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你,你不会是——”
王博文傲娇地一抬下巴。
“切,你懂什么!”
说完转身回客栈了,容景松口气,然后又有点迷茫,我懂什么?那我到底是懂啊还是不懂啊,你对顾明月,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
不行啊,顾明月这一路和谢思远举止亲昵,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而且她之前还是和离之身,听说不能生育的,若是王博文和这样的女子扯上关系。
想到自家妻子那张发怒的脸,容景打了个寒颤。
他身为亲姐夫,绝对不能坐视不理,看着小舅子陷入泥潭啊。
“阿文——你等等,等等我——”
容景追着王博文去了,另一边,谢思远带着顾明月回到房中,顺势关上了门。
“桃花寨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内幕?”
顾明月问了一句,谢思远却毫无回应,她抬起头,只见少年郎抱着双臂靠在门框上,眉眼一片清冷。
“哼!”
顾明月:......
“问你话就直说,怪模怪样的做什么?”
谢思远更不开心了,他迈着长腿上前,伸出手臂,把顾明月抵在方桌前。
他低着头,凑近顾明月,喉头滚动,嗓音低哑,带着蛊惑一般。
“我都担心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顾明月抬头看他,谢思远的眼型是漂亮的凤眼,眼角微微上挑,平素看人总带着三分情似的。他眼神清澈,里头盛放的是满满的思念和旖旎。
少年人的爱意是炽热和纯粹的,顾明月相信他此刻的心意,可想到他前几日说的那些纳妾的话,心里又不免叹口气。
两个人身份差距太大了,从小的环境不同,境遇不同,思想观念也天差地别。
这一路走完,就要从此分道扬镳了。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及时抽身,结束和谢思远的关系。
可是,谢思远抱着他,少年身上是好闻清朗的气息,他睫毛浓密,眨了眨眼睛,略带委屈地看着她。
“顾明月,你有没有心啊?你走了五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算了,就沉沦吧。
快活一日是一日。
顾明月轻笑一声,伸手勾上谢思远的脖子。
“说说,怎么想的?”
谢思远瞬间愣住,直勾勾地盯着顾明月看了片刻,眼中的欢喜一点一点溢出来。
“你等会就知道了——”
他俯身吻上来,掐着顾明月的腰,仿佛要把这几日的思念一股脑地倾泻而出。
两人缠绵片刻,像往常一样,谢思远自觉地停了下来,不敢越雷池半步。
顾明月把头枕在他肩上,面带困惑。
“谢思远,你是不是不行啊?”
她虽然没见过猪肉,但上辈子在军营,听过的荤段子一箩筐,可比寻常闺秀见识的多了。她知道两个人的亲密关系理应不止到这步的,况且,她又是和离过的,并非完璧之身,不知道谢思远在顾虑什么。
谢思远涨红着脸。
“明月,等回去以后,挑个良辰吉日,咱们请上几桌亲朋好友,再——”
剩下的话,谢思远没有说出口,依照扬州的规矩,即便纳妾,也是要给女子体面的。顾明月这样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他总感觉心中有愧,起码在仪式上,不能短了她的。
顾明月一愣,听谢思远的意思,这是要纳她?
她是不可能给人做妾的,不过算了,就这样也好,日后两人的牵绊还能少一些。
“你方才不是要跟我说桃花寨的事?”
顾明月转了话题,谢思远也松口气,忙顺着她的话头说道:
“对,经过我这几日的调查,我发现桃花寨有问题。”
原来顾明月上山的这几日,谢思远一直在红杏楼,花了大把银子,把小红迷得神魂颠倒,恨不得把祖宗八代的事都告诉他了。
美男计加糖衣炮弹,那日小红说漏了嘴,意外提到,他们东家和桃花寨的二寨主关虎相交莫逆。
关虎时常下山光顾红杏楼,每次来都要豆娘作陪,小红和豆娘交好,偶然听豆娘提过一嘴,说关虎从来不给银子,小气巴拉的。
小红很震惊。
“这天下哪有这样的事,逛花楼不掏银子的?姐姐,你是不是昏头了,就他那姿色,值得你这样倒贴?”
豆娘嫌弃地撇嘴。
“谁乐意陪他,还不是东家要求的。”
“他既不出银子,东家也不额外补贴我些,我每次都白做工,真是倒霉。”
小红瞪大眼睛,“一分银子都不掏,便是连赏钱,珠钗都没有一点吗?”
“嗤,毛都没有一根,不止如此,昨日还从我这顺走了一方上好的端砚,你说恶不恶心?”
红杏楼的东家背景神秘,谢思远问了几次,都问不出所以然,这已经是意外得知最大的消息了。
“这附近还有一处铁矿,明月,你该知晓其中的利害,私炼铁矿,这是谋逆大罪。”
“铁矿?”
顾明月一惊,猛地握住谢思远的手。
“是了,这附近有座铁矿!”
该死的,她怎么就没想起来,这是楚王的产业。
那狗贼,一辈子享了旁人见都不曾见过的荣华富贵,却贪婪无度。相传他府中白玉做阶梯,金玉做柱石。他对金银珠宝有一种变态的迷恋和狂热。
他一力促成大夏同胡国的边贸,表面上只做些茶叶布匹生意,背地里却不知卖了多少铁器出去。另一边,他又跟汪洋大盗黄金龙王交好,故意引倭寇入侵江南,逼朝廷开海运。
太后一味地偏宠他,幼时便时常威胁皇帝,若是你敢不听话,便废了你,让你弟弟楚王做皇上。m.χIùmЬ.CǒM
当年楚王大婚,太后不仅将皇帝的私库搜刮的一干二净,还挪用了军饷。弹劾的折子满天飞,她还嫌不够,痛哭流涕,尤觉亏欠楚王。
就是在这对母子的使劲折腾之下,兼之皇帝软弱,大夏朝一日不如一日,最终分崩离析,社稷为墟。
“谢思远,我们要搞清楚这铁矿究竟在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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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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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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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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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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