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大多都知道我的身份,但知道的却极其有限。
比如,走阴人一脉传人,未来的活人阴差,这个身份,在江湖上早已不是秘密。
但阴天象,伪天子这个身份,知道的却极少。
然而这个女人,竟然知道?
“呵。”女人一声冷笑,随即‘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血水,眯着眼睛冷声说:“不得不说,你确实有个好师姐啊,和你师姐比起来,我这个做师姐的,就要差劲的多。”
听到她的话之后我双眼微眯,冷声问:“你也有一个师弟?”
“呵呵,虽然呢,我那个师弟没你长得好看,但做事可比你果决多了,要是他在这里,甚至都不会跟我废话,直接就会出手割了我的脑袋。”
“你师弟是谁?”我眯着眼睛问:“你偷盗紫龙珠,难道是为了你的师弟?”
“嘿嘿,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她冷笑连连,虽然已经受了伤,今晚注定是一个失败者,但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惧色,甚至还有着一丝桀骜嘲讽之意。
我摇了摇头,我知道,再问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这个女人显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直奔主题:“紫龙珠呢?把紫龙珠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你。”
“想用我的命威胁我?呵,我在屠宰场杀了十年的牲畜,我的心早已和我的刀一样冷,所以,你威胁我没用。”她依然冷笑连连,却眼底,还有着一丝对我的不屑,就仿佛她一心求我,可偏偏我又迟迟不杀她一般。
“那就是没得谈了。”我摇了摇头,随即一步上前,瞬间来到了她的身前。
此刻,她跌坐在地,我站在她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的眼底,有淡淡的幽冥气弥漫而起,与其一起弥漫而起的,还有一股浓郁的杀机。
“对不住了。”我说完后,便‘唰’的一声再次拔出了斩灵刀,刀光闪烁间,那冷冽的刀锋,直奔女人的喉咙抹去。
然而,就在我出刀的一瞬间,忽然,一股浓郁的黑气忽然自女人的体内喷涌而出。
在这道黑气喷涌而出的瞬间,我看到女人的脸色瞬间变的痛苦、狰狞了起来,一双原本还算妩媚的眼眸,在此刻,竟瞬间变成了嗜血的赤红色。
‘呜呜呜...’
声声啼哭之声自黑气中响起,一股浓郁的危机感,更是在我心头升起,我心头一惊,但正所谓覆水难收,此刻刀已出鞘,便没有中途因畏惧而收刀的道理。
“斩!”我咬着牙,浑身鬼气喷涌,发出了一声爆喝。
近了,更近了,刀锋距离女人的雪白的脖颈,越来越近了...
可就在斩灵刀即将划破女人雪白的肌肤之际,忽然,那自其体内喷涌而出的黑气竟猛的一阵扭曲,突然幻化出了一只大手,‘呼’的一声,死死的攥住了斩灵刀。
在那只大手抓住斩灵刀的瞬间,我当即生出了一种,刀子斩入了棉花中的感觉,竟然无论如何都使不出力来,且我甚至还有一种...体内力量正在顺着斩灵刀而飞速流失的感觉,就仿佛是那只大手在吞噬我体内的幽冥气一般!Χiυmъ.cοΜ
“这是什么鬼东西!”我心头大惊,一声爆喝,猛的收回了斩灵刀,随即急速飞退。
而几乎是我飞退出去的瞬间,就听‘呜呜呜’的啼哭之声再次响起,随着声音响起,那道黑气也一阵扭曲,鼓荡...
而在黑气鼓荡间,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张张低泣的脸,和他们残破不全的身躯。
有些人脖子上被斩出了一道恐怖的伤口,有些人只剩下身体,而没有了四肢,还有的,脑袋被斩掉了一半,此刻,这些突然幻化出来的人,全都在不停的低泣着。
而我,甚至还在那团黑气中看到了各种各样的牲畜...
“这股气息...”我眯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团黑气,因为在那些人影幻化出来的瞬间,一股恶到极致的气息,也猛然爆发开来。
而我刚才体内流逝的幽冥气,正是被那股极恶的气息给吞噬了。
“那些人,还有那些牲畜,都是死在你手?你是...极恶之徒!”
听到我的话后,女人忽然发出了一声狞笑。
此刻的她,脸上早已没有了之前的妩媚和不屑之色,有的,只是狰狞,而她赤红色的双眼中,正是被无尽的恶念与杀欲给占据了。
“你是...恶天象的师姐?”我皱着眉头低声问。
“嘿嘿,被你猜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被你逼出了我的极恶之相。”她咧开嘴角一声狞笑,说话间,她被我打碎的下颚不停的颤动,鲜血也随之滴落。
但她就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一般,根本就不理不会,一双极恶的眼眸,只是死死的盯着我。
“极恶之相?”听到女人的话之后我微微一愣。
因为我曾在一本古籍中,看到过关于极恶之相的记载。
传说,有一种人,他们十世为人,每一世,都是极恶之徒,杀人无数,恶贯满盈。
有些人杀人,是被世道给逼的,但极恶之徒杀人,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他们天生以杀人为乐,更是为了杀人而生。
而这种人,每一世杀的人达到了一定的数目,便会在身后凝聚出一尊法相,这尊法相,便被称之为极恶之相!
但这种人已经很少现世了,就算是那本古籍的作者,也是在别的书籍中看到过相关记载,和一些道听途说来的传说才略知一二,然后被他记载了下来。
可是没想到,今天,竟然被我给遇到了。
最主要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恶天象的师姐?
“我是阴天象,所以抱走我的,是我师父张渡厄,我师父修炼的御阴经,最为适合我修行,而诞生在聚恶棺中的恶天象,抱走他的,难道是一位极恶之徒?”
我心说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偷天四象,每一位应该都是被特定的人抱走的,修炼的,都是最适合我们的传承。
一念至此我心头一颤,随即在心底喃喃道:“那么如此说来,恶天象走的...莫非也是极恶之徒的这条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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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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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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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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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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