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公子好歹幼时也是自己的玩伴,姜雁锦思虑再三,还是让人请了进来。
“姜小姐。”宁公子模样周正,放到外头也是要被人称赞一句翩翩公子的,此时朝姜雁锦缓缓行礼,倒是有几分赏心悦目。
“宁公子。”姜雁锦微微颔首,他们的情分都是在幼时,大都是通过她哥哥牵连起来的,如今过了这么多年,生分了也是应当的。
宁公子行完礼后便不知该如何开口,踌躇片刻才开口,“说来惭愧,此番前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姜雁锦料想也是这般,当年将军府出事时这些人都避之不及,不急着撇清关系就不错了,如今将军府恢复名声,但却只有她一人在,还能上门来拜访的,多半是其他事由。
“宁公子也知我将军府如今境况,想来是帮不上什么忙。”姜雁锦委婉说道,帮了这一个后头止不准还有多少,她回将军府可不是来忙活这些事的。
“姜小姐,是我父亲。”宁公子父亲在朝为官,十分受假皇帝重用,谁知假皇帝一朝落马,新帝连带着处理了不少人,他的父亲也赫然在列。
“朝廷之事我帮不了你。”姜雁锦一下明白了宁公子的意思,整个人顿时便觉得有些疲乏,下意识摸着手腕上的玉镯。
宁公子见状没忍住朝前走了几步,“听闻姜小姐深受新帝宠爱,不日便要大婚,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还恳请姜小姐替家父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闻言姜雁锦摆摆手,她虽然不知道宁公子的父亲犯了什么事,但她相信君辞晏不会平白污蔑一名官员。wWW.ΧìǔΜЬ.CǒΜ
“宁公子还请回吧,我人言轻微,可帮不上你的忙。”
宁公子本就是被家里人催来的,见姜雁锦几次三番拒绝,也不好继续厚脸皮恳求,只能告退。
没想到回府第一天就碰上了这事,姜雁锦心情不甚美妙,吩咐竹心闭门不再见客后便回房歇息了。
睡梦中,姜雁锦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碰自己,猛地睁开眼睛,欺身而上,“谁?!”
君辞晏丝毫不作反抗地被压在身下,姜雁锦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是半夜了,“你怎么来了?”
“我想阿锦了,自然就来了。”君辞晏说着,就着现在的姿势调整了位置,半倚在床上将姜雁锦圈在怀里。
俩人再度面对面,而且此时自己还是跨坐在对方腿间的姿势,姜雁锦感到不自在,想要离开,却被君辞晏拦住了。
“听说今天有人来找阿锦?”
就知道会被人报告给他,没想到这么快,姜雁锦内心腹诽,“他来找我帮忙,我没答应。”
姜雁锦说的十分公事公办,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的君辞晏却没轻易放过她,“听说那人还是阿锦的结婚对象?”
君辞晏说话的同时手还在姜雁锦腰间游走,让姜雁锦背后窜上一阵发麻的感觉,明明还隔着衣服,她却觉得那只手已经摸到她身体了。
按住腰间作乱的双手,姜雁锦最终还是实事求是道:“娘亲是有安排过。”
看着君辞晏立即黑沉下来的脸色,姜雁锦没忍住又补充了一句,“但我大都不记得这回事了。”
“嗯?”君辞晏被按住了手就乖乖不动,但上半身却朝姜雁锦靠去,俩人一下离得极近,互相之间都能用鼻尖触碰到对方的鼻尖。
“这么说阿锦还不止那一个说亲对象?”
姜雁锦没有应声,但他们的呼吸却互相纠缠着,令她有种要窒息的错觉。
“阿锦怎么不说话?”君辞晏见姜雁锦没有动,便又靠近了一分,嘴唇贴着姜雁锦的脸侧开口询问。
知道对方这就是在拿由头无理取闹,姜雁锦偏生还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能偏头朝后躲去。
君辞晏哪里会轻易放过姜雁锦,原本乖乖不动被按住的双手突然翻动,挡住了姜雁锦的退路,紧接着便低头吻了下去。
他侵略城池的动作经过这些日子后俨然十分熟练了,姜雁锦下意识启唇,却让君辞晏入侵地更加顺利。
‘啧啧’的水声在漆黑的房间内响起,引起人无限遐想,不自觉地,姜雁锦也开始逐渐回应对方。
得到回应,君辞晏反而进攻得愈发猛烈,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放开姜雁锦。
一吻毕,姜雁锦已经只能软在君辞晏怀里喘气,偏生君辞晏还不肯放过她,“待日后就不是亲吻这么简单了。”
面对这极具暗示性的话,姜雁锦一下想到了婚后,脸更加红了。
“无理取闹。”
就知道想着怎么折腾她!
刚尝了甜头的君辞晏对此并不介意,拉过一旁的被褥开始假正经起来,“阿锦快睡吧。”
“哼!”将我弄醒的不正是你吗?
姜雁锦翻个身,背对君辞晏,闷声闷气道:“再这样我就叫人来了。”
让他们看看新上任的皇帝是如何半夜翻窗的。
仅管君辞晏对这威胁毫不在意,毕竟周围全是他的人,但还是要给姜雁锦几分面子,免得将人逼急了,“阿锦难道就不想见我?”
声音听着还挺委屈,姜雁锦忍住了没翻身回去,事实上白天的时候她也有想到君辞晏,但这种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没有回答,身后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姜雁锦察觉不对的时候,君辞晏已经隔着被褥将她半揽在怀里。
窗外的天色依旧很暗,但离早朝的时间也没多远了,“你这是做什么?”
“阿锦睡了,我就回去了。”君辞晏原本真的只是想来看看人,结果没忍住还是不小心将人弄醒了。
听到这话姜雁锦依旧没有回头,隔着被褥,君辞晏的气息就在身后,此刻俩人躺在同一张床上,竟让她有种他们已经是老夫老妻的错觉。
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关于白天的郁闷已然忘记,姜雁锦很快重新入睡。
再醒来时,天光大亮,君辞晏已经不见了。
竹心毫无异样地走进来服侍姜雁锦洗漱,似是没听到昨晚房内的动静一般。
姜雁锦昨晚压根忘记压低声音,此刻也不好意思问,最后只能作罢。
昨晚睡得异常沉的竹心还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想法,只专心为其更衣。
姜雁锦女子身份暴露后便换回了女装,一应衣着饰品全是君辞晏准备的,就连此次回将军府明知不会待很久,君辞晏也命人带了好几大箱子回来。
尚宫局的绣娘们上门做着最后一次测量,随着婚期临近,原本闲适的姜雁锦反倒开始紧张起来。
按照习俗,新人婚前双方是不能见面的,今晚君辞晏没来,姜雁锦躺在床上翻腾许久后才睡着。
隔天一大早,将军府就开始热闹起来,从宫里来的绣娘和妆娘忙前忙后,生怕姜雁锦今日失了风头。
皇宫中会先举行登基大典,而后才是封后典礼,送礼的队伍会提前出发来到将军府迎接新娘。
妆娘正仔细为姜雁锦开脸,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吉祥话,竹心和竹澜站在一旁,捧着嫁衣紧张地等待着。
大红的嫁衣上用金线绣着象征着皇后身份的凰鸟,凰鸟模样栩栩如生,像是下一秒就要飞出来一般,这是十多个绣娘这一个月来赶工的成果,全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
姜雁锦已经一上午没有开口说话,唇上被妆娘涂抹上胭脂后衬得她愈发娇艳,将军府外响起隐约的鞭炮声,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盖上红盖头,姜雁锦任由喜婆牵着登上软轿,只觉得脚下都是飘的。
送礼的队伍铺了十里路,引得百姓们纷纷围观,姜雁锦坐在轿子里,低头只看得见放在腿上的双手,正紧张地搅在一起。
“吉时已到!”
脑子纷乱的功夫里,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皇宫,一只大手撩开帘子伸了进来,姜雁锦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握上了。
封后大典的礼仪很是繁琐,仅管在君辞晏的安排下已经简化了些许,一天下来终于坐到寝宫的床上时,姜雁锦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寝宫此刻安静的很,只有红烛时不时响起的噼啪声,过了一会,姜雁锦才听到外头太监宫女们清脆的喊声。
“见过陛下。”
姜雁锦屏住呼吸,随着脚步声靠近,红盖头的一角里已经出现了绣有祥云龙身纹样的锦靴。
君辞晏步伐稳健,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他此刻有多么高兴,拿起玉如意,君辞晏缓缓地挑落了姜雁锦的红盖头。
精致绝艳的面容映入眼底,君辞晏呼吸一致,只觉得今天的姜雁锦比往日更加吸引他的视线,也更加想让他做些坏事。
看到穿着大红喜袍的君辞晏,姜雁锦顿了一会才回过神,眼睫微颤,不由庆幸房内的烛光挡住了几分她脸上的红晕。
往日的君辞晏穿的都是略显暗沉的颜色,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君辞晏穿如此亮眼的色泽,没想到显得他愈发丰神俊朗,只一眼就要引人沦陷。
将玉如意放在一旁,俩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按照流程喝了交杯酒后,君辞晏终是按捺不住了。
将姜雁锦头顶的霞冠摘下后,君辞晏便低头吻了上去,待姜雁锦站立不住只能由人抱着支撑时,君辞晏才放开对方。
嘴唇上的胭脂被吃的一干二净,君辞晏还有心情评价,“今天的阿锦真甜。”
姜雁锦久违地感到了害臊,内心已经隐隐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我终于娶到阿锦了。”
姜雁锦心想,我也很高兴。
君辞晏再度抱住姜雁锦,低头轻吻了上去,不同于之前猛烈地进攻,这次他的动作是极其轻缓的。
从额头到脸颊,嘴唇,再到脖颈,温柔的吻逐渐往下,姜雁锦身体也不自觉放松了许多。
热闹了一天的皇宫此时安静无比,守夜的太监面红耳赤地听着寝宫里头传来的声响,但只有燃烧的红烛才知晓房内都发生了什么。
衣服被剥去时,姜雁锦心跳渐渐加快,此刻俩人之间再无隔阂,真正拥抱到了一起,身上的汗水逐渐变得黏腻,姜雁锦的眼角也挂上泪珠,“不……不要了。”
抬手推拒时,腕间的玉镯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响声,君辞晏握住手腕,落下绵密地细吻,“最后一次。”
这最后一次,姜雁锦便等到了天要泛起鱼肚白的时候。
浑身累的手指都抬不起来,姜雁锦对君辞晏抱自己去沐浴的动作没有丝毫反抗,直接靠在人怀里睡着了。
待君辞晏折腾完又将人抱回床上时,姜雁锦下意识在人怀里又巡了个舒适的位置。
看着迷迷糊糊的姜雁锦,君辞晏面上带着柔和的微笑,若被外人瞧见了,恐怕都要怀疑这个皇帝是否又是替身。
从龙床的暗格里拿出什么放在床头,君辞晏低头落下一吻,“好梦,我的阿锦。”
至此之后,这个人就完全属于自己,而自己也会好好守护她。
床头上,刻有‘晏’字的羊脂玉佩静静躺着,在姜雁锦尚且不知道的时候回到了她手里。
玉佩中,被玉佩包裹的虎符显得愈发平平无奇,等待着主人发现它的那一天。
这是君辞晏给予姜雁锦的无声地保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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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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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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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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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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