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都明白。
对于自己和宝妹妹的事,薛姨妈并没有那么抗拒,更多的……是想帮着女儿,吊着自己。
宝妹妹品格端方,举止娴雅又藏愚守拙。
而且没谈过恋爱。
她缺乏掌控男人的心机、手段和经验。
想在一起了,也就在一起了。甚至很多时候她不想,周同学有要求,她也能尝试着接受,乖巧又听话。
薛姨妈就厉害了,是过来人。
堪称国内第一代绿茶。
十六七岁就跟有钱人搞在一起,然后把孩子给生了。当然那个年代物质条件很贫瘠,年轻女孩子没什么见识,一个斜挎包就能给哄上床。
她知道宝贝女儿这样子容易吃亏。
女儿看起来挺聪明的,可对这种事好像什么都不懂。
这可不行!
没办法,就只能亲自上阵监督,一点点地帮着女儿吊着周不器,一点点的给他好处,今天摸个小手,明天亲个脸蛋儿,慢慢的给他小便宜。
放长线钓大鱼。
表面上说是考验他,实际上就是想给他营造一种想要而得不到的急切感,心底发痒,从而帮助女儿在两人的相处关系中占到主导地位。
对周不器来说,想解决这件事,很容易!
解铃还须系铃人!
搞定了薛姨妈,就等于搞定了宝妹妹。
怎么搞定薛姨妈?
避其锋芒,趁虚而入!
薛姨妈看起来挺高冷的、挺庄重的,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典型的外强中干,内心软弱的一逼。
周不器本来都想好了,这两巴掌下去……不拍她的腰,而是拍她的屁股!
而且,不能是调戏似的拍,要用点力气。
让她有痛感。
以薛姨妈的性格,就算生气了,也顶多就是说几句吓唬人的话,瞪上几眼。接下来就是隐忍不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得嘱咐周不器,不许告诉宝珊。
然后就好办了。
以后每天中午都来,找机会这样拍她屁股。
开始她肯定不同意,几天下来也就习惯了,慢慢就接受了。
等接受了,也就意味着调教成功了。
周不器再想跟宝妹妹亲密一些,薛姨妈想反对都没法反对。如果真反对,就找机会扒了裤子拍她屁股……两三次下来就妥妥搞定。
只可惜啊……
正邪就在一念间。
电光火石间,周不器站在了正义的一边。
薛姨妈是宝妹妹的妈妈,是长辈,不能乱动手!就算没有进一步的行为,拍她屁股也不行!蜻蜓点水都不行!
这种事情,一旦开头了,就不好控制了。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自古无完人。”
周不器暗暗松了口气。
老祖宗说的太对了。
这种事,有一些坏念头,这很正常,自古以来都没有完人。但是,不能有行动!想想可以,不能实践!
就在下手的一瞬间,周不器连薛姨妈生的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男孩就叫周潘,女孩就叫周宝钗。好在他及时醒悟,以浩然正气润养自身灵魂,以圣人标准要求自己,正气凛然地在中途改变方向,只拍了拍她的腰。
控制住了!
“嗯?哦,吃吧。”薛姨妈回过头,已经缓过来了,神色如常,却见周不器嘴角微翘,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得惊诧,“你笑什么?”
“啊?呵呵,我觉得我太伟大了!”周不器都被自己感动坏了,“刚才做了一个伟大光荣正确的决定。”
“什么决定?”
“那不能告诉你。”
“宝珊呢?”
“她就更不能告诉了。”
周不器像拨浪鼓似的摇头,一脸后怕的样子。
薛姨妈觉得这小子莫名其妙,不禁轻轻一叹,“小周,有些事……咱们都明白,姨妈希望你能改正错误。”
周不器冷汗都吓来了,“薛姨妈,你都知道了?”
薛姨妈轻哼一声,“除了那几个女朋友,你在外面还有女人吧?我听说你有好几个女秘书?关系不怎么纯洁吧?”
周不器松了口气,“哦,这个啊……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外人是外人,咱们才是一家人,不一样。”
薛姨妈就有点生气,觉得这小子执迷不悟,淡淡的道:“宝珊她爸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一开始的时候,他也花言巧语,就像你对宝珊那样,很温柔。后来……他身边永远不缺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渐渐的就冷落了。”
周不器深以为然,很严肃的说:“嗯,姨妈说的对。”
薛姨妈轻叹了口气,“我不希望我的女儿,重复我年少无知时候犯下的错误。”
周不器放下筷子,也不吃饭了,很认真的说:“姨妈,你说的都对,你爱护女儿,我也能理解。但有一点,你错了。你当年是年少无知,可宝珊不是。姨妈,我觉得你对宝妹妹……要求太多了,她已经长大了,是成年人了,你应该放手了。”
薛姨妈觉得他在套路自己,略带讽刺的说:“放手?那还不早早就被你得手了?”
周不器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早一天晚一天都是我的,我又不急。我说的是方方面面,反正我觉得……”
有些话他还不好明说。
薛姨妈和宝妹妹的母女关系,有点畸形。
可能是单亲背景家庭的缘故。
她们关系当然很好。
可相处方式不对劲。
薛姨妈把女儿当成了私有财产似的,什么都管,穿衣吃饭、化妆梳头、言谈举止,包括谈恋爱……就跟小时候一样,方方面面都在管教着。
就是典型的孝道pua。
宝妹妹心里什么都明白,可她从来不说,乖巧懂事。即便她知道妈妈说的是错的,也不会指出来,会照着她的意思做。
因为她知道妈妈养育自己不容易,这么多年吃了很多苦,长期忍受家暴。现在她长大了,工作了,有出息了,却要顶撞……恐怕会让妈妈伤心。
宝妹妹听从周不器的,这不叫pua,因为绝大多数时候,周不器的决策都是正确的。做大概率正确的事,是正常逻辑。
宝妹妹听薛姨妈的,就是pua。宝妹妹各个方面都比薛姨妈优秀,结果因为是母女关系,就要做大概率错误的事,这明显违背常理。
相比之下,还是周家更开明。
连老爷子都认可了周不器的一家之主的地位。长辈听从小辈的,这不叫丢人,恰恰相反,这应该是一种骄傲。
小辈越优秀,说明长辈这些年培养得越好,这体现了长辈的能力、眼光、格局、胸怀和对家庭的担当。
可是这种话,周不器不好说得太直接,对认知程度不高又深受传统孝道价值影响的薛姨妈而言,她未必能接受,就笑着说:“我爸以前总跟我说,他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他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前几天我家开家庭会议,我爷爷就说了,那是屁话。一代更比一代强,这才是真理。年轻人才是这个时代的代言人。”
薛姨妈果然不太认可,淡淡地道:“长辈的经验和阅历,不是你们年轻人能比的。宝珊连恋爱都没谈过,她根本不懂男人。”
周不器轻咳一声,“姨妈,我说的不是恋爱,你不就是想慢慢考察我嘛,我都接受!我说的是别的,嗯……比如做生意。”
“做生意?”
“对,当初我带着宝珊,还有一些同学在大学校园里开连锁奶茶店,因为宝妹妹年纪小,就没安排她。后来她不服气,就找我谈话,说我瞧不起她。”
“是吗?”
薛姨妈略带几分惊讶,没想到自己女儿还有这么勇敢的一面。
周不器笑着说:“后来,我就给她批了2万块钱,要求她不准用自己的钱,让她在北外开了一家奶茶旗舰店。那是我们第一家旗舰店,她还专门找了学校、跑了银行,拿了两万多块钱的贷款呢。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那是我们的第一家旗舰店,做起来后,我们大家都不敢相信,她一个小姑娘能做这么大的事。”
薛姨妈美眸睁大,更惊讶了,“真的吗?”
周不器点了点头,“后来她的店业绩特别出色,我就提拔她当连锁奶茶店的副总经理了,负责查账、市场、推广等等,业绩也很好。当初我带了10个大学生一起做奶茶店,做到最后成立缘味集团,真正拿到个人股份的只有5个。最多的一个是季子安,他当初是总经理,持有的股份是7。宝珊排第二,个人持股3。”
“这样啊……”
“伍雨嘻嘻哈哈的,可她没什么生意头脑,比宝妹妹差多了。”
“是吗?”薛姨妈笑了笑,“我看那孩子挺好的,懂得挺多。”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
这薛姨妈怎么抓不住重点呢!
只能接着说:“宝妹妹懂得更多。”
薛姨妈轻轻颔首,嘴角含笑,很高兴的样子,“嗯,宝珊挺不错的。”m.χIùmЬ.CǒM
周不器无语了。
他就差点说薛姨妈,你应该听你闺女的!你那个美容院,宝妹妹说怎么做,你就应该怎么做!自家的女强人你不听,去听信一个咋咋忽忽好吃懒做的伍姑娘的谗言……
哎,伍雨太不靠谱了。
都跟她说了,美容院的事让她私下里找宝妹妹商量,听其安排。不用说,从选址、装修的规模来看,肯定是她的自作主张。
结果薛姨妈还信了!
这个薛姨妈啊……有正常的简单的容错率极高的阳光大道不走,却要走坎坷的崎岖的失败率极高的偏门。
这要是周不器的女人,他肯定得好好调理一番,给她改过来。可她是宝妹妹的妈妈,实在不怎么方便。
吃过了午饭,周不器就要离开。
薛姨妈很关心的说:“不午休一下吗?要不去宝珊的床上躺一会儿吧?”
周不器觉得很温暖,笑道:“不用了,我年轻,不困。”
薛姨妈嗔他一眼,摆起长辈的姿态教育道:“年轻也不能熬,工作要学会放松。”
周不器摆摆手,“改日吧。”
“嗯。”
“对了,姨妈,我这有张卡,给你。”
“啊?”
薛姨妈愣怔了一下,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没有去接。
周不器道:“这里有500万,是美容院装修用的。”
薛姨妈轻轻摇头,“不用了,我这里有。”
周不器笑道:“在首都生活不容易,你的钱自己留着用吧。没事,都是一家人,当初我就跟宝妹妹说了,让你来首都,我养你们。以前的事就过去吧,以后开启新的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薛姨妈咬咬嘴唇,眼神盯着他手里的卡,有些意动。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从宝珊的爸爸那里拿钱。
每个月固定5万。
这些年下来,也有了五六百万的家底。
没想到,女儿的男朋友,一出手就是500万。难怪这小子刚才说什么一代跟比一代强,还真是!
周不器见她犹豫不定,心中就有数了,把卡放在了餐桌上,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装修的钱我来出。那就这样,我走了,晚上我去接宝妹妹再过来。”
等走到门口的时候,薛姨妈忽然从厨房跑出来,手里拿着他的卡,“小周,不行,你的钱我不能要。”
“姨妈,别跟我见外。”
“那……那……”
“嗯?”
薛姨妈脸色涨红像一块大红布,很难堪、很羞愧、很尴尬,又实在不舍得手里的这张卡,犹犹豫豫的说:“那卡的事,你先别跟宝珊说。”
周不器听了,差点笑喷。
这个薛姨妈!
果然是一股子绿茶范儿!
而且是头发长见识短的那种。
宝妹妹持有北极星创投5的股份,持有缘味集团3的股份,持有婕妤传媒12的股份,总体算下来,身家超过20亿!
区区500万,宝妹妹就算拿不出这么多现金,随随便便一张口,千八百万也能搞定。
这个薛姨妈,真是……
周不器点了点头,“行,我不跟她说。嗯……薛姨妈,你手里钱够用不?要不我每月给你拿些生活费?10万够吗?”
薛姨妈脸皮再厚也顶不住,背着女儿,跟她男朋友要钱,这成什么了?而且还每月定期拿钱,太不像话了。
“不,不用了,我这够。”
“那等你缺钱了,就跟我说。宝妹妹手里的现金不太多,跟我说也一样,都是一家人。”
“哦,好……好的。”
薛姨妈脸色艳红,好似象征着刹车的红灯。
亮红灯了!
周不器撤了。
……
当晚,周不器去接了宝妹妹,又过来吃饭了。
然后,征求薛姨妈的意见,“姨妈,接吻行吗?”
薛姨妈说了一句话,把宝妹妹羞臊的抬不起头:“只准亲嘴唇,不能伸舌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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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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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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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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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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