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认错,罪加一等。”霍司擎狭眸微暗,抬起她的小下巴,吻了上去。
“唔……”云安安小脸皱巴了下,身上还未褪去的酸软感觉更重了,被迫仰着头让他占尽了便宜。
等霍司擎将她松开,云安安就先发制人地甩手给了他一巴掌!
虽然那力度跟小猫挠痒痒没有什么区别。www.xiumb.com
她刚想发作,霍司擎忽然闷哼了声,薄唇血色尽褪,额前细碎的墨发几乎被汗水打湿了。
云安安一怔,突然想起了什么,抓过他的手臂察看伤势。
他身上这件雪白的丝质衬衫早已被鲜血染红,肩上那抹一指宽的狰狞伤口一直蜿蜒到后背,伤口更是血流不止!
饶是如此,他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方才甚至还跟头凶狼一样占她便宜,连眉头都不带皱的!
云安安的胸腔里瞬间就被怒火点燃了。
埋葬在心底整整四年不敢碰,不敢提,甚至不敢想的情愫一瞬间犹如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翻涌而出,寸寸燎心。
这到底算什么?!
“疯子!”云安安再也压抑不住心底滔天的愤怒和委屈,“当初既然不择手段要我的命,现在又何必假惺惺?!”
“还是说我低估了你的手段,不玩从前那套强取豪夺,改用温柔攻势来麻痹我的感官来达成你的目的?”
“我对你到底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值得你这么走心陪我演戏啊?”
“霍司擎,你不觉得厌烦,但我已经受够你了!”
她的声音激烈却又压抑,短短几句话里,像是包含着许许多多仿佛刻入骨子里的隐忍和恐惧。
可除了心疼以外,霍司擎只觉得心脏里再也包容不下其余的情绪。
他凝着云安安小脸上斑驳的泪痕,眉宇皱起,而后缓慢地抬起受伤的那只手。
粗砺的拇指腹轻柔地擦拭着云安安脸颊上密布的泪水,却一下就被她打落掉。
霍司擎也不恼,几乎是把此生最大的耐性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任由她泄愤一样拍打掉他想要触碰她脸颊的手。
却又一次次强压着随时可能爆发的痛楚,笨拙又小心地帮她仔细擦掉眼泪。
“别哭了。”霍司擎低声叹息,看着她哭成花猫的小脸蛋,狭眸中是化不尽的缱绻,“你一哭,我心都要碎了。”
“骗子!”云安安怎么也忍不住眼眶里越积越多的酸涩,再度打掉了他的手。
说的那么好听,可当初他让人把她押去手术室的时候,不也没有半点留情?
他根本就是把她当成了宠物,以为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却在她亮出爪子的时候心有不甘而已!
这个念头刚落下,云安安就看见霍司擎眉宇狠狠皱了一下,陡然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她的肩上。
“霍司擎,霍司擎?”云安安心底一慌,下意识想从袖口拿出金针来帮他止血。
可她袖口的金针早就用完了,就连药包也在被绑架当时就被那群人发现拿走了。
云安安只好在他后背的穴位上辅以手法慢慢按压,等到血终于勉强止住,她心底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她浑身都是伤,就算只有她一个人也未必能够安全走出深林,更何况现在霍司擎昏迷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急切的呼喊声。
“安安!”
云安安看见一束光出现在不远处,眼底顿时泛起了一层惊喜,课她站不起来,只能勉强向那边挥手。
“我在这里!”
她的声音太微弱,包裹在风中很难听清楚。
江随沉准备离开的脚步一顿,不知为何,突然朝着前面走去。
“沉爷,前面是一处陡坡,云小姐应该不可能在那儿。”身后的手下连忙提醒。
江随沉没有理会,径自走向了那边的草丛,终于看见了靠在树下的云安安。
他桃花眼中迸出了一抹喜色,几步上前,用力地将云安安抱进了怀里。
“对不起。”他的声音里带着浓得抹不掉的愧疚,“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
“没事的。”云安安眼皮逐渐有些沉重,到最后什么都来不及多说一句,便晕倒在了江随沉怀里。
……
帝都第一医院。
邵信带着助理匆匆赶到手术室外,将手中的黑色皮箱递给了主治医生。
“这是所里最新研制的解毒剂,我们已经实验测试过,没有任何问题,如无意外,应该能够彻底根OX。”
“这么快?”主治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诧异,随即就释然了,“那孩子我自小看到大的,倒是没有白进你们研究所里,这么快就有了成绩。”
说完这句,主治医生提着皮箱里的解毒剂进了手术室里,不一会儿红灯亮起。
邵信站在那儿,不由得疑惑,那孩子?难道老陈也认识云画?
从小看到大的交情,以老陈的背景来看,云画难道是海城哪家豪门的千金?
就在这时,莫时寒闻讯赶来,看见站在手术室外的乔牧和邵信,皱了皱眉,“你们没有通知霍夫人?”
“莫少,这是我的主意。”乔牧说道,“霍总应该不希望霍夫人知道这件事。”
霍夫人和云小姐的关系本就僵持,如果让霍夫人知道霍总是为了救云小姐才变成这样。
只怕意见会更大。
而且霍司擎受伤进手术室的消息不宜走漏,以免被有心人知晓,不知道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乔牧考虑得很周到,对此莫时寒没什么想说的,但是——
“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他的身体情况?怎么也不拦着他点。”
对于莫时寒的指责,乔牧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莫少,您认为霍总做了决定之后是谁能够干涉得了的吗?”
别说是他,就算霍老爷子来了,都未必拦得住。
“再有下次直接把他打晕完事,总比让他去送命的好。”莫时寒出了个馊主意。
“您敢吗?”
“我敢个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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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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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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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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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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