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少夫人最近实在不像话,整日的往外头跑,府里连个人影也见不着。那李姨娘就更加离谱,见着少爷,屁股扭的都能跟腰肢分开,勾的少爷整天呆她房里,书房里都呆不满几个时辰。”
谢太太叹口气,把碗放下。
“秋菊,这府里我也就你们母女两个贴心人了。你说的我如何不知道啊,只是你也看着了,这么多的法师啊,都驱不了那齐乐游,咱还能有什么法子呢。都是我命苦,过不了几年清净日子,柳晓晓原先的性子脾气多好啊。”
说完,想到以前儿媳妇骂不还手,任劳任怨,每天一大早给府里做早膳的日子,不由得悲从中来。
主仆两个正伤心,外头忽然又闹了起来,谢太太皱眉。
“如今真是一团乱了,下人们也越发没有规矩,外面又是谁在喊?”
“柳晓晓,你若是想和离,除非我死了!当初还是你们柳家主动上门提亲的,怎么,你今日这样铁了心要离开我们谢府。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好哇!你敢给我戴绿帽子,我拼着这张脸不要了,也要去府衙告你!”
谢京墨和顾明月两个拉拉扯扯走了进来,顾明月翻个白眼。
“我没空跟你废话,五万两拿来,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谢太太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怎么的了这是,墨儿,你慢慢说,好好的怎么就闹成这样,谁要和离了?”
顾明月冷哼一声。
“是我,我不想跟他过了,你把嫁妆还我。”Χiυmъ.cοΜ
谢太太一愣,待反应过来,忽然有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
太好了,和离!这个不会生孩子的母夜叉,终于要走了。真是老天垂怜啊,他们谢家又有好日子过了!
她装模作样的走上去拉住谢京墨的胳膊,嘴角的笑意差点掩不住。
“墨儿,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人家铁了心要攀高枝,咱们非强留她做什么。要我说,这姻缘天注定,凡事还是顺其自然。”
顾明月意外的看她一眼,朝谢太太伸出五根手指。
“算你懂事,你把我那些铺子庄子的对牌都交出来。然后谢京墨欠我五万两银子,你把钱还给我。”
“什么?五万两?柳晓晓,你莫不是疯了?”
谢太太这才想起来,该死的,和离是要把嫁妆带回去的。那么多铺子庄子,旁的不说,光是关东街那个茶叶铺,一年就有六千两银子的收入。
不能和离,绝对不能!
“你自己问问谢京墨,他开了我库房卖我嫁妆,我他妈还没跟他算账呢?废话少说,你把银子拿出来。这世上,能占老子便宜的人还没生出来!”
顾明月眼珠子一瞪,一股杀气凭空出现,谢太太对上她冷厉的眼神,本能的瑟缩一下。想到后山见到的那个鬼,更是肝儿颤。
她立马变了脸色,拧起眉头挤出两滴眼泪。
“晓晓啊,夫妻两个床头吵架床尾和,你俩向来琴瑟和鸣,怎么一点事情就要闹到和离呢?今儿便是墨儿肯了,我在亲家那头也不好交代啊。”
“呵呵,柳晓晓,我如今正在考春闱的关键时刻。你若是此时同我和离搞臭我的名声,毁了我的前程,我就同你们柳家拼命,你尽管试试。”
谢京墨疾言厉色,谢太太忙拉着他的袖子,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天杀的,这可是齐乐游啊,儿子还敢同人家呛声。她挤在两人中间,一面温言劝阻,一面冲秋菊使眼色,要她赶快去请柳老爷夫妇。
秋菊会意过来,朝后退了几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哟呵,还威胁我?跟我们柳家拼命,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硬的命!”
顾明月一撸袖子,对着谢京墨脸上就是重重一拳。
“啊——”
谢京墨惨叫一声,向后滑飞出去四五尺的距离,重重的倒在地上,鼻血糊了半张脸。
“啊——天呐——我的墨儿!”
谢太太叫的比儿子还惨,扑上去抱住谢京墨的胳膊,转头对着柳晓晓声泪俱下。
“晓晓啊,你对我们家是不是有什么不满,你有气冲我撒。往常若是我做错的,我都给你道歉,你不能这样对墨儿啊,他可是你的夫婿啊!”
谢京墨被打了一拳,疼痛席卷大脑,倒瞬间清醒过来。该死的,这个粗鄙的女人,武力值这么高,全家都不是对手啊。
另一边,谢太太脸色煞白,弓着身子对顾明月哭喊求饶。
见她这副惨样,顾明月一时间倒为难了,平心而论吧,谢家人并不算坏,不然柳晓晓不会连死了都还心满意足的。
她到扬州数月,谢太太也没有那种刻薄婆母的样子。下厨给她做顿早饭,还感动的流眼泪呢。谢京墨虽然偷她的钱,又纳了个妾,最开始那几日对她倒也算温柔。
见顾明月气势弱下来,谢太太心里更有数了,这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偏儿子还炮仗似的往前冲。想到这,她狠狠拧了谢京墨的胳膊一把,拼命朝他使眼色,还悄悄朝他比了个嘴型:“齐乐游——”
谢京墨一愣,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晓晓,你有事就说事,好好的提和离做什么?咱们两个往日的情分,难道你就全忘了?你若是碰见什么难处要银子,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叫娘先拿五千两给你。”
“什么?五千两?”
谢太太惊叫出声,轮到谢京墨悄悄扯她衣袖。
谢太太勉强扯出一丝笑脸,对着顾明月点头。
“对,墨儿说的对,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商量的。五千两,娘这就给你。”
见两人如此,顾明月不免有几分迟疑。
“这事情吧,也不是不能商量。你把我所有的嫁妆铺子还给我,五万两分十次给也行。”
顾明月走到一旁椅子上,大喇喇的坐了下来。
“一个月给我五千两,给十个月。”
江南的民风比西北传统许多,若是和离了,她安置宅子还需几日,免不了要先回柳家住着。到时候柳家父母肯定整日叨叨叨的,想想都头疼。
况且她另外买仆妇小厮,收管那些铺子掌柜又需要一段时间,急不来。索性慢慢准备着,等时机到了,再提和离的事情。
“好,我答应你,明日就给你银子。”
谢京墨一咬牙,顾不得旁边谢太太强烈反对的神色,同意了顾明月的条件。
顾明月抬了抬下巴。
“算你识相,明日把品茗苑的对牌和银子一同送到我房里来。”
说完站起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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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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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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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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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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