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喝水,一边谈笑风生,看着关系就非同一般。
那位彩云城的祭祀,穿着件蓝色绣花的棉衣,头发上挂着圈银质的首饰。
整个人看着亮晶晶的,皮肤白嫩,明眸皓齿,是个十足的大美人。
不是鱼跟贝那种健美型,看着像欧美超模那种类型,反而有点像是出生在水乡,温柔清丽的江南佳人。
在她身上,你能看到无限的温柔、清丽、明媚。
……说到底,就是不像是蛮荒部落养出来的女子。
景蕖看着她,心里满是诧异,瞬间对彩云城充满了好奇心。
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部落,能够养出这样子的祭祀来?!
而且他也有些疑惑,不是说庄去见彩云城里的兽王了么,怎么会在这跟彩云城祭祀相谈甚欢呢。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庄捧着茶杯笑笑,“这位是春,是彩云城的祭祀。”
说着略微停顿,像是在卖什么关子,见景蕖半响不吭声,完全不给面子,才接着说道,“也是他们彩云城里的兽王。
我们以前一起在老师跟前学习,她的兽型是七彩鸟。”
景蕖被惊呆了,“既是兽王,也是祭祀?!”
这可不怪他惊讶,向来祭祀都由部落里未觉醒的人担任,而按照景蕖的观察,在超级部落里面,权利是由祭祀、族长和兽王三分的。
三足鼎立,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
在黑水城的时候,他们扯着庄的大旗,拿庄做挡箭牌忽悠祭祀,祭祀虽然气愤,却没有当场跟他们翻脸,自然是因为庄的缘故。
而祭祀不允许他们在黑水城里卖东西,庄也不会强行替他们出头,而是给他们安排大集会上的好位置,也算是对祭祀做法的一种妥协。
四个超级部落同出一脉,景蕖还以为都是这种情况呢,没想到还有既是兽王,又担任祭祀的人,不由得多看了春两眼。
随即试探着问道,“彩云部落的族长,该不会也是你吧。”
春笑容明媚,“自然不是啊。”
景蕖感觉略松了口气,却听她继续说道,“我不是彩云部落的族长,但我们族长都得听我的,彩云部落里都是我说了算。”
景蕖,“……厉害。”
一个拥有高度集权的超级部落,以及一个掌权而且实力彪悍的祭祀!
真是忍不住对春刮目相看,外表看起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内里那么厉害的!
春笑盈盈的看着他,“成为兽王后,会比战士们多活很多年,在我刚成为兽王的时候,我们部落也是拥有祭祀和族长的。
不过他们实在是太烦人了,总想着要我躲在火山里修炼,把部落里的事物都交给他们处理,我可不乐意。
就自己学着怎么去当祭祀、很简单的,很快就学会了。
既然我能够当祭祀了,那我还要祭祀做什么,就把神石拿到手了,免得他们再天天来唠叨我。”
景蕖由衷赞叹,“厉害。”
说起来简单,短短几句话的事情,可要做起来,却也不容易。
毕竟超级部落的祭祀,那可都是一代代传承下来的,里面就没有笨蛋,谁会那么轻易的让人把本事偷学了去。
听到他的夸奖,春笑得特别高兴,礼尚往来,夸他,“你也很厉害,我听庄说,遇到两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那个叫野的,就是在修炼上天赋高些,我倒是不觉得奇怪,毕竟天赋有高有低,是在出生的时候兽神决定的。
我对你比较有兴趣,你们部落会制作很多东西,像这个瓷器、琉璃,还有黑水城的纺织机器、
这些东西的制作方法,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呢?”
景蕖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在我居住的时代里,这些东西都是被放在网上,可以随意被查阅到。
只要你有兴趣,你完全可以成为本百科全书。
略微笑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出现在我脑子里了。”
春脸上笑容慢慢敛去,神情凝重的看着他许久,“你知道这块大陆上,兽神的传说是怎么来的吗?”
景蕖诚实摇了摇头,“不知道唉。”
他对兽神的传说不太了解,部落里经常有人会感谢兽神,但是他或者说部落里其他人,关于兽神的印象都很空茫。
甚至他一度觉得,他们部落里的人,把兽神两个字挂在嘴边。
就跟不信教的人喊上帝保佑,是差不多的效果,求个心里安慰罢了。
反正他是没见过兽神显灵,在他们部落最严峻的时候,也没见到过兽神。
“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没有超级部落和兽王的时候,在靠近海的一个小部落里,出现了兽神的使者。
他成为了那个部落的祭祀,教部落种田、冶铁、织布和捕鱼,后来那个小部落里出现了拥有血脉压制的天赋的战士。
战士跟祭祀联手,他们开垦农田、修建水利,建立城市,成为最强大的部落,非常非常的强大。”
春抿紧了嘴唇,感叹道,“比现在的超级部落还要强大得多。”
景蕖点头,这应该就是狐月说的,如今这四个超级部落的前身。
他略皱着眉,不太懂春为什么突然跟他讲这个。
正想要开口问,春突然转移了话题,“庄说,你们这次来,带了很多嗡嗡兽里的甜汁,你们会养嗡嗡兽吗。”
这话题转的奇怪,景蕖“啊”了一声,点了点头,“会的。”
春笑容明媚,“你能教我怎么养吗,我们部落女人多,都爱喝那个甜汁,你教我们养嗡嗡兽,我送你块漂亮的白石头。”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来块石头,递给景蕖,“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那里还有绿颜色的石头,都很漂亮。”
景蕖接过,只觉得触手温润,质感细腻。
再仔细一瞧,得,这哪是石头啊!?
这分明就是一块品质上佳的白玉啊,还有点羊脂玉的感觉。
搁景蕖那年代,这拿出去就是几千万的东西,他忍不住抱得紧了。
按这情况亲看,春口中的那个绿石头,应该也不是石头。
应该是绿颜色的翡翠,或者其他宝石。
他们部落里,只有水季温度适宜,鲜花开得多的时候,才能放养蜜蜂采蜜,产量很小,连部落都供应不上。
要是教会彩云城的人养蜂,以这里的温暖气候,常年都有鲜花盛开,蜂蜜肯定产量高,品质好。
以后他想喝蜂蜜,就能直接从彩云城里购买的,价格估计也贵不到哪里去,还能得到块顶级白玉,想想这生意就很划算。
赶紧点了点头,“行啊,我教你养蜂,其实很简单的,主要是给蜜蜂做好蜂巢就行,我会做这个,你们准备点材料,我教你们怎么做。”
他答应春教他们养蜂,春倒没明显的喜悦,反而似笑非笑的,打量他许久,才慢慢的笑出声来。
“庄说的没错,你倒是心思单纯、人也确实不错,一点都不像那个人。”
景蕖满头雾水,“啊?!”
他觉得自己挺聪明的啊,怎么到这个春面前,就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呢?!
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翘起抹讥笑,“就是跟你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位自称是兽神使者的人。”
景蕖,“……”
这位姐姐,你凭什么说那人跟我来自同一个地方?!
你连我来自哪里的都不知道吧,那人来自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连我都不能够确定,是不是有别的穿越者来过这里,况且就算是有别的穿越者。
人家教了你们祖先那么多东西,你提起他的时候,能不能别这个表情。
就像跟你们有深仇大恨一样!就算你们有深仇大恨,能不能也别吓我啊,我是无辜的、胆子很小的。ωωω.χΙυΜЬ.Cǒm
野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把景蕖挡在身后,警惕的盯着春,“你想干什么。”
春笑着摇了摇头,“原本是不打算让你们离开这间房屋的,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就想让他教我们养嗡嗡兽而已。”
她说的格外轻描淡写,景蕖却有些毛骨悚然,杀气在那瞬间犹如实质,在他后背激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他能感觉得到危险,这种危险,景蕖以前从未感觉到过,他知道这个□□的女人,并不是在开玩笑。
她有那个打算,也有那个本事,让他跟野都把命留在这里!
就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想要杀他们,又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要放他们走。
春看他表情严肃,突兀的笑了声,问他,“你知道什么叫奴隶么?”
景蕖困难的吞咽着口水,点头,“嗯。”
春娇美的脸上闪过几分恨意,“那位兽神使者建立的城邦,每年都会向外部扩张,攻打周围的部落。
被他们攻打的部落,战士们都会被杀掉,女人、老人、小崽子,都会被带回部落里去,当做奴隶。”
莫非,这位春的祖先,是某个小部落里奴隶?!
原本生活的好好的,突然被攻打,俘虏回去当做奴隶,换他也受不了。
要这么说,恨那个可能是穿越者的前辈,景蕖倒是能够理解,奴隶制的残酷景蕖但从史书上都能看到些端倪。
可是奴隶制这玩意,不是哪个人想要就能有的,那是无数人的**累计,那位前辈说不定只是个背锅侠而已。
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春,只能表明态度,“呃,这个……我跟他不同,我是坚决反对奴隶制度的!”
春嗤笑一声,“你以为我心疼他们成为奴隶?!那些小部落的人,就算不成为奴隶,日子不会有多好过。
我恨他,是因为他为了找到回家的路,在新建的祭坛上,杀了无数的人,用血肉来进行祭祀。
当时部落里面超过半数的人,都被杀死在祭坛下,全都是战士和部落里强壮的男人!
血液装满了巨大的深坑,秃鹫在部落上面盘旋了两个月,迟迟不肯散去,你知道那是多少人吗!?
从那以后,部落再不如当年强盛,如今四个超级部落的祖先,不过只学到了些许皮毛!那么强大的部落,彻底烟消雾散!”
景蕖彻底愣住,等反应过来,胸口就一阵阵的恶心,翻滚着想要吐出来,“怎……怎么可能。”
春柳眉一挑,锋芒毕露,“你说说,遇到跟他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我该不该直接杀了!?”
景蕖只想着要吐,捂着嘴摇摇头,春冷眼看着他许久,神情莫测。
招呼庄,“你带他们出去,记得让他教我们部落的人养嗡嗡兽。”
庄带着景蕖跟野出来,伸手轻轻拍着他肩膀,“不好意思,春看到你们部落的瓷器,就开始怀疑你们的来历。
我跟她说过,你是个好人,她不信,非得自己看看才能确定。
……我打不过她,她是我们兽王里最厉害的!也知道你不会有事,就依着她,让她见见你们。
不过你放心,春说了不动你,那四个超级部落,就没人敢动你们了。”
景蕖相信庄对他们没恶意,强忍着恶心问他,“春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不是说是很久以前,超级部落还没有出现的时候么。”
庄笑着跟他们解释,“春兽型是七彩火鸟,死亡后会退化成卵状,孵化成小崽子,觉醒后就会记起上辈子的事情,所以她知道很多以前的事情。
我小时候,经常听她提起兽神使者建立的城邦,比四个超级部落加起来,都要大得多,可惜春那会很小,不知道是怎么建造成的。
她其实,也很希望能再看到那样的城,又怕你跟那位兽神使者一样,所以就想亲自见见你是什么样的。
现在春要跟你们做生意,以后彩云、黑水你们都可以随便来往,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景蕖拍了拍自己胸口,还有些心有余悸,连那位使者的结局都不敢问。
“还是先教你们怎么养嗡嗡兽吧。”
庄爽快的笑着,“走吧。”
教完彩云城的人制作蜂箱,春派人送过来两大框山珍,多是蘑菇松茸木耳这些晒干的食物。
还有人参、鹿茸等珍稀的药材,说是感谢他们的礼物。
看着装东西的框,有那么大两个!
再说早前纯已经给了他一块玉石,当做交换的,景蕖估摸着是春在跟他们示好。
想了想,还是收了下来。
毕竟春一个兽王,还是兽王中最厉害的那个!
就算对他怀疑警惕,也不过是把他们喊过来吓了一顿,没有啥实质性的伤害。
设身处地,景蕖觉得自己也不能比春做的更好了,没啥好计较的。
也就接受了春想交好的请求。
倒是野对不能保护他、让他被春威胁了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
怎么劝都不高兴,整天闷闷不乐的,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景蕖揣着珠币,去找周围小部落买东西的时候,寸步不离的跟着,也不吭声。
可给景蕖愁坏了,又愁又心疼。
最后实在没法子,拽着人滚上床去,做了些不可描述的酿酿呛呛。
两人浑身黏糊糊的,在床上研究了半天的毒药,顺便给野看了他的大还丹。
立了一箩筐的保证书,才让野勉强相信他有自保能力,不会轻易被弄死。
第二天,他去跟庄告别,准备游历回部落。
庄盯着他怪异的走路姿势笑了半天,才送了他一根七彩尾羽,“春给你们的,说是放到田地里面,没有野鸟敢来偷粮食吃。”
这礼物倒是实用,景蕖收了,让庄帮忙道谢,跟着野往回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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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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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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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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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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