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眠的人还没有撤走?”陆飞白刚要上车,察觉到陆家周围遍布的眼线,皱眉问了一句。
“是,不仅没有撤走,还更多了。”助理回答道。
陆飞白的脚步停住了,“更多?”按理来说他们什么都没有从傅司眠的公寓里找到,相当于是扑了个空,傅司眠用不着派人手过来,为什么人会更多?
他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刚才,我们也觉得奇怪呢,但是这些人也没有进来的意思,就只是在附近查探,而且伪装很好,要不是我们恰好见过一些面孔,也认不出来。”助理道。
陆飞白思索片刻,挥手让车子离开。
“小陆总,今晚还有聚会,不去了吗?”助理问。
“取消。”陆飞白转身重新进了门,直接上了二楼,在林清湘的房间里找了一圈,除了一个小盒子和几份文件之外,什么也没有找到。
他给林清湘打了个电话:“你从傅司眠公寓里拿出来的东西都在房间里了?”
“是啊。”林清湘说到这个还来气,冷笑一声,“那小子是真的精到家了!以前算是小看了他,家里一干二净就跟舔过似的,什么都没有,几个月前还故意让云溪看见了他书房里放着个保险箱!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就找到些无关紧要的文件和一个破镯子!”
陆飞白翻动了一下手里的东西,轻轻眯眼,随后挂断了电话。
文件里的内容无关紧要,甚至还掺杂了一些病人的病例,一看就知道傅司眠是早就做好了准备,故意放着这些东西在书房里等着他们去拿的,那么他们为什么现在还在关注陆家的动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今天陆家拿走了他们某个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难不成是这个镯子?
陆飞白将盒子拿了起来,四处看了一眼,没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只看出这是个小孩的尺寸。
他将镯子拿下楼,坐在沙发上把玩了一阵,叫来几个保镖问:“这玩意儿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保镖细细观察了几秒道:“就是小孩周岁时候戴的银镯子,北城都有这个习俗,不过各个地方刻的图文是不一样,这一个……我没见过。”保镖说着,多叫了几个人过来一起查看。
“这个我知道!是我们老家的图案,上面是凶兽,驱邪保平安的。”
“你们老家?”陆飞白看向了说话的人,是个小胖墩,看起来年纪不大。
“是啊,我老家安连县的。”小胖墩得意道,“我们那边小孩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会准备这样的镯子,上面印上纹样,可以保护小孩平平安安成长,一生顺遂平安。”
陆飞白冷嗤。
傻子才信这个。
“等等,安连县?”他突然停了一瞬,骤然起身拿起手机,翻出当时让助理去调查的档案资料,果然在“杨瓷”的那一栏里看见了这个县的名称。
姜曼……是有过一个孩子的,当时还在北城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很多人传言这个孩子的父亲身份不明,姜树恩觉得丢脸,后来还是楚墨出面认下了这孩子的身份并同意订婚,一场风波才就此平息。
陆飞白看了看手机里的消息,又看了看那个红绸缎包裹着的银镯子,笑意突然在眼底轻扬。xǐυmь.℃òm
如果是他想的这样,那么这个镯子,确实是有足够让傅司眠发动所有力量来寻找的资本。
姜烟现在大概也在着急,不知道这个未出世的孩子对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她还这么想念自己和楚墨之间的孩子,傅司眠就半点都不介意么?
陆飞白不清楚傅司眠是怎么想的,反正他此刻是不爽极了。
他甩手就将镯子给扔到了一边,抬腿踢了一脚,镯子顺势就沿路滚到了沙发底下,打了几个转之后停了下来。
保镖见陆飞白一时晴一时雨的,也都习惯了,纷纷准备退出大厅。
“等等。”身后慵懒的腔调响起。
保镖身子一僵,转头看了过来,小声道:“怎……怎么了少爷?”
“镯子。”陆飞白烦躁地扬手。
保镖立刻四散开来,慌忙去找。
助理在一旁看着,默默地转头撇了撇嘴——刚才听见“安连县”这三个字,他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件事恐怕是和那位姜小姐有点关系,否则还有什么其他人能引起小陆总这么强烈的情绪波动么?
刚才把人家镯子给扔了,现在又眼巴巴地去找回来,他有时候真是怀疑这小陆总是不是受虐狂,就喜欢上赶着去讨好那种软硬不吃的女人?
“你转过来。”陆飞白突然阴森森道。
助理身子一僵。
“说你呢。”陆飞白拖长了腔调,又叫了一句。
这回助理不能再装作没有听见了,赔着笑回头,“小陆总,这镯子您是要立刻给姜小姐送过去吗?我去干这活儿就行!”
“谁说我要给她送过去?”
助理一愣,“那您……”眼巴巴地找回来是要珍藏吗?
“你放出消息,就说我要查这镯子的来源,一会儿要出门去。”陆飞白道。
助理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出了门。
陆飞白拎着镯子,嫌弃地看了一眼,随后塞进了自己的衬衣口袋里。
讨厌归讨厌,这镯子还真不能弄丢了,否则到时候那女人要是知道这玩意儿是从他这里弄丢的,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这一下把人得罪狠了,他这辈子都别想抱得美人归。
半小时后,陆飞白坐着车,慢悠悠地从陆家出发。
出门不到五分钟,助理便将视线从后视镜里缩了回来,“有人跟上了。”
“继续开,绕城转圈,开够半个小时之后回去。”
“是。”
邵肃飞的车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闻歌坐在副驾驶座上,在绕了第三圈之后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明显在耍我们玩呢,肯定是知道我们要从他那里拿走什么了!”闻歌道,“要是这时候设个陷阱,难不成我们真的只能往里面钻啊?”
“是。”邵肃飞面无表情地回答。
办法是个笨办法,但傅司眠原本也就没有打算隐藏他的目的。这么兴师动众地找个东西,怎么可能不惊动陆家那边?
“这什么镯子啊,真的很值钱吗?”闻歌疑惑道。
邵肃飞斜了他一眼,“不只是值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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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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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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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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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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