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大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然而就是我这一惊呼出声,那缕剑气忽然就变的躁动了起来,在我体内疯狂的乱窜。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正被无数把刀子割一般,殷红的鲜血,直接就顺着我周身毛孔渗了出来。
我发出了一声痛苦闷哼,随即便感觉嗓眼一甜,‘哇’的一声便喷出了一口血。
“凝神,静气!”秦嘉宁神色巨变,就见她抓起了一把银针,犹如蝴蝶穿花一般,迅速在我身上刺下。
而我,却只是紧紧的注视着初久。
“初久...”我再次开口,而这时,就见初久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此刻的初久极其狼狈,她扎在一起的长发已经披散开来,散乱的垂在脑后,嘴角处,还有着一抹血迹。
而在她的左肩上,还有着一道极深的伤口,此刻正在不停的流血。
这时,黑暗中再次传出了打斗的声音,就听‘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拳脚相交的声音。
但下一秒,那声音便戛然而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痛苦的闷哼,随即,一个身影再次自黑暗中倒飞了回来。
而这次倒飞而回的,是吴生!
吴生的样子要比初久凄惨的多,他本就受了重伤,腹部被打出一道很恐怖的伤口,而此刻,他腹部刚刚被缝合的伤口再次被崩开,鲜血淅淅沥沥的,不停的往出流,而在他的左腿上,也再次出现了一道伤口。
伤口极其恐怖,皮肉翻卷间,甚至可以看到森森白骨。
吴生咬着牙,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但他伤的太重了,才刚刚爬起,复又重重的跌倒在地。
哪怕是已经起身的初久,仿佛也极其疲惫一般,弓着身子,站在原地不停的喘息。
且我发现,初久体表缭绕着的蛊炁极其不稳定,比之前淡薄了许多不说,竟然还有几分要消散的迹象。
下一刻,我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了。
“初久的气海...被封印了!”我心头大骇,来的倒地是什么人,不仅先后打飞了初久和吴生,竟然连初久的气海都给封禁了?
那岂不是说,金蚕蛊,此刻已经没用了?
“来的...到底是什么人?”我咬着牙,死死的瞪着前方的黑暗。
这时,就听一声低笑自黑暗中响起:“一群后辈,也敢对老夫出手?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随着话音落下,就看到一个身着青色道袍,手持一把宝剑的干瘦男子,慢慢自黑暗中走了出来。
来人大概五十多岁,体瘦身长,长脸,双眼狭长犹如一把利剑一般,闪烁着精芒,下巴处还留着一撮山羊胡,此刻走出后,便单手持剑,将宝剑负于身后,另外一只手捏兰花指,轻轻抚摸着山羊胡。
乍一看,此人还真有几分修炼了僻邪剑谱的岳不群的味道。
“你是...”当男人走出后,无论是初久还是吴生,全都神色一变,齐声惊呼道:“你是茅山六长老,剑松道长!”
“哦?”男人眼神一斜,看着吴生和初久笑道:“你们竟然还认得我?老夫已有十多年没下山行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晚辈识得贫道,看来,贫道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中,依然有贫道的传说啊!”
闻言,吴生和初久都没有吭声,只是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剑松道长。
过了好一会,吴生才起身,对着剑松道长作楫,说道:“晚辈吴生,见过剑松道长。”
“吴生...”剑松道长依然在轻抚着胡须,低声说道:“嗯,这名字耳熟,吴长青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师!”吴生低声说道。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名字听着这么耳熟,原来是故人之后,呵呵,放心,我此来,只为杀一人,其余人,我不会出手。”
剑松道长冷冷一笑,随即,将目光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中了费长老临死之前爆发出的剑气,竟然硬撑到了现在?厉害,厉害。”他冷笑着说道:“不过,要是没有这个丫头给你吊命,想必你早就死了吧。”
“放你娘的狗屁!”虎子忽然开口,大骂道:“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一缕剑气而已,就想杀我兄弟?你当我兄弟是纸糊的?”m.xiumb.com
“咦?”剑松道长皱着眉头,看着悬吊在半空中的杀猪刀发出了一声轻咦,随即又将目光定格在了虎子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这气息...怎么这么熟,这刀...”
他沉吟了一番,随即忽然眯起了眼睛,问:“刀掌柜庖震是你什么人?”
“是我师父,咋地?”虎子瞪着眼珠子问。
“竟然是庖震的弟子,那我不杀你。”剑松道长点了点头,说道。
“我次奥,还不杀我?这给你牛逼的,有能耐你现在就来杀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我师父这一脉的单传,你要是敢动我,看我师父不砍死你。”
听到虎子的话之后剑松道长嘴角一抽,一双眼睛更是眯了眼睛,隐约间,似乎有杀气在眼底闪烁。
但最后,他还是克制住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庖震我确实打不过。”
此人倒是洒脱,自己打不过也不嘴硬,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下让还想发作的虎子顿时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也没吭哧出一句话来。
我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剑松道长,至于秦嘉宁,虽然看似站在浴桶后没有任何动作,但她的一双手,却恰巧借着浴桶的掩护,正不停拔出我后背上的银针。
“待我拔掉所有银针,那最后一缕剑气就会自你体内冲出,到时候威力可能会很大,你一定要挺住。”秦嘉宁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
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低声催促:“快点。”
这时,就见剑松道长迈开步子,慢慢向我走来,虎子见状就要去拦,却被我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嘿嘿,还算够义气,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所以不想连累自己的朋友,不得不说,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剑松冷笑,随即忽的眼神一凝,手中的宝剑发出了一声清鸣。
而这时,我背后的银针,也恰巧尽数被拔出。
那一瞬间,就听‘嗡’的一声,随后,一缕极其狂暴的剑气便自我体内爆发而出,剧痛之下我发出了一声惨叫,随即,便是‘轰’的一声,却是浴桶轰然炸碎。
而杀猪刀,此刻也猛的爆发出了一道刀光,‘轰’的一声与那缕剑气碰撞在了一起。
我身处刀光与剑气相交的中心点,此刻两股气息爆发开来,我首当其冲,直接就被强劲的罡风给掀飞了出去,狠狠的装在了墙壁上。
就连剑松道长和虎子等人,也都被强劲的罡风给吹佛的‘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
‘哇...’
落地后,我只感觉体内气血狂涌,一口鲜血直接就被我喷了出来。
“虎子,干他!”我一声大吼,随即猛的提起了一口气,一拍地面,整个人便翻身而起。
在起身的瞬间,我一个踉跄,实在是此时的我太虚弱了,且浑身剧痛不已。
好在我已经可以勾动体内的幽冥气了。
然而,就在我和虎子刚刚准备冲向剑松长老之际,忽然就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别逞强,我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后我当即一怔。
因为这个声音,竟然是小七的!
在此时此刻,小七的声音就仿佛天籁之音一般,听到后,便让我心头狂喜。
紧接着,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身为茅山长老,却以大欺小,你们茅山连脸面都不要了么?”
这个声音,正是飞僵,沐云熙的!
她们全都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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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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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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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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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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