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言希无比的沮丧消极,她变的沉默了,程媛理解她突然失去至亲的痛苦,也不好打扰她,就让她一个人在病房里待着。
凌墨锋晚上九点半赶过来的,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她屈着双腿,呆坐窗边的椅子上,他的心就像被人割了似的疼痛起来。
“言希。”他低柔的唤着她的名子。
蓝言希转过头看着他,随后又别开了脸,用自己的衣袖去把眼角的泪水擦掉。
她这副故作坚强的模样,更加叫男人心碎,他快步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几乎与她平视着,看到她肿胀的眼眶,应该是一直都没有停止哭泣。
“别哭了,相信你爷爷肯定也不希望你这么伤心难过,你还生着病呢。”凌墨锋是真的心疼了,他伸手轻揉着她的长发,将她轻轻的摁到自己的肩膀处,让她靠着。
“调查有结果了吗?”蓝言希的嗓音都是哑的,听着叫人担心。
“已经把蓝琳的那辆车扣下了,目前还在调查当中,明天可能会有结果出来,今晚你可能要耐性等一等了。”凌墨锋轻柔安慰她。
“好!”蓝言希愿意等,只要结果如她所想的那般,蓝琳害了爷爷,她就一定要让蓝琳付出代价,这一次,她绝不念亲情,她会让伤害爷爷的人,下十八层的地狱。
“要不要跟我回家,还是想继续住在医院?”凌墨锋的手指还在轻抚着她的头发,声线却满是宠意。
“今晚我想住在这里,可以吗?”蓝言希真的不想离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什么心理,也许,她只是不想让爷爷一个人孤零零,想在这里陪陪他。
“当在可以,那我让楚冽回家给你拿套衣服过来。”凌墨锋轻声说道。
“你明天不是还要忙国务吗?要不,你回家去住吧,我怕在这里你会睡不着。”蓝言希看了一眼有些狭小的病床,挤两个人有些困难。
“没事,你在这里,我哪也不去了,不能睡床,我就睡在沙发上,反正这沙发足够我躺了。”凌墨锋耸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那怎么行呢?沙发不能睡人,这样会腰疼的,你还是回去吧,我能一个人待着的。”这一次换蓝言希心疼了,她知道凌墨锋是担心自己一个人会害怕,才要留在这里的,可她此刻内心满是愤怒,根本不允许自己再害怕了。
“你就非要赶我走吗?你以为我是抹不开面子才要强行留在这里的吗?我是你老公,你明白老公两个字的含义吗?虽然我们还没有办婚礼,没有宣誓,可你即然已经是我的妻子,不论任何风雨,我都要和你分担,我还得护着你,我手里的伞也只会撑在你的头上,哪怕让我风吹雨淋,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听到蓝言希要他走,凌墨锋的内心就说不出来的难受,郁闷,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不麻烦他,他又气又好笑,只能跟她解释一遍老公二字的重要作用。
蓝言希有些呆愕,显然,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么多,她只是担心他休息不好会影响到他的工作,她该做好一个妻子的义务和本职,可原来……婚姻并不是她所想的那么简单,这其中还掺杂了太多的情感元素,需要相互的去理解和体谅。
“我……我当然需要你,可是我……我也担心你在这里不能好好休息。”蓝言希低下了头,声音轻细的答着。
“现在最叫人担心的是你,我不放心把你一下人扔在这里,言希,我对你来说,还是一个外人吗?还需要这般的客气?”凌墨锋低叹了一口气,他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蓝言希听完他的话,两只纤细的手臂瞬间紧紧的抱住了他的颈脖,她的俏脸深埋在男人的颈窝深处,像一个受伤的孩子,急切的需要人的安慰。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最爱的人。”闷闷的声音传出来,表达着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凌墨锋这才伸出手臂,将她紧紧的抱住,薄唇亲在她的耳朵处,头发处,这才能感受到她脆弱时对他的依赖和需要。
蓝家!
蓝琳浑身冒着冷意,刚才,凌墨锋派过来的人把她的车给开走了,她虽然百般的阻挠,可对方态度强硬,让她毫无反抗力之力。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都还没来得及把车里清理一遍,就被他们开走了,万一车上真的留下了什么证据的话,那她的罪行岂不是要暴光了?
“爷爷,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这样做的,我真的不想伤害你,可你为什么不把公司拿回来?”蓝琳此刻惊惧又气恨,其实今天发生的事情,是她所没料到的,她非常的生气,想给爷爷一个教训,她明知道爷爷害怕面对奶奶,她故意带他去那里,就是想出一口恶气,可事情发展已经超出她的意料了,没想到老爷子心脏这么差劲,吓一吓就死了。
蓝琳不安的搓着双手,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她仔细的把从医院带走爷爷的每一个细节都想了一遍,她觉的没有留下任何的破绽,她一开始骗爷爷说,要带他出去散心,爷爷那时候一个人无聊,就答应她了,可她却直接把车开到了墓园,爷爷当时就惊慌了。
爷爷是坐在她的车后座的,轮椅在后备厢,就算要监控拍下,应该也不能说明什么,至少爷爷没有挣扎的痕迹。
蓝琳想到头都要裂开了,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她做事冷静细腻,她坚信就算凌墨锋派来的人再心细如发,再有能力,也绝对查不出什么的。ωωω.χΙυΜЬ.Cǒm
蓝琛似乎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他觉的女儿说谎了,女儿也许不是故意要杀老爷子的,但却因为某些原因,还是害死了他,女儿害怕才会瞒着不说的。
蓝琛突然想赶紧把老爷子火化了,然后把后事给料理了,只有这样,抹去一切的证件,女儿这件事情才有可能跨过去。
如果要将老爷子尽快火化安葬,光凭蓝琛一个人说了不算,还必须得有蓝柏出面一起,毕竟,他也是儿子,年纪比他大,更有说话权。
想要蓝柏帮自己这件事情,蓝琛觉的只是上门找他说,他一定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蓝柏还在等着事件被调查清楚,好对他家一网打尽,如果他的家庭倒了,很多产业都会被蓝柏弄走,因为这其中一些产业是两兄弟合伙的,很多利益牵扯在其中,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分出这些产业,前段时间蓝柏来提过要尽快把产业分清楚,蓝琛却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拒绝了,可现在,他有事要求他了,自然要带着诚意上门。
蓝柏坐在客厅抽烟,他头发白了大半,现在看着有点像个老头子似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你来干什么?”蓝柏看到蓝琛,脸色黑了下来,非常不欢迎。
“二哥,我来找你商量爸爸后事的。”蓝琛直接说明了来意。
“老爷子死因不明,蓝言希执意要查,只怕目前还不能处理这事。”蓝柏将烟摁灭,淡淡的应付他。
“二哥,蓝言希有什么权力干涉老爷子后事啊,我们才是他的儿子,怎么处理我们说了算吧。”提到蓝言希,蓝琛就一肚子的火气。
“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可我现在不想说。”蓝柏露出了一丝的冷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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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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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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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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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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