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毛毯里的脏东西要一个一个的捡出来。”
“唉不要抖,里面可是金粉!”
“你怎么这么笨啊,我家的胭脂都知道绕着路障走!”
屋子里面,五小姐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旁嗑瓜子,随手将瓜子皮扔到毛毯之上,薛布衣去捡,却不小心撞翻了地上的茶壶,将毛毯浸湿了一大片。
薛布衣都没吭一声啊
唉,没办法,欠着人家十万两,说话也硬气不起来。
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聊的,莫名其妙的就被五小姐一顿忽悠加恐吓,最后终于签下了一纸卖身合同。
哦,他也是签了才知道的,谁让他不识字,签了才知道那是卖身合同。
这就是不识字的后果。
以后自己就成了五小姐的奴隶了,任由五小姐打骂差遣,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得有半分不满和质疑。
貌似他就算认识字也无可奈何吧,十万两,把自己卖了也换不来十万两的十分之一吧!
咦,这么一想自己好像赚了!
薛布衣又惆怅了。
他打算仰天长叹一声,结果刚抬头就见一捧瓜子皮直接扑到了他的脸上。
“你!”薛布衣一阵气急,起身要和她理论,结果就看到五姑娘手里拿着一封盖了章的合同,朝他甩了甩,道:“怎么了,你还想殴打主人?我给你十万个胆子你来试试!”
薛布衣立马蔫了。
“快点把地毯捡干净了,我且出去一趟!”五小姐心情大好,拍了拍手就走出了房间。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薛布衣总算松了口气。
他抬头望天,只能看见那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屋顶。
“这都是什么事!”
五小姐下楼,看着长京楼的惨状,面色还是有些不好。
“小姐!”桃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好奇的看了看五楼的房间,问道:“那个马夫还在里面么?”
五小姐却没有多言语,只是道:“与我去一趟大北府!我倒要看看,大北府尹有多威风,能够教出那等好儿子!”
“是!”桃子微微点头。
此时的柳家府邸却是炸翻了天。
大北府府尹柳园正看着半边脸全是血迹,甚至是耳朵中都有鲜血流出的儿子,面色阴沉得可怕,看着一众跪着的下人,骂道:“你们这群狗奴才!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我花那么多钱供养你们,让你们保护我的儿子!你们就是这样保护的吗!”
柳家公子不吵不闹,倒不是他毅力有多大,而是已经在来的路上痛的昏了过去了。
那十几个下人们颤若寒蝉,其中一人颤颤巍巍的道:“老,老爷,不是我们没有保护公子,实在是,实在是那人太过厉害了,我们一帮人一齐上,没人能挡住那人的一合呀!”
“对对对?那人甚至一拳将长京楼那人粗的石柱一拳轰碎了一半,莫不是对公子手下留情……”又有一人解释,说到一半,注意到老爷的眼光出奇的冰寒,便不敢再说下去了。
“长京楼?”
柳园正却出奇的冷静了下来,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儿子,随手指了两人:“你们先去带甲儿医治!”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两人如蒙大赦,立马抬着柳甲便走了。
长京之内,有很多商铺酒楼的背后都是一些官员作为后台背景才能长久的屹立不倒,就比如那飞花巷中的飞云楼与聚美阁两座青楼,其实就是京城两个一品大员的捞钱工具,即便是他也不敢轻易去招惹。
而那长京楼,作为长京第一大酒楼,更是以长京为名,屹立已有十载,说没有后台他都不信。
但是他也曾调查过此楼的背景,却一无所获,这让他对长京楼极为忌惮。
作为大北的从一品官员,而且是长京的大北府,管辖着整个长京的安全与治安,打听不到这种事让他意识到了长京楼背后绝对是有一座大靠山!
作为一个合格的政客,处在大北权力最中心,平日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这让他的城府变得极为深沉,遇事不再是年轻人般意气用事,而是先思量其中的门道。
这次他儿子所受之创伤让他怒火中烧,但他却忍住了火气,叫来了手下一名亲卫。
那人身穿一玄袍,身材高大壮硕,背上背着一杆亮银红缨枪,气宇轩昂一看都非凡俗之辈。
此人在江湖之上赫赫有名,乃是上了江湖高手榜单的人物,当年柳园正遇见,花了极大的代价才聘得其成为自己的亲卫,数年间为他解决了不知道多少麻烦事。
柳园正皱眉,道:“杨运忠,你去探查一下长京楼的背景,我要知道长京楼背后到底是谁。”
那叫杨运忠的男子面色冷峻,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柳园正突然想起了什么,道:“莫要大意,听说长京楼内有个能够一拳击碎石柱的高手。”
杨运忠确实头也不回的走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他也不再关心这些,急忙就往内院走去。
刚进内院就听见了自己结发妻子的哭吼声,让他眼皮直跳。
“哎呀!我可怜的儿呀!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了!呜呜呜~”
“啊,娘!我好疼啊,我怎么听不见了,娘,你在说话吗?”柳家包含着痛苦的声音在房子里面传出,带着痛苦与绝望。
“我是不是聋了,我听不见了……娘!你在说话吗?你说话啊!”
“我好疼啊!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啊!”
柳甲的声音逐渐开始激烈,带着浓郁的仇恨与不甘,凄厉的嘶吼声响彻了整个柳家府邸。
躺在床上的柳甲一脸狰狞色,在床上疯狂的挣扎,踹倒了在一旁打算给他看看伤势的郎中,柳母也是一脸悲戚,哭哭啼啼的安抚着暴躁的柳甲。
说的话柳甲听不到,这令柳甲更加狂躁,哇哇大喊着
柳园正一脸阴郁的从门外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爹!爹!孩儿听不见了!孩儿好疼啊爹!你要为孩儿报仇啊!”看见柳园正进来,柳甲面色痛苦的踉跄朝着柳园正奔来,期间跌跌爬爬,看的柳园正心里一阵心疼与难受。
“老爷!老爷!你要为甲儿做主啊!那个天杀的,居然将甲儿折磨至斯!”柳母也是一脸的怨恨与愤怒,道:“老爷,一定要帮甲儿报仇啊!”
看着妻儿惨状,柳园正也是一阵的愤怒,原本压下去的恶火顿时再次涌上心头,连忙搀扶起柳甲,道:“我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郎中,且先给甲儿看看伤势如何!”
正在众人一番手忙脚乱间,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穿插了进来,让柳园正面色巨变。
“哦,好热闹啊,这是怎么了?大北府尹大人好雅兴,大白日便在开宴会么?”
一个明黄色长袍的公子哥轻摇纸扇走进了柳府内院,袍子一角金银铃铛碰撞放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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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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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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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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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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