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番邦还是西域的,陈三,咱们是选弟兄,弄这两个小白脸来,咋,是你哥有什么特殊癖好?”
“哈哈哈哈——怪道我平常就感觉陈二不正经。”
“陈二哥看我的眼神真的怪怪的。”
众人哄堂大笑,七嘴八舌地起哄。不远处,陈二黑着脸朝这边大步走来,到陈三旁边,狠狠瞪了他一眼。
“脑子进屎了?当初跟你怎么说的,你老实交代,这两个人哪来的?”
“哥,我知道寨子里的规矩,咋敢带乱七八糟的人进来。这两个后生力气也大,武艺也好,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陈三拉着陈二的衣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背地里却猛抠他掌心。
兄弟两个虽然是一个娘生的,但性子不同,陈二素来做事谨慎,陈三平常却有些大老粗。此时见弟弟完全不同往日的模样,陈二心中“咯噔”一下,已经直觉有地方不对劲了。
“哼,好不好,先带去给老大过过眼,咱们说了可不算。”
陈二一把提起陈三的领口,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推了他一把。
“小三子,我可警告你,别看你是我兄弟,若是这两人底细不干净。不等当家的发话,我头一个就要你的命!”
说完就抬起胳膊,作势要打陈三,旁边的人都纷纷劝阻。
“哎呀算了,陈二哥,陈三也是一片好心啦。”
“是啊,之前当家的确实发过话,说最近缺人手,让有好的弟兄都往寨子里送。”
陈三被众人拉起,缩着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大家簇拥着几人,进了寨子里。
寨子大门进来,里头是一大片空地,再往里,是一间极宽阔的厅堂。上头挂着匾额,龙飞凤舞地写着猛虎堂三字。
此时已经入秋,山上温度比山下冷一些,厅里两旁燃着高高的火盆。两边一长溜长桌长椅,有挤在一处喝酒的,有凑着头玩骰子牌九的,厅内一片热火朝天的氛围。
厅堂中间正对着大门处,高高的台阶上去,摆着三把太师椅,当中那把椅子垫着一张虎皮,另两张椅子都垫了熊皮。一个彪形大汉靠在左侧椅子上,闭眼打着瞌睡。
“彪哥,来新人了——”
“嗯——老规矩,叫几个兄弟试试手。”
彪哥眼皮都不抬,仍旧闭着眼睛。话音落下,一旁长桌上玩牌九的几人把牌一推,大笑着走到厅堂中间的空地上。m.xiumb.com
“哥几个正闲的发慌呢。”
“哟,这么俊俏的小白脸?”
“嚯,看这个蓝眼珠,蓝眼珠,他是胡人!”
彪哥的眼睛瞬间睁开了。
胡人!
他娘的,竟还有胡人敢上他们寨子里来?
他站起身,左右扭了扭脖子,一双滚圆的豹眼死死瞪着祁连的方向。
“哪个是胡人?”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众人纷纷从长桌旁站起身,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大家都知道,彪哥是西北府的,一家老小都被胡人杀了。他没处去,迫不得已才到平凉府来讨生活,对胡人恨之入骨。没想到今天竟然来了个胡人,还不知彪哥等会要咋收拾他。
彪哥从高台上,一步一步走下来,如果眼神能杀人,祁连已经被碎尸万段了。
“喂,胡人杂种!你过来!”
彪哥眯着眼睛,朝祁连招了招手。
祁连握紧拳头,视线冷冷地看着前方,湛蓝色的眼眸犹如一片深海,辨不出其中情绪。
“我不是胡人,我是大夏人。”
很标准的大夏语言,彪哥一愣,又仔细盯着祁连看了半天,忽然明白过来。
都是边境上长大的,这样的孩子是怎么来的,他心中最清楚不过了。
“嗤,荡妇生的贱种,不是杂种是什么?”
他拧了拧拳头,示意众人把宋策拉到旁边,然后拔出腰后的两把弯刀,狞笑着看向祁连。
“这样低贱的血脉,就不应该留在这世上。”
彪哥高高举起手上的弯刀,直接往前一扑,两手齐齐挥出,祁连立刻往后一避。谁料这群土匪他不讲武德,后面不知何时竟冲几个喽啰,趁机摁住了祁连的肩膀。
关键时刻,宋策挣脱开身旁之人,大喊一声,凌空一个飞踹,把彪哥手中的弯刀给踹飞了。
此时那长刀距离祁连的脸只有一寸,绕是他向来镇定冷静,也有些吓白了脸。
彪哥弯腰捡起长刀,脸色铁青,看着宋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桃花寨的规矩,新人入门堂测,要一个一个来。”
“现在这小子坏了规矩,陈二,你自己来说,要如何?”
陈二沉着脸站在旁边,冷声道:
“三刀六洞,逐出寨子。”
所谓的三刀六洞,是许多江湖帮派间的规矩。用利刃在自己身上捅三刀,需得捅对穿,两头都能看见,是谓六洞。
话音一落,陈三脸色立刻变了。
顾明月咋说来着,平安在寨子里呆过三日,如今老娘还在人家手上啊!
“大哥,这使不得啊,使不得!”
“宋策方才也是一时着急,大哥,彪哥,你再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求你了。”
陈三紧紧抓住陈二的手,急得快把他手掌心给抠出一个窟窿来,见陈二依旧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陈三快疯了。
他凑到陈二旁边咬耳朵。
“娘还在他们手上!”
“什么?”
陈二瞳孔地震,强忍着才没有喊出声来。
这该死的蠢货,这样大的事,路上这么多机会,竟半句话不说。眼下搞成这样,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再出来求情,那不是摆明了有问题吗。
若是叫这群土匪知道自己受了胁迫就把乱七八糟的人往寨子里领,只怕他们兄弟两个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哟,陈三,这两个是你什么人啊,这样着急——”
有人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话,彪哥闻言,也抬起头,狐疑地看着兄弟两个。
“你们方才在说什么悄悄话,这两个人有问题?”
“呵呵,不是,彪哥,这小子的身手你也看见了。三儿他就是惜才,现在好手难寻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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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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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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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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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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