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意料,居然能够入口,虽然比不上正常大厨的水平,但对于普通人来讲已经足够了。
条件有限的情况下,姜雁锦对吃食是没那么讲究的,尝过一口见还能接受,便默默地吃了起来。
君辞晏与她一同坐在火堆旁边,俩人一时无话,但互相之间的气氛却悄悄发生了变化。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夜晚的深林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姜雁锦早早的便上马车去了。
周围只有虫鸣声不时响起,姜雁锦一人躺在马车内,一时半会竟有些睡不着。
竹心与于大夫被赶到了另一辆马车上,她原本还想邀竹心与自己一道,结果被君辞晏冷脸赶走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会的姜雁锦可以清晰意识到,君辞晏是真的喜欢自己,连自己身边一个丫鬟的醋都吃,但这也让她愈发纠结起来。
正翻来覆去地想着心事,姜雁锦就听到车窗被人轻轻扣响了。
“阿锦。”
君辞晏的声音隔着一道车帘传来,姜雁锦下意识躺回原地,不再翻动。
大晚上的,又来找她做甚?
外面的火堆依旧亮着,君辞晏和暗五暗七都在火堆旁歇息,姜雁锦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心里的一角隐隐地伸起一丝期待。
“阿锦。”
君辞晏又唤了一声,没有掀开车帘,“可是睡不着?”
犹豫再三,姜雁锦还是裹着被褥挪动身子到了靠近车窗的一侧,没有起身,小小声说道:“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君辞晏耳力很好,听到马车内这窸窸窣窣的响动,大抵能想到姜雁锦是怎样的动作,嘴角不自觉带了点弧度,“阿锦又知道了?”
“哼。”姜雁锦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开口,“你哪会找我不是这样?”
她原想着过一会便睡着了,偏偏被君辞晏察觉到,然后对方就有借口找上门来,活像她是个没人哄就不爱睡的小孩。
“那阿锦想听什么?”君辞晏不可否认有这样的心思,其实他更想做的是抱着姜雁锦入睡。
可惜这事不好得逞,如若他强行来,俩人恐怕得折腾一晚上,还要失去以后的机会,得不偿失。
“不知道。”姜雁锦十分理直气壮,等着君辞晏自己出主意哄她睡。
君辞晏显然是有备而来,很快应声到:“那我请阿锦去看一处风景吧。”
这外头黑漆漆的,能有什么风景好看?
姜雁锦心里嘟囔了一句,想起先前君辞晏带她做过的那些事,最终都是让她满意了的,终于坐起身,一手掀开车帘看向底下,“去哪?”
君辞晏此时正站在马车窗底下,视线堪堪与车窗平齐,还要略微抬头才能看见姜雁锦。
这种视角对于姜雁锦来说也是第一次体会,以往都是她仰头看着君辞晏的,见状便干脆两只手都放到车窗上,互相交叠垫着下巴,“这山里能有什么有趣的?”
看着趴在车窗上的姜雁锦,君辞晏突然伸手撩起她不经意间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没有立即应声。
此时的姜雁锦因为就寝,头上的发钗已经卸下,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着,从车窗里探出头的时候宛若一只初见到生人的小松鼠,警惕又疑惑。
让他忍不住想要抱回去。
暂时无法抱人入怀,让君辞晏按捺下想法,轻声开口,“等阿锦跟我去了便知道了。”
这话说的颇像手段不怎么好的人贩子,姜雁锦歪头思考不过片刻,还是决定相信这个有不少以往事迹的‘人贩子’。
放下车帘子之前,姜雁锦还伸手拍了一下君辞晏握住她发丝的手警告道:“不要动手动脚的。”
重新戴发钗太过费时间,姜雁锦随手拿过一根发带将头发束起,穿好外套,确认没有破绽后才带着披风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竹心与于大夫都在另一辆马车上,安静的很,估摸着是已经入睡了,暗五和暗七虽然在火堆旁守夜,视线却没有看向这边,这让姜雁锦不由松了口气。
借着君辞晏的手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下了马车后,姜雁锦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她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像偷偷与人私会了。
月光给树林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虽说姜雁锦眼疾已好,但终究还是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夜晚视力大不如从前,靠着月光才依稀辨认出路来。
君辞晏注意到这点,不容分说地伸手牵上姜雁锦走在前面为她带路。
亦步亦趋地跟着,俩人没有牵马,一炷香过后,姜雁锦觉得越走越偏,忍不住开口,“你要把我带到哪去?”
“马上要到了。”
君辞晏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带着人在树林里绕圈,这样看不清的姜雁锦就会一直乖乖跟着自己,但这个坏主意如果被姜雁锦识破了,人肯定要生气了。
话音刚落,姜雁锦就觉得前方一空,周围的树木杂草霎时低矮许多,原来是来到了一处空地上。
“稍等。”君辞晏说着,松开了姜雁锦的手,只身走入前方不远处的草地里。
杂草因在山中的缘故肆意生长着,这一处较低矮的也有人小腿高了,姜雁锦站在原地,百无聊赖地等着君辞晏的动作。
“辞晏?”姜雁锦等了一会,始终不见君辞晏回来,终于问出声。
一时间无人应声,只有风吹过树林发出的声响回应着她,前面太黑瞧不见人影,姜雁锦下意识朝前踏出一步,“你又要打什么歪主意?”
姜雁锦握紧双手,想着如果君辞晏吓她,那她转头就走,再也不搭理这人了。
正在这时,君辞晏双手捧着什么东西走回了姜雁锦面前。
“是我没想到。”君辞晏声音难得带了一丝懊恼,“此时不是夏季,这种虫子没有多少。”
姜雁锦疑惑地探头一看,就见君辞晏打开手心,里头正几只幼小的萤火虫,见束缚他们的手掌松开,连忙呼扇翅膀飞走了。
萤火虫带来的光芒弱的微不可见,但姜雁锦还是追逐着这点亮光直至它们飞远,等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回头看向等待她反应的君辞晏。
眨巴了下眼睛,姜雁锦抿抿唇,终是没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君辞晏失败,还是这么可笑的理由,姜雁锦原本想留点脸面给对方,可着实忍耐不住,“哈哈哈哈……”
君辞晏看着笑得牙不见眼的人,耳根不自觉地爬上一抹红,可惜夜色太黑,无人瞧见。
“嗯……”姜雁锦终于笑够了,组织了一下措辞,“我很开心。”
原本的目的不是这个,君辞晏有些失策,懊恼道:“看得出来。”
拍拍君辞晏的肩膀,姜雁锦示意对方不要气馁,“等夏季的时候,你再带我来看吧。”
瞧她多好心,还给对方第二次机会。
这样的君辞晏较之以往,多了几分真实的味道,也不是说之前的君辞晏不够真实,但姜雁锦总觉得那样的君辞晏在掩盖着什么,此刻却没有那种感觉了。
“夜晚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姜雁锦心情大好的安慰着君辞晏,眼底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笑意。
月光皎洁,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他的影子,今夜没有星光,可君辞晏觉得,姜雁锦的眼睛比那些星星还要好看。
星星触不可及,但姜雁锦却是在自己面前的。
眼角被人触碰,姜雁锦下意识一缩,只当君辞晏恼羞成怒了,“你干什……”
话还未说完,姜雁锦就觉得脸被一双手捧起,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脸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没来得及抵挡,眼睑上就传来了轻柔的触感。
猝不及防地被吻了,尽管只是眼睛,姜雁锦的脸还是腾地红了。
等君辞晏退开后,姜雁锦才回过神,捂住被吻的那只眼,后退半步道:“你!你怎能这样!”
“是我没忍住,阿锦的眼睛太好看了。”君辞晏没有后悔,若是他此刻没吻下去,他觉得他才该后悔。
这是他该说得话吗!姜雁锦生平第一次知道什么叫不知所措,“流氓!”
“混蛋!”
想了想,憋不出更坏的词了,姜雁锦掉头就往回走,“不要脸!”
心间被君辞晏的打乱的姜雁锦一时没注意到脚下,走得太快,被地上的枯枝绊了一跤。
君辞晏一直跟在后边,见状立即上前拦腰将人抱住,好在护得及时,人没摔着。
姜雁锦简直要被气死了,也不知道这股气哪来的,到底更多的是气还是羞,此刻只想远离君辞晏身边,“走开!”
“阿锦,作为惩罚,我背你回去吧。”
君辞晏担心人再摔着没松手,姜雁锦挣脱半天挣脱不开,终于没了力气,妥协道:“……你先松手。”
最终君辞晏还是背着姜雁锦回去了,一路上姜雁锦都在愤愤不平,借机出气,用拳捶了一下君辞晏的背,“我不会再理你了!”
君辞晏依旧背的很稳当,“阿锦,这是人之常情。”
他们分明还未确定关系,怎么就人之常情了,“你胡言乱语!”
“是阿锦的眼睛对我太有诱惑力了。”
怎么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姜雁锦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别糊弄我,你的声音……”
话说到一半,姜雁锦察觉不对,不再张口。
君辞晏这下来了兴趣,原来他对姜雁锦也不是没有吸引力的,“我的声音怎么了?嗯?”
你的声音对我也很有诱惑力,我就不会像你这样亲上去。
姜雁锦默默想着,干脆趴在君辞晏背上不再动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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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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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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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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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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