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这份合作案,你不怕被封杀?”舒宁闪烁的眸子狠狠盯着顾言,指望能在她面上看出一丝丝情绪来。
她很想知道,这个女孩子怎么就不怕?谁给她的胆量?谁给她的自信?
上帝吗?
她本身从事这个行业、竟然还敢在外面拓展自己的经济,各行各业最忌讳的便是这个。
“我不是你,”顾言直接怼回去、而后眸光无意中落在了一侧的垃圾桶里;“如果我是当初的你,一定不会将事情浪费在高翻院那种地方,”所以舒宁才会离了高翻院一无所有的,而她不会,她不会这么做。
她的人生需要退路,这些教训,都是白慎行交给她的,
舒宁闻言有一丝丝错愕,而后缓缓点头;“确实、你不是我,”顾言不会跟自己一样畏手畏脚,不会跟自己一样傻。
“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被封杀,我所在的行业是投资控股,我们这次、先主投资,回洛杉矶之后我会告诉你投资那条线、何时下手,何时收手,你只要按我的来,第一桶金不是问题,柏林后续发展你来定,如何?”她也不会傻到所有事情都放在明面儿上进行,若是杰克知道了,保不齐是一场硬仗要打。
“我在明,你在暗?”此时顾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才算是半知半懂她话语中的意思,难怪她有足够的信心对方不会封杀她,原来是这样。
如此一来只要她不表现明显,不做的太过分、几乎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股市来钱快,走的也快,赔赚之间,就好像跟刮了场龙卷风似的,来去都快。
她眯着眼睛瞅着顾言,而后嗓音低沉到;“你不怕我卷走你的钱?”
“你拿走的都是小钱,如果你愿意为了这点钱而付出代价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她话语张狂,此时舒宁倒得那两杯水都已经冷却的差不多,顾言伸手摸了一把又收回手,而后交握于腿上。
她语气看似漫不经心、但只有自己知晓,如果舒宁真的卷了钱跑路,那她的启动资金完全受限,不会在有能随心所欲的时候,她再赌,赌这个女人不敢轻易冒险。
舒宁不禁佩服她的手段,而后缓缓点头道;“我不会违背原则,竟然答应你了,”她说这话时,是想赢的顾言信任,因为只有自己知晓,现在的她已经相当于走途无路,唯有放手一搏才是最好的选择,何况她面前这个女人确实是很厉害。
闻言,顾言轻挑眉,而后缓缓点头道,“好。”
两人就后续发展事情交代清楚之后,顾言靠在沙发上端着她刚刚给自己倒得那杯水,浅缓喝了两口,而后将眼光似有似无飘到垃圾桶里,看见了、但并未说什么,这晚、她从舒宁住处离开之后直奔柏林机场回了洛杉矶,此时许攸宁早已候在机场等着接她回家。
“顺利吗?”许攸宁一边看路况,一边问道。
“挺好的,吃过了吗?”顾言问,此时的柏林正处在中午,若是没吃,一起吃个午饭什么也挺好的。
“还没、等着你一起吃呢!”一个人吃饭挺无聊的,顾言来了之后,这种感觉就更甚。
柏林天气转暖,洛杉矶也依旧如此,顾言在确定舒宁那边的事情之后与俞思齐发了封邮件,将近来事情告知俞思齐,但从他离去到现在整个两个月过去,顾言并未收到他任何回信,甚至心中还有丝丝不好的预感。
边境小城、某国特种行动队接到命令,一伙狂徒正聚集于此做犯罪之事,因地处两国边境,任务难度大,需提前规划作战方案,派人过去潜伏、摸清地形,俞思齐在行列当中。
乌烟瘴气、强买强卖、在这个小城表现的淋漓尽致。俞思齐潜伏过了第二十七天,上头发动任务警报,让他带领的小队随时待命,以备突击作战。
这晚、边境小城下了一场狂风暴雨,而就在这场狂风暴雨当中,双方交战,伤亡惨重,俞思齐手臂重弹,鲜血直流,此时端着枪支、靠在一颗树干上,与陆景行遥遥相望。
“你怎样?”
“死不了,”陆景行打手势询问他伤情、他直接会回去。
“坚持,”陆景行只给了他两个字,而后继续加入这场战斗,黑暗中他匍匐前行,少了豪门贵族中的那股子儒雅之气,多的是冷冽跟杀戮,对敌人就该心狠手辣,队友各有各的任务,俞思齐受伤,陆景行是最快速冲到他身边的一个。
左边一拨人过来,俞思齐听闻草丛中有声响,回眸,击毙。
大雨哗啦啦打下来,影响人的辨别能力,所以、这场战斗注定不会太容易,当陆景行回眸见此情形时,露给他一个回心的微笑,两个人的战斗、才精彩。
“往哪边走?”解决前后方两拨人之后、陆景行过来搀扶着他问道。
“听声音走、下雨天,这里没有方向,热带雨林东西多,小心点,”边境气候常年如夏,得防止那些神出鬼没的怪物。
“鬼地方,”陆景行毫不客气赏给这种破三个字。
“手没事?”他问。
“小伤,先找到队伍,”这才是关键,在这种作战里脱离了队伍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对方实力不差,又熟悉这里的地形,并不见得会比他们弱,此时他与陆景行二人都是屏息听着四周举动,听闻那边有声响,两人赶紧分开靠在一两颗大树后面,边走边骂骂咧咧;“真特么多管闲事,先去前面集合,坐船走。”
地形本就复杂,两国分界线之间只隔了一条河,若是让他们逃走、他们伤亡这么多队友,不值得。
陆景行与俞思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跟上他们的脚步朝他们所说的地点而去,走了约莫十分钟,在雨林中来来回回穿梭十几分钟之后果真见到了他们所说的队伍,两人心中皆是狠狠一颤,辛亏跟过来了。
“怎么做?”此时追上去开火,他跟陆景行二人绝对会被射成马蜂窝,但若是不开火、放他们走,不在他们的计划行动之内。
“手榴弹,一锅端了,”陆景行直接放豪言。
“老头说要活的,”俞思齐似是早已经习惯了陆景行的霸道跟果断,但还是不忘开口提醒一二。
“这种情况下,拿活的跟放他们走有什么区别?”陆景行反问,紧要关头,拿活的就是放他们走,一锅端了最起码能永绝后患。
“请示一下?”俞思齐还是稍稍有些不放心。
“来不及了,”对方的人都要上齐了,一上齐他们记得开船走人,到那时候、真的是只能让他们活着了。
陆景行将背包扔到地上,俞思齐端着枪站在他身后观察四周,三分钟后、边境小河火花冲天,血肉横飞,陆景行向来有百发百中的称号,今日也是如此。二人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一船人几乎无一生还,可见手榴弹的威力。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不止那一船人,当听到有人在大喊时,二人对望;“快跑。”
这种时候跟起冲突,占下风的是他们,于是、在这座到处都能给他们惊喜的雨林中,二人在枪林弹雨中展开了一场夺命狂奔,俞思齐受伤,速度不及陆景行,陆景行一手搀扶着俞思齐,一边看着路况,分析地势、应该如何,只盼望队友能赶紧过来支援。
关键是这破地方除了树木指望、竟然没有一个可以隐身让他们战斗的地方。
“烟雾弹、再往前面五百米是他们的雷区,引他们进去,”俞思齐在这里潜伏了二十来天,对这里的地形自然要比陆景行熟悉,狂奔这个方向的时候,他便发现了这处地方,此时陆景行闻言松开他,从包里掏出烟雾弹,而后二人很有默契的分开两边跑,各靠在一颗大树后面,那群人在烟雾弹散去之后直接向前狂奔,却在即将迈进雷区时,停下来。
“停、他们不再这边,这里没有行走的痕迹,分头找。”对方粗粝的嗓音传过来,俞思齐跟陆景行二人心中均是一咯噔。xǐυmь.℃òm
引他们进雷区的计划没成功。
仅仅是两秒钟的功夫,对方那群人还未来得及跨不离开,陆景行果断、迅速、勇猛的端起枪,直扫雷区,枪枪避开那些人,俞思齐见此加入行列,陆景行胆子太肥了,他想通过子弹的碰撞来引发雷区的地雷,而对方发现的时候,他们来不及躲避,陆景行还是继续自己目标。
一秒、两秒、三秒。
爆破声接二连三响起,陆景行的想法得以实现,此时站在雷区边缘的拿货土匪想走已经来不及,后面有雷区,前面有敌人。
陆景行直扫雷区,俞思齐直扫敌人,二人默契配合、爆破声响彻天际,两人靠着大树瘫坐在地上,陆景行身上有流弹擦伤,俞思齐手臂受伤、十分钟之前还狼狈不堪、夺命狂奔的二人此时停歇下来,靠坐在大树根上,浅笑望了对方一眼,谁也不敢说话、怕在招惹来敌人。
直至五分钟过去之后,队友的脚步声传来,他们才敢吱声。
“你怎样?”俞思齐问。
“没事、小伤,你呢?”他反问。
“小伤,”两个铁骨铮铮保卫国家的汉子,此时就算是面对死亡也绝对会说这是小事。
俞思齐是佩服陆景行的,他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精准的判断,无论身处在怎样的环境下,他的脑子似乎永远都不会乱。
而陆景行也佩服俞思齐,坚韧不拔,有胆量。
这晚、他们被扛回队伍里,等着他们的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
好在老大见他们受伤、并未一开口就训斥;“滚去把伤处理好了再来。”
这晚、首都军区医院医生护士们个个马不停蹄奔波于手术室跟急诊室之间,只因这群保家卫国的战士被送了进来。有的身负重伤,有的流弹擦伤,受伤程度不等。
此时陆景行光着膀子脱了衣服坐在床上让人护士给自己处理伤口,消毒水站在伤口疼的撕心累肺,却不坑一声。
老三推门进来,见他浑身是擦伤,而后跟护士道;“一会让留点祛疤药、别毁容了。”
陆景行白了他一眼,问道;“俞思齐怎样?”
“没什么大问题,子弹取出来了,”对于他们这群人来说,受伤是家常便饭,陆景行一边听着一遍将身上军绿色衬衫穿好,迈步朝外而去,护士去拿了祛疤药在进来时,正好撞见他们离开,举了举手中的药,老三顺手接过,到了声谢。
“老头儿火冒三丈,估摸着你们一会儿有的受了,对了、是老头让我过来喊你的,你进去、估摸着得挨训,”老大守在外面见老大醒了,完全不体恤他是个病人,直接站在病床前破口大骂。
俞思齐靠在床上,一边吊着水,一边听着老头儿破口大骂自己。
“你给我过来,”陆景行一推门进去,直接接收到指令,行军礼、跨军步立于俞思齐床侧,让老头儿能看着一个方向骂。
“谁让你们扔手榴弹的?”老头儿气急败坏,气的吹胡子瞪眼,这群后辈、确实是优秀,但头疼的是,他们不按常理出牌。
“报告长官、我自己要扔的,”陆景行铿锵有力道。
“作战计划是什么?”
“报告长官,活擒。”
“人呢?活擒、人呢?”老头儿气的差点捞凳子过来砸人了,老三站在旁边捂着嘴笑,见老头儿有架势,赶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让他有机会下毒手。
“报告长官,死了,”陆景行继续。
“你给老子好好说话,”老头儿身为他们这支队里的领导,成天被这群小兔崽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俞思齐看不下去,在边儿上咳嗽了一声、可别说了、再说下去气死这个老头儿他们就玩大了。
“报告长官,当时情况危急,没有选择,老俞受伤了、我带不动,就把他们全扔河里喂鱼了,”陆景行这回开始好好说话了,不在将老头儿气的吹胡子瞪眼,但是、也没抓到重点啊!
老三在一旁捂着嘴,差点笑出声,老头儿一回眸,一脚踢过去,踢的他只嚷嚷。
“你们俩、一人一万字检讨,详细交代过程、明天交给我。”
俞思齐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之后回了基地,住院的第一天,顶着手上的爪子写了一万字检讨,写完之后回来还要接受训话,这日上午,他在老头儿办公室捱完训出来,挂着脖子回办公室,若是换成别的军人,现在肯定是带伤休假期间,但他不行,他们这批军人,只能在基地。
“老四呢?”见小兵过来,随口问道。
“四队带兵高空跳伞去了,三队在带队学习无人机、”
俞思齐闻言、挥挥手让他下去、反倒是整个队里就他一个闲人了,迈步朝楼上办公室而去,而后打开电话,浏览了一遍能不网站之后,看见他跟陆景行的通报批评挂在上面有些头疼似的揉了揉鬓角。
两个小时之后才想起要登邮箱,上去时、赫然看见顾言给自己发了五封邮件,从洛杉矶回来到现在竟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顾言的伤怎么样?她的情绪怎么样?一时间、竟然觉得自己好像在某一段时间之内忘记了顾言这个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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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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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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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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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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