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行在一侧伸手道顾言面前;“给我、你去换衣服。”
小家伙许是认人,一脱离顾言的怀抱,哭喊声便大了些,小手使劲儿捞着什么。
顾言提着裙摆上楼,白慎行轻哄着小家伙跟在她身后上去。顾言在衣帽间换衣服时,简直就是手脚并用,一边脱衣服,一边听这白慎行轻哄着小家伙的声音。
换好衣服从里面出来、将宝宝接过来,一见他如此狼吞虎咽的模样顾言心都疼了,白慎行搂着她坐到沙发上,在她身后垫上靠枕,看着小家伙扒着她狼吞虎咽,伸出手缓缓摸着他的额头。
“真是饿了,”白慎行轻声道。
“嗓子都哭哑了,”顾言心都疼了。
“宝宝嗓子已经哭哑了,你可别哭了,”白慎行见顾言一脸心疼的模样,轻声笑着她。
“谁哭了?”顾言嘴硬,她不过是有些心疼而已。
“好好好,”白先生知晓她此刻心情不佳,便依着她的性子,顺着她来。
许是哭累了,吃饱了便睡了,那模样乖巧的很,顾言低头在面颊上就是一吻,白慎行伸手将孩子接过来。
“去洗涑吧!”累了一天了。
夫妻之间,对于照顾孩子这件事情似乎颇为得心应手,往往是白慎行抱着孩子过来喂,喂好了便抱去婴儿房给保姆,两人之间配合的如此默契。
顾言花了好大力气将脸上的妆容清洗干净,抹了些东西出了浴室,而此刻的白慎行站在阳台上浅缓抽着烟,拿着手机跟那侧讲着什么,感受到顾言的眸光,原本背对着卧室的人侧身回眸,指了指床上,意思很明了,让她去躺着。
顾言知晓他的意思,可能是很久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今日的她,还真是累的慌。
靠坐在床上轻微的闭目养神,她在等,等什么?等着跟白慎行说些事情。
他收了电话进来,见她靠坐在床上,便轻声问到,“不睡?”
“你明天是不是开始休年假了?”她轻声询问,以往休年假的时候白慎行都在干嘛?也会有繁忙的工作?
“恩、在家好好陪陪你跟孩子,”白慎行迈至床边伸手抚着她的短发。
“以往休年假的时候你在干嘛?”顾言很好奇。
“工作,”白慎行答,他往年几乎没怎么休息,国内有假,国外没有。
他这些年几乎都是连轴转的状态,就算是休假也是在家办公。
“那你今年?”顾言疑惑的眸子看着他,你今年还工作?
“我今年若是还敢满世界飞,你没意见,估计妈妈也不会放过我,”白慎行轻笑着说到。你现在让他在满世界飞他也舍不得啊!老婆孩子成了他的牵绊。
以前他就像是风筝,顾言是牵住风筝的那根线,现在孩子是线,顾言是放风筝的人。
顾言轻笑,好像是的,陈涵对白慎行的怨气还是有的。
“还笑?”白慎行佯装怒喜道。
“明天你在家带宝宝?我出去一趟,”顾言明显都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变了很多,若是以往,她不会跟白慎行提前知会,可现在她似乎知道了家庭的责任感。
再来是宝宝现在在喂奶,她不能离开太久,不然某人会有意见,提前告知,只是为了省去不必要的争吵。
“有事?”白慎行听闻她要外出,不免有些气色凝重。
顾言将林书记的事情悉数告知白慎行,包括舒宁对林家的态度,话语之间望着白慎行的面色,只怕他不同意,有些事情她想跟舒宁一起参与其中并肩作战。
不想让本就孤苦无依的她在一人独自遨游在这吃人的商海政场里。
“所以,那人现在在你们手里?”白慎行将顾言的话语理顺了一遍之后开口问到。
“是的,”顾言相信,白慎行如此聪明的人儿自然知晓他们接下来的步骤跟计划,无需多说,他也明了。
可接下来,白慎行简短的几个字让她眸光一滞。
“需要帮忙吗?”白慎行望着她一本正经道。
“不需要,私人恩怨,她会自己解决,”顾言以为,白慎行并不喜欢她跟舒宁牵扯太多,但此刻,白慎行主动要求帮忙的态度着实是让她感到诧异。“早去早回,”白慎行轻声交待。
“会的,”顾言感激不尽。
此前的相处跟原先的相处明显让两人感到不同,白慎行很高兴,高兴顾言会事无巨细跟自己说清楚,而顾言呢?她认为,他们的婚姻已经成型,没必要的争吵无需在发生,她要给自己的孩子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希望日后她的孩子无论跟谁提起父母感情的时候能感到骄傲,两人之间的想法可谓是不谋而合。
这晚,白慎行免不了折腾她,偶尔要释放内心,不然会憋傻,白慎行只想着一次能酣畅淋漓,可碍于顾言还在喂奶,身体经不起什么大折腾,白慎行也只是每晚收一点利息,缓缓的来。
白慎行明显每晚都未尽兴,而顾言明显感觉到自己每晚都出去被压榨的状态,整个人都不好了。
很多时候,她一早起来就腰酸背痛。
这日晚,被白慎行压榨大半夜的人儿才缓缓睡去,不料才半个小时的功夫,保姆抱着孩子过来敲响了卧室门,白慎行看了眼才洗完澡将将睡去的顾言,只觉头疼,只怕一会儿又该闹脾气了。
果真,被白先生猜到了,白太太可谓是烦躁的很,本就浅眠,每晚几次喂奶已经是将将能让她应付的了,偏生白慎行今晚有些过分,愣是折腾了她大半宿。
往日夜里起来喂奶时,白慎行本就会轻声哄一番,今晚顾言听见宝宝哭声,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只因她正要入睡,并未神眠。
白慎行抱着小家伙进来递给她,顾言靠在床上眯着眼睛喂奶,困顿的很。
想到白慎行今晚的恶行,她不免气愤。
当白慎行伸手想将她耳鬓的碎发隆到耳后时。
白太太发飙了,一声凶道,“离我远点。”
许是声音太大,将在吃奶的小家伙给吓的一惊,随即偏头大哭起来,如此一来,顾言哪儿还有时间跟白先生生气,一个劲儿的抱着小家伙哄着,奈何人家并不领情,哭的她心都碎了,白慎行也是滞住了,随即伸手抱着小家伙站起来在屋里走动着,满屋都是他哄孩子的声音,也许是父亲特有的安全感让小家伙感到安心,白慎行抱着哄了一会儿便不哭了,只是憋着嘴,顾言迈步过去,看着被白慎行抱在怀里的小家伙停止哭泣,她抬眸轻嗔的看了眼白慎行。
白慎行一手抱着小家伙,一手将顾言带进怀里,哄好了孩子,再来哄媳妇儿,此后的白董将要陷入哄完老婆哄孩子的恶性循环当中。
“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不折腾你了,”白先生敢于认错。
对于顾言今晚出声凶他吓着孩子这件事情他也是吓着了。
哪儿晓得这小家伙胆子这样小。
被顾言凶一下就吓着了。“去睡去吧!”白先生轻声哄着白太太。
这晚,白太太喂好孩子之后直接躺床上睡大觉,而小家伙晚上似是格外兴奋,闹了许久,白先生也陪他玩了许久。
直至小家伙睡着,他才躺床上搂着已经睡熟的顾言睡大觉。
而这边,舒宁在宴会狂欢完之后挽着露西出了汉家,张晋兴许是被人灌了好些酒,赵阳扶着他一路踉跄的朝停车场而已。
她回眸看了眼踉跄的张晋,随即浅笑道,“真low。”
这么点就不行了?
反倒是露西反身怼她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个酒桶啊?”
这话倒是没毛病,让舒宁稳妥的闭了嘴。
代驾将车子开到临近临水湾的路段时,舒宁侧眸问到,“再去喝点?”
“免了,我爹妈在家等着我呢!”露西直接拒绝,不能跟这个酒坛子比。
反倒是舒宁笑的颇为无奈,有家的人就是好。
哪儿像她啊!孤苦无依,一无所有,颠沛流离,身处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中,万家灯火,而她却孤身一人。
这晚,她将露西送回家时,让代驾再度反身回汉家。她留在汉家酒店,准备一觉到天亮。
而另一边,许溟逸今晚回临水湾也好,别墅也好,都未见到舒宁人,他知晓他们今天年会,但是不归家是什么意思?
他站在临水湾给舒宁打电话,那边电话响了许久都未有人接听,正当他准备怒砸手机的时候那侧电话接起,舒宁迷迷糊糊的喂了声,他有些生气,但提起的心却落下去了。
“你在哪儿?”他出声询问。
“在睡觉,”舒宁答,随即眯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有些不悦,骂骂咧咧来了声,“神经病吧!几点了都。”
他们狂欢到十一点结束,送露西回家,返身回汉家,洗完澡躺上床临近十二点,这会儿已经凌晨,确被电话吵醒,满是不耐。
还未待许溟逸说什么,舒宁就直接甩了电话。
扔的远远的,继续呼呼大睡。
大有一副,一凉吾事足,美睡到天明的架势。
每个人心中都住了一个刺猬,偶尔需要将自己包起来,不受外界任何人打扰,对于许溟逸,舒宁是纠结的,先这样吧!一切等她解决完了林安琪这个女人再说。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能用头疼欲裂来形容了,她自嘲道,非常好,感冒了。
昨夜的酒太烈,风太大,以至于让她今日发生了各种并发症,躺在床上许久之后,才爬起来,穿上昨晚的礼服,捡起地上的手机,离开。
驱车回临水湾时,在停车场见到了许溟逸的车大咧咧的停在她旁边的停车位上,头疼。
开门进去时正好见他一身家居服从卧室出来,虽说在停车场就知晓他在上面了,但这会儿他出来,还是有些滞住,于是,开口打招呼。
“早。”
“是挺早的,”许溟逸不屑。
整晚未归,第二日天蒙蒙亮就回来了,怎不早,她倒是有脸。
见他冷嘲热讽的,舒宁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去卧室拿了衣服准备洗澡,反倒是许溟逸抵在浴室门口,看着他阴不阴阳不阳的来了句,“昨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一回来就洗澡。”这话一出来让舒宁一愣,随即面色一沉,看着许溟逸就像看神经病似的,她不想吵架,没有人愿意大清早的吵架让自己心情不好,可这个男人,简直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要是脑子有病,让你妹给你看看,”她不想说些污秽难堪的语言来刺激许溟逸,事实证明每次刺激他之后,受苦受难的总是自己。说完,她一把推开许溟逸,跨步朝浴室而去。而许溟逸站在门口,对自己刚刚无意中说出来的那句话感到后悔不已,他整晚未睡,听闻外面大门响动的声音,见她进来,第一反映便是惊喜,可随后,见她整夜未归回来并不是跟自己解释,而是不咸不淡的进浴室洗澡,他就来气了,自己在她眼里到底算什么?
当舒宁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向他时,他脑中跟炸开了一样,难受,惊恐。
舒宁对他失望了会如何?
自上次林安琪的事情结束之后,她不会跟他争吵,大声争执,而大多数两人有问题的时候,她每每都是不咸不淡的模样,纵使她满腔怒火,也只是望着他浅笑,许溟逸最近一直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处在一个危机四伏的阶段。
舒宁,似乎对他没脾气了,在她眸中你时常能看到陌生的气息。
她出来时,许溟逸正坐在阳台抽烟,看了眼,便转身去厨房烧了壶热水,在水池将手中的杯子清洗干净,随即顶着一头湿发靠在吧台上等水开,而许溟逸早就转身,看着她侧身靠在吧台上的模样,周身散发着孤独寂寥的气息竟莫名让他心头一疼。踩了手中的烟进去,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到了杯温开水给她。
“谢谢,”她浅说了声,端着杯子转身去浴室吹头发。
而许溟逸却因这声谢谢,愣在了原地。
谢谢?客气又陌生的话语。
山水居内,白慎行已转醒,顾言还在熟睡,他俯身落下一吻,起身去了婴儿房。
小家伙也正在熟睡之时,白慎行隔着摇篮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随即转身去了楼下健身房,冬日的天气,不适合在外面运动。
而今晨的早醒,注定他要在健身房挥汗如雨。
往日早醒直接去公司,年假今日正式开始,似乎除了在健身房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当然、如果顾言愿意早上醒来跟他温存一番的话,他还是愿意的。张岚在山水居算的起的早的人了,可是面对自家先生,她似乎只能甘拜下风,健身房里跑步机的声音在响动着,她迈步过去,见白慎行在一边听着晨间新闻一边跑步,转身去了餐室,准备山水居主人们的早餐。
比顾言先醒来的是宝宝,白慎行刚从健身房挥汗如雨出来、便见陈涵穿着一身睡衣抱着小家伙从婴儿房出来,他惯性身手去接,不料被陈涵嫌弃满身是汗。
知晓顾言昨晚并没睡好,这会儿可能还未转醒,便轻声道;“饿了?”
“到了喂奶的时间了、言言还未醒?”见白慎行蹙眉如此问到,陈涵像是知道什么似的。
“还没、昨晚后半夜闹的厉害,哄了好久才见好,”白慎行将昨晚的情况说与陈涵听,这会儿若是进去让顾言喂奶,只怕又是会惹她不舒服。
“你哄孩子就不能抱着孩子出来哄?非得在卧室让言言睡不好?本就身体不好,在休息不好,若是病了,看你如何,”陈涵面上微怒,轻嗔这白慎行,言语中带了些怒气。
倒是白慎行有些莫名其妙,一清早起来就被自家母亲如此说,也着实是憋屈,可她说的着实有理,昨晚哄孩子的时候他应当出来,让顾言好生休息的。
“找个奶妈吧!开年顾言若是回去上班去了,不是抱着宝宝去公司就是让顾言回来,两头跑,大人孩子都受罪,”陈涵早就想将这件事情落实下来了,碍于白慎行近来工作繁忙,几乎见不到人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陈涵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白慎行是微愣的,请奶妈?当初他征求过顾言的意见,她表示要亲自喂养,若这会儿茂茂然找奶妈,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我问问言言,”他也知晓母亲话里的意思,也不想顾言太过辛苦,但这事儿还得跟顾言商量。
小家伙原先是哼哼唧唧的闹着,吧嗒着小嘴儿,白慎行跟陈涵浅聊几句的功夫就扯着嗓子哭起来了。
陈涵看了眼白慎行,推门进去,顾言正睡得晕沉,听闻宝宝的哭声一下子惊醒。
从床上坐起来,这模样、看的白慎行心都软了。顾言的这种举动是大多数宝妈都有的惯性动作。
待她眯着眼睛喂完孩子,白慎行也洗去了一身汗渍从浴室出来,见她准备起来,不免轻声问到;“不多睡会儿?还早,”冬日天气本就亮的晚,这会儿虽七点多了,天也还是i蒙蒙亮的模样。
“不了、约了舒宁,”虽然她很欠睡,但约了舒宁八点半过来不能失约。
“出去之前把小家伙喂了,”白慎行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跟她低声言语着。
“知道,”她也是如此想的。
当舒宁从楼上下来时,她正在抱着小家伙准备喂奶,许是没饿,一直不配合,边吃边晃悠着,白慎行在一旁看着,见他小手到处乱抓伸出手将他糯糯的小手包在掌心,惹来小家伙一阵哼哼。
“喂了?”陈涵见顾言下来便轻声问到。
“喂了、没吃多少,许是不饿,”顾言一手套着大衣,一边跟陈涵说着。
随即只见她面色有些纠结道;“要不、、、、、晚点再去?等十点多吃完睡了你在去?时间也能充裕点,若是在跟昨晚一样哭闹着就不好了,小孩子哭多了容易引起扁桃体发炎导致发烧,”陈涵关心的话语让顾言套大衣的手明显一顿。
而此时正在当奶爸的白慎行听闻自家母亲的言语,面色有些沉重,只听他轻启薄唇道;“不碍事、到快喂奶的时间了我抱着孩子去找言言,去吧!”前半句是跟陈涵说的,后面两个字是对顾言说的,他知道,顾言心中焦急。
能有此夫,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顾言临出门前迈步道白慎行面前,在他面颊落下一吻,“谢谢老公。”
谢谢你懂我。
白慎行轻声一笑;“傻丫头。”
这日上午、白先生在家带孩子,白太太与好友舒宁一同前去某疗养机构。
舒宁上来前在下面药店买了一盒子感冒药,在顺带一沓口罩,顾言一上车,她便将书中的口罩扔给她。wWW.ΧìǔΜЬ.CǒΜ
看的她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舒宁一边看着路况一边答到;“昨晚冷风吹多了,有些感冒,别传染给你了,带上。”难怪她刚刚一上来就觉得冷风倒灌,看了眼才发现车窗都没太关上,原来是感冒了,怕空气不流通啊?顾言心中一暖,伸手将口罩带上。
“你们昨晚嗨到几点?”顾言轻声问到,昨晚她跟白慎行走的早。“十一点多吧!不算太晚,”对于以往的她来说,嗨通宵是常有的事情,这会儿嗨到十一点多只能说还是来了半场。
“那还好,”顾言知晓舒宁的性子跟她以往的狂欢的精神头儿。
“昨晚在麦斯碰见陈墨跟麦斯起来的艺人闹事儿了,”顾言跟她说着昨晚的事情,正巧两人此刻也没什么话题聊然后就缓缓的聊着。
“你后妈她继女?这种事情你去多管闲事干嘛?我可听说了、她能坐上一姐的位置少不了你的功劳,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得有点本事,不能你事事替她出头吧?你昨晚当着麦斯几百上千号人如此来,不就是让她以后能在麦斯横行霸道?”舒宁见不惯顾言这种多管闲事的态度,不是跟梁意没什么纠缠了么?怎么以看到陈墨的事情还是要上去多管闲事?
属太平洋的?竟然要隔绝,那就一大家子人一起啊!这么搞是什么意思?
“她要是回去跟她妈把这件事情一说,你觉得你妈会怎么想?别同情心泛滥,”舒宁毫不客气的开口教训她。
若是梁意觉得她对她还有些那么可以原谅的余地,在继续来叨扰,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有时候事实证明,舒宁看问题的犀利,值得顾言学习。
顾言被舒宁这话说的半天找不到话语来接,稍久才浅缓道,“但愿陈墨不会那么没心没肺吧!”若她真跟梁意说了,不是让梁意不好过么?
“这世上所有人跟你一样的话,许攸宁就该转行了,还要什么脑科医生啊!真是的。”
两人一路不深不浅的聊着到了地方,开车过来的距离还稍稍有些遥远,舒宁带着顾言进去,不料正巧碰见左傲安排的主治医生正好出来,她询问这肖丽的情况,主治医生明说。
“恢复的还算是不错,但是至今还未开口说话,建议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话之余还不忘眸光朝顾言时不时的飘过去,只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麻烦您了,”舒宁开口,而顾言始终带着口罩跟在她身后。
跟着她进去时,见病床上躺了个女人,脸上带着伤,穿着宽大的病服也掩饰不住她瘦弱的身子。
“你怎么样?”舒宁进去询问道,而那女人眸光毫无波澜,似是不准备跟任何人开口言语,顾言站在门边,看着舒宁如何如何跟她苦口婆心说这话。
而对方,显然不当她存在。
像这样一个被林雄包养的女人,顾言还是多多少少能猜到事情的经过,林雄从小从农村出来,几代单传,早年间华棋为了跟林雄在山区奋斗,生过一个儿子,最后在恶劣的条件下夭折了,此后、在无怀孕的消息传出来,最起码至今,林家只有林安琪一人,林雄虽如今坐上高位,但是一个人的成长环境是改变不了的,华棋不能在为他们家传宗接代,他就找别人,在外面一养就是十几年,而面前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是三十来岁的模样,似是与他们差不多大。也不得不说林雄好手段,养个女人养了十几年到现在才被人发现。
顾言站在哪儿、看着她闭口不言的态度,在看看舒宁挫败的眸子望向她,不免在口罩下轻扯嘴角,缓步过去。
坐在床边,直接道破;“你长的这样好看,你儿子应该很可爱吧!”顾言简单的话语落地,原本毫无波澜的女人眸中闪现出一丝惊恐。
顾言见此,嘴角的笑容更甚;“你以为你闭口不言是聪明,其实不然、你这是最愚蠢的做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着,无论你怎样,只要你儿子能过上好日子就行了?对吗?”
顾言询问的语气让对方的眸子死死锁着她,而顾言、显然是不捉急,停顿了一会儿缓声开口道;“林雄她老婆能弄死你,又怎会不弄死你儿子呢?别太单纯了,你永远都不知晓豪门世家的人是怎样心狠手辣,电视剧里演的那些不过都是一半一半而已,”顾言的话语虽轻缓平淡,但那女人骨节分明的手明显的告诉她,她的话语,她悉数听进去了。
“你运气好碰上了我们,你儿子呢?”顾言自从当了母亲之后越发能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这个女人实属给脸不要脸,舒宁如此好声好气的询问她,她却如此态度,闭口不言?以为这样就能万事大吉?
“你信不信?只要我们不护着你了,只要你一出这门,林雄的原配夫人就能在让你出一次车祸,而那时候你不见得还能如此福大命大,”林雄清苦家族出生,读大学的时候苦苦奋斗搭上一个世家女儿才能翻身起来,而华棋自幼是豪门世家长大,脾气自然是有的,手段也是有的,就算没见过,但在豪门中这些事情也听过不少,耳熟能详大家还是知道的。
此话落地,顾言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看着面前的女人,冷冽的眸子像是盯着猎物似的看着面前这个在做着思想斗争,苦苦挣扎的女人、良久之后顾言在继续开口;“林雄虽即将上任市长,但他夫人华棋华家的地位在汉城也算的上是豪门世家,你说、如果华家人用市长的位置威胁林雄将你儿子交出来,市长的位置跟你儿子的位置,他会作何选择?”
顾言的话语,对肖丽来说简直就是句句戳心,她口口声声都在告知她,豪门世家的冷酷无情手段的狠辣,她儿子处境的危险。
“他不会、因为那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么久、舒宁第一次听这个女人说话,一开口,让她整个人下巴都快惊掉了。
“他能养你,又怎不会养其他女人?”这话、是舒宁说出口的,她见不惯这些无脑子的女人,一心相信男人的话。
林雄当初能为了自己的事业跟钱途娶一个富家女,其功利之心众所周知,如果在儿子跟市长的位置上做选择,不用想都知道他会如何选,更清奇的是,这个女人还脑残的以为只有他一个儿子就不会将他怎样,真是笑谈。
“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出车祸之前,林雄将孩子带走,是因为他知道,华棋要对你下手,所以才将孩子带走的,你以为、林雄那人可信?还是你觉得,他对你有情?”顾言残忍无情的话语将整件事情的真相跟开口告诉她,她看见那个女人手背上的针头在回血,只因是她手中的拳头握的太紧。
她似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但又不能不接受,那天上午她准备带儿子出门的,鲜少白日出现的林雄出现了,将孩子带走,说带出去玩玩,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可她竟然从未怀疑,于是、在路上遭遇了连环车祸,九死一生。
她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带着口罩的女人,深呼吸,有些隐忍且不可置信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顾言浅笑,这会儿倒是有些脑子了;“就凭我们为了保护你,对外宣布你死亡,这样、可以永远的让你逃离华棋的魔掌,但你儿子有没有这个好运呢,你觉得?”顾言不怕她知道华棋不会害她就此逃走,因为她有更重要的东西我在华棋手中。
“你大可去找林雄,让他告诉你、你儿子在哪儿,然后你带着你儿子远走高飞,但你觉得,你出现在他面前,他不会在动用手段让你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你儿子、最后只有两条路,要么被华棋弄死,要么喊他妈妈,你儿子今年也有十来岁了吧?若是他性子犟,不肯乱认母亲呢?你说、华棋会不会间接的弄死他?”
舒宁在一侧开了瓶矿泉水低递给顾言,而顾言拧开喝了两口,随即悠然的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等她做好心理抉择。
“聪明的女人,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以及家人,愚蠢的女人才会去范低级的错误,”当初舒宁离开,可谓是华棋这个女人给自家女儿出的注意,华棋的手段,林安琪也是得到了真传了,不然怎会如此有手段?
而林雄,与其说他爱自己老婆,倒不如说他其实是畏惧自己老婆,因为他的上台需要华家支撑,华家在汉城比不上白家,但最起码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她浅缓伸手拧上瓶子,靠在座椅上等着她言语。
“你们为什么会帮我?”这女人问出的每一个问题都不像是没脑子的人,可为何对于林雄那么偏执?爱上了?真是糟心,一个大好年华的女人爱上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舒宁思及此不免嘲讽出声。
“因为你我之间有共同的敌人,我帮你让你儿子回到你身边,你帮我铲除敌人,互利互惠的事情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离开,我保证不拉你,但我向你保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收到你儿子的消息,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死讯。”
顾言轻缓的朝舒宁伸出手,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顾言,顾言在甩道床上给肖丽。
“这是华棋找侦探公司查找你儿子下落的副本,你可以看看,你儿子还是很值钱的,她出资一百万,由此可见,她有多恨你儿子,”最后一句话顾言咬字尤为重要,而那女人迫不及待的将手中的纸张打开,看到上面内容的时候面色惨白。
此时,顾言见她如此神色,便感到颇为满意,随即起身,弯腰,对着她耳侧缓缓开口道;“我给你指条明路、弄死林家人,你跟你儿子才能永永远远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世上,你与林家人,总有一方是要永离人世,你们的存在于某些人来说,就是一根梗喉间的刺,不拔、会死。”
不拔、会死、多么浅显有明了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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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凉吾事足,美睡到天明,(晚安@_@)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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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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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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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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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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