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那儿好多人都从餐厅匆忙跑出来,死了人的地方大家都不想多呆,虽然游戏开始,但似乎没有谁愿意去碰案子,他们好像还没有从惬意的豪华游轮之旅中回过神来。
那些人里有人抬头看见甲板上的他们,但实在够远,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六个,就算站在栏杆处一直望着他们方向的骆云也没有过来。
风纪扬瞥了眼余晨,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风纪扬靠在余晨旁边,先开口:“问你们一个问题。”
于清和魏学扬也互相望了一眼,大家都知道彼此心里的小九九也不装模作样,于清问:“什么问题。”
风纪扬:“我和余晨,决赛谁能活到最后?”
于清和魏学扬都是一脸茫然疑惑,魏学扬轻笑着叹了声说,“你们两个,都会活下去。”
于清嗯了声:“舍不得杀死对方,所以会尽可能地破掉游戏的局活着离开游戏吧。”
余晨适时插嘴:“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这话出来,心里阴霾笼罩的两个人才明白风纪扬这问题的话外音,何必等到决赛,人多力量大直接干不好吗?
虽说得到他俩的回应,总算有了底,但魏学扬还是很担心:“淘汰赛好像只要杀人。”如果只是杀人,那他们岂不是大逃生?
余晨闻言,目光落在不远处靠着栏杆吹海风的骆云身上,但话是跟魏学扬他们说的:“你要相信,游戏是需要趣味性的,只杀人,没意思。”
众人耳里听着他的话,但都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骆云被一群人齐刷刷地盯着就算再强大也能感受到敌意,他直起身右手拍了拍栏杆定睛瞧了一眼余晨后手插口袋离开他们的视线。
余晨见他走了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才告诉他们自己曾经参加过的淘汰赛,风纪扬知道他说的是和白觉参加的上一场淘汰赛。
那次的淘汰赛是在一间寺庙进行,玩家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身份,当时余晨选择的是坐拥千亿的财阀美女帅哥环绕无数的身份。Χiυmъ.cοΜ
听到这风纪扬的笑变得可怕起来。
余晨赶紧解释:“美女我都没要,真的,一个都没要。”
风纪扬:这是重点吗?还有帅哥呢!
风美人眼皮微动不想看他:“继续。”懒得跟他计较。
余晨扁扁嘴有点委屈,但还是继续说起那个不怎么愉快的经历,当时的淘汰赛虽然没有骆云这种煞笔出现,但每个世界从七局挑战赛挑选14名晋级选手也有不小的参赛人数,比现在还要多。
而游戏方浪里淘沙的方式就是你先自己玩。
什么叫你先自己玩?
选择好自己的身份后,各位玩家会进入各自身份剧本,在剧本里会有很多NPC因各种理由用各种方式杀你,如果你能在时间内反杀,就算成功。
其实就是死亡玩家逃生的一种方式。
当时成功反杀的有六个人,六个人从各自剧本出来后,在寺庙修养半个月,淘汰赛第二阶段开始,六人两两组队,找到寺庙舍利的队伍晋级成功。
“在小剧本里制造血腥吞噬人性,到大剧本突然又不搞事了?”于清讥笑,“我不信。”
余晨嗯了声:“这个游戏从来不会宽宏大量,他们要的看的是绝境之中我们六个人之间的猜忌和残杀,那枚舍利很好找,就在大雄宝殿大佛身上,但谁去拿?六个人谁都没去拿。”
“在经历过前面这么多游戏局之后,大家的疑心也会变得很重,那枚关乎决赛的舍利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身在游戏局里的人肯定会认为有机关陷阱不会轻易自己去拿。”于清说。
魏学扬:“时间拖久了,有些人会觉得队友在算计自己,也有些人真的会算计队友。”
余晨点点头:“游戏拖了很久一直消磨我们的耐心,大家都已经疯了,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想吃肉想喝血想大开杀戒却强忍着,游戏宣布进入倒计时后那两支队伍失心疯了一般爬上大佛去抢舍利,两队互相厮杀但舍利最后只落在了一个人手里。”
他说到这大家都有很不好的猜测。
只有风纪扬看着余晨,没有任何的担心:“但他还是死了。”
余晨点头:“嗯,他被自己队友搞死了,从大佛滚下来后还紧紧握着舍利盒。”
魏学扬又推了推眼镜,有点玩笑地去试探:“还以为是你杀的呢。”
风纪扬声音微扬:“不会。”
余晨耸肩轻笑一声:“你又知道啊?”
他哼了声,自信地仰了仰脖子:“你和白觉要他们死,他们早死了,能活到倒计时?”风纪扬嘴角微微向下压过去,又说,“而且,舍利盒里应该什么都没有。”
薛少蓝和黄尚听得云里梦里,到此时脑袋才算运转过来求知欲很强地问风纪扬:“为什么这么说?”
余晨也挑眉一脸好玩地等着风纪扬解释。
风纪扬放下双手插进口袋,姿态比刚刚轻松了很多,他说:“舍利存在与否根本不重要,游戏方要的是六个人剩两个人,哪怕不是同队也没关系,而舍利拿到手对决赛也无用处,所以我猜应该只有舍利盒。”
余晨颔首一笑一手勾住风纪扬在他耳边咬声道,“我就说自己怎么这么喜欢你呢。”
“少贫。”不给好脸的风美人长腿一迈往边上挪了挪,双腿交叉站着靠在栏杆处继续低沉着声说,“所以我们游轮的淘汰赛也不会这么简单破案。”
“对。”
“可我们不管林晓月的死,总有人会冲上去的。”风纪扬道,“要是出事了……”那他们当初留在游戏的初衷岂不是很可笑?
余晨望向他的眼睛,他明白他在想什么,余晨没风纪扬那么多同情心,他可以陪着风纪扬去冒险,但绝对不会允许他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命。
接收到来自余晨的警告,风纪扬才把刚上头的心思作罢,那凌厉又隐隐愤怒的眼神分明在提醒他当初自己给过他的许诺。
绝对不逞强。
避开他的眼神,风纪扬抬手捏了捏脖颈:“都回去休息吧,最好两个人一个房间。”
“那我跟于清姐一个房,不然她也不好组,是吧。”薛少蓝冲着于清笑道。
于清摸了摸薛少蓝的脑袋,“对。”
魏学扬冲黄尚点了点下巴,“那这小子就跟我一个房间好了,保命还是可以的。”
黄尚同意但他不是很明白,“万俟无咎那么那厉害,为什么你们不分开保护我们呢,你俩一人带一个小孩,然后让于清姐和魏哥两大人互相照应不是更好?”
闻言余晨唰地把不太友善的目光射向黄尚。
薛少蓝早在万俟给无咎买衣服的时候就有点明白了,而且于清姐早暗里提醒过,况且进到淘汰赛后无咎从海上被捞上来后万俟就一直细心照顾寸步不离的,瞎子都能闻出味儿了,所以自己这个朋友眼神儿是多不好啊?
黄尚再迟钝都能感受到大家投过来怜悯又找趣的目光,跟他们扫视一圈后才无辜道:“实话实说嘛,他俩这么厉害老缠在一起干嘛呀!”
“欸!”余晨笑着上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喜欢你的用字。”
“啊?”
“缠字用得很好啊!”余晨挑眉贼笑。
风纪扬长腿一迈往甲板下走,听见他说了什么,直直地背又挺了挺,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摩拳擦掌,脖子一扭“咔擦”一声特别舒爽。
薛少蓝笑道:“完了完了,要‘家暴’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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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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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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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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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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