化为尿毒症后就很少再动笔,每次看见父亲把玩着那只他极喜爱的狼毫笔,伏案眉蹙眉的样子,她就会感觉到心疼!
我把目光投到另一面墙上,那里张挂着三只镶了精致相框的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获奖证书!
邢敏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别看了,哥,那是我参加书法比赛时的获奖证书,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敏儿!原来你还是个极富才情的女子啊!”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道。
其中一只张挂得较高的相框向一侧歪斜着,估计是相框两端受力不均所致。邢敏踩上一只塑料圆凳,踮起脚尖,伸手想把那相框扶正,谁知那塑料凳上有水,她脚下一滑,手没够到那相框,身子却向后仰倒下来……
“啊——”邢敏惊叫一声,挥舞着手臂……
“小心!”我叫道,一个箭步冲上去,伸出双臂接住她……
邢敏倒在我怀里,睁大眼睛仰视着我,惊魂未定……
愣过神来后,她整张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勾着脸,睫毛像含羞草一样垂落下去……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的双手是紧紧抓在她的胸部上的!
见邢敏站稳了,我慌忙抽回双手,半转身面向别处,不知道该说什么。邢敏也背对着我,没有出声……
窗外的天空已被黑夜浸透,屋里的灯光却明晃晃的,一只“织布娘娘”在窗外楼下的某处草丛里鸣叫……
纺织娘的鸣声很有特色!
每次开叫时,先有短促的前奏曲,声如“轧织,轧织,轧织……”,可达20-25声,犹如织女在试纺车;其后才是连续“织,织,织……”的主旋律,音高韵长,时轻时重,犹如纺车转动……
似乎所有的生物都具有求偶的行为,包括昆虫!而且像人类一样,求偶的表演是多种多样,浪漫而花俏!这种昆虫的雄虫鸣叫时,如遇雌虫在附近,雄虫会一面鸣叫,一面转动身子,以吸引雌虫的注意!
“脱了吧!把衣服脱了吧!”邢敏注视着我,语气轻柔地说,说这话时她的脸儿微红。
严格说来,这个夜晚是男女独处一室,我和邢敏。灯光下的她,长发披肩,凭添了几许柔媚,这份少女的柔媚能轻巧地触动男人的脑神经,唤醒生理与心理的双层情绪!
我摸着鼻子看着她笑,我说:“真地要脱么?不用了吧!”
邢敏微红着脸蛋,嗔我一眼说:“脱了吧!哥!一个大男人还扭捏什么呢!你脱了我好做!”
我“嘿嘿”一笑道:“好吧好吧!那就麻烦你啦!”
面对邢敏的热情,我不好拒绝她,我先脱掉了白衬衫,又把里面的黑色圆领t恤掀掉了!我年轻强壮的男性身躯袒露在室内灯光下,袒露在邢敏面前,这样在女孩子面前“正面全裸”,我也有些不好意思!
邢敏的脸蛋就更红了,假装看她的手机,将目光悄悄躲开了。
“哎呀!”当邢敏把目光再移过来时,她禁不住轻声惊了一声,“哥!你胸部怎么啦?怎么都青了?”
当然是在丽人商场被人用砖头砸的了,肯定不是遭了“咸猪手”嘛!
“下午在丽人商场挨了一砖头,没什么,有点淤青而已!”我笑了笑道。
邢敏又惊又疼地看着我说:“哥!你怎么不早说呀?那会在诊所你怎么不说?”
“没什么!小事一桩!”我讪讪笑道。
其实方才邢敏从凳子上摔下来时,她的手正好按在我的胸部上了,为了不让她看出什么来,我一直是忍着痛的!
“哥!你先躺下,我去找红花油!都淤青了一大片呢!”说着邢敏离开床边,奔向对侧的桌子。
我“喔”了一声说:“不碍事,过两天就好了!”
我跳到床上,将身体往床上一摆,面朝天花板竖直了!邢敏找来红花油帮我上了药,还用她的小手在我的胸部细心地轻轻地揉了片刻,那感觉很舒服,有点儿痒,有点酥,还有点儿麻,一种说不出的美妙感觉。
往伤处上好了紫药水,邢敏就要开始给我推拿按摩了。
我面朝下趴在她床上,拽过一只白色鹅绒枕垫在前面,将脸放进那一绵软里。空气里还飘散着红花油特殊的略带刺鼻的气味,鹅绒枕上面带着一股邢敏身上特有的淡淡芬芳。
我忍不住深吸了一口,笑笑道:“敏儿!你真地会按摩吗?”
我有些不相信她那双写书法的有灵气的小手,也会推拿按摩?
“当然了!哥不信么?推拿按摩是我在大学期间学会的,当初是为了我爸才去的,学了一个暑假呢!我爸爸病了后,卧床的时间很长,医生叮嘱我和妈妈要经常帮爸揉捏揉捏,长期卧床导致血液循环欠佳,尤其是肩背部,更容易生褥疮!”
“是么?你真有孝心哦!”我笑着赞了她一句说。
邢敏那双小巧的手轻轻落在了我背上,她的手小而软,肌肤细腻,带着一阵暖心的滋味!尤其是她的手心和指腹部!
“疼么?哥!”邢敏轻声问。
她的手已经抚上我的肩头,揉按了起来,力度从小到大,节奏由慢变快……
我笑笑说:“怎么会?痒呢!——不过,很舒服哈!敏儿,以后哥再帮你忙,你也不用请我吃饭了,直接帮我疏通一下筋骨得啦!呵呵!”
“哥知道我是名不虚传了吧!”邢敏也跟着“嗤嗤”地笑了。
“手法的确不错!”我笑着赞了她一句说。
过了片刻,邢敏带着浅浅的笑意说:“哥!你的肩很宽呢!”
“那当然啰!男人的肩就像山,强壮的男人才值得女人依靠嘛!呵呵!”我笑着打趣道。身体却一动不动,任邢敏处置着!
“哥身上……本来就一种让女孩子很有安全感的气质……”邢敏在我上方说,声量低了下去。
“是么?哥有你说的那么好么?呵呵。”我笑了笑道,因为半张嘴巴陷在鹅绒枕里,我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的。
“嗯!有呀!”她说,语气很乖巧的样子。
过了片刻,邢敏又问我说:“哥!你手臂上纹的是什么图案呢?”
我愣了一下,忙将手臂往身下收了收,刚才竟忘记这一茬了!我讪讪一笑道:“没什么!闹着玩的!”
记得我瞒着老妈纹这条眼镜蛇是在我十八岁那年,那时候纹身只是一个简单的想法,就是觉得夏天赤膀子的时候一定是酷毙了!而且在拳击擂台上我还可以吓唬对手,警告对手我是条眼镜蛇,你最好立马扔白毛巾认输!
是的!十八岁那年我学习拳击已经整整一年了!我父亲早逝,小时候没少挨人家的欺负,我总希望自己变得强大,更强大,只有这样我才感觉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也有能力保护家人!
我在臂膀上纹了这条眼镜蛇,也是想警告想欺负我的人,老子是条眼镜蛇,你最好***别惹到我,小心老子叮你一口!十六岁时我就已经长得很高大了,那时候没人再敢欺负我,但是那种在失去父亲的家庭中成长所形成的安全感缺失的性格是不会轻易就能改变的。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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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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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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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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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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