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在侧,家人和睦。
他跟顾言在分分合合,吵吵闹闹之后还能回到原点,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
这些年,他们之间兜兜转转,辗转经年,在经历过商海沉浮事业颠簸人潮辗转之后,方才看到对方。
他唔愿、在往后的时光里,能与顾言一直爱下去。若不是看楼下还有客人,他怎能舍得下楼?
顾言昨夜朦朦胧胧一宿没睡,中午时分困倦很正常,更何况是被白慎行折腾了一番。
白慎行起身,去浴室冲洗了一番,替顾言拉上薄被,低头在额间落下轻吻,便转身下楼。
关门之前,颇为不放心,朝睡在床上的她看了一眼。
“睡了?”陈涵见他下来,颇为担心的问到。
“恩、”白慎行漫不经心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玩。
伸手唤来张岚。
“先生,”张岚颔首喊到。
“太太在上面休息,醒了喊我,”意思很明显,他担心顾言一觉醒来找不到自己人。
又不能放任楼下的客人不管不顾。
见此、白朗轻笑道;“这么担心自己上去看着,我们不用你管。”
伸手摸了把牌,打出去,揶揄着白慎行。
“上去吧!疼媳妇儿是好事儿,”堂婶也应和道。
听他们这番说,白慎行颇感无奈,感情他下来碍着眼了?
正准备起身,许赞从外面顶着大太阳进来,见到他,白慎行蹙眉。
许赞迎过来,耳语一番,白慎行上楼。
陈涵原想说什么,见他神色紧张,愣是将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抬起头苛责的看了眼白朗。
白朗皱眉。
“哪里听说的?”白慎行靠在书桌处望着许赞。
许赞只知今日有家宴,但没想到,中午休息时分大家还热情高涨,全部都在客厅打牌,他原想着中午大家都休息,特意错开时间才过来的。
见老板情绪不好,他便不好在扭捏。
“陈夫人住院是被太太气的,”早在飞机上,老板就交代他去查清楚梁意住院的事情。
他原先是担心梁意突然在GL昏倒会吓着顾言,会对GL声誉有一定的影响。
不料、许赞给他带来了这么劲爆性的一个新闻。
他的太太将梁意活活给气到了医院里。
他这是又好气又好笑。
许赞见白慎行揉着太阳穴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便想着,他们这位新太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好的一个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怕也只有他们老板娘有这个本事了。
“今天不用去公司了,回去歇着吧!”近日出差频繁,也着实是辛苦了许赞。
许赞简直是受宠若惊,这么多年,老板第一次这么体恤他,他感动的都快哭了好吗?
特别是在经历了半个月的暴风雪、每天感觉跟在阎罗王身边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之后,再来这么一碗温情汤,他简直是快升仙了。
“愣着做什么?”见他还不走,白慎行微微蹙眉。
走、我走、我马上走,谁有假不休谁傻。
他立马退出去,带上门。
许赞出门,白慎行坐在沙发上颇为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又好气又好笑。
要气死人家也得换个地方啊,在自己公司算怎么回事?
好笑的是,顾言竟然还有这个本事,活活将人给气到医院去了。
他真担心若是以后万一这些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可怎么办?
到时候估计不是进医院这么简单了,会不会直接将地点改成了火葬场。
梁意去寻顾言说了什么他不得而知,但是知道的是,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对于梁意、她一直忍耐有佳,毕竟是生母,她从未想过去责怪他们什么。
此番、只怕是彻底惹着顾言了才会如此。
当初顾言来找自己说对于梁意、她感到抱歉,所以想把欠她的还了,可这边唯一的道路、便是陈墨,于是才有了陈墨借着自己名声从十八线到一线这么一说。
前有徐清浅的例子之后,白慎行断然是不会在做这样的事情,若是顾言日后跟自己闹起来,只怕是跳进黄浦江他也洗不起。
陈墨能起来,完全是顾言的意思。
只怕是顾言觉得对梁意的情义已经还完了,索性梁意说一些过分的话语,她也没必要忍着,便生生将人气到医院里去了。他微微叹息,对于梁意这边、颇为头疼。
陈涵见许赞下去了,便寻着到了书房。
“不是周末?又是家宴的,你怎就还有工作了?”不怕白鹭跟顾轻舟看到了有意见?
“一些额外的事情没解决完,现在好了,”见自家母亲上来,他放下揉着太阳穴的手,缓缓说到。
陈涵拉过书桌旁的椅子。看着白慎行、语重心长道;“既然跟言言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两人别吵别闹,平常多忍着她,待她好点,别让姑姑有意见。”
陈涵特意寻着空挡上来跟他说这些,白慎行知道母亲用心良苦、便也低头听着。
“我知道。”
“以往小时候你跟言言闹,让你让着她,你总不乐意,现在可不行了,言言在国外吃的苦,你都要给补回来,千万不能在让人家吃苦了,到时候别说姑姑了,我跟爸爸都不会放过你的。”
“毕竟小你两岁,平常多宠着她点,你这山水居虽豪华,别让言言住的没有家的感觉,”陈涵毕竟是过来人,虽说白慎行阅历丰富,可在对待家庭方面还不及陈涵,他只懂惯着宠着顾言,可其他的、他还未曾想到过,如今陈涵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他了。
“我看那张岚不错,很会看脸色,平常让她照顾言言也挺好,”陈涵想起这山水居的佣人张岚,便觉得她在处事方便颇为老成,也算得上是个会向事的人。
“恩、”白慎行点头应到。
“还有、虽说你跟言言结婚了,可毕竟关系复杂、平时顾家多回去走动走动,就当是为了你姑姑,再来、她生母那边,你问问言言的意思。”想着自家儿媳妇儿多年来吃苦受难,如今回来家庭关系复杂,处理起来颇为棘手,也实在是为难她一个女孩子在这么多关系当中捋清自己,这日后这些事情,都得让白慎行来做。
“我明白,”他刚刚还在想这个问题。
“有什么不懂的,打电话问我跟爸爸,”她儿子固然优秀,是钻石王老五级别的,但毕竟初为人夫,有些地方只怕是做的不到位,她身为母亲,提点提点,也是应该的。
“言言身体不好,你带克制点,还有、堂婶说那烟,你自己看着办,想要孩子得戒了。”这句话、陈涵说的颇为严肃,多年来让他戒烟戒不掉,如今倒是要看看,他戒不戒。
提及这个,白慎行便叹息,多年烟龄,岂是那么容易戒的。
像是平常摸不到烟他都会烦躁的人,突然让他戒烟,不是为难他么?
“去看看言言是不是要醒了,白天睡多了,晚上又该熬夜了。”陈涵准备起身走。
临了想起什么,转身一本正经的对着白慎行道;“你们俩都是工作狂,工作归工作,晚上也要早点休息,注意劳逸结合,你要带好头。”
想到刚刚不过是在下面坐了一会儿的功夫,顾言接了好几个公司的电话,每个电话都聊了十几分钟,全是公事。
再看看白慎行,原本是休息日家宴的时刻,秘书都找上门来了,有这么忙?
顾轻舟是个市长都放下工作过来了,他一个晚辈,就不能收挒一点?
“我去看看言言,”母亲说的话句句都是对的,他也只得听着,想到顾言睡了一个多小时也该醒了,便进了房间。
若是前几日、他自然不会担心顾言在山水居找不到归属感,但近来他跟顾言吵闹的消息怕是整个山水居的人都知道了,看来这山水居,要重新整顿下了。
顾言幽幽转醒,便见双人办公桌处坐了个人,看身形便知道是谁。睁着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也许在望他,也许是在发呆。
白慎行感到到热烈的视线、抬头对上顾言的视线,放下手中的工作走过去,坐在床沿,摸着她的软发。
“醒了?”柔声到。
“恩、”她就着被子蹭了蹭。
见她跟只小猫似的,白慎行闷声轻笑;“起来?”
顾言没回答他,只是将脑袋往被子里面在缩了缩。
白慎行懂了、这是没睡好,要不就是不想起来。
“可别睡了,晚上该睡不着了。”说着准备用大手去捞她。
“恩~~~~,”顾言娇嗔的看了他一眼,用单音反抗着。
十七岁以后,他何时见过这样的顾言,这样有着小女子姿态千娇百媚的顾言。
看的他直痒痒,俯身便附上了她的红唇。
顾言本就刚睡醒,身上瞌睡虫还未走,白慎行这一低头,她便娇软的抬手搂住了他。
白慎行本想浅尝辄止,奈何顾言娇柔百媚,又努力回应他,实在是想直接扑倒。关键时刻、白慎行收手,放过她,俯身起来,坐在床沿满眼情欲的看着她。
“快起来,”在让她这么赖下去估计别想起来了。
“几点了?”她沙哑的嗓音问到。
“快四点了,”白慎行伸手替她揭开被子,将她抱在怀里、轻蹭着。
她惊恐的睁大眸子看着白慎行,四点了?她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久的午觉了?
甚至可以说的是,她有多久没午休过了。
“怎么了?”白慎行见她这般惊恐的看着自己,不免问到。
“没~~,”她道。
总不能说她觉得自己是在浪费生命浪费时间吧!
“想洗澡,”中午跟白慎行一番云雨过后,便不想在动了,现在既然觉得黏糊糊的。
白慎行一巴掌落在她的屁股上;“抱你洗的时候不洗,现在倒是想洗了?”
刚折腾完她想抱她去洗澡,死活哼哼着不让他动,这会儿睡饱了,倒是知道要洗澡了。
顾言伸手揉了揉被白慎行拍的地方,委屈的看着他。
“疼了?”这要是顾言说疼了,估计白慎行都能将她扒干了看看是不是真下手重了。
好在、她摇摇头,摸那只是因为痒而已。
白慎行抱着她去淋浴间,将水温调好。
“我去给你找衣服,洗完出来。”
见白慎行出去,顺便带上卫生间的门,顾言心理思绪万千。
十七岁之前,她依赖白慎行的程度是现在的N倍,而白慎行宠着他的态度一如既往。
年少时期,她跟白慎行吵架不肯吃饭,白慎行端着碗跟着她满屋子打转,只因要是顾言不吃饭,回来姑姑准骂自己。琇書網
她在学校干些知法犯法的事儿必定会拖着白慎行,而白慎行每次都是任劳任怨的让她拖着。
回家之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一顿吼,吼完一见到顾言的眼泪,便低声道歉,好言好语的哄着。
她大热天感冒想吃冰淇淋,白鹭不肯,她就死活磨着白慎行,对天发誓只要他买了,她就尝一口,结果冰淇淋到她手上,是她说了算。
白慎行小时候,就在被顾言阴替顾言擦屁股的路上一路成长起来。
浴室的热水哗哗的冲到自己身上,顾言摸了一把充满雾气的浴室玻璃,在上面缓缓写上白慎行三个字。
白慎行、我这次,准备全身心交给你,你可否能在这里在护着我到余生结束?
白慎行,日后,我对过往绝口不提,你可愿意再给我一个全新的自我?
白慎行,这么多年,你我之间的情谊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浓,还是越来越淡?
白慎行,若日后我还跟以前一样事事都闹腾你,你可还愿意一如既往的宠着我惯着我?
白慎行,若我日后以你为中心,视你为夫,你可愿意接受我那些残破不堪的过往?
你可愿意直视我曾经杀人如麻冷酷估无情手段残忍这个事实?
洗完澡出来,便见白慎行坐在沙发上,一侧摆着她的衣服,连内衣裤都在上面。
迈步过去,准备拿起衣服进浴室。
白慎行突然起身,抱住她,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怎么了?”顾言轻问到。
“好香,”浅浅的话语,让顾言一愣,如今她跟白慎行的相处模式,就像平常的新婚夫妻一般,没有过往那些岁月的缠绕。
她刚刚在浴室那一番心理建树,被白慎行这个孩子似的拥抱打消的一干二净。
“好香你就多闻闻,不收钱,”顾言笑着揶揄道。
闻此言,白慎行无奈的笑了;“闻香不如喝汤,想吃到嘴了怎么办?”
顾言扭头白了他一眼,拿着衣服进衣帽间换上。
不正经。
见她这娇嗔的模样,白慎行在后面笑的一脸开心。
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七月阳光正盛,可他此刻却觉得犹如冬日暖阳般温暖。
许是心境不同。
顾言换好衣服下楼,便见他们还在打牌,只觉得精力旺盛。
“睡好了?陈涵见她下来,递过去一杯水。
“恩~,”顾言有点受宠若惊,接过水,婆婆给儿媳妇儿倒水,好像、有点不合规矩。
“工作别太拼,要注意身体,劳逸结合,”白鹭也在一旁说到。
“我知道,”顾言浅浅道。
“谁赢了?”白慎行见下楼来还是四个人在打,不免漫不经心问到。
“我输都裤子都快没得穿的了,”白子灏哀嚎,他就不该替堂哥来打。
这会儿都快输惨了。
“你这孩子,输也是输给自家人,我给你买裤子。”堂婶一脸得意笑脸莹莹的打趣儿着。
“不公平,你输给哥的时候咋就不说了?”只会欺负老实人是吧?
“技不如人不好说,”一句话,堵的白子灏差点当场翻白眼晕过去。
“哈哈~~~~”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白慎行一拍白子灏的肩膀,示意他起身。
“哥、你一定要给我赶本,”狗腿的揉着白慎行的肩膀。
“哥、、你打着,我去跟嫂子聊聊天,”白子灏说着准备溜到顾言身边来。
“站住,”白慎行起了牌,直接喝住他。
他无语、又不干嘛。
最终望着顾言可怜兮兮的回到了白慎行身边,看着他如何给自己回本。
期间、他起身出去抽了两次眼,顶着一屋子人的压力,愣是没忍住烟瘾。
抽完回来陈涵一脸不高兴的看着他,他也实属无奈。
白子灏颇为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想起近日来都没见到顾老爷子,顾言不免好奇,但又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估计是道部队去了。
“怎没见到爷爷?”她还是假装问出声。
“部队有事情,爷爷回去了,再来建国周年阅兵马上要到了,首都那边也邀请他回去,”白鹭说着。
顾老爷子虽然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身体还是硬朗的很,军区那边的事情能参加的他都尽量参加。
也索性是顾老爷子不在家,若是在家,知道她跟慎行结婚的事情、不得把屋顶都揭了?
顾言微微点头,猜到了。
可让她紧张的是,建国周年阅兵的事情。
建国周年阅兵,京都,俞思齐。
思及此,她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免紧了紧。
小小举动,被白慎行尽收眼底。
张岚带着佣人将桌面上的茶换上热的,水果换上刚洗好的端上来,放在茶几上,
山水居的佣人在秩序上是没话说的,个个训练有素。
“言言朋友今日怎么没来?”白鹭想临水湾跟她一起住的那个女孩子便问道。
“她昨晚值班,白天需要休息,”顾言知道她问得是许攸宁,便浅声开口答到。
“值班?”陈涵一听白鹭说起她的朋友,便竖起耳朵来听,自爱她的印象里,顾言鲜少跟别人交流,小时候的玩耍对象只有自家儿子。
如今还是第一次听见她说朋友。
“脑外科医生,”顾言知道她惊奇,便答到。
陈涵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以后让她常来山水居陪你。”
顾言侧目看了眼白慎行,估计这个想法实现的机率不大,毕竟人家惧怕白慎行。
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陈涵见她将眼神投向白慎行,瞬间不悦了,莫不是自家儿子不让人家来?
见自家母亲扫过来,白慎行觉得自己好像是躺枪的。“她有空的话,会的,”见陈涵颜色射杀着白慎行,顾言赶紧解释。
期间、顾轻舟在跟他们打扑克,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看了眼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
随后便拿着手机出去了。
“喂。”
“方便吗?我想跟你聊聊,”梁意在那便说到。
梁意见他不说话,便开口;“聊言言的事情。”
顾轻舟的眸子沉思了一秒,随即便点了头说了句什么。
收了电话准备进去,却见顾言靠在一侧看着自己。
浅问道;“梁意的打电话?”
对于顾言直呼其名,顾轻舟蹙眉,毕竟是她生母,这样、不好。
“恩·”顾轻舟应到。
“梁意那边的事情您不要管的好,”她善意提醒,毕竟现在她不想跟梁意那边有多余的联系。
“毕竟是你生母,不联系在伦常中来说不过去,”顾轻舟毕竟还是老一辈人,思想虽然不输他们,但是对于感情这方面,没有他们干脆。
“您不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嘛?她有她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生活、为何一定要把双方都拉扯到一起来?不要说是为了我,您永远都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讨厌这层关系。”
她生怕顾轻舟说出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她好这样的话,那样她会晚上睡不着了。
她从未想过要跟梁意有什么牵扯,一个顾家白家已经够了,再来个陈家,那她就忙的屁股着火了,这世上最好相处的是家庭关系,这世上最难相处的还是家庭关系。
她跟梁意之间,还是理干净的好,任人说她无情无义,不顾生母之恩,这些她都不在乎。
没什么的,她跟顾轻舟离婚之后再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本就该全身心的投入自己的家庭,时不时的来给自己一点儿甜头就想让她感恩戴德?这样的事情她还真做不到。
“总归是要解决的,”顾轻舟稍微叹气。
他也觉得这样很好,但梁意毕竟是顾言母亲,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做不到去挑拨她跟顾言之间的关系。
“有空、就去看看她,没空就算了。”这是顾轻舟最大限度之后说的一句话。
她想、若是日后路上碰到了肯定是要说话的,但是让她刻意去讨好,她真的做不到。“这对我来说不公平,”她直言不讳。
“世间哪有那么多所谓的公平可言?所谓公道,不过自在人心而已,言言想怎么做,便怎么做,但要记住,自己做的选择,一定要百分百负责。”
顾轻舟虽然有一段失败的婚姻,对她曾经也失败过,但不得不承认,他在政场上确实是一把好手。
外人眼里,他是大有作为的政治家,心系人名百姓。
刚刚那一番话,在顾言听来,只劝解,也是警告,明明应该感到不舒服的,可是她却找不出半分想要不舒服的感觉。
只得点头说知道了。
顾轻舟转身进去,她站在外面,沉思良久,随后身后响起一抹清冷的声音;“喜欢在三伏天晒太阳?”
外面艳阳高照,三十多度的高温站在太阳底下直晒,是显脑子水多了?要晒干了它?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在打牌的人。
说着她往屋里走。
“聊什么了?”白慎行浅问道。
“梁意的事情,稍微聊了两句,”顾言也没打算隐瞒,估计他也知道梁意去找她的事情。
说到这里,白慎行的脚步突然停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突然发现白太太很厉害。”
顾言微愣?自己很厉害?怎么厉害了?
“从何说起?”她从容不迫道。
“气人的本事一流,”白慎行颇为赞赏的表情看着她。
“白先生回头试试?我能把地点换换,”顾言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哦”?白慎行挑眉,“换哪儿?”
“火葬场,”顾言一脸得意,神色飞扬的瞅着白慎行。
气死你。
而后、只见白慎行一脸赞赏的表情一点点儿的消失殆尽。
他前面不过是想想,这会儿还真让她说出口了。
“你敢,”他咬牙切齿。
顾言哼了一声直接转身进屋,不搭理白慎行,但眼角的笑意明显的出卖了她。
对于白慎行来说,能气死自己的确实是大有人在,而这个人便是顾言。
她神采飞扬的进屋,白慎行满面宠溺的跟在身后。坐在客厅的一干人等看着此情此景,只觉得格外养颜。
白鹭望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两人年少时期。
顾言在前面闹,他在后面笑。
晚餐期间,一家人聚在一起,难免会喝上几杯,喝酒的坐在一处,不喝酒的坐在一处,白慎行作为东道主,怎么着也得陪着人家,虽然一家人不劝酒,但你来我往,推杯交盏之间难免会多喝几杯。
顾言看在眼里。
不知白慎行酒量如何,只知道他们聊到兴起之处便会干上一杯。
对上她的视线,回以浅笑。
“少喝点,”堂婶见他们这么个喝法,一会儿准有人醉。
“不碍事、喝多了住下来,不想住让司机送你们回去也是行的,”白慎行在一旁附和道。
他常日里是不喝多的,最起码能保持几分清醒,今日他心情好,见着一家人推杯交盏你来我往的不免兴致也高了些。
“嘿、有你这么带着叔叔喝酒的嘛?”堂婶虽轻嗔却也掩不住满脸笑意。
顾言在一侧看着也不说话,不说让他少喝点,只是静静的看着。
陈涵向来是每晚睡觉之前都会喝点红酒的,所以在餐桌上,为顾言倒了一杯,准备婆媳两来喝点。
谁想,白慎行半路喝止。
“妈、不能喝。”
“你能喝你媳妇儿就不能喝了?”堂婶见他这么疼媳妇儿、不免笑着揶揄道。
“她肠胃不好,肠胃炎刚过,喝坏了、你们赔我?”白慎行一脸不悦。
这不是男女地位的问题,也不是让不让喝问题,是顾言身体不好,喝不得。
听此言、陈涵才道;“那也是,言言还是吃些清谈的好。”
白家的男女老少都会沾酒,于是一桌子人都在端着酒杯轻声交谈着、只有她一人、在闷头吃菜。
期间白慎行眼光扫过来,她哀怨的瞅了他一眼。
白慎行见她这娇嗔的模样、不免轻声失笑。
一顿饭下来,难免是有人喝多了,好在白慎行有先见之明,吩咐佣人将山水居所有的客房都收拾开了,今晚就算是全住下来也不是问题。
因着大家都来了,家里也没什么牵挂,索性大家也就住下来了。
安顿好他们,已经是九点多的事情了,白慎行喝多了、被白子灏杠到卧室。
“你快回去吧!看看慎行,这孩子也不知道节制,”从陈涵住的地方出来,她拉着她的手,一帆语重心长。
“言言、日后慎行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多包涵,他今日喝多了,你若是不想理他便让他自己一个人便是了,让佣人看着。”
“不碍事、你早点休息,我去看着他,”顾言反手捏了捏陈涵的手,以示宽慰,说是这么说,可她若是真不去看白慎行,只怕她是有意见了。
退一万步讲,她要是不进去,估计里面哪位大爷也不会让自己好过。
顾言安顿好长辈们回到卧室,便见他躺在床上、手搭在眼帘处闭目养神。
走过去,没好气的就是一巴掌。
一身酒味儿。
白慎行缓缓睁开眼,见她一脸嫌弃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
伸出手;“言言。”
顾言也不搭理他。
张岚端着醒酒汤上来,她接过,才伸手将他从床上拉起来。
将醒酒汤递到他嘴边,“喝了。”
张岚站在一侧,听着太太语气不佳,心底一寒,生怕两人又吵架。
也不知道是喝多少,喝成这副德行。
白慎行倒也听话,就着顾言的手,将一碗醒酒汤直接灌下去。
将碗递给张岚,见他靠在床头,许是难受,手一直搭在额间。
“洗澡?”顾言见他这模样,也不好语气不佳,只得轻声问到。
白慎行放下额间的手,直愣愣的望着顾言,猛然伸手揽过她,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
顾言瞬间满脸通红,一巴掌拍在他臂弯之间,张岚在、就不能收挒点?
见此、红了脸的人不只是顾言,张岚以及身后的佣人都红着脸离开。
顾言打他、他也不怒,反倒是笑的越发高兴了。
能不高兴吗?他媳妇儿这么厉害,掳获全家的芳心。
“去洗澡?”顾言在问一遍。
“洗过了,”他低沉道,下午起来的时候洗过了。
顾言蹙眉,一身酒气不洗洗怎么睡?
“别蹙眉,蹙眉不好看,”见她蹙眉,伸手揽过她,在额间低头一吻。
顾言猛然睁大眼睛看着他。
白慎行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言言、我会更爱你的。”
“言言、信我,这一次便是余生了。”
他知道顾言不信他,知道顾言心有余悸。
“言言、信我,我前三十年为你而活,后三十年,也为你而活,”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他白慎行如果这辈子只活六十年的话,前面三十年已经是顾言的了,后面三十年、也会是她的,他想,他这辈子的任务,便是守护顾言了。
“言言、我爱你,你爱不爱我?”
许是喝多了,他说的的一句话都是呢喃出声,可每一句都震撼顾言心灵。
他像个被抛弃的小孩,狠狠的将顾言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蹭着,直直的蹭到她心理。
“爱不爱?”他依旧问道。
“爱,”她低声回答。
简单的一个字,对白慎行来说像是许可,像是鼓励。
“我老婆就是好,”言语之间严盖不住的高兴。
这是与白慎行结婚月余以来,他第一次喊自己老婆,而这一次是在醉酒的时候,都说酒后吐真言,白慎行这是要在一次掳获她的芳心啊!
“你已为我妻,我这辈子定只护你一人,此后、你可全身心依我,信我,我会时时刻刻谨记为人夫的责任,宠你、爱你、惯着你,”白慎行在她耳边,一字一句的说着,像是保证又像是陈诺。
“将你视若珍宝,若我做的不到位,言言可指点我一番。”
顾言抬眸直视他,星辰般的眸子晃的白慎行春心荡漾,俯身便献上一个法式深吻。
晚上的这场欢爱、不同于白天,白慎行醉,顾言清醒,若说白天,那是白慎行为主导,而夜晚,主导这场夫妻情事的是顾言。
她白天在浴室里的担心,在夜晚被白慎行悉数说了出来,她震撼之余多的是心疼,原来她的丈夫,早就知道她心有顾忌。
原本他的丈夫早就知道她心有隐疾,所以才会处处依着自己。
韶华易逝,良人难寻,自古真金易求,真心难得。
屋外月色高悬,屋内一室春潮。
顾言的主动、白慎行的卖力,在这间婚房里谱写这欢爱的乐章。
七月初、白慎行与顾言初次在山水居的婚房完成夫妻情事。
今日家宴,让所有人都知道顾言的存在,白慎行的用心良苦,这场婚姻,他们白家、很看好。
因此、白家大叔题诗一首、送给两位新人。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
卜他年白头永偕,贵馥兰馨。
------题外话------不言上班啦~近来会很忙O_o九月是无出头之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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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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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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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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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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