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次能得这珍兽,还要多亏了殿下从中牵线。
苏鹿知道这只幼兽是君辞晏要送给姜雁锦的,可他着实心痒难耐,便想着过了手瘾就行。
哪知平日跟姜雁锦一同窝在院子里大门不出的人今天居然来踏青了。
是谁邀请他们来的!
害他被抓了个正着。
由于聚集这些人的由头是这次珍兽间的比试,见君辞晏没给他任何反应,苏鹿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这次苏鹿新得的珍兽是一只幼年雪豹,不过五个月大,与母亲意外走失了,这才被人捡了来。
雪豹皮毛洁白,零星分布着黑色的豹纹,身体被喂的圆滚滚的,瞧上去十分惹人喜爱。
姜雁锦不感兴趣地听着周围的惊呼声,以往她也是很爱凑热闹的,可如今看不见,这种想法便降低了很多。
“带我去其他地方逛逛。”也不想打扰其他人的兴致,姜雁锦低声跟君辞晏说道。
“好的,小少爷。”君辞晏送礼失败,这会也没再做多余的动作,老老实实地推着姜雁锦往外走去。
俩人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苏公子看到了,还不敢拦,面上还要继续维持押宝比试。
“这里是不是有马场?去那逛逛。”
姜雁锦幼时接触的最多的动物就是马,骑马技术不再话下,如果说要她养什么,姜雁锦恐怕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个。
马场有专人小厮看管,今天是苏公子邀请大家来游玩的,庄子的一切自然都对他们开放,小厮没有阻拦,很快放他们进去了。
拒绝了小厮的领路,君辞晏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马棚前,“小少爷,到了。”
姜雁锦也听到了马儿的嘶叫声,可惜她看不见,少了很多乐趣,“叫人牵匹温顺的出来,我摸摸。”
如果可以,她其实还想骑着溜一圈。
盲人骑马,想想就很刺激。
君辞晏看出了姜雁锦的意图,没有说话,将马棚里的黑马牵了出来。
全身漆黑刚才还在暴躁蹬蹄的黑马意识到是主人牵它,立刻乖顺下来,踢踢踏踏地跟着牵引绳走到了姜雁锦面前。
黑马不时的喷鼻,姜雁锦却没有畏惧,伸手摸上了马头,熟悉的触感让她心里升起了莫名的满足感。
“这马可有主人?我能骑一圈溜溜吗?”
君辞晏看着难掩兴奋地姜雁锦,低声回答,“主人说它可以骑。”
姜雁锦以为刚才让君辞晏牵马的时候已经问过这件事了,便没有在意,“扶我上去。”
原本以为君辞晏会拒绝自己,却不想对方十分顺从的绕到了自己身后,随时准备辅助自己上马。
姜雁锦只是眼盲,身体其他除了虚弱点地方并无大碍,当下脱离轮椅站了起来,顺着身后的指引来到马前。
摸索完马具的位置后,不用任何人多说,姜雁锦一个翻身,十分轻易地上了马背。
感觉到陌生人在背上的气息,马儿变的有些躁动,可碍于主人在场,又只能安静下来。
姜雁锦微微弯腰摸摸马的鬃毛以示安抚,却不想身后迅速贴上来一具身体。
“你怎么也上来了?”姜雁锦顿时紧张起来,她原本只是想坐一会过过瘾,这还是她头一次离君辞晏这么近。
马背上位置不大,两人的身体时不时地便会贴到一起,君辞晏接过姜雁锦手中的缰绳,“小少爷难道不想骑着溜一圈?”
“正好我也会骑马,小少爷不方便,我可以带带小少爷。”
理由说的十分正当,但姜雁锦依旧没能放松下身体,实在是后面那人为了牵绳,几乎是从后往前地抱住了她。
外人看来,指不定她都是窝人家怀里呢!
但姜雁锦确实又十分想骑,只好语气不足地道:“你稍微离我远点。”
“小少爷,马背上的地方就这么大,我已经尽量离您远些了。”
仗着姜雁锦看不到,君辞晏再度睁眼说瞎话,语必便轻轻一挥缰绳,早已准备许久的黑马瞬间跑了出去。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强风,姜雁锦顿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以前最爱干的事情就是骑马,能骑多快就骑多快,这种迎风跑的感觉让她着迷。
“再跑快点!”
姜雁锦一时忘了先前的警觉,拍拍腰间的手臂催促,“不行就换我来。”
“小少爷可要抓稳了!”君辞晏看着不知不觉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轻笑一声,“驾!”
郊外场地宽阔,十分适合马匹跑步,黑马也兴奋地再度加快了速度,俩人很快进入了一处树林当中。
“哎呀。”姜雁锦低呼一声,由于风太大,她蒙在眼上的遮眼布掉了。
“没事,我等会给您捡回来。”
树林里到处都是阴影,阳光影影绰绰的,姜雁锦闭着眼睛,倒是没什么大碍。
她近些日子偶尔也会在阳光烈的时候在屋檐下睁开眼睛适应,此时的强度倒是不算什么。
黑马渐渐减慢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君辞晏率先下马,原本想将姜雁锦抱下来,不等他动作,姜雁锦就自己跳下来了。
稍微扶了一下有点站不稳的人,君辞晏将马栓到树上,“我们在这休息会吧。”
云上锦的布料价值千金,君辞晏却不着急去找,还想着回头再寻一块新的给姜雁锦。
刚才一直处在重新骑马的兴奋里,此刻停下来后,姜雁锦才感觉到身体各种传来些许酸痛。
以前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姜雁锦暗骂,都是那个狗皇帝害的!
将一处地方整理好扶姜雁锦坐下后,君辞晏又拿出一个水囊,“小少爷,可要我喂您?”
“不用。”姜雁锦接过水囊兀自饮水,压根没管耳边传来护院失落的叹气声。
“我们现在在哪里?”
周围寂静异常,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响起,这是她眼盲后第一次这么‘疯’,如果竹心在,定然是要骂她的。
“在郊外的一处树林里,离庄子有些距离了。”君辞晏查看了一下四周,没发现异常,便也坐在了姜雁锦旁边。ωωω.χΙυΜЬ.Cǒm
不久前君辞晏还带着自己骑马过了瘾,姜雁锦身子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远离对方。
而且刚才在马上太高兴,她都没注意君辞晏有没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应该是没有的。
君辞晏不知道姜雁锦内心闪过了那么多想法,此刻两人独处他也很意外,看着身边的人,君辞晏伸手将对方的头发顺到耳后,“小少爷可以试着睁一下眼。”
姜雁锦闻言有些犹豫,虽说闭着眼时没感觉阳光有多么强烈,但在陌生的地方还是有些怕的。
“放心,我给小少爷遮着。”君辞晏说完,就将手轻轻挡在姜雁锦眼睛上方,为她遮挡了直射下来的阳光。
姜雁锦这才缓慢地睁开眼睛,入目依旧是一片黑暗,可过一会儿,便能够看见星星点点的光亮了。
这倒是她从未见过的景色。
由于在外头,姜雁锦琥珀色的眼睛愈发透亮,不免让人更加期待她恢复时所展现的神彩。
君辞晏不自觉想起幼时的姜雁锦,当时就是这么一双眼睛吸引了他,长大后有些事情变了,但姜雁锦依旧对他充满吸引力。
想要俯身吻吻这双眼睛,君辞晏闭目压下了想法,这突然吻上去,先前的一切怕都是白做了。
感觉到举在头顶的手有微微颤抖,姜雁锦新奇过后便闭上眼睛,“举累了就放下来吧,等会记得给我去找找眼布掉哪了。”
压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颤抖的君辞晏有苦无法说,只好闷声应了下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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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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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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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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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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