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这副奶凶奶凶的小模样,霍司擎不禁轻笑了声,掌心抚过她柔软的长发,眉眼间的寒霜悉数化冻。
客厅里近乎冰冻的氛围,也在无形间缓和了许多。
胥六胥七纷纷松了口气。
只有巫然满心的卧槽无处抒发,这个女人怎么比霍司擎还要凶残?!
“云小姐,”巫然深吸一口气道,“我只是名傀儡师,而殿下是戈塔森高高在上的王储。我能为殿下办事是我的荣幸,但凭我的身份,没有资格过问殿下办事的理由。”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云安安差点就信了。
“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反而编个谎出来糊弄我?”云安安一针见血地问。
“刚刚那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未必是殿下真正的意思。”
是么?
云安安怀疑地眯起双眸,转头小声问霍司擎,“我怎么觉得他又在骗我?”
霍司擎薄唇微掀,顺手将落在她腮边的发丝勾到耳后,漫不经心地问:“那就,将他挂起来风干?”
巫然:???
听言云安安囧了下,摆手道,“倒也不至于此……不过你把他从大老远的戈塔森弄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他解除我身上的心理暗示吗?”
戈塔森戒备森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完全是。”霍司擎淡声道,“他或许能恢复你的记忆。”
解铃还须系铃人。
云安安之所以会失忆,和巫然的傀儡术脱不了关系,那么应该怎么恢复云安安受损的精神,他应该再清楚不过。
“对对对!”巫然连连点头,像是生怕下一秒就会被人挂起来风干似的,语气急切道:“我可以!只有我可以!”
看见他这副模样,云安安不由得怀疑起来,这个跳大神的到底行不行啊?
为了证明自己的利用价值,巫然用最快的时间准备好一切,随后让人去请云安安过来。
临进房间前,云安安却有些退缩,纤指紧紧攥着霍司擎的袖口。
未知总是容易让人感到恐惧。
“如果我以前是个特别糟糕的人,该怎么办?”云安安思绪复杂,一时不敢迈出这一步,“又或者,以前那些记忆和我设想的出入很大,又怎么办?”
“要是……呃?”
后面的不安揣测还未说出口,云安安就发觉周身一暖,霍司擎将她拥入了怀里,温热的气息顿时将她包裹了起来。
因为紧张而变得僵冷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恢复知觉。
被他按在怀里的云安安怔忡了许久,脸颊感受着他胸膛上细微的震颤,好半晌才小声问:“你现在是在用美色蛊惑我吗?”
说完,她伸出罪恶的小爪子,在霍司擎劲瘦的腰腹蹭了一下。
隔着层薄薄的衬衣,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每块腹肌的形状与力量。
手感好到差点直接升天!
察觉到她的小爪子逐渐不安分,霍司擎低笑了声,咬着她玉雪的耳垂道,“摸了可是要负责的。”
云安安默默地收回爪子,小脸埋在他肩窝,哼了一声:“小气。”
她都被他吃干抹净了,她只是小小地摸了他腹肌两下,怎!么!了!
“好了,快进去吧。”霍司擎抬手揉揉她的可爱的发旋,声线里浸着丝丝安抚的意味,“往事好坏并不重要,你还是你,珍贵特别。”
“在你心里也是最特别的?”云安安抬起脑袋来,眸含期待地瞅着他。
霍司擎唇角微挑,没有回答她,倾身上前,用行动向她回应他的答案。
不止最特别。
且独一无二。
…
客卧内。
巫然将云安安催眠入睡后没多久,流息就推门进来了。
“你怎么来了?”巫然将刚扯出一截的傀儡线塞回了袖口,别过脸问。
流息将他的小动作收于眼底,呵笑了声,“看在以前一起喝过酒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搞什么花样。云小姐要是在你手里出了什么问题,你们傀儡师一脉,恐怕得就此陨落。”
巫然皱了下眉,冷笑道:“怎么,你这么快就被霍司擎驯服了?奴性调动得还挺快。”
“你倒是没奴性,刚刚差点没向霍先生磕头表忠心。”
“……我那是情势所逼,不得不向他低头!”
“巧了,我也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敢情同是天涯沦落人啊,那还有什么好怼的?
流息走到巫然对面,看一眼他的袖口说,“这个房间四面都有监控,你刚刚要是把傀儡线拿出来了,信不信下一秒就能没命。”
四面都有监控?
巫然后怕地看了看四周,果然发现了好几个在闪烁的红点。
这么说流息还算救了他。
“兄弟,多谢提醒。”巫然认命地叹了口气,“我本来也没想对云小姐做什么,她毕竟是……我犯不着伤害她。”
“你这话说得太晚了吧?”流息找了个软凳来,坐下道:“云小姐身上的心理暗示,还有她会失忆,哪件跟你没关系?”
“那、那也不是我的本意啊。”
“你接着装。”流息嗤道,“前段时间,云小姐的眼尾上突然多了颗朱砂痣,而且还会不断变大,你敢说这和你也没关系?”
这么快?!
巫然脑袋里空白了两秒,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的监控摄像头,抿着嘴巴没说话。
流息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解释道,“监控录不到声音,放心吧。”
见巫然还是不肯说话,流息想了想,说:“你肯定知道这件事的内情,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这样,我给你支个招,好让你之后能顺利离开这里。”
巫然还是比较了解流息的,他一向不屑用什么阴谋诡计,行事十分光明,加之有以前的交情在,倒是不怕他会坑自己。Χiυmъ.cοΜ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自己都没办法离开这里,又怎么帮我?”
“很简单。”流息目光深深,“我们两个至少要有一个能从这里离开,这样才能向殿下和戈塔森求助。我手里没有能和他们谈判的筹码,而你有。”
巫然本就有些意动,听流息解释了一番,顿时心中大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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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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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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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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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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