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没说出廖远的名字,但顾钧的雷达已基本锁定了目标。
一双无辜遭到抛弃的蓝色皮拖鞋可以解释许多问题,有人刻意要让林泽难堪,而林泽确实无法接受那人沾过用过的东西,在云城除了某人应该不会再有他人了。
自己的媳妇被人上门给欺负了,特么的还是横着说过分手竖着说了拜拜的前任,顾钧心里的火给拱起来了,那家伙还真是欠揍
顾钧其实大多数时间基本上可以用佛性来形容,很多事到了他这儿都不会是什么大事,一部分是因为他觉得不值得,一部分可能是他觉得没必要,总之除了他自己心里的几条底线原则外,他都不太会放在心里去计较,哪怕对方已表示出很明显的不友好姿态,但只要不妨碍正事,他都能坦然相处,比如他和刘子跃,两人没什么私交,但在工作上他顾钧还是能做到公事公办有商有量。
很多人包括郭局都说过,顾钧这小子因为家里条件太好,所以才会如此,但他那个一直不怎么待见的哥顾谦却说过这个混蛋之所以如此,不是因为他宽容大度,而是因为他压根没真正爱过,无论是人还是物件,这混蛋都没真正掏心掏肺过,他活得就像一个旁观者,表面上任性恣意烈火烹油的,其实骨子里冷情冷意着呢,别看他为廖远的事和家里这么闹腾,其实他是为自己闹腾,真爱哪有这么容易就消停的
所以当年顾聿城被顾钧折腾的头痛不已实在没辙只好来征求顾谦的意见时,顾谦给的意见就是让他去,你管着压着他反而变本加厉,你松开他自己闹着闹着就没趣了,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深情之人
顾谦说这话时挺不耐烦的也很冷淡,父亲顾聿城来向他讨教怎么应付顾钧的事本身就是件莫名其妙的事,但他身为顾家长子又不能拒绝的无奈和厌烦都在话里含着了。
顾钧是不知道顾谦曾经这么评价过他,但后来的事实证明了顾谦看人的眼光确实毒狠准正确率基本可以达到百分之九十剩下的百分之十也许是顾谦懒得评价了,又或许是他真没看出来了,冷情冷意的人不能动心,一旦真动了,那真是能应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感情这事真是没道理可言的,往深了说百年千年都掰扯不明白,可往浅了说就是王八看绿豆的事,且不管王八帅不帅绿豆美不美,就是个看对眼了,而且还是早看了晚看了都不行,就得在谁也不知道的点上看上了才成,没法解释。
所以顾钧是对的,汉字中就不该有解释二字,能扯明白的那叫说明,扯不明白的就是扯不明白,打个不恰当的比喻,秦始皇如果能掀开棺材板跳出来,他能解释得清楚他老爹究竟是谁吗
顾家两兄弟人其实都是薄情之人,但也是深情之人,这点大概真是和他们的父母有关,都继承了各自母亲的深情,但又都被父亲对待家庭的做法硬是修炼成了薄情之相。兄弟俩从小就学会了感情的收敛,因为都是亲眼看到和亲身体验到了情感付出后的难受和痛苦,一个是感受到了父亲的背叛,另一个则是以为被父亲抛弃,可他们俩又都不约而同地为了捍卫母亲分别作出了最强烈的抗争和最磨人的隐忍。
这种人内心就好像有个开关,如果一辈子都没遇到能打开那个开关的人,他们隐藏着的深情就只能深埋,可一旦遇上了顾钧说过一动心就是一辈子。
这回这事触了顾钧的底线了,林泽是他第一个感觉即使放在心尖上疼都觉得疼惜不过来的人,尤其是当他慢慢地将林泽强装的外壳一点点剥开后,他恨不能把自己变成一个蛋壳将这人重新包回去。
林泽睡着了,蜷缩在顾钧的怀里睡的很沉,一脸的疲惫倦容,大概真是太累了,累到睡熟了眉心还是微微皱着的,也不知道是心累的难受还是身体更难受。
今晚林泽很主动,顾钧担心他的身体,可林泽却一反常态地想要,他甚至都等不及顾钧做好准备,就主动让疼痛进入了他的身体,当林泽因为疼痛一口咬上顾钧的肩膀时,顾钧将这人紧紧地按在怀里,低沉的嗓音中带着炙热的情感在林泽的耳边说道“我是你的人,谁也抢不走。”
林泽咬得更狠了,顾钧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而是更温柔地抚慰着林泽,直到林泽呜咽着松开口,软倒在顾钧的怀里,大口大口喘息着,口腔里带着些许顾钧的味道,肩膀被咬破了,淡淡的血腥气仿佛联通着心脏,因失率而疼痛的心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林泽就跟昏迷似的瞬间沉睡了过去,就连顾钧抱他去清理都没有醒,弄得顾钧几次都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就是睡着了。
伸出手指轻轻地推着微蹙的眉心,顾钧数着眼前的长睫,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或许等林泽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就能看见了,然后他一定会傻兮兮地看着自己,接着也许会问出“你是谁”的蠢问题,再然后他大概就会害羞到连手心脚心都变红吧,而自己要做的事情估计就是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免得这人把自己给憋坏了。
想着想着,顾钧乐了,这场景太美太甜,悄悄伸过头轻轻地吻了吻林泽的额头,然后继续数他的眼睫毛。
小傻子是不是也每天这么期待过期待第二天一醒来就能看见了他期待过多久又是什么时候不抱期待了哎,不能想,一想连自己的眉头都要皱起来了。
顾钧都觉得自己要得心脏病了,总抽抽着疼,这种又甜又苦的滋味都是这小傻子带来的。林泽现在这样,真是让他又满足又心疼,再这样下去要看心理医生的大概是他自己了。
越爱才越不安,十五年了,为父母找出真相是林泽唯一的目标,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天平一说,就连他自己都没有站上去过,可现在他却让顾钧站到了另一头,天平渐渐地有了起伏甚至开始左右来回争夺平衡了。林泽惊慌了,他努力想让过去的一切维持原样,却发现早已失控了,过去的岁月没有消失,那些疼痛还在回忆中沉淀着翻滚着,可不知何时已失去了温度,而顾钧的一切都是滚烫的鲜活的,即便是冰山它也会向温暖的大洋漂流,更何况他,独自在黑暗荒凉中行走了太久,猛地看到温暖的篝火,哪怕这堆火会灼痛自己,他也会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只要他还想继续活着。
林泽慌张了,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病了不正常了,他像个刺猬一样刺着所有想要让顾钧离开他的人,但自己却又笨拙地想找回原来的林泽,不是他怯懦,而是在看不见的世界里他害怕太过依赖某个人,他不想成为负累,更不想将来他失去了独立寻找方向的能力顾钧不能成为他的全部世界,因为顾钧不是他一个人的。
顾钧伸长手臂从床头柜上摸过自己的手机,点开相机,自己侧过头吻在了林泽的脸颊上,林泽的脸几乎都被挡住了,顾钧按下了快门。
一大清早,顾钧起来准备好早餐,打了几通电话,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去把林泽叫醒,也不顾林泽是否愿意,抱着人啃了会才黏黏糊糊地告别,出门上班顺手把垃圾带出门给扔了。
大爷说的云天河酒精过敏也不能成为证据,因为无法考证了,但顾钧相信大爷说的是真的,大爷和云天河的关系应该很不错,一般人不会主动把家里的事告诉外人,尤其还是自己和老丈人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云天河就是在那次被大爷强拉着喝了两盅后才吐露的。
大爷说了,可没被采信,你最多也只能说当时办案人员有疏漏但定不下了性,因为人死了谁能证明他是不是酒精过敏除非云天河的酒精过敏是极其严重的,是需要送医救治的那种,按或许还能从医院存档中查到些证据,否则也就是个道听途说的事。
醉酒驾驶,是当时最好的结案定论,不仅可以快速以交通肇事结案,同时还能避免人们质疑市政府的管理是否完善公车私用,一直是个擦边球般的存在,如今是管理的严格了,但在十几年前,睁一眼闭一眼,没出事谁也不会说什么,但出了事就必须要有人出了承担责任。
云天河如果没有喝醉酒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把车开了出去,那就是此人平时就不遵守管理制度而且很可能是多次行为了,政府部门聘用考核标准是什么管理制度何用部门职责又何在难道直属领导完全不知情纳税人的钱究竟是用到了哪里问题会牵扯得越来越多越来越深但一个醉酒行为就能让这一切都停止在个人行为不端之上,你不能要求一个喝多了人遵守规章制度,当然你也不能把某个人醉酒后不受控制的行为责任强加到别人的头上。
有些时候他喝醉了,就和他年龄还小是功效一样的借口。
这或许才是上下一心同时缄口默认云天河喝醉了的原因,反正人已经死了,何必还要给自己找麻烦至于这种说辞背后是否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会给尚在的至亲带来毁灭性的打击,都不在这些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只想安安稳稳地保住自己的饭碗,同时他们也不会想到在他们看来仅仅是个尽量减少麻烦的事后面或许隐藏着带血的交易。
出事的车是第二天才打捞上来的,夫妻俩还在车里,手紧紧扣着分都分不开,法医很快出了鉴定报告。
死亡原因溺水,男性体内有酒精残留。
交管部门定论,工作单位盖章,领导同志出面检讨并以此为警戒,一切都顺理成章快速而平稳地了结了,至于中途有人说出了些不符合完美结案的言语都会被有意无意地忽略,直到人们淡忘最后相信了披露出的真相。
法医是让死人开口说话的人,真实和谎言,也如法医手中的解剖刀,折射出的是不同的人性和良知。和秦悦的案子不同,云天河的酒后肇事案最关键的就是那份鉴定报告。
顾钧找的是郑斌,老办公楼有这点好,办公室和办公室之间隔着的还是墙,不像现在许多新的办公楼,说是单独的办公间,但其实就是和外面隔了块玻璃或一块板,你在东北角落打个电话订外卖,坐在西南角落里的人都能知道你中午订的是盖浇饭还是沙县小吃。
廖远的办公室和郑斌的贴隔壁,顾钧上楼是往前看了眼,廖远的办公室门虚掩着,顾钧扭头冲着已抬起头朝自己打招呼的郑斌扬了下手,然后直接走到廖远的门口敲了敲就把门给推开了,正在换工作服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请进刚转过身的廖远见是顾钧在门口,愣了,正在穿衣袖的手臂在半空中停住了。
“一会我有事找你,”顾钧瞧了眼僵在那里的手臂,“你先忙。”
说完顾钧就又把门给带上了,廖远慢慢地伸直手臂将衣袖穿好,拿着咖啡杯去泡咖啡,按下开关,咖啡机发出提示声,才发现没放咖啡豆。ωωω.χΙυΜЬ.Cǒm
顾钧走进郑斌的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关上了,郑斌保持沉默地瞪着顾钧,顾钧也沉默着看着他。
“你小子究竟在查什么”显然是顾钧的沉默的功力深厚些,郑斌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焦躁和气恼问道“我怎么发现这事越来越不对劲,你小子别给我挖坑”
“坑不是我挖的。”
“顾钧,你可别因为谈恋爱就昏了头,上面让你查秦家的案子,你扯林泽父母的案子进来是为什么”郑斌的忧虑很真实,“你这不是把事情越弄越复杂了牵扯的人也会越来越多,你想清楚没”
“学长,我想请教你,一个人从高空坠落,你能清晰判定这个人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吗”
郑斌被带着跑了,“很难,需要辅助证据,如果这个人确实是因为坠落才身亡的话。”
“那学长你会怎么做直接下自杀身亡的结论”
“当然不会,如果这么草率,要我们法医干什么”
“学长,你不是想的比我更清楚吗”顾钧不动声色地看着郑斌自己挖坑自己跳了进去。
“你、你小子,”郑斌郁闷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斟酌道“一份报告很难说明问题,有可能是疏漏也有可能是被人抽页调换,也不排除死者体内确实检测出酒精存在,只是浓度”
“死者生前酒精过敏。”顾钧直接插话,郑斌瞪着顾钧。
“你确定”
“不确定,”顾钧摇了摇头,郑斌刚想爆三字经,却被顾钧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这个情况当时就有人反映过,按照常规是否该进行第二次检测”
“也许是情况没有上报”
“学长,郑法医,那么怎么解释你自己发现的疑点一个在肇事者身故后十多年的标准数据出现在了检测报告上,是谁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份报告又是什么人才会有机会修改旧档案”
“钧子,你说句实话,这两个案子究竟有没有牵扯”
“我正在查,”顾钧停顿了下,“学长,你想太多了。”
“行,是我多操了这份心,”郑斌伸手指了指不知好歹的学弟,“你就折腾吧,等哪天掉坑里没人拉你。”
顾钧笑笑,“掉下去刚好把坑给填了。”
“这么跟你说吧,云城这里不像是一二线城市,尤其是十几年前,你不能说管理混乱,但也真不严谨,我了解过,当时人手也不足,学这个专业的人也不多,学出来的也都卯着劲往上面走,下面”
“说重点。”顾钧打断了郑斌的铺垫,“你是不是想说通过报告很难确定是谁做的鉴定”
“对”郑斌也不含糊,“有些简单的案子很可能就是来实习的人出警的,但他们是没有资格签字的,所以以前很多的鉴定报告都是负责人签字,这不仅是在云城这样,很多地方都这样,就算是现在有些偏远地区连个正儿八经的法医都不会有。”
“明白了,也就是说下面人做的,上面人不知情但签字了,因为案情简单不涉及他人,或者是上面人直接签的,但也可以推给下面,至于那个下面是否还在云城或者是否还在公安这条线上,谁也不清楚,是这个理吧”
“正确”郑斌冲着顾钧竖了竖大拇指,“好消息是,刑事命案的报告就要严谨的多,实习生就算有机会出警,但也没机会主检,不好的消息是伪造数据是故意行为,可多年前的报告遗失就可分无意或有意加上经历过搬迁,中间经手的人太多”
“学长,你生着华生的命,操着福尔摩斯的心,不累吗”顾钧咬牙切齿。
“云城现在笔迹鉴定水平不行,我可以联系这方面的专家,但钧子,你想好这是走明道还是暗道做学长的也就能帮你到这儿了,要是给我漏出去,我上你家吃喝拉撒睡去。”
“暗道。”顾钧想都不想,“我会马上向局里申请笔迹鉴定,就在云城做。”
郑斌一愣,而后便明白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刚好打个掩护,你小子脑子是快,到时两份鉴定报告出来一对比,就可能帮你缩小嫌疑人范围了。”
“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学长,这事就拜托你了。”
“知道了,对了,林泽检查的结果如何”
“你师兄说他需要时间,”顾钧稍顿了顿,“许小姐人怎么样”
“她啊,呵呵,”郑斌捋了下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要不是我知道廖远喜欢你,我都觉得他俩才是一对,这事也巧,他俩认识,那天就站在这大门口,互换微信来着,我站在边上跟个灯柱子似的。”
“这么巧这世界还真是小啊,”顾钧啧啧了两声,然后看着郑斌说,“学长,你做不了灯柱子,灯放你头上容易被偷。”
“什么意思滚蛋”又被戳心窝子的郑斌直接将桌上一个放了大概有小一星期的橙子给砸了过去,顾钧伸手一接,在手中掂了掂份量,还挺实沉。
顾钧拿着橙子出了郑斌的办公室,看着廖远的房门静了一会,手里把橙子当球一边抛着一边就推开了门,廖远正端着咖啡坐在那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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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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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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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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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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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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