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人马的成分足够复杂,有虞国士兵也有虢国士兵,更多的是纪灵从申国招募来的山贼;而这些山贼又来自五湖四海,操着不同的口音,再加上许多人穿着收缴的晋军甲胄,因此看上去很是鱼龙混杂。
“我呸……这粗粮简直把牙咯掉了!”
一个脸上长着刀疤,留着络腮胡子,身材魁梧的屯长将嘴里的食物吐在地上,咒骂道,“我堂堂的九头鸟已经连续三天没吃到肉了,早知道我跟着纪灵他娘的来趟这浑水做什么?”
此人乃是纪灵从申国白马山招募的山贼,名唤杜鹏,绰号人称“九头鸟”,前些日子被纪灵说服率领手下的两百多个兄弟前来河内投奔方离。
但负责整编军队的陈登觉得此人身上匪气太重,便把他手下的一百号人分了出去,只封他做了一个屯长,这让杜鹏很是不满,连日来牢骚不断,懊悔自己上了纪灵的贼船。
此刻听了杜鹏的话,他手下十几个心腹登时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道:“谁说不是呢,咱们当初在白马山吃香的喝辣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本想跟着纪灵享几天清福,谁知道日子比在山上过得还苦!”
“老大,要不咱们去前面的村子转转,逮几只草鸡打打馋虫?”
杜鹏的副手张大牛把手里的盛着白菜炖豆腐的陶碗“啪”的一声丢到地上,站起身来朝前面不远处的村子努了努嘴。
只见村子外面的河流里有鸭鹅在寻觅食物,更有许多草鸡在互相追逐,村子里炊烟袅袅,时不时传来几声牛叫,一片安详之色。
杜鹏起身朝远处帅旗所在望了望,猎猎旌旗之下主将方离正在和颜良、纪灵二人商量着什么,当即悄悄招呼一声:“走……去打打秋风!”
五千多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漫山遍野的分布开来,密密麻麻,有的人到河边饮马,有的人找地方解手,来来往往,人声鼎沸,所以也就没人注意到杜鹏等十几个人悄悄进了村子。
“老大,前面这只鸡够肥!”
十余人偷偷摸摸进了村子之后便胆子大起来,一个个捉刀提剑,耀武扬威,把村民吓得赶紧关门,唯恐惹上飞来横祸。
“看我的!”
杜鹏从喽啰手里接过弓箭,拉得弓弦如满月,“咄”的一声,登时将这只无辜的大公鸡射翻。
“汪汪汪……”
外面的嘈杂人声惹得院子里的田园犬窜了出来大声狂吠,面对着十几个大汉毫无惧色。
杜鹏大手一挥,喝道:“光这只鸡不够吃的,把这只恶犬给我宰了,咱们把肉剁开带在身上,等晚上到营外开小灶!”
“上!”
张大牛答应一声,举起手里的长矛和几个山贼扑了上去,一矛将田园犬搠翻在地,死死踩在脚下:“狗崽子,还叫不叫?”
家犬的惨叫惊扰了主人,一个二十岁出头,衣着朴素的少妇端着簸箕走出来查看:“谁啊,怎么和我家狗打架了?”
这少妇生的身材婀娜,皮肤白皙,虽然算不上姿色非凡,倒也有模有样,在山村中算的上极品,杜鹏等人见了登时两眼放光。
“哟……这穷山僻壤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大美人?”杜鹏把弓箭递给身后的喽啰,带着色眯眯的笑容凑了上去。
少妇大惊失色,慌忙转身关门:“你们要做什么?你们到底是山贼呢还是军队?”
杜鹏一个箭步上前用脚撑住了院门,不让少妇关门,“大爷我既是山贼也是军官,小娘子生的这般姿色,为何要在穷山沟里受苦?跟着大爷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少妇大惊失色,央求道:“军爷饶命,我只是一介村妇,哪里有什么姿色?我家的鸡犬你要吃就吃吧,求你放过村妇!”
杜鹏一把揽住少妇的腰肢,抱起来扛在肩上,淫笑道:“大爷我已经半月没有碰女人了,现在见到老母猪都两眼放光。大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就陪大爷我乐呵乐呵?”
身后的张大牛等人齐声起哄:“跟我们老大乐呵乐呵,要不然咱们兄弟可都要和你乐呵乐呵咯!”
“放手,放手,救命啊!”
少妇在杜鹏的肩上拳打脚踢,大声挣扎救命,只是在杜鹏魁梧的身躯之下全无作用。
杜鹏丝毫不顾少妇的反抗,院门也不关就扛着少妇进了院子,大步流星的走向茅屋,欲行不轨。
“坏蛋,放开我娘!”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毫无惧色,拿起一根木棍冲了上来。
杜鹏冷哼一声,飞起一脚把孩童踢出一丈开外,登时跌倒在地,不知死活。
“我的儿啊!”
少妇两眼一黑,在杜鹏的肩上晕厥了过去。m.χIùmЬ.CǒM
杜鹏毫无怜悯之色,扛着女人进屋扔在床上,就要脱衣解裤,做那禽兽之事。
“放开我媳妇!”
就在这时,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农夫扛着锄头返回,看到家门口围了一帮士兵,又听到院子里传来妻子杀猪般的惨叫,当即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杜鹏刚刚脱下裤子,就看到有人冲了进来,不由得勃然大怒,吆喝一声:“张大牛在外面吃屎么?把人给我剁了!”
张大牛挨了一句骂,登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挺起长矛冲进院子朝农夫背后刺去:“找死!”
农夫猝不及防,被一矛搠透胸膛,手里的锄头跌落在地,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缓缓倒了下去,嘴里惨叫的:“孩他娘,你醒……”
“大胆狂徒,你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你们到底是军队还是山贼!”
就在这时,从村子的另一头走出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身材瘦削,面容清癯,目光坚毅的汉子,只见他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拎着一把三尺的铁剑一瘸一拐的走来。
虽然只身面对十余个恶匪,亦是毫无惧色,视死如归的迈步向前,“姚兄弟、弟妹,我云游至此负伤,这些日子幸亏你们照顾,我今日拼死为你们除贼!”
“大胆,找死是不是?”
张大牛等十余人被青年剑客的气势震慑,不由自主的退进院子里,纷纷叫嚷,“老大,来了个管闲事的游侠儿!”
杜鹏刚刚把少妇的衣衫褪去,正在兴头上被打扰,当下连裤子也不穿就冲了出来:“你们一帮人都是饭桶么?”
青年剑客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这才发现男主人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与自己玩耍了半个月的孩童也死活不知,给自己做了半个月饭的女主人被剥光衣服倒在床上,犹自昏迷不醒。
“你们这些畜生!”
青年剑客发指眦裂,咬碎钢牙,扔掉拐杖瘸着腿,挥剑扑了上去:“姚兄弟,我今日纵死也要为你们报仇雪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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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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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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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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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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