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再次恢复意识时,才刚一睁开眼,她就发现,眼前竟又是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和之前发现她身处一片黑暗中的紧张不同,看到这一片黑,颜欢顿时大松了口气。
她想,刚才那诡异的一幕,包括那什么见鬼的“欢颜”、“二爷”和“丁大管家”,应该都只是她不小心睡着后的一个梦……
这么想着,她便叫了声“析总”,一边还下意识动了动手腕。
叫颜欢安心的是,她立时感觉到手腕上依旧圈着一只温热的手。
而叫她吃惊的是,回应她的,却不是析斯亦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
“我的儿,你醒了?!”
随着女子的声音,那只原本圈在她手腕上的手忽地松开。
颜欢这才发现,眼前的黑,竟不是之前那种什么都看不到的黑。一片朦胧中,她竟能隐约看到有人从她身旁爬了起来。
随着一阵????的动静,她的眼前先是闪过一道光亮,紧接着,便燃起了一支蜡烛。
那说话的女子点亮蜡烛后,擎着烛台凑到颜欢的近前,查看着她的状况。
于是,颜欢吃惊地看到,那掌灯之人,竟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女子。
那女子看着约三旬出头的年纪,生得五官清秀,身材娇小。
最让颜欢吃惊的是,这女子的额上系着一条正中钉着一粒珠子的抹额,身上则穿着一件领口绣花的直领对襟汉服。
这种饰物和服装,颜欢只在古装电视剧里才见过——比如,《红楼梦》。
顿时,颜欢吓得弹跳而起,却忽感脑袋一晕。
“哎呦!”
那作妇人装束的女子被颜欢这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将那烛台放到一旁的柜几上,回手就将颜欢重新按回枕上,一边埋怨道:
“可千万别乱动,你还伤着呢!王太医说了,你这伤需得静养……”
听到“王太医”这三个字,脑袋昏沉的颜欢,顿觉心中一沉。
那妇人却在提到那个“伤”字后,忽地一阵悲从中来。
她从衣袖里抽出一块帕子捂住脸,侧坐在颜欢的身旁就呜呜哭了起来。
边哭,她还边喋喋抱怨着:
“当初要把你送进那府里时我原就不肯,偏他们一个个都说,你是老太君亲自看中的人,进那府去也妥妥是个副小姐,再不可能吃亏受罪。你奶奶还说,等过两年你大了,单凭你在老太君跟前当过差,将来也能有个更好的前程。谁知道老太君转眼就把你给了那个混世魔王。这还罢了,偏他心血来潮闹出事,害得你又是遭罪又是受伤,你奶奶和你二伯小叔不说心疼你,倒怪你没能伺候好二爷,叫他们一家子在那府里丢了脸面……呜,说来说去,不过是欺负你老子在金陵当差长年不在家,我又没能给他们老赖家生个儿子罢了……”
这番哭诉里的信息量有点大。
原就有脑震荡症状的颜欢,此时更加懵圈了。
她有点搞不清眼前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而,如果是一个连续的梦,那么,她记得她正被人捆成粽子状扔在马车里,说是要带她回去受审的,可这会儿,她却躺在床上!
……不。
她悄悄摸了摸身下,发现她躺的还不是床,似乎是炕!
作为一个只在旅游时才在北方短暂停留过的南方人,这还是颜欢头一次睡炕呢!
颜欢一边听着那妇人呜呜咽咽的哭诉,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只见她此时正身处一间典型的北方民居中。在她的右手边,是一扇大窗。窗上糊着白色的窗纸。窗纸上还贴着几枚被太阳晒褪了色的大红窗花。窗下的平台上放着一些杂物,还有一个针线笸箩。笸箩里露着只做了半截的鞋……
如果是梦,这梦未免太真实了些……
或许是她因车祸撞伤了头,产生幻觉了?!
为了证实自己是不是伤到头了,颜欢抬手去摸额……结果,下一刻,她的手就被另一只温柔却坚定的小手给捉住了。
那正边哭边抱怨着的妇人,明显是留着眼尾的余光在注意着她的。见她抬手去摸头上的伤处,妇人顿时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的儿,可摸不得……”
只这一句,却又勾得那妇人伤感起来,她倒自己动手抚上了颜欢的额。
“我苦命的欢宝儿,好好的伤成这样,怎不叫人心疼……”
于是,颜欢这才知道,她的额上被人包裹了一层布料。
妇人那里正哭着,忽然,窗外响起一声轻咳。
颜欢转头看向窗户,便只见窗纸外不知何时亮起一片朦朦胧胧的光,似有人提着灯笼站在窗下的模样。
果然,只听一个妇人的声音在窗外问道:“三奶奶,老奶奶问,可是三姑娘醒了?”
三奶奶听了,顿时把那哭声又放大了一倍,对着窗户哭道:“我苦命的儿啊,你爹又不在家,如今你遭逢这样的大难,他回来后,可叫为娘怎么向你爹交待呀……”
这显然是哭给窗外之人听的。
那窗外之人尴尬地顿了顿,又含含混混地劝了句什么颜欢没能听清的话,便提着那抹亮走开了。
原正哭得带劲儿的妇人此时却忽地收了哭声,对着那窗户冷笑一声,低头吩咐颜欢道:
“一会儿你奶奶过来,你只管装迷糊,万事有娘给你担着!”
又咬牙道:“这家里就再没个好人!当初老太太为表忠心,说要在家里的女孩儿中挑一个送进府去,你那二婶婶和小婶婶盯得眼圈儿都红了。偏你们姐妹里头,老太君就只看中你一个,倒叫我听了她俩好几年的酸话。如今你出了事,她俩都踮起脚来看热闹,全忘了当年她们是个什么嘴脸!”
说到这里,她不禁又红了眼圈。
“你奶奶也忒偏心了,眼里就只有老大一家,哪还有你们这些孙儿孙女。为了你那大侄子能进学考功名,她拿你换了你大伯一家脱籍。偏如今你出了事,靠着你才得了实惠的老大一家竟连人影儿都不见一个!不过是怕你带累到他们一家的前程罢了!”
“还有你二伯小叔,竟也都只知道自保,没一个肯为你出头说半句话。要不是王太医帮着你说了句公道话,你还不知道要怎样呢。连个外人都能那样,偏他们这些亲人竟这样。这世间哪有那样的巧宗儿,什么好事他们都想占着,却什么歹事都不愿沾……”
她这里抱怨着,只听窗外渐渐响起人声。
这一回,则是比之前的动静大了许多,显然过来的不止一个人。
颜欢顺声扭头看向窗外,就只见那窗纸上晃过好一片朦胧的光束,以及一个又一个的人影。片刻后,外间的门便被人拍响了。
“老三家的,老奶奶来看欢姐儿了。”有人叫道。
那三奶奶却并没有搭理那拍门声,只拉起被头严严捂住颜欢,又伸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绷带,再对她安抚一笑,然后才缓缓站起身来,且不忙着出去开门,她倒先拿帕子捂着嘴大大地抽噎了两声。
见这妇人的作派,颜欢不由就眨巴了两下眼。
之前听这妇人的哭诉,颜欢原当她是只软包子,如今看她这模样,颜欢才知道,这位便是只包子,俨然也是只“有肉不在褶子上”的包子。
这人,或许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了……
自七岁那年父母离婚后,颜欢就被她那对都不想要她的父母送到一个远亲家里寄养了。
已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父母亲情的颜欢,听着这妇人的哭诉,不禁有些感慨。她一直都不相信父母生来就该爱孩子的说法,可眼前这妇人,却显然是爱着她的女儿的。
偏偏这女儿……
颜欢不死心地掐了一把掌心,直到疼得她一阵呲牙咧嘴,她才不得不承认,她……好像是真的穿了。
这里,颜欢强迫着自己赶紧接受这种玄幻的现实,以应对一会儿要来的人;外间,三奶奶已经打开了门。
刚一拉开门,三奶奶便对着来人一阵大哭。
“娘啊,这可怎么办啊,我们欢儿竟伤成了这样,若有个长短,这可叫我怎么跟她爹交待啊……偏那府里还怪我们欢儿没能拦住哥儿,倒把她给撵了出来。这叫欢儿以后怎么做人啊……”
三奶奶的哭诉,显然打乱了外间那些人的节奏。
颜欢原还听着有人不满地抱怨着“怎么这么久”的话,三奶奶这一哭,便再没人提那话了,倒纷纷过来安慰着三奶奶。
于是,颜欢又听到一个年老的妇人说道:“三儿媳妇你也别太难过了,三丫头出来也只是一时的,等老太太和太太的气消了,我们再想法子便是。”
老太太安抚三奶奶的话,显然并没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三奶奶的哭声竟又大了一分:
“娘啊,您是没看到,欢儿被带回来的时候,满头满脸都是血。偏那起黑心的还把她捆成那样。她都伤成那样了,他们还说她是装的。这眼看就要入了十月,竟还说要拿凉水泼她。要不是王太医肯替我们欢儿作证,她是真伤了,欢儿可不得跟喜姝……”
“噤声!”
显然,三奶奶最后提及的那个人名触及了禁忌,老太太一反刚才的柔声细语,颇为严厉地喝止了三奶奶。
三奶奶噎了噎,到底还是不甘心,抹着泪又道:
“不是媳妇不知轻重,实在是我们欢儿太委屈了。如今她人虽醒了,却果然如太医说的那样糊涂着,连我她都认不清了。娘啊,她还没到十五呢,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着,又是一阵大哭。
屋内偷听着的颜欢不由就撇了撇嘴。
作为以玲珑著称的秘书颜,便是才刚穿来,一切情况不明,她又岂能听不出来,三奶奶这是叫她装糊涂的意思。
她这才刚穿来还不到一天呢,就已经两次被人暗示着要她配合演戏了……
颜欢默默吐槽间,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一个老太太进来了。
于是,严严捂在被子里的颜欢,便这么眨巴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显得特无辜地看着那些来人。
于是,三奶奶也配合着一阵放声大哭。
那老太太进屋后,命人拿过一盏有个玻璃罩的精致小灯笼,侧坐在颜欢的身旁,就着那灯光仔细看了看颜欢的脸色,回头安抚着三奶奶道:
“三儿媳妇放心,王太医也说了,只要人醒了也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
老太太转过头来,却是又换了张严肃的脸,对颜欢道:
“你这丫头也真是!当初就是看你稳妥才特特挑了你送进府里的。那时候我是怎么交待你的?!主子的错就是奴才的错。二爷再有不是,你没能劝阻二爷,那就是你的不是!便是你就这么被打死了,那也是你自个儿活该!”
显见着这位是一点儿也不信三奶奶那什么“欢儿不认识人”的话。
而她这论调,却是立时就引起颜欢一阵反感。
于是,她眨巴着眼,一脸天真地问着那老妇人:
“您老谁啊?”
老太太教训着颜欢时,跟进屋的那些男男女女偿,原还在嗡嗡附和着。她这话一出口,众人顿时哑声,室内一片寂静。
三奶奶也忽地收了哭声,默默看向颜欢。
直到这时,三奶奶才想起来,自女儿醒来后,她就没听到女儿说过一句话。
虽然之前确实是她暗示女儿要装傻的,可如今见她竟装得如此逼真,三奶奶自己倒不淡定了——女儿这不会是真不认人了吧?!
于一时心慌下,三奶奶不管不顾地推开老太太,一下子扑到颜欢的身上,一边伸手用力握住颜欢的手,一边求证般地紧紧盯着颜欢的眼,流着泪道:
“我的儿,你别吓娘,你……”
那双眼里的担忧和舔犊之情,令颜欢心头一阵复杂,不过,她依旧还是悄悄回握了一下那妇人的手。
得了暗示的三奶奶顿时松了口气,却并没有因此收了戏,而是就势抱住颜欢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这“母女”二人半真半假地作着戏,那赖老嬷嬷和儿子媳妇们则是一阵面面相觑。
赖四媳妇看看哭成一团的三奶奶,再看看一脸茫然状的颜欢,心里也不信她真个儿不认人了,便堆着笑上前道:
“欢姐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老奶奶都不认得了?”
颜欢便瞪眼看着那个妇人:
“欢姐儿是谁?你又是谁?”
三奶奶立时配合地又是一阵大哭。
赖四媳妇缩了缩脖子,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了。
那赖二媳妇却仗着她是府里的管事奶奶,见多了别人撒泼的模样,撇着嘴道:
“自家人面前你们就别装了,那府里肯放欢颜回来,就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她这话还没说完,三奶奶便如那护犊子的母熊般,猛地站起身来,回手指着赖二媳妇骂道:
“当初那府里挑中欢儿的时候,二嫂子就没少说酸话。如今她都伤成了这样,嫂子竟还这样说她!亏得我们欢儿从小到大一口一声儿地叫着你们叔伯婶娘,从不曾对你们有半点的不敬。如今她出了事,便是不指望你们替她出头,总不至于也像别人那样落井下石。偏如今别人那样编排她也罢了,连自家人竟也这样……”
那赖二听了,赶紧上前一步将他媳妇推到一旁,假模假样地喝斥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又劝着三奶奶,“她原不是这个意思……”
颜欢听着这声音耳熟,一抬头,却是这才发现,这赖二恰就是之前的那个“赖二管家”。
再没想到,这货竟还真是那个欢颜的亲伯父!
而显见着那三奶奶也不愿意领这赖二的情,冷哼着又道:
“二伯也别在这里装腔作势做好人!二伯心里若真当我们欢儿是赖家的孩子,当初就不会让人那么当众捆了欢儿!若换作是你们愉姐儿,你肯让人那么羞辱于她?!还说我们欢儿装死!要不是王太医仁厚,肯为我们欢儿说句公道话,我们欢儿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三奶奶明显一阵后怕,抹着泪哭道:
“都是赖家的孩子,你们家的孩子就都是宝,偏我们欢儿是根草怎的?!当初那府里挑中欢儿,你们一个个就眼红成那样,只当是我们欢儿阻了你们姐儿的前程。如今见她出事,还不知道你们一个个心里乐成了什么样!不过是欺负我们当家的不在京里,家里没个主事的……
“我怎么这么命苦,嫁到赖家十几年,自问没敢有一点松懈,便是没能给赖家生个儿子,那也是我命不好,要怪也该怪到我身上才是,我们欢儿何其无辜!不管是进那府里,还是进二爷的院子,原都不是我们求的,如今却要叫她受这份委屈……”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向那一直冷眼旁观着的赖老嬷嬷了。
偏这一回的事,原就是那赖老嬷嬷担心府里的老太君因二爷迁怒到一家人,事先悄悄嘱咐了两个儿子,让他们不要为欢颜出头的。
而显然是事有不密,叫那三儿媳妇听到了什么。
赖老嬷嬷听着三儿媳妇的哭诉,心里不禁一阵恼怒。
在她的印象里,这三儿媳妇因为没能生个儿子,在家里一向都是缩着脖子做人的,如今这般强硬,却是嫁进赖家后的头一遭。
于是老太太冷了脸,喝道:“三儿媳妇这是在怪我喽?!”
那三奶奶显然是早习惯了受打压的,如今被老太太拿话一压,气势顿时蔫了一层。
只是,“为母则强”。她回头看看脸色苍白的女儿,那被压下去的心气儿顿时又高了起来。
于是她一梗脖子,一脸倔强地道:
“媳妇不敢。只是,三哥回来后,我也没脸回三哥的话,到时候只怕还得麻烦娘亲自跟三哥说一说去!”
“你!”
老太太在家里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主儿,何况那没能给赖家添个男孙的三媳妇一向也是以柔弱示人,如今突然变得这般强硬起来,老太太一来适应不了,二来也气不过媳妇的顶嘴,偏她一时又找不到话回,倒叫场面就这么僵住了。
这般僵持半晌,还是那为人圆滑的赖四站出来打了圆场,对三奶奶道:
“三嫂子误会了,欢姐儿是赖家的孩子,便是为了赖家的脸面,我们也不能看着别人欺负她不是?只是那时候府里老太太和太太都在气头上,我们也不好强行站出去顶锅。娘心里也疼着欢姐儿呢,不然也不会巴巴进府去求情了。不过,娘和三嫂子也都别着急,王太医走的时候不也说了吗?欢姐儿醒来后有可能会一时认不清人,还有可能会一时记不清事,这原属常情。王太医还说明儿要再来呢,到时候让王太医给欢姐儿好好瞧瞧便是了。”
那三奶奶其实也知道,这件事成了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xǐυmь.℃òm
她看看赖家人,再看看自己的女儿,到底心有不甘,便拿帕子捂住脸一阵低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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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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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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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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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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