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门口的人,犹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来,在这个炎热的夏日里,让他透心凉。分部经理手里拿着资料站在门前,见老板这般神速给自己开门,有些诧异,可随后接踵而来的是惊恐。
老板的神色太过复杂,甚至有种肃杀感,他惊恐,连话语之间都结巴起来,“老……老板。”
白慎行见此,周身气场瞬间冷冽、这种落空的惊喜感,让他颇受打击,所以连带着看人的眼神都变得猩红。
“何事?”他冷冽的嗓音似百根银针,穿透他的四肢百骇,让他僵硬在原地。
分部经理望了眼手中的资料,明明是老板临走时让他们将所有资料汇总好送过来的,此刻、他不知该如何说,似乎他此番来打扰到了老板。
顾言原以为今晚,她跟老俞之间会将这次的事情敲定,却不想,中间碰上一场大戏,只得半途让老三将自己送回来。
因为下来开的是她的车,老三直接连人带车给送到酒店门口,临下车之前,老三微微开口;“这件事情,老大确实是做的不对,我们不好说,还望顾小姐能多劝解劝解,我们不会坐视不管,但现在时机不允许。”
老三的一番话,处处为老俞作想,顾言也深知这一点,微微点头;“会的。”
“今日的事情、你看看就好,毕竟身份特殊,”老三再度开口便是为了陆景行跟沈清之间的事情。
是挺特殊的,一个京都太子爷,一个京都太子妃,两人因感情上的事情正在闹离婚,吵得不可开交,说出去,对谁都不利。
这位太子妃、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京都最贵的规划师,请她的人身价都不低,游离在京都商场之间,笼络着各大富豪的人心和命脉。
任何濒临破产的企业都能在她手上起死回生。
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而这位太子爷,早就赫赫有名。
“多谢,”他微微道。
“为了老俞,”她浅答。
老俞不是他一个人的朋友,也是自己的。
首都的人、事、物、都颇为复杂,处处充满危险,俞思齐身处这样一个环境当中,能安身立命便是最大的收获,顾言不求其他。
今日见到的二人,只怕又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在这场婚姻里面相爱相杀,付出余生。
身处在这样的位置,有了婚姻,那便是一辈子。所谓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如今这样看来,她与白慎行,好上太多。顾言打开车门,回酒店,电梯停在24楼,刚出电梯,便见今晨见到的分部经理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白慎行满脸寒霜的站在门口处,看着他,见电梯有响动,抬头、便对上了顾言一双探究的眸子。
眸底闪过一丝惊喜,转而冷声对分部经理道;“先回去。”
“那、这?”资料还要不要?
白慎行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随手扔在沙发上,看着顾言一步一步的朝自己走来。
看着分部经理跟逃荒似的从自己身旁呼啸而过,她越发觉得怪异了。
“回了?”白慎行压抑住内心的蠢蠢欲动,柔声问到。
“恩、回了,”顾言浅答,夫妻之间的浅问浅答,让她感到温暖,特别是今日见了一对快要零散的夫妻之后,更让她觉得她与白慎行之间是多么难能可贵。
白慎行怕她与俞思齐交流不在愉快,便犹豫着要不要上前一步,却不想,顾言直接迈步过来,将头埋在他的胸前缓缓蹭着。
这一蹭,蹭到了他的心坎儿里。
直接将他融化掉,白慎行抬手、搂住她。
轻声问到;“怎么了?”
怎就从老俞哪里回来反而还黏上了?
刚从饭桌上下来,并未吃什么东西,有些饿了,此刻白慎行一问、她便轻声呢喃道;“饿了。”
白慎行不免轻生闷笑;“饿了?蹭我能蹭饱了?还是说、你这个饿了有更深层的意思?”
抬头、撞进他皎洁的眸子,顾言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赖在沙发上。
“我饿了?”
白慎行见她耍无赖,不免无奈叹息、走过去坐在她身前,轻点鼻子;“饿了那就出去吃,首都这边有条街很有名。”
“小吃街?”一听这个、她双眼都快放光彩了。
白慎行点头,表示是的。
“那走啊!”刚刚还赖在沙发上不想动的顾言,瞬间就活了。
见此,白慎行微微摇头,笑的一脸宠溺,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十七岁之前的顾言,而今日的顾言,与昨天甚至以往在汉城的顾言,都不大相同。
以往的她,成熟老练,这一刻的她,像是小精灵,活泼欢快,精力四射。
是什么让她得以改变?还是说,她今天跟老俞的交谈很愉快?所以连带着心情也很好?
思及此、他不免紧了紧放在身侧的手。
男人胡思乱想起来,不输女人。
十七岁之前的顾言所有的美好只有他一人知道,十七岁之后的顾言在无情的岁月中极速成长起来,抛弃了那些曾经依靠过的人,独立自主,不在害怕黑夜,不在跟在他的屁股后头粘着他。
这样的顾言、他是乐意见到的,爱一个人,便爱她的一切,爱她的成长,爱她的千娇百媚,爱她的小心翼翼。可此刻的白慎行是自私的,他想顾言一辈子就这样依赖他,只有他。
因首都车多人多,两人选择地铁出行,好在白慎行轻车熟路知道路线,带着顾言一路绕,最终到了目的地。
对于白慎行的接地气,顾言是诧异的,毕竟、她以为白慎行,不会选择这样的出行方式。
两人一到小吃街,顾言就撒欢了,多久没到这样的地方吃东西了?临近十年之久。
再次见到这种街头,不免心里雀跃欢腾。
见她满心欢喜,白慎行是高兴的,可见她一路撒欢嘴不停的时候,他开始后悔了。
撸完肉串站在肯德基门口说要吃甜筒的时候,白慎行直接拒绝。
“不能吃了,回去。”说完不待顾言回答,直接拉着她的手离开。
“你让我吃了再回去啊!”顾言撒泼,不是出来吃的吗?不尽兴是怎么回事儿?
“你在家的时候要是说这句话我可高兴死了,”小吃街的东西,吃点就行了,她肠胃不好,吃多了,难受的是她。
顾言听他如此说,便不乐意的,撅着嘴,一副不让我吃便不走的架势瞅着他。
“回去该难受了,”白慎行好言好语劝着。
“不会的,”她保证,来都来了,正好她现在心情也不错。
“难受别跟我嚷嚷,”白慎行见她不听,冷着脸说到。
顾言点头,就差发誓了。他哀声叹息,“白太太,你知道你此刻像什么吗?”
“像什么?”顾言不解。
“冲出栅栏的猪,”横冲直撞只为吃。
白太太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当两人回到酒店白慎行想于她云雨一番的时候,她直接冷声拒绝。
哪儿能由着她,欺身而上。
上半夜一切安好。
到了后半夜,顾言开始不舒服了,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白慎行急得满头大汗,直想捶胸顿足,好端端的带她去吃那些东西干嘛?
见她难受,他只得哄着,怎好在这个时候在去说她,只能怪自己了。顾言难受睡不着,白慎行抱着她哄了一宿,整夜没睡。
第二日,原本九点要去分公司开会,临近时间,见顾言还难受的躺在床上,不肯动弹。
昨晚折腾大半宿,医生给开了药,才稍微好转,都说病来如山倒,她现在可不就是。躺在床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哪儿还有昨晚那一副欢脱样。
白慎行蹲在床前,与她对视,轻点鼻尖,无奈叹息道;“看你还馋不馋。”
顾言哼哼,蹭着被子。
“不是要开会?”她轻语道。
“你这样、我怎敢放你一个人在酒店?”他万般不放心,只想着工作在重要都不及老婆重要。
“不碍事、你去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顾言想,既然是来工作的、便不能因小失大。
可在白慎行眼里,天地都不及顾言大。
“我让他们过来,就在酒店,开完会你若是好点,我们回汉城,”山水居毕竟有人照顾她,他也能放心,在首都,无论如何他是不放心的。
顾言微微点头,白慎行起身打电话,片刻便进来,坐在她身侧,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长发,像对待小猫咪一样对待她。
许是人不舒服,又许是因白慎行在身侧,便往他边儿上蹭了蹭。
这天下午,白慎行开完会,两人启程回了汉城,而这边、当俞思齐让老三送来东西的时候,已是落了场空。
昨晚、顾言原本想说出来,却不想突发状况。
她想说,她知道他与白慎行之间在海边的那场见面,也知道在后面推波助澜的人是谁。
可这些、都未曾说出口。
首都之行,加起来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两人便返回汉城。琇書蛧
山水居的一干佣人都以为主人要出差好久,却不想,只隔了一个晚上就回来了。
回到山水居,白慎行的心才落地。
在首都,他总觉得竞争压力太大,回到山水居,才觉得是回到了他与顾言的家。
“熬点清粥上来,”一进门、白慎行搂着顾言下车,冯叔提着行李跟在身后。
张岚一见太太这虚弱的模样,不免心头一颤,立马转身进厨房去吩咐去了。
山水居、以太太为重,太太不好,先生也不会好。
先生不好,他们自然是不会好。白慎行将她安顿好,顾言靠在床头,一脸疲惫。
昨晚彻夜未睡,再加上今日飞回来,她已是累了。
“想睡,”她浅声道。
白慎行侬了侬她耳边的长发,“一会儿喝点粥在睡,胃舒服点。”
他好言好语相待,她不舒服,他心理也不好受。
若是昨晚不带着她去瞎吃,便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了。
悔恨不已。“等好久,”实在是她想困了。
“没好久,我俩说说话就好了,”白慎行见她靠在床头想溜下去睡觉,便大手一捞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让她靠着自己,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
聊的顾言昏昏欲睡。
“俞思齐违背上级命令,可是在受处分?”对于首都的事情,白慎行还是略知一二的,毕竟那个圈子里面,也有他的人。
闻此言,原本昏昏欲睡的顾言瞬间清醒,见这番,白慎行蹙眉。
她讶异,按理说这应该是内部事情,为何白慎行知道?而她也是在基地的人说过之后,才知道。
“内部消息,”白慎行见她讶异简单说出四个字。
顾言只能理解为,白慎行在首都也不赖,毕竟老三说过,白慎行,是个人物。
若不是知道,为何会说他是个人物?
突然发现,她的丈夫,太过高深莫测。
汉城人人都说,对待白慎行,若不能与之为友,切莫为敌。
她不免浅笑。
白慎行这样的男人、不与之为敌是正确的。待张岚清粥小菜端上来,吃完之后,她睡意全无。
靠在床头思索着与俞思齐的对话,首都之行、于她看来,并无收获。
俞思齐像是知道她此番的目的,更像是知道她时间受限,所以两人的谈话一直在打擦边球。
最后只得无疾而终。白慎行从衣帽间出来,刚想说什么,便接到许赞电话,许赞在那侧不知说了些什么,白慎行神色不悦,收了电话。
“累了就睡会儿,我在书房,有事喊我,”俯身落下一吻,转身进了书房。
如果问她什么是爱情的话,她会回答、此刻便是。
白慎行的体贴入微让她从一开始的无所适从到现在的缓缓适应,这个过程漫长,她与自己内心经历了太久的心理斗争,最后以白慎行胜利为告终。
趁着白慎行进书房的空挡,她转身也钻进去。第二日一早,接到陈墨信息邀请她参加庆功宴,实则是庆祝她拿奖的宴会,顾言看着信息,淡然一笑,将手机放在一侧,驱车前往GL。
车里广播放着陈墨此次电影热映的新闻,此次电影票房突破新高,创下五十亿的票房,业界波动颇大。
一跃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咖,大街小巷人人津津乐道的大明星风头盖过原先的徐清浅。
而曾经风光的徐清浅已从人们的视野里淡化出去,徐清浅已经是过去式,陈墨是现在时。
由来只有新人笑,那能闻见旧人哭。
她如今如此大肆举办庆功宴,意义何在?想到此处,不免嘴角牵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路过中央广场,大屏幕上放着陈墨新上映电影的片段,等红灯的间隙,她瞄了两眼,不难看出,麦斯在这部电影上投放的巨大的资金,电影特效跟背景都想当强大。
娱乐圈这个地方,向来新旧代替的程度太快。
有人捧你,你想成角儿,很容易。
有人踩你,你站的再高也能一夜之间就一无所有。
陈墨在电影里面的一个转身都唯美维肖,据说,麦斯在这部电影上耗资2。7个亿,据说、这部片子是来自国外的大咖导演的,据说,这部片子原先的女主角是徐清浅。
新旧交替是任何行业都必须有的一个必然的过程,而这个过程当中有太多的不尽人意跟无所适从。
从云端跌落到谷底是要有多强大的心里才不至于被打倒?
她曾经在那个位置流连辗转多少年,爬出来时已是满身沧桑,面目残缺,千疮百孔,浑身都沾染着自己的别人的鲜血。而此刻,汉城某高档小区,徐清浅看到这个消息气的火冒三丈,将茶几上能摔的东西悉数送给了土地公。
支离破碎的瓷器,价格昂贵的护肤品,手机、电脑,全部都仰躺在了地上。
暴露出主人暴躁的脾气。
麦斯如今算是放弃她了,她的角色被陈墨拿走了,再也没有接不完的广告拍不完的电影,每天只能在家里看着那些新人是如何代替自己,将自己从人们的心中一点一点的抹去,让人烟消云散。
她多年努力爬上这个位置,如今一无所有,只是潮汐之间的事情,她狠,她恼,可又能怎样?这样都没有人知道,人们只会看你最风光的一面,如今你落在尘埃上,人人恨不得上去踩你一脚,恨不得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俯身,拿过茶几里的一个相册,小心翼翼的翻开,里面都是关于白慎行的东西,他的报道,他的杂志,每一篇她都小心翼翼的剪辑起来放在一处。
只能在见不得他的时候,拿出来看上两眼。
她徐清浅这么多年努力的目标就是白慎行,而如今、却是离他十万八千里。
这么多年自作多情,一厢情愿到底是为何?
就连她自己都找不出原因。
爱一个人爱了那么多年,最终却是离得越来越远,这个过程,她由喜到悲,由悲到喜就这样如此的反复着。经济人进来见满地狼藉,又看着电视上放着的新闻,便知道、她是看见了。
微微叹息,昔日的荧幕女神如今堕落成了一个时不时在家摔东西的疯子,他怎能不可惜?
好歹徐清浅当初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如今看着她堕落、于心不忍。
“你怎么来了?”见他来,徐清浅擦了擦眼泪,抬头浅问道。
“过来看看你,”虽然徐清浅不在活跃在荧幕上,毕竟这么多年,友谊还是在的。
“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像个疯子?”她苦笑。
如今的自己,哪里还配得上女神这个称号?如今的女神,是陈墨。
这些后背取代了她的位置。他不语,该怎么回答才会显得不敷衍?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生气?这个角色原本是我的,可如今、却是她在笑。”徐清浅说的撕心裂肺,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从身体里抓出来。
那种痛楚,太难熬。“我知道,”娱乐圈这个地方的水有多深,他早已知道,如今的徐清浅便是这个圈子里面的受害人。“你来找我做什么?”
“过段时间陈墨电影有庆功宴,你可以参加,”他说的委婉。
明明是自己的庆功宴一朝之间变成别人的了,而自己还得出席这样的宴会,落人笑柄,这样的事情,徐清浅怎么做的来?
好歹她曾经也风光无限过。
好歹也是站在顶端上的人。
好歹也受万人瞩目,如今若是去参加陈墨的庆功宴,不是白白让人笑话?“我不去,”她激动大声拒绝。
“清浅,你要记得、这次是你的机会,把握的好,你复出的机会大的多,这是个起跳板、你知不知道?”经纪人苦口婆心。
如今的徐清浅无任何通告,每天在家都是啃自己以往存下来的本。
总有一天这些钱会被她花完的,到时候怎么办?
现在不努力往顶端爬,日后的她怎么办?
从穷到富有很容易接受,可是从富有堕落到贫穷这个过程,有几个人是能接受,能忍受的?“可我怎能让别人将我当成笑柄?踩在脚下?”她不能这样,不能让人看轻了她,不能成为别人的笑柄。
“你当初借着白董起来的那个聪明劲儿呢?”经纪人不免怒声质问。
当初她借着白董起来的手段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不过徐清浅,对此、她能在这个行业迅速站稳脚跟他并不觉得奇怪。
毕竟她有脑子。
知道如何最大限度的发挥自己的优势,扬长避短。
如今的徐清浅再无往日的风光,有的只是颓废自我放弃。
“你要记得、你曾经是一姐,任何杀不死你的事情只能会让你更强大,这样的场合,你应当游刃有余才是。”他苦口婆心好言相劝。
毕竟当初徐清浅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好处,如今、他想拉她一把,若是能起来,两人都好。
“那是因为我是主角,如今、我不是。”因为是主角,所以不管你如何大家只会围着你转,可如今呢?她什么也不是。她只是个配角,甚至还是个别人取笑的配角。
主角光环在的时候,一切都好,若不在了,你算什么?娱乐圈就是这么现实的地方。“白董也会去,”这次电影的反响很好,为麦斯猎了不少财,白董会去在情理之中。
五十亿的片酬,公司无论如何是要为主角举办庆功宴的。闻此言,徐清浅猛然抬头。“真的?”他深深点头;“真的。”
这件事情、没什么好骗人的。“那我去,”白慎行就是她的解药。
白慎行就是她奋斗下去的动力。
见她如此这般,只得微微叹息,为她感到不值。
麦斯。
安迪将手中的报表交给白慎行。
“这次电影的反响很好,目前来说片酬已经达到了五十一个亿,还在递增当中,影院那边已经延期,突破六十万不是问题,还有就是电影的庆功宴时间需要老板定夺。”
麦斯众人都知道这样一个规矩,只要是麦斯涉及的某个行业当中创了新高,必定会有一场高规格的庆功宴。
而此次电影收益良好,庆功宴必定会召开,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今晚约导演跟主演一起出来吃个饭,时间听下导演的意见。”白慎行在商场上能有如此大的成就,能让众多与之合作过的人都在赞叹他的为人,靠的不仅仅是智商,还有情商。安迪闻言,微微点头,表示知道。白慎行低头办公,低沉的嗓音继续道;“庆功宴那天,向各个合作方发邀请函,确保庆功宴的质量,为下部电影做好宣传跟融资的准备。”“明白?”白慎行抬头冷眸浅问。安迪点头;“明白。”
白慎行的眸底闪过一抹赞许的眼光,稍纵即逝。
快的让人难以捕捉。
“唉、你们说那个陈墨真幸运哈,第一部电影反响既然这么好,直接上了最佳女主角,电影票房飙升,不得狠捞一笔?”
麦斯的工作人员闲暇之余在聊着八卦。
她端着杯子放到咖啡机下面,等着咖啡出来,应和道;“可不是嘛!以前徐清浅花了那么久才拿下来的角色,说是她的就是她的了,而且、这部戏公司投资那么大,想不火都难。”“可别乱说了,老板最讨厌我们乱嚼舌根了,”某人俯身看了眼外面,对着里头的人道。
“就你单纯,现在公司上上下下谁不这么说啊?”“就是,”两人端着咖啡杯摇曳着出去了,只能她一人独自站在哪里凌乱。许攸宁刚从手术台下来,便见带着墨镜跟口罩的陈墨坐在自己位置上摆弄着桌面上放着的不倒翁。
她早就认出是陈墨了,可偏生还得欠抽的过去吓唬她一下。
陈墨心惊胆战,转头摘下墨镜一脸心惊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有病啊?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陈墨捂着胸口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许攸宁将手中的病例往桌儿上一放,拉过凳子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到;“你出去问问,我俩谁比较像是有病?”
特么三伏天带着墨镜就算了,你带个口罩,不怕捂出痱子啊?“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吗?”最近名声大噪,到哪儿都有狗仔跟着,她也是烦恼的很啊。
今日来医院若是被狗仔拍到了,指不定得怎么写她呢!“情况特殊你就在家啊、咋地啦?看你爸来了?”能在医院见到她,她第一相反就是来看陈兴海的。陈墨切了一声;“我就不能是在看你的?”许攸宁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瞅着她;“你可别吓唬我,我这人经不起吓唬的。”来看我?我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让你一个明星大老远的跑过来看我?说出去简直都没人相信好嘛?
“随你怎么说,我不来看你到你办公室来干嘛?”你当我吃饱了没事儿干,成天往医院的脑外科跑?我脑子有问题啊?“万一、……是你脑子有问题,来找我看看呢?”许攸宁欠抽。“你才有问题呢!我脑子有问题我找我爸也不找你啊!”谁人不知道陈兴海是这方面的专家?
有问题她也是找亲爹去啊!找你许攸宁算个毛啊。许攸宁点点头、也是,人家有问题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
“那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叙旧?”许攸宁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只为得出正确答案。
“你看过我最近上映的电影没?”陈墨摘下口罩,露出整张脸瞅着许攸宁。许攸宁瞅着她,思忖良久,就当陈墨以为她要给出答案的时候。
结果她摇头;“没有。”瞬间无语,不想看她一眼。“你难道不知道最近很火的电影是我演的?”好歹也去捧捧场啊,不行你欺骗一下我幼小的心灵也行啊。“知道啊!”早就知道了,只是最近很忙没时间去看而已。“知道你还不去捧场?”陈墨怒气腾腾的看着她。一副老娘要跟你干架的模样瞅着她。“太忙,没时间,”最近医院病人再加上论文,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哪里还有时间跑出去看电影?“我懂,”毕竟她爸是当医生的。许攸宁感动不已的俯身过去握着她的手,“懂就好、懂就好。”“我们最近有庆功宴,你要不要一起来玩玩?会见到很多大明星啊,顾言估计也会去,”她这样想着,白慎行跟顾言结婚,麦斯这么大的喜事白慎行自然是要出场,白慎行在,顾言兴许也会在。“听说你最近电影票房挺高的,多少了?”许攸宁漫不经心问到。
可陈墨说出的话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多少?”她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五十一个亿,”陈墨再次重申。
“卧槽,这么多?”简直就是惊恐啊!一部电影既然能卖出五十个亿,是什么概念?
全国只有那么多人,票价也就几十块钱,这是得反响多热烈啊?“你现在是不是老有钱了?”五十亿的片酬,肯定少不了她的啊!“还算有钱,”陈墨点头,笑的一脸春花怒放。
她开始怀疑人生了,想她好端端的一个白衣天使,这么多年救死扶伤,每天将无数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既然比不过一个明星。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嗷~“你这部电影的片酬,估计够我挣一辈子了。”她哀嚎。
陈墨小的得瑟;“等你没钱的时候,记得跟我说,我会支援你的,”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许攸宁垂头丧气。
郝雷还未进门、便听见许攸宁在哀嚎,所以、人未到声先响。
“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在哀嚎,咋啦?又是谁摧残你了?”他穿着白大褂满面出风的从外面进来,将手中的病例放在桌子上,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许攸宁。
陈墨见此情此景,只觉得有一白衣天使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而且声音还那么有磁性,瞬间、便觉得恍惚。许攸宁伸出手、扒着郝雷的衣角、继续哀嚎;“想我们成天任劳任怨,没日没夜,起早贪黑的干一辈子,都不及人家随随便便拍部电影的,你说我哀嚎不哀嚎?”简直就是没法儿过了啊!郝雷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点点头;“那确实是该哀嚎的。”转头、便见陈墨双眼放光的看着自己,蹙眉、想了良久才想起来;“你是那个明星、叫……。”“陈墨,”陈墨直接道出自己的名字。
简直就是帅呆了。
白衣天使简直就是帅呆了,而且还是个看着就有品味的帅锅,天啦!简直就是梦中情人啊!
许攸宁一回头便对上陈墨满脸花痴的表情瞅着郝雷。
她惊奇,王八看绿豆,对眼儿了?
不应该啊!
她眼神来来回回扫了那么几圈,发现、好像,这陈墨的眼神是有点奇怪。
“看傻了?”她一声吼。
娱乐圈那么多帅锅不撩,跑到他们医院来撩汉子来了?
“你干嘛呀!”陈墨一脸微恼的瞅着她。
就不能让她好好欣赏欣赏这么一个玉树临风品味十足的男人?
娱乐圈那些老油条她都看腻歪了,偶尔见到这么一颗清新的小白菜还不能让她一饱眼福了?
“在看收费,”许攸宁呼啦起身挡在郝雷面前。
郝雷一脸汗颜,好像、不该进来的。“你家男人啊?还收费。”又不是你家的,你收啥费啊!没理儿啊!许攸宁气呼呼的瞅着她,这句话可是怂道她了,该怎么回答?“不是我家男人,胜似我家男人,”她傲娇。
好歹一个办公室一个单位的,咋能便宜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她还是懂得。陈墨轻嗤、没意思。
许攸宁回头扫了一眼郝雷,他识相、麻溜儿的跑了。
惹谁都不能惹当医生的女人,因为他们熟识医理,能杀人于无形。“你瞅瞅,你平时绝对是虐待人家了,不然为啥你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家跟被追杀似的跑了。”陈墨一脸轻蔑的瞅着许攸宁。“你要试试不?我下次也能让你一见我就跑,”说着、她恶狠狠的抽出放在桌面儿上的水果刀。
缓缓的擦拭着,一脸漫不经心的看着她。
陈墨猛吞口水。
她拍了那么多电影,还是知道医生有哪些怪异的爱好的。她举双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题外话------
李不言;许大夫,采访你一下,你身边这么多土豪朋友,作为一个穷逼,你是什么感受。
许大夫神之藐视;没感受,因为我身边还有一个比我更穷逼的。
李不言;谁?
许攸宁;李不言是个穷逼。
李不言;捂脸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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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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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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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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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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