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的时候已经想说了,不过是看在她一届妇人的面子上才生生忍住了,今日倒好。还跟自己横起来了,她不屑的眸子看着陈涵,并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话。
“没舒小姐这么当朋友的,”陈涵站在门口满脸不悦,都说劝和不劝离,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再说自家儿子坏话就算了,这几日白慎行的表现确实不尽人意,她就不说什么了,可她劝顾言离开这点,她是生生不能忍的。“也没您儿子这么当老公的呀!”她向来孤家寡人,不想那么多长辈好不好的事情,你怼我,我怂回去好了。
没有顾言那么多讲究,你在说我我也没所谓。
反正我又不看你眼光生活,不跟你过一辈子。
“他们夫妻两是他们夫妻两的事情,旁人还是不要多说什么的好,”陈涵紧了紧手中的手包,一脸警告的看着她。顾言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白慎行都未踏进来半步,心中肯定有怨言,这个时候若在有人来吹耳旁风,让他们夫妻两人感情不合,言言心一横再度厉害怎么办?
而这个女孩子显然没领会到这一点。舒宁晃着二郎腿看着陈涵漫不经心道,“怕什么?”
陈涵这么着急忙慌的,明显是心虚啊!
“怕你儿子对人家不好,被我怂恿两句就跑了呀?”有本事让你儿子把人看紧点啊。
“舒宁,”顾言颇为无奈道。
刚刚还在想着许攸宁过来会很吵,可这会儿舒宁跟陈涵这会儿竟然当着她的面来了。
舒宁撩了顾言一眼,随即不悦道,“以后你儿子跟你姓好了,反正看起来也没他什么事儿。”“舒小姐,”陈涵提高音量道。
语气中透着急切,跟顾言姓,这种话能乱说?
“舒宁,”顾言眯着眼睛紧皱眉头看着她,舒宁似是没看见似的,起身,提着包包走人,路过陈涵身边的时候还不忘补一句。
“如果我是顾言,绝不留你白家,”看似倔强实则软弱,看似手段高超实则意被人左右。
这就是顾言,如果这件事情放她身上,她绝对会傲娇转身,永不回头。陈涵满脸怒容的看着舒宁,直到她走远之后才颇为小心的迈步过去,“言言。”
顾言看着她请喊了声,“妈。”
“慎行只是最近太忙了,你别瞎想,等他回来了妈妈一定好好说说他,”陈涵略微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生怕此刻顾言情绪不好。
“我知道,”顾言有气无力道。
白慎行哪天是不忙的?无论在忙他都会关注自己,近几日似乎是漠不关心呢!
如今见陈涵在自己面前这么小心翼翼的,有些于心不忍,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子女能好好的,这一个星期她在医院跟张岚两人没日没夜的照顾自己,说没感觉是假的。“言言”陈涵见她这有气无力的模样不由得喊了声。
“妈我没事,只是躺多了有些不舒服,”生怕陈涵胡思乱想,她赶紧说道。
若是胡思乱想起来只怕又是会拉着她说好久。
“哪里不舒服?你跟妈妈说说,”陈涵这几日也算是摸到顾言的性子了,知道她不喜事事都跟人说。
“真没事,我想休息会,”顾言看着她尽量语气平缓道。
陈涵见她确实是不舒服,便也没多问,可若是真不舒服忍着不说也不是什么事儿啊!
随后转身便去了医生办公室,换做是前几天她第一想法绝对是跟白慎行打电话,这会儿连电话都不打了,直接朝医生办公室而去,大有一幅儿子靠不住的架势。
原以为陈涵他们出去她就安静了,哪儿想着不过片刻功夫,医生进来了,她颇为无奈,却也没办法。
医生问什么,她答什么。隐忍着不耐烦的怒火,陈涵直到医生跟她说没什么事儿才将提着的心放下。“要保持心情愉快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后面也会很快的,明天在检查一次,可以的话每天就可以稍微下床走动走动了,”医生临走时还不忘劝说她一番。
顾言只是点头,不言语。
陈涵听了医生的话语之后才稍稍放下心,原来真的只是躺久了,没什么事儿。
俗话都说人不舒服的时候脾气特别暴躁,而顾言似乎也脱离不了这个魔咒,下午、她利用一些时间将文件批改完,实则舒宁上午已经分好了类,她只需大致看一下便好,签了字便准备人露西拿回去重做,哪儿想着她下午带过来的那几份文件尽是些浑水摸鱼的,随即将手中的文件甩到地面上。陈涵跟张岚两人见露西来了都在外间,而里面传来的动静让陈涵整个神经倏然崩经。
快步过去正准备打开门,便见顾言恼怒的嗓音从里面传来,“浑水摸鱼到这种地步,都是不想干了?打回去重做,做不好让他收拾东西滚蛋。”
露西站在病床前吞了吞口水,老大今天脾气好暴躁啊!
“是、那、晚上的高层会议您还参加不?”
她问,这个会议好久之前定下来的,改时间的话似乎有些不理想。
“电话会议。”
“好,”露西俯身捡起地上的文件,“还有就是、您电话记得接,”露西看了眼她放在床头的电话,她的手机一直放在这里从没响过,怎就成了她没接电话了?拿起来一看,暴怒,随手将手机也甩了出去,幸好露西稳妥的接住了,一脸惊慌的看着顾言,
老大今天怎么了,她都快吓哭了,不来了,以后送文件让张晋来。琇書網
露西拉开门出去的时候狠狠的松了口气,简直有种逃离地狱的感觉。
因顾言情绪不好,露西走后便摇摆着要不要进去,结果还是未进去,她想着顾言这会儿正烦躁,应该不会想面对他们。
下午白朗来的时候,陈涵跟他说及顾言情绪不佳的事情,白朗也只是微微点头,不知如何应答,这种事情应该是陈涵解决的,他也着实是没办法。
“慎行去欧洲出差去了?”陈涵恍然想起今天舒宁说的话,拔高音量问白朗道。
白朗看了眼里间的门示意她小声点。
见白朗如此,陈涵便知道了,白慎行果真是弃了老婆孩子搞事业去了,陈涵满脸怒容。
“言言准备回柏林了,”陈涵望着白朗一脸愤恨道。
“你说什么?”白朗拿着水果刀的手一顿,差点一刀哗啦自己手上。
“看看慎行干的好事,”陈涵不悦。整整十天,白慎行没有一个电话没踏进过医院,陈涵跟张岚两人衣不解带的照顾她,这几日,舒宁会推着许攸宁过来陪她坐会儿,一座一上午,基本上舒宁跟许攸宁两人拿着手机买买买,顾言躺在床上随意翻书。
直到第十一天,这天夜里,下起了暴雨,狂妄的暴雨洗刷着这座城市,顾言睡到半夜有些微凉,喊了几声张岚都未有人回应,见狂雨洒进来了,她撑着身子起身,小心翼翼的迈步到窗户边准备关窗户。
俯身时,见楼下停了辆车,因是贵族病房,都是小洋楼的形式,楼层并不高,俯身时见路灯下停着辆熟悉的迈巴赫,望了许久,嘴角扯气一抹轻嘲的微笑。原本想关窗户的她,站在窗边许久,最后,转身,任由雨水狂洒进来。
我等你上来。而车里的某人透过窗户见她关了又开的屋灯,最后站到窗边准备关窗户,不过数秒功夫便转身进去,任由雨水狂风吹进去,还刻意开着灯让他看见。
“打电话给张岚,”他冷声道。
随后、秘书将电话拨给张岚,不久便见有人关了窗户带上了灯。
而躺在病房里的顾言,心一寸一寸的落下去。
第二日陈涵来的时候她正站在床边,因下了场雨温度有点低,陈涵进来将东西放下,见她站在窗边随意道,“外头有些冷,估计等言言出院都快冬天了。”
十一月,是有些冷了。
“那正好,直接过冬了,”顾言浅笑道。
“身上还有不舒服吗?”
“没~躺久了才会难受,”顾言看着她浅笑道。
陈涵欣赏顾言的善解人意,除了第一天醒来问了白慎行之后,这几日再也没问过,大意是怕她尴尬,索性就不问了。
“后天就可以出院了,”顾言语气中带了丝庆幸,终于不用在住在医院里了。
“对啊、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好多了,”医院不是个养人的地方,还是回去好。
“没事,回去再吃回来就好了,”陈涵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她不想让陈涵自责,说出的话语都是安抚她。
近期白鹭跟顾轻舟也每日来报道,只是在傍晚时候才会来,坐会儿,然后离开。
她成了顾家跟白家的国宝了。
临出院那天,舒宁从顾言病房出去,一拉开门便见许溟逸靠在门口,她站定,浅笑嫣然的看着他,许久才道,“许先生。”
“谈谈,”并非询问而是不容拒绝。
舒宁双手抱胸看着他浅浅道;“没空。”
许溟逸原本准备动的步伐瞬间滞住,而后眸光如刀子般射向她;“由不得你。”
舒宁被许溟逸扯着往前走的时候,心血来潮般的恶作剧在高级病房的过道内高喊道;“救命啊!家暴了。”“救命啊!家暴了。”
“你给我闭嘴,”许溟逸恶狠狠的瞪着她,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对劲,起先只是指指点点的人这会儿悉数站出来了。
“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就对老婆家暴?”
“就是啊!”“怎么人模人样的还打女人来了?”他嘴角抽搐,简直就是不忍直视这些人说出来的话语,不过其中有两个字还是让他很高兴的。
许溟逸并不打算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指指点点就让他们指指点点好了,拉着舒宁踉跄前行。
“唉、他们说你在,”舒宁在身后笑的一脸得意。
“你给我闭嘴,”许溟逸恶狠狠的警告。
舒宁憋憋嘴,大有一副闭嘴就闭嘴的架势。
凶什么凶?
这边、他拉着她直接塞进车里,然后朝许溟逸在外的别墅而去,她倒是淡定,吊儿郎当的坐在副驾驶上,一副你给我当司机我很乐意的模样。
许溟逸将车稳妥的停在院子里,准备按密码开门,不料门从里面打开,站在一侧的舒宁看清是谁之后整个人一滞,老熟人了。
“你怎么来了?”许溟逸没想到她会在,蹙眉看着她。
“去许家找你,阿姨说你在别墅我就过来了,里面阿姨开的门,”她清浅的话语应着许溟逸冷漠的话语。
只是眸光却飘香舒宁。
“好久不见,”她轻点头。
“好久不见,”她冷嘲道。
“许总是让我来看金屋藏娇的?”舒宁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溟逸。
而这句明显冷漠且漫不经心的话语让许溟逸一震,“我若金屋藏娇还带你过来做什么?”“观赏啊!”她郑这大眼睛浅笑看着他。“舒宁,”许溟逸怒吼道。
“喊什么?听得见。”“要不、进来说?”门口那人似乎很懂事,一副女主人的模样招呼着两人进去说。
舒宁并未抬脚,只是站在门口,浅浅的看着她;“不了、无福消受。”
进去说?说什么?说你俩的爱恨情仇?姐姐没这个兴趣。
而许溟逸似乎并不接受她的这声不了,拉着她直接进屋,她因没看清眼下的楼梯,一个踉跄,进去的时候差点趴在玄关上。
“溟逸你小心点,”那人在身后一声惊呼,那暧昧的叫法清莞的嗓音就像是在跟自家老公说让她对待客人小心点似的。
那轻嗔娇羞的语气似是两人平常交谈的语气。
舒宁原本还算平静的内心,此刻恼了,恼的厉害。
啪~还不待许溟逸从惊吓中回过神来,舒宁一个巴掌直接招呼道他脸上。
让他整个人直接蒙住了。
而身后那人,也惊吓的捂住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舒宁蹙眉站在她面前、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动手动脚?”
你算老几?老娘跟你睡,并不代表你能将我如何,如今你金屋藏娇还对我如此态度,老娘不稀罕你。
索性是她今日没带包出来,也不用让许溟逸打开车门拿东西,越过那女人身侧时,恶狠狠道;“这么多年没把男人栓起来,你也真有本事。”
你俩要搞你搞。
“舒宁,”许溟逸暴怒,一声惊吼将厨房的徐姨喊了出来。
“先生,太太,”她站在门口道。
舒宁却生生叫这声先生太太听成了许溟逸跟她。
走出去,哐当一声带上门,许溟逸快步跟过去,将她擒在手里。
舒宁死命挣扎,怒瞪着他;“放开。”
她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模样看着他。
“想打架?打完了老子照样也要收拾你,”许溟逸怒火中烧,一副恨不得马上就捏死她的模样恶狠狠的盯着她。
随即拉着她上楼,临上楼前转头对着下面的人道;“你最好识相点。”
“怎么?怕人看见你的暴行?”舒宁冷嘲热讽。
还是死活怕你相好的看见我俩不正当的关系?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许溟逸连连爆粗,他简直是要被这个女人气疯了。
从医院开始就煽风点火泼冷水,这会儿冷嘲热讽的语气倒是用的上劲了,时不时来上两句。这天,舒宁被许溟逸的暴行折腾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而许溟逸似乎并不消气,每每情到浓时非得逼着舒宁承认自己的错行,而后保证日后不会在如此。
舒宁阅人无数,这些年她并未空虚过,对待那些菜鸟小伙子她手到擒来,可变成许溟逸之后,她真的毫无招架之力。
许溟逸今日也是恼了,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情有可原,打了就打了吧!舒宁打他,他乐意,但是家里保姆随随便便给人开门,他不能忍,今日本就没打算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可事到如此,他只能用最残暴最直接最暧昧的方法来解决。
更何况,对她循循善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什么的并不管用。
一地的衣物能看出许溟逸到底是有多粗暴,一室旖旎的味道可见两人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
“宁宁~,”许溟逸在她耳侧轻唤着,一下下的颇为用力。
有人说、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喊她的名字会有那种娓娓道来的看觉,让人听着很舒服,从言语中就能感受到爱意。
而许溟逸此刻喊舒宁的名字,就有中娓娓道来的感觉,喊的情意绵绵。
无论他如何开口,舒宁从始至终都未曾回应他,只是浅浅的攀着他的臂膀,承受着他的力量。
自打离开,她就从未想过要回来,若不是顾言在汉城她当真是不会在回到这个地方的。
这么多年的离别并非是为了重逢。
许溟逸人不在身侧,见他手机还在,拿过来用他常用的密码随手将电话簿翻开,寻着那女人的名字,果不其然,在列表当中。
她倒是兴起,伸手将自己身上的薄被拉开,眯着眼睛躺在床上来了张自拍,随后发了条彩信给她,并附上一下留言【好好学学,你的男人、我睡了】
待短信发出去,她随手删了信息,将手机放回原处。
她舒宁就算是输也要输的傲娇。
你算什么?
老娘离开这么多年,你都未将许溟逸拐上婚姻的殿堂,我回来照样睡他,你狠了不起?很傲娇?
她向来狂妄,不管对什么,她只行驶自己的准则。躺在床上,缓缓将手抬起放在眼帘处,遮挡住白光。许溟逸似乎并没有受什么影响,休息了半个小时,随即起来洗澡照样神清气爽。
“醒了就起来,吃晚饭了。”许溟逸将柜子里的女装放在浴室,又从浴室拿出浴袍放在床边上。
舒宁抬起头,侧眸看了他一眼,随即浅浅道;“端上来好了。”“好,”他也算得上是宠溺她的,当初为何两人会分道扬镳,那层关系两人似乎都不想多提,更不想多想。
顾言出院的时候,陈涵跟着回到了山水居,打着白慎行最近忙她要留下来照顾她的幌子。
顾言应允。
当晚、七点整,张晋带着露西跟赵阳等人行至山水居,在山水居顾言的书房里开了长达两个小时的会议,众人在山水居来的匆忙去的也匆忙,期间张岚上来换了五次茶水,每一次上来的时候他们正聊的火热。
GL因顾言半个月没去坐班,导致内部有些事情伸展不开,如今众人坐在一起,商量的是后续事情如何解决,后续事情如何展开,那些被脱了时间的案子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快速的解决。九点整,事情谈论道一半,顾言原想继续,张岚上来续茶水的时候,浅声到;“夫人说时间不早了。”
她如此说,顾言便懂了,约莫说了几分钟,将明日的事情安排下去之后,众人拿着东西便走了。
而此刻的陈涵正坐在客厅跟张岚说些什么。
张晋等人下来的时候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九点半、山水居佣人伺候顾言洗漱完,看着她躺下,才退下去。
陈涵站在卧室跟白朗打电话,意思很明显、顾言住院的时候白慎行都未去看过,如今回家了,他是否连家也不要了?
这晚凌晨三点,山水居的院子打进来一束光,守夜的佣人见有车子开进来,便起身迎着。
“先生。”
“恩、”白慎行微微点头。
“太太呢?”“太太睡了,”这都凌晨三点了,太太早就睡下了。
这晚、山水居的主卧室里迎来了一个偷偷摸摸的人,他在趁着外面的夜灯摸索到床边,见顾言睡着,并不安稳,眉头紧蹙,伸手将她退至腰间的被子往上拉了几分,开导肩甲处。
纤长的手指抚上她清秀的面庞,好不容易长些肉,住十几天医院全退回去了,这会儿更是瘦的厉害,心疼不已。
他怎不想去看她,只是不想惯着她的性子来,顾言住院住了多久,他就担心了多久,每日让张岚将她饮食起居报备给自己才稍微好过些。
母亲在,顾言就算是有性子也会隐忍着,而这种时候不是由着她性子来的时候。
他知道顾言生病的时候就喜欢粘着自己,而自己往往又会看在她不舒服的份上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为了防止那些不必要的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生生忍了半个月没去看她,每每都是在医院楼下匆匆看一眼就走。
也不敢让自己母亲看见,生怕她说漏了嘴。
只是今日她出院,他才回来看一下,这一眼看到人他心都疼了。
瘦成了这样。
这得耐着性子喂多久才能喂回来?
天晓得自家母亲前两日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他差点就忍不住了。
言言要他,他能想象她睡醒了就喊他的模样,可实在是不能去,为了她好,为了宝宝好。
每每看到陈涵发过来短信的时候他内心都会狠颤一番。
随后有天张岚说她情绪不佳,对着秘书一通发火还砸了东西,就想着她可能是在病床上待久了不舒服,那晚他都站到病房门口了,便生生退回来了。
若是他去,顾言绝对会跟他闹。许是他手中动作太大,顾言不舒服的在枕头上蹭了蹭,白慎行伸手在她头顶上缓缓摸着,哄着她睡。次日早,顾言穿戴整齐在餐桌上吃早餐,随即漫不经心问了声;“昨晚妈妈进我房间了?”
“没有啊、怎么了?”实则是这半个月陈涵也累了,昨晚睡得很沉,并没有进顾言房间。
“我进去了,”张岚语气中稍微有些急切道。
“昨夜忘记未关窗户,便连夜起来关了,怕扰着您,没敢喊。”顾言点头,她是说昨晚感觉有人在房间里走动来着。
“别在公司呆太久了,你现在需要休息。”临出门前陈涵一再强调。
“我知道,”顾言点头应到。
“下午回来?”
“好,”顾言浅答。
上午去公司等着她的是办公桌上推集如山的资料以及开不完的会议,她将手中的包扔在一则,随即看着面前推集如山的文件,狠狠的叹了口气。
“加油吧!老大,”张晋也是无奈的厉害。
因为他们的工作并不比顾言的少。
这日上午,当顾言从文件抬头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一点,她八点到的公司,到现在水没喝一口厕所没上一次。有多忙,可想而知。陈涵在山水居怕顾言忙,打扰到她,本想打电话的直接换成了发短信,可事实是,她看到短信已经是一小时以后的事情了。她回了电话过去,说大概一两点的时候回来,尽早回来休息,陈涵叮嘱了一番说等着她回来。
按了内线喊露西进来;“将这些文件悉数送到山水居去,明早让张晋过去带过来。”“你要回去?”露西诧异,以往不都是处理完了事情在回去嘛?今天只来半天?会还没开呢!
“恩、”她无奈。
白慎行在她还能闹闹耍耍性子什么的,陈涵在,她当真是只能做个听话的小白兔了,为了不让长辈担心。
“会议?”露西欲言又止。
“时间不变,视频会议,”顾言浅答。
“好,”露西将手中的平板拿出来做备忘录。
“你平常有没有什么好的理发店推荐的?”顾言将手中的东西收到包里问到。
“要剪头发?”露西看了眼顾言及腰的大波浪长发,发质很好,见她留长发留了好多年了,怎么想到要剪头发了?
“恩、”太长了,那几日住院不能洗头的时候,她就想剪了。
“我给你地址,去找这个设计师,然后报我名字就好了,”露西将地址写给她,一边写一边交代。
顾言拿起来看了眼,便出去了。
这天下午,当顾言回山水居的时候,张岚跟陈涵等人都镇住了。
早上出门的大长发这会儿变成了齐肩短发,整个人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怎么把头发剪了?”陈涵从未见过她短发的模样,这会儿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太长了,不方便,”顾言浅缓道。
见她如此说,陈涵便没说什么。
消失半个月的白慎行在这晚出现在了山水居,一进门便是饭点,“先生回来了?”
“恩”。
在餐厅喝汤的顾言听到白慎行回来了,我这汤勺的手一顿。
随即低垂着头继续手上的动作,并无半分言语。
白慎行在一楼公共卫生间洗手,陈涵进来随手将门带上。
“你去哪儿了?才回来,”她满脸怒容的看着白慎行。
“出差去了,欧洲那边有点事情,辛苦您了,这些日子,”白慎行擦干手伸手搂了搂陈涵的肩膀。“我不辛苦,辛苦的是言言,你没看见她都瘦成什么样儿了。”“您让她多吃点,她听您的,”白慎行轻缓应声道。
“你给我好好哄哄言言,”陈涵轻嗔的看了眼白慎行。
“好,不过您还是要在这儿住段时间,我这几日公司可能比较忙,影视城那边出了点事情,”白慎行谦虚的看着陈涵轻缓道。
似乎让自家母亲照顾顾言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陈涵原本消下去的怒火又烧了起来。
“先吃饭,”白慎行带着她出去往餐室去。
哪儿是什么影视城忙啊!是顾言也只听陈涵的了,有长辈在,她也不好挑食什么的,这样才能营养均衡。
顾言乖巧的坐在餐桌上吃着晚餐,一口一口的模样颇为优雅。
可当白先生看见她那一头短发的时候,整个人在餐室入口处愣了好几分钟,还是在陈涵的提醒下才蹙眉入座,而他这副模样看在顾言眼里就是一副大不情愿的样子。
她将碗里最后一点米饭吃完,缓缓起身。
“妈、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而见此的白慎行握着筷子的手缓缓顿住了。
下午、露西将文件送到了山水居,下午回来时应陈涵要求睡了会儿午觉,起来处理了些,还剩下三分之二,她随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应该要到九点多了。
白慎行的回来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还是如往常一样该工作工作,该吃饭吃饭,只是心理清楚的知道,白慎行看自己的眸光似乎带了些许不悦。
原以为他今日回来会跟自己说两句话,可当她看见白慎行站在餐室门口那不悦的眸光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随即吃完饭,便离开了餐室。
一个人的时光似乎过的飞快,她坐在书房将东西处理完不知不觉已经九点了,冬季的天本就黑的早,若是下雨会更早,明明才九点,看起来却像是好晚。
陈涵准时敲响了书房门,催促她早些休息。
她抬头,缓缓道;“还有半个小时就好。”陈涵见顾言这些日子确实是听话,每日基本上是吃什么喝什么都由她来做主,她照单全收,这会儿见她说九点半,叮嘱了两声便转身出去了。
快要冬季的天黑起来似乎特别可怕,夏日的夜是热闹的,冬日的夜是沉静的,若是山水居院子没有开灯,漆黑一片的应该会很瘆人。
她如此想着,随即放下手中的东西,拉开窗帘看了眼,可山水居院外灯火通明,并无她想的漆黑一片,放下挑起的窗帘转身回到办公桌前。
继续埋头苦干。
而白慎行在隔壁书房似乎也在忙碌着,可谁知道,他脑海里想的全是顾言。
这晚顾言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因近来瘦的厉害,微微隆起的小腹似也受到了影响,原本穿着睡衣能现出来的小腹,这会儿成了若隐若现。
白慎行见此心理很是一紧。
原本长发换成了短发,这会让人显得更为瘦弱。
一盈而握的感觉。
白慎行转身进浴室,洗漱出来,揭开被子躺进去,顾言倒是颇为识相的往那边侧了侧,这一侧让白慎行差点怒火喷张,他是洪水猛兽吗?这么躲着他?
半个月不见,她倒是记仇起来了。
“头发怎么剪了?”天晓得他在餐室看见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变成短发的时候心有多痛,那么多年他鲜少见到短发的顾言,小时候也未曾见过她将头发剪成这样短。
今日见到,若不是在山水居,他还真担心自己会认错了人。
长发的顾言很妖娆,周身散发这魅惑的气息,短发的她很干练,很独立。
但白慎行不喜欢,总觉得顾言有一种一切从头开始的架势。
多年未狠心断了自己长发的人,怎就说剪就剪?
实则是这么多年顾言真的很爱惜自己的一头长发,就算是在国外那么艰辛苦难她都留着长发,可今日她将头发剪短的时候,竟然没有半分心痛的感觉,在听到店员说从头开始的时候,她竟然觉得颇为融合当时的气氛。当白慎行以为顾言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浅缓道;“太长了,不方便。”
很敷衍的一句话,没有为什么,只是因为太长了,你留了这么多年的长发都没有不方便,此刻怎就不方便了?
白慎行不敢问,怕她生气,愣是忍住了,只是随后浅声到;“以后别剪了。”“恩、”顾言随意的翻着手机微信,哗啦了两下朋友圈,随后便放下手机,揭开被子准备躺下,不打算与白慎行有过多的交流。
这落差让白慎行有些受不住,那次不是在睡前要闹一番?哪次不是会浅聊着睡过去?今日这么乖巧,不到十点早早就睡了?
白慎行看着她瘦弱背影,微微叹息。
虽说两人毫无交流,但目前来看,顾言还是很听母亲的话,去公司只待半天,下午回来休息,晚上九点放下东西,九点半上床睡觉,这些良好的作息习惯,白慎行是做不来的。
为何?因为顾言不会听他的,若是他冷着性子说两句她倒是会怕,可见她委屈的模样他又于心不忍。
白慎行想,自己真窝囊。
明明顾言没要求他如何,偏生他就栽在她手上了。而顾言想,白慎行也许是碍于陈涵在不得不跟自己睡一起,不想他烦不过索性就早早睡了,不予他交流,免得闹他心烦。
若白慎行真的是因为见识到自己残暴的一面而感到后悔的话,她该怎么办?
那晚在医院,她任由雨水刮进来他都未上来看她一眼,只是一通电话打到了张岚哪里,可见她此刻有多不在乎她。
今日回山水居,在餐室看着她蹙眉的模样,似乎在问为何她会出现在山水居似的。
顾言心痛的厉害,可不言语。
白慎行揭开被子躺进去,伸手过去捞她,手放在她的腹部来回摩擦着,顾言浑身一僵,随即将他的手从腹部拉开。
“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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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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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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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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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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